019
019.
又是風平浪靜的一天。
林囹漫無目的地走在陽光正好的午後,內城的紙醉金迷在這一刻被陽光恰好地溶解了。
真是愜意啊。她伸了個懶腰眯著眼看向天空。除了身後那甩也甩不掉的尾巴。
轉彎繞進一條小巷子,她微微側過頭,用眼角的餘光確定那尾巴也跟了進來。
這樣的水平還跟蹤真的不要緊麽?在心裏默默地吐槽,下一秒她站立的地方已然沒有了人影。
跟蹤的尾巴見人突然消失,他第一反應就是轉身逃跑。然而他剛轉身的下一秒,他隻覺得咽喉被人扼住,雙手的關節被卸掉,雙腿被一股力量迫使著下跪。
“難為你還知道跑啊。”林囹感受到手下的人在顫抖,她不無諷刺地開口,“說吧,這幾天到底是誰讓你來查我?”
沒有回答。
骨頭還挺硬?林囹像找到了一個新奇的玩具一般,將扼住他咽喉的手慢慢收緊,感受到他呼吸越來越急促,她又壞心眼地鬆開一些。
“你知道一個人在死亡前一秒會想到什麽嗎?”她貼近他的耳朵,在他耳邊拉長著語調說道,“人呐,在死之前,他會想……”
另一手劃破他背後的皮膚,擠進他的肌肉中,然; 後準確無誤地找到心髒,一把抓緊。
“我當時明明可以活的,為什麽要這麽愚蠢呢?”
她舔了舔舌頭,“你的心髒可比你誠實啊,它跳的這麽快是不是在說不想死?需要我拿出來讓你聽聽嗎?”
那人發出一陣痛苦地嗚咽。林囹有些好笑地將扼住咽喉的手又鬆開了一點,“別哭呀。弄得我好像在欺負你一樣。”
“來,告訴我,給你下命令的人是誰?”林囹慢慢抽出還握著他心髒的手,“你告訴我,我馬上讓你解脫。”
那人顫抖著發聲:“沈……”
林囹猛然扭斷他的脖子,抽出沾滿血液的手,頭也不回地跳上小巷附近的一處屋頂躲避起來。
約摸五秒之後,有兩個人到達了已經死亡的同伴身邊。
林囹躲在高處冷漠地看著他們四處張望,然後一人在屍體上使用火係異能,屍體迅速燃燒起來,不出一會這個人就會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屍骨無存。
她沒有繼續停留,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屋頂後。
沈……沈家,林囹穿梭在內城的屋頂上,微微皺起眉。四大貴族之首的沈家為什麽要調查她,就算要調查,為什麽要派出一個完全不會異能隻是身體素質高於常人的普通人來……
動作在一瞬間停下來,瞳孔不由自主地放大,冷汗從額上滴落。
該死!林囹憤恨地咬唇,中計了!
此刻同時,沈樟也收到了這條消息。他勾了勾嘴角,放鬆地靠在躺椅上,“行了,就到這裏吧,無論是什麽都別再往下查了。下麵的你們也查不出什麽了。”
站著的四個人全部單膝跪地低下頭道:“是!”
“至於那幾個人……”沈樟把玩著手中的一個小盒子,“你們手腳都利落點。如果他們有家人,一律說是任務死亡,把他們的家人接進一區,安置在我們的家屬區中。”
“散了吧。”
“是!”
沈樟端詳著手中的盒子,稍一用力,盒子就被扭曲。他無趣地癟了癟嘴,索性將盒子捏碎,保存在盒子中的一小塊芯片順勢掉落在他手中。
將芯片置於感應器上,虛擬屏幕自動打開,一段監控錄像清晰地呈現在畫麵上。如果祁韶在這裏,她會驚恐地發現,這段監控顯然就是她數日前在內城垃圾焚毀場的倉庫內的畫麵。上麵清晰地記錄著她的一舉一動:她的突然消失與出現、她是如何吸收重組機理,甚至連她的話語都被清晰地播放出來。
沈樟仔細看著每一幀,眼裏的光芒越來越盛。
不愧是聯盟秘密實驗的特別實驗品,總能給他意外的驚喜。他甚至惡劣地想,這個芯片如果出現在那幾個老怪物手裏,聯盟這鍋看似平靜的水會馬上沸騰吧?他們造了這麽久的人形兵器,從各種異能者體內提取的基因到頭來都比不過一個被拋棄的實驗品!
沈樟將這個芯片慢慢地握緊,金係元素融入芯片,既是保護也是破壞。再鬆開手時,這個意義非凡的芯片已然成為一個小巧的掛飾,這個足以震動整個聯盟的影像就這樣隨著芯片的損壞一同成為了不可解的謎。
沈樟用金係異能換化出一個盒子,稍作思考,他打開抽屜拿出一個聯盟最新的感應器,將掛飾纏繞在上麵,而後放入盒中。
不知道秘密實驗基地的那些蠢貨們會後悔把你拋棄嗎?沈樟撫摸著盒子,眼底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不,他們永遠不會有機會知道——
你隻能是我的!
“砰——”
祁韶被驚醒。
“啊,抱歉,吵醒你了?”
祁韶看向那個男醫生,輕微地搖了搖頭。
“你已經睡了很久了,能量波動完全沒有問題。”男醫生拔下她手背上的輸液,“如果醒了的話,不如出去走走?”
說罷他推著醫護推車走了出去,隻留下剛醒後一臉迷茫的祁韶。
她坐起身,搖了搖昏昏沉沉的腦袋。
身體上沒有任何的不適,如果不是左手沒有知覺,她都要以為那一切都是夢。她小心地下床,許久沒有活動的身體有些僵硬,但體內的能量卻很充盈。可她明明記得最後能量用盡時那種生不如死的疼痛,但現在……
[小朝?]
她皺眉,走進衛生間後立刻進入空間。
空間沒什麽改變,她轉了一圈都沒有找到祁朝。
他消失了?……還是他不願見她了?
祁韶沮喪著回想他的話,原地坐下。
早知道就不賭氣了。
“小朝,對不起,我其實不是生你的氣……如果你因為失望而不想見我,你能不能讓我知道你在?”
依舊空蕩的,沒有回答。
祁韶坐在地上有些難過地做著精神力練習。小人依舊是慢吞吞地走著,三秒、五秒、八秒、九秒、十秒!
感覺能量輸出有些不穩,祁韶就停止了精神力操控。
“小朝!你看我可以控製十秒了!”
她跳起來有些欣喜地對著周圍大喊,然而除了她自己的小小回音,再也沒有其他了。
她歎了一口氣,心中的後悔像雪球一般越滾越大。關於能靈的事,說毫不在意是假的,說到底那天她說的話是過於激動了,她還記得祁朝聽到她那段話的反應。是了,也許是她從來都沒有真的將他當做家人,一直在試探他,而他始終在為她做打算,想讓她變強……
寒潭旁已經有了一塊提純過的能晶。祁韶將它拿起來,活躍的能量即使不用感應也能察覺到。
她是測靈師……將能晶攥緊,祁韶剛想出空間卻被不遠處的一塊小石頭吸引了視線。
空間裏什麽時候有這種東西了?
祁韶走近一看才發現那不是石頭。它比普通女孩的掌心還要小,卻很有重量。通體透明且泛著淡淡的瑩綠色光芒,握在手心時那麽的暖。
瑩綠色光芒……
難道?!祁韶為腦中的猜想大驚失色,她捧著那塊美石急切地開口,“小朝是你嗎?你能感受到我嗎?你……”
它暖暖的,並且光芒越來越亮。
祁韶小心翼翼地看著它,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
“對不起……你是怎麽變成這樣了?”
它那麽安靜地在手上,隻是散發出暖暖的光芒。
“我剛才控製能量有十秒了喲,下次等你恢複原狀說不定我……”電光火石間,祁韶戛然而止。她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這個可能性能將所有不能解釋的一切都串聯起來——她醒來時能量的充盈、小朝的消失、美石的產生。
她的聲音有些不穩,“你……是不是把能量都給了我,然後才連粒子的形態都出現不了?”
它的光芒又盛了一點,祁韶幾欲落淚。
——但隻要有足夠的能量,隻有她變強,就可以讓它擺脫這種形態。
“小朝,以前的事對不起。明明說了你是我的家人,我卻不能完全信任你。但是這次我發誓,我一定會變強,然後讓你恢複原狀!你要等我!”
她本想將美石放在寒潭中吸收能量,但考慮到小朝畢竟……萬一溺水啊不,萬一溺能量怎麽辦=口=,而且寒潭中的能量並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也該是時候去搜集新的能晶了。
這麽想著,她將美石小心地放在了寒潭旁,然後迅速地出了空間。
而今的出院手續辦的非常便捷,祁韶幾乎是沒有阻力地就從醫院裏出來了。而她同時也得知她居然在那樣一個奢侈的單人病房躺了整整三天,難怪骨頭都要散架了。
她看著自己身上的病號服無奈地抽了抽嘴角,要是穿著這身衣服走在內城中,估計會被當成瘋子吧。
距離那晚不夜城的比賽已經是第三天了。不知道何樓恢複得怎麽樣?前天見他也是血色不好……對了!何樓的衣服!
祁韶眼睛一亮,她重新走進醫院一樓的洗手間內,進入空間找到裝有衣服的袋子,而後隨意選了一條素色的裙子穿上後離開了醫院。
她熟門熟路地走到老頭店門口,稍微猶豫了一下後還是推門而入,她有些遲疑地一路走著而後撩開簾子,對櫃台後邊的啞巴說道,“我想要基礎五係的能晶各一枚,貢獻點結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