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故事和長談
維拉看著卡特的臉，她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自己的家鄉被屠戮的場景，自己同胞絕望的哭喊刺痛著維拉的心髒，那種淒慘現在都還留在維拉的心中。
維拉這麽努力訓練為了什麽，她沒有玩樂，沒有休息，每天五點起床，很晚才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每一次維拉的手臂射箭射到抽筋，每一次維拉感覺全身都無比疼痛，走一步都要疼得維拉咬牙的時候，維拉依然從自己的簡陋的木**爬了起來，為了什麽？維拉知道太弱小的下場，她要變強，隻有變得足夠強才能夠親手為自己的親人報仇！
自己本來可以生活的美好又輕鬆，自己本來可以擁有美好的生活，自己……本來不用承受這麽多痛苦，自己的美好的一切，為什麽，為什麽要被這些東西給摧毀!
那一幕幕殘忍的景象不斷地掠過維拉的腦海，她感覺自己已經找到了自己的仇恨，她將自己交給了她。
她才不管自己麵前這個惡魔長成什麽樣子，自己要摧毀它，用自己的雙手!
在喬森驚訝的目光中，維拉以一種超乎常人她==他沒有想到的速度掠向了空中，喬森知道，這是仇恨之力加持在維拉身上的效果，但是為什麽，喬森覺得，維拉身上的仇恨之力很不一樣。
維拉感覺自己心中的黑水在翻騰，那是一種別樣的充實感覺，為了報仇！維拉一瞬之間便拉滿了弓，一枝帶有奇特力量的箭矢以非常快的速度射了出去。
剛才的這些事情都發生在很短的一個時間內，從那隻魅魔中埋伏到維拉跳出灌木叢隻用了不到四秒的時間。
那隻惡魔的反應同樣很是迅速，她感覺自己無法抗衡這枝箭上蘊含的力量，她匆忙的躲避著，她的動作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嫵媚的美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別樣的淩厲。
一步一步，溫柔的殺機。
維拉知道自己的麵前的這個惡魔並不簡單，但是她覺得自己內心的仇恨就是她最好的武器，現在既然戰鬥開始，所有的一切就隻能靠自己和自己同伴了。
她本來就被惡魔奪走了一切，又害怕失去什麽呢？
維拉想到這裏，她的動作越發的帶有力量，她利用自己這時間年來不斷地訓練得來的技巧瘋狂地向魅魔展開了攻擊，維拉的充滿憤怒的吼聲在這座森林裏麵不斷回**，每一個聽過這樣吼聲的人類都感覺自內心好像有什麽東西被點燃了。
奇怪的是，維拉對陣的這隻魅魔並沒有對維拉展開反擊，她所做的僅僅隻是不斷地進行恰到好處的躲避罷了，看這隻魅魔的表情，她還很遊刃有餘。
喬森知道現在維拉是戰勝不了這隻惡魔的，在剛剛的不超過十秒的時間裏，維拉已經和魅魔戰鬥了將近十個回合，倒不如說，維拉已經被這隻魅魔躲過了將近十次攻擊。
喬森搖了搖頭，他知道現在的維拉還不夠獵魔人這個稱號，她還控製不了自己的仇恨，她的動作完全沒有獵魔人的飄逸，她現在完全是在使用蠻力，她已經完全聽任自己心中的仇恨擺布了。
但是喬森理解，他知道每個獵魔人心中的仇恨到底有多大，或許隻有經曆很多很多事情之後，一位獵魔人才會真正掌控自己內心的力量。
這個時候的維拉不夠格在喬森的意料之中，但是出乎喬森意料的是，現在的維拉居然能夠承受如此強大的仇恨之力。
在剛才的戰鬥之中，維拉射出的箭矢把周圍的環境弄的一片狼藉，一片小小的隻剩維拉和一眾獵魔人的地段被清理了出來。
那種肉眼可見的仇恨之力在腐蝕著維拉接觸到的任何一片土地，那種仇恨之力的濃鬱程度讓喬森都感到驚訝。
不可能的，一般人類不可能駕馭這樣磅礴的仇恨之力，維拉難道是……喬森想到了一個最有可能的情況。
維拉是奈非天。
上古先祖的直係血脈，他們的血液之中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隻要這個奈非天的靈魂足夠強大，就一定能夠將這種力量給激發出來。
喬森看著如此莽撞的維拉，也對這樣隻防守不進攻的魅魔感到奇怪，他覺得自己一定得保護好自己的弟子。
喬森剛剛腦中閃過了很多往事，但是那也隻是往事了，喬森知道，就算是在這樣一個擁有靈魂的世界裏麵，自己的老朋友就算變成了麵前這樣的一副模樣，就算她……還以這樣的樣貌活著，她在喬森的腦中也已經死了。
他驚訝也隻是因為，自己麵前的這個魅魔實在是太像了，太像他以前朝思暮想的那個人了。
就在他從自己的回憶之中掙脫出來之後。
接下來發生的事讓他心中一涼。
可能是對於維拉毫無章法的進攻感到厭煩，可能是惡魔心中的凶性被戰鬥激發，這隻魅魔開始了她的反擊。
她抓住維拉用力過大的一個空隙，用力的刺出了自己的翅膀，直奔來不及躲避的維拉的腦門而去。那魅魔翅膀帶的倒刺又長又尖，維拉要是被刺中絕對必死無疑。
維拉和自己相處了這麽多年，喬森當初把他從那一堆屍體裏麵刨除來的時候，心中對這個小孩子充滿了憐惜，他不允許自己的愛徒……就這樣離開自己。
喬森動了，一團黑霧從他的腳下倏然升起籠罩了他的全身，下一秒他已經出現在了魅魔和維拉之間，他的雙手之中出現了兩把匕首，他偏鋒用力艱難的將魅魔那本來衝著維拉腦門而去的翅膀給擋到了另外一邊。
很不幸的是，那魅魔的翅膀依舊是插入了喬森的肩膀之中，猩紅的血液勾起了魅魔的殺欲。
那隻魅魔的臉上出現了邪魅的笑容，她那充滿致命魅惑的笑聲將另外剛剛清醒過來的獵魔人再次帶入迷惑之中。
隻有少數獵魔人掙脫了束縛，喚醒了自己心中的仇恨。開始向那隻魅魔展開攻擊，幾隻充滿力道的箭矢向那隻魅魔射去。
魅魔抓住喬森吃痛的瞬間又再次發出了幾次淩厲的刺擊。
這次喬森完全躲不過了，他隻能勉強扭轉身體讓自己的要害部位躲過這幾次致命的突刺。
喬森對著維拉笑了笑，維拉那漸漸迷失的理智再一次回歸。
那和當初自己被喬森救出來時喬森臉上的笑容一摸一樣，維拉這次聽從了曙光的召喚，她看著自己麵前臉色蒼白半邊身體沐浴在血液之中的喬森，她的心中滿是對自己的自責，她好似突然失去了自己的力量。
她不知道還該不該仇恨了。
她知道，她剛剛失去控製了，她知道，自己剛剛莽撞了，但是她以為，她能和這隻可惡的該死的惡魔打成平手的。
自己的仇恨沒有帶來救贖，反而帶了毀滅，自己的老師因為自己的仇恨陷入了危險。
她舉起弓箭亂射了一箭，那枝箭矢差點命中另外一個獵魔人。
維拉越發手足慌亂，看著魅魔那越來越近的翅膀，維拉知道，自己的老師，自己最喜歡的，愛著自己的老師，那個把自己的臉一直隱藏在兜帽下的健壯的白皮膚男人，馬上就要真正的離她而去了。
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維拉看著越來越近的魅魔的翅膀閉上了眼睛。
但……奇跡總會發生。
維拉背後背著的那把弓發出了一道熾熱的白光，將那隻魅魔擊退了，魅魔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發出了沉悶的哼聲。
維拉和喬森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喬森的口中吐出鮮血，臉上滿是痛苦，他踉蹌著站了起來，他看著麵露驚恐轉身逃跑的魅魔，心中充滿了疑惑。
剛才的事情發生在不過半分鍾之內，隻有很少幾個獵魔人看見了剛才事情的全過程。
他搖了搖頭將自己心中的那些疑惑擱置在心底，他轉過身去，輕柔的安慰著仍然在顫抖的閉著眼睛的維拉。
……
維拉在一個夜裏悄悄離開了獵魔人的營地。
那是她一生的恥辱，她覺得自己不該再出現在……他們麵前了，她已經不再配稱為一個獵魔人她帶著心中的愧疚和自責離開。
……
“後麵呢？後麵發生了什麽”張月的臉上滿是憂傷和同情，她不知道維拉為什麽會這樣折磨自己，在維拉醒來之後，張月就和維拉進行了對話，在張月脫口而出維拉的名字之後，維拉就感覺很是驚訝，在之後的交談過程之中，維拉和張月不知不覺就談到了維拉的往事。
張月感覺自己心中很不是滋味，這樣的故事……任誰聽了都會感覺心裏難受。
淡淡的星光打在維拉的臉上，已經入夜，暖暖的營火溫暖了張月的人類身體，但是卻溫暖不了他和維拉的心。
維拉的臉上毫無表情，她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臉上也沒有表現出什麽憂傷。
但張月知道，悲傷太過巨大，已經讓維拉的心中充滿麻木。
張月看著自己麵前這個坐得端端正正的女人，心中充滿了憐憫：“維拉，你……你並不用……這麽想，你不用承受這一切的，一切都會變好的……”
維拉聽後沒有說話，張月看著維拉，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那就不談這些了，我們還有很多疑問需要對方解答。”張月笑了笑，他已經闔維拉聊了幾個小時了，但大多數時間裏都還是維拉在進行講述。
張月也想插話啊，但是維拉一醒來就不斷地道謝，偏偏維拉說話的聲音還很……硬，她的語速也很快，不知不覺張月就跟著維拉的節奏走了。
維拉一醒來看見自己的樣子，就知道自己這幾天都是受了張月的照顧，她說：“謝謝你，你讓我想起了一直照顧我的老師……”這一聽就很有故事嘛，喜歡聽故事的張月怎麽能夠拒絕呢。
但是說了這麽久，還沒有聊到正事。而且維拉說的話，讓張月心中很是難受在，自己止不住地想要去安慰她。
“你來這裏是為了什麽，你將要去到那裏”
維拉露出思索的表情，她的嘴唇輕輕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