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紅爵士
第一部 本能 第十五章 紅爵士
“呼”地風聲一響，背對李澤的黑人向後揮出一個極為標準的肘擊！肘，膝的技術在西方拳擊中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而一旦有一個非東方人使用這兩種技術，就隻有一個可能，他一定極其精於這種技巧，殺人的技巧！這個齜牙黑人至始至終沒有看李澤一眼，就極為自信的使用了在窄小空間中殺傷力最大的肘擊，可見這是一個自信而又經驗豐富的極其可怕的對手！
“砰！”整個鐵籠居然移動了半米，被黑人擊中的那幾根鐵條都嚴重變形，向外凸出！這樣大的動靜立刻引得皮羅茲和那些管事雜役們紛紛靠近觀看，黑人並沒有直接再次出手，他向著李澤怪眼一翻，笑了：“不錯……”
鐵籠角落裏李澤臉色蒼白，所謂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對麵這個黑人一揮肘，李澤就知道他接受過嚴格的格鬥訓練！而且對方明顯還具有著新人類天賦力量上的加成，幸虧李澤有個能感知他人殺意的心電感應！
“哈！”齜牙黑人大喊一聲，沉腰坐馬，一拳迎麵擊出，短短距離居然揮出了刺拳！
“砰！”鐵籠劇烈晃動了一下，再次離開了原位，李澤大驚，如此熟悉的拳架一出，身為華人的李澤焉能不驚？接著幾根黑絲落在李澤鼻子上，李澤立時冷汗流了下來，原來那黑人這一拳來得太快，李澤險些閃避不及，黑色的拳頭擦著耳邊際而過，居然被他打斷了幾根頭！好可怕的拳！李澤哪怕慢0.1秒也是生死立判！
“哦……？”黑人目光一緩，但是很快再次凶厲了起來，他大聲喊：“我不想知道你的名字！免得我不忍心殺你，但你放心，我終有一天會幫你報仇！”接著他扭腰揚肩大喝！“你安心地去吧！”
李澤一看那黑人上半身的運動軌跡不用心電感應也知道那是一記擺拳！擺拳殺傷麵積大，這小小籠子裏避無可避！電光火石之間李澤隻得硬著頭皮雙手一架……
“轟！”一聲悶響，李澤右手包紮傷口的紗布崩裂！鮮血在已經愈合了的傷口裏迸出！但還是沒能徹底架住那一拳，李澤的雙手被巨大的力量擊回，撞在自己胸膛上，李澤隻感覺肺部巨疼，然後背部撞在鐵欄杆上，那些鐵棍出吱吱嘎嘎的焊接處鬆脫聲。
“好啊！”外麵的皮羅茲和一幹管事鼓掌歡呼。
“孩子，你很不錯了！”黑人讚歎，他目光露出憐憫，但很快收斂了：“但你不是我的對手，這裏空間太小，你的傷又沒好，別再抵抗了，我絕對讓你死得尊嚴有價值，且毫無痛苦。”
“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要掙一掙！”李澤嘶啞著嗓子回答，他揮了揮痛得麻的雙手，露齒微笑：“來吧！”
“好！”黑人眼看又是一記力量更大的擺拳！
怎麽辦？力量遠不及他，這次再也架不住他的拳頭了！李澤不斷回想各種方法，但在這方寸之間的鐵籠裏都不可能，眼看著黑人龐大的身軀壓了上來，那碩大的拳頭已經凝聚了萬鈞雷霆的力量！
拳頭迅對著李澤的頭顱襲來，在這瀕死前一瞬間，他在裝甲車裏遇襲時那種時間變得極慢的怪異感覺再次出現，無數沉積的感情湧上腦海，無數積年往事浮出心頭，無數熟悉或陌生的臉閃現在眼前……反正我自己就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就這樣了嗎？……反正我的痛苦太多了……就這樣休息也好……
回憶如同倒過來翻動的陳舊樂譜，那些泛黃而快樂的日子，一頁頁在眼前翻過，最終當那頁痛徹心肺的斷章最終出現在李澤眼前！
“我不甘心！”李澤陡然在心裏大喊，眼前那接近凝固的時間驟然加！那齜牙黑人的拳頭帶著死亡的呼嘯也到了眼前，李澤的雙手再次架了出去！
“轟！”李澤雙手的皮膚寸寸裂開，右臂縫合的傷口完全炸裂！力量還在往肩膀上傳遞，所到之處衣袖完全化為碎布！緊接著李澤的上衣從背部破開，“呃！”李澤強忍住喉頭的鮮血，身形不由自主地暴退……
“砰！”鐵籠上幾根指粗的鐵條在李澤後背力量下扭曲斷裂，飛出。
“住手！哎呀呀，真不錯，真不錯！”一個有著淡紅色皮膚的高大胖子突然鼓著掌出現在訓奴場裏喝止了兩人，他頭戴白色尖角帽，脖子上掛著珠光寶氣的逆十字，庸俗的藍色絲綢拖地長袍的胸前還別著兩枚徽章，周圍的管事們紛紛靠上去大喊爵士，原來是這個鬥奴營的主人，紅爵士到了。
“這次的貨色真好，”紅爵士伸過手指捏了捏緊靠鐵籠的黑人那堅實的肌肉，黑人不一言血色怪眼斜睨著他，紅爵士接著掰開黑人厚實的嘴唇湊過去看他的牙齒，“還很年青嘛，你做鬥奴這個職業有前途的，我看好你喲！”
“……”黑人嘴巴嘟囔著什麽。
“什麽？”紅爵士側過頭，靠近鐵欄去聽，在他側頭的一瞬間，籠子裏的黑人目光大盛，強烈的殺意使得在鐵籠另一邊的李澤都能感覺到黑人大腦裏狂暴的危險腦電波信號，“轟！”黑人左拳揮出，凝聚著無上憤怒的黑色鐵拳打破鋼製柵欄如同打破一張薄紙！拳頭麵前所有的拇指粗的鐵條在扭曲中斷裂！憤怒的黑色閃電撕裂了空氣，帶著雷霆巨力，打向――紅爵士側著的頭顱……
“叮！”一截被打飛的鐵條落在地麵出金屬特有的脆響。
黑人的拳頭早已停止，停止在紅爵士腦側不到五公分的距離，停止在紅爵士的手掌裏！紅爵士仍然側著頭，他似乎很愜意的聽到了什麽，那是黑人拳頭細碎的骨骼關節移動聲。
鐵籠黑人臉色火紅，豆大的汗珠不斷流下，那隻肌肉叢結的手臂上每根暴漲的血管接近破裂的邊緣，每塊肌肉都如同生鐵，然而整隻鐵臂卻在微微顫抖，隻因為握著拳頭的是紅爵士的手掌！
“啊！……”伴隨著“嗑吱”骨頭摩擦的輕響，鐵籠中的黑人慘叫起來，紅爵士依舊側著頭，慢慢扭動手掌裏黑人碩大的拳頭，“啊！”黑人再次大叫起來，他半跪在地仍然不能阻止拳頭和手臂在一步步變形，最後一聲脆響傳來，黑人的拳頭脫臼了！
“叫聲還不錯，”紅爵士掏出惡俗的蕾絲邊手絹，擦擦那隻致使黑人腕部脫臼的手掌，“不過拖音太長，得多練練。”他接著把那手絹從黑人打出的鐵籠破洞裏丟了進去，環顧四周，他突然大喊，“我曾經也是鬥奴！想想！”紅爵士點了點自己胸前的徽章，“你們也會有這一天，有錢有地位有女人！什麽都有，失去的僅僅是鬥奴卑賤的身份！”
紅爵士得意地望著鐵籠子裏震驚的鬥奴們，可他卻突然咆哮：“你們都是有罪的羔羊！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你們一出生就帶著罪惡！在這個星球上有一種必死的罪叫弱小！有一種注定就是他人食物的人叫弱者！鬥奴營外就更安全了嗎？沒有！外麵有的是比你們更強的新人類和進化者！外麵的世界也沒有憐憫更沒有人惦記弱者的眼淚！”
紅爵士深深的眼眶貯滿了眼淚，他仰起了頭，但那些淚水仍然從他淡紅色的臉上流下，滴在他惡俗的絲綢長袍上，他顫抖著指向電網高牆：“沒有人同情弱者的眼淚，不管你是在鬥奴營的牆內還是牆外！今天你們在這裏，所麵對的不過是同樣低等的次人和新人類！鬥奴營裏更公平，不會有你們永遠也打不倒的進化者出現在你麵前！來吧！喝著同樣有罪的對手的血肉！讓自己強大起來！”紅爵士舉起手指指向灰暗的天空：“上帝不會救贖你們！隻有你們自己，能救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