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火
熾熱的血液噴湧而出，濺了洛基一身，一臉。灼熱的順著他的身體流下。
高哲顯然沒想到洛基竟然能做到這一步！
退後，一步步的踉蹌。
扯下身上的衣服做成布條，給自己包紮止血。
“看來你的底牌也不小。”
“洛基。”
“你這把劍可得看住了，能破開我的防禦，品階絕對是白銀以上。”
高哲很理智，對於洛基的劍沒有半分的欲望，甚至也不打算接著出手了。
他回到隊伍裏，拿回自己的眼鏡，戴上後用饒有意味的目光看了洛基一眼。
“努力活下去吧洛基。你生來好像就和我們不一樣，你像團火。”
“可你得知道，這城外的人都是水！”
洛基默默地聽著，握著劍也不動，直到高哲的身影消失在了視線當中的時候，他心裏那種壓抑不住的殺意噴薄而出！！
“我頭一次這麽討厭聰明人！”
剛才的那話看起來是說給洛基聽的，可是周圍的都是什麽人呢？雖然有一個算一個，都是高哲勢力的手下，但你總不能指望一個城外人會對自己手裏有白銀級往上品階的劍的事情保密吧？
雖然這句話在洛基看來，就是扯淡，但其他人分不出來！
他甚至都篤定！
還不等自己走到家，整個城外的這片區域，有頭有臉有勢力有錢的人都會知道今天這一刻，在這裏發生的事情的詳細的來龍去脈！
甚至……自己當時說話時的每一個表情動作，那些人都能給你出賣了！
“呼……”
深呼吸
不生氣，不生氣，生氣傷身體。
洛基抬手抬了抬自己的嘴角，反正事到如今，走一步看一步吧。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盡快回家，找到小鵝。
以免那些人做一些下作的事情。
想到這，洛基腳步飛快的在路上竄行。
城外的大部分地方完全可以用破敗來形容，這裏雖然不是貧民窟，可再過幾年，這裏的人口再翻上一些數字的時候，它就撐的住貧民窟這三個字了。
人都把自己籠罩在黑暗中，對於這麽一個在道上跑的人，他們不介意用自己的目光目送他一段距離以後，再接著幹自己的事情。
左拐右拐
洛基卻感覺到了周圍開始有了些不尋常。
似乎……越靠近自己家那裏，人就變得越少了起來。
“有大勢力進場了？”洛基瞳孔一縮，在這個地方，能做到清場，敢做清場的，沒有一個不是大勢力。
但……他們人在哪兒呢？
洛基看不到他們。
奔跑，疾馳
很快的，氣喘籲籲的洛基就看到了自家那被推開了一條縫的門。
門縫後藏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這眼睛在看到洛基的時候，陡然亮了一下！
那是雀躍。
心
暫時安了下來。
快步過去，然後推門而入。
“怎麽又趴門口了……”洛基看著那正吃著黃瓜，一臉開心樣子的江小鵝，氣就不打一處來。
“哎呀，我這不是聽見外麵有熱鬧看嘛……以前你在的時候，咱倆不經常這麽幹的嘛。”江小鵝倒無所謂。
洛基嗬嗬一笑。
你就吃瓜吧你，吃瓜吃到自己家還沒感覺的，這城外也就你一個了。
話說自己當初怕不是撿了一個傻子回來吧？
洛基懷疑人生。
但緊接著的梆梆梆的敲門聲，把他的注意力拉了過去。
這是在看到自己之後……準備動手了？
洛基臉色嚴肅。
“小鵝，一會兒跟在我身邊，寸步不離，哪兒也別去，知道嗎？”
江小鵝呆住了一下，小腦袋瓜一轉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了。
抿著嘴，江小鵝開口：“我們不會有事的，對吧！”
她的疑問句，說出了肯定句的語氣。
她似乎篤定了這件事情，不過，似乎死亡也不是一件特別讓人害怕的事情……
“當然。”
洛基深呼吸一口氣，說道。
不過他心裏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門開
入眼是一幫子人，也不知道是等了多久，有些人的臉上明顯的寫著不耐煩三個字。
“你就是……張小魚？”
“是江，張文，洛基。你可不要看見個人才就把人家往你那兒拉。”人群中走出一個文質彬彬的人。
高哲。
“又見麵了。”
他笑眯眯的道。
洛基不語，就該殺了他的，唉。
小鵝抓住了洛基衣服後麵的擺子，眼前的這幫人，有的見過，有的沒見過，無一不是這一區域有頭有臉有勢力的人物。
“走吧，進去說，這麽一大幫人堵在人家門口確實不太好。”
洛基沒拒絕，畢竟這麽一大幫人聚在一起太引人注意了。
不過自己家本身就不大，這幫人都進來，肯定是擠不下的。
“行了行了，都讓自己的手下忙去吧，我們是來談事情的，又不是來打架的。”
張文擺擺手。
但顯然有人並不願意給他這個麵子。
“行了張文，這兒可不是你的地盤，少在大家麵前擺你那個天王老子的架勢，沒用。”
一個光頭從人群中走出來，風塵仆仆的，也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
兩人似乎不對付，張文在看到這個光頭的時候，臉色肉眼可見的冷了下來。
光頭卻不管他。
徑直走到洛基身前。
“就你叫洛基？”
“模樣倒是不錯，我這人性子直，也不跟你墨跡了，直接說。我要你那把劍，開個價。隨便報，隻要我能拿得出來。”
洛基一臉古怪的看著眼前的這個人。
怎麽畫風突然之間有種……暴發戶的感覺？
也許是因為光頭的突然到來和莽撞，打破了這些人明裏暗裏的平衡。
在事情全須全尾的擺在了桌子上的時候，氣氛開始變得有幾分肅殺的感覺了。
洛基甚至都感覺隻要自己敢報價，眼前的這些人立馬就會來一場競拍！
但遺憾的是，他沒辦法出價。
“對於這件事我很抱歉要讓各位老大白走一趟了，具體的事情是怎麽樣的，我想除了我之外，高哲也知道。”
“我的劍隻是我召喚出來的投影而已，各位偏聽偏信的來了，我實在是沒有辦法給出東西。”
洛基甚至伸手喚出了流火之刃。
當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有人放棄了，當然，更多的是看著洛基的目光中帶著些許饒有意味的深沉。
洛基還不知道，在這個世道裏，能力雖然五花八門種類齊全，但有一種是特殊的。
這些人，可以從亙古的歲月中抽出武器。
他們自稱神明行走或者時間行者。
沒人真的見過他們，隻是在各個城區都曾聽到過他們的事跡。
而現在……他們好像找到了一個剛剛覺醒的小家夥。
“怎麽，最近都這麽閑的嗎？要不我告訴龍頭，給你們添點兒事兒做？”
突然，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
人群自動分開。
刀疤叼著煙，帶著一身濃鬱的煙味兒走了過來。
“還看？都給我滾蛋。這人，龍頭要了。”
龍頭要了。
這四個字似乎帶著某種力量，在場的人聽到之後，身體一僵，紛紛作鳥獸散。
隻一會兒的功夫。
現場就隻剩下了幾夥人。
高哲和他的人，光頭還有刀疤。
刀疤看了看光頭，又看了看高哲。
麵向後者，朝他的臉上吐了一大口煙氣兒。
“有事兒？”
高哲臉上的笑容不變，似乎這個世界沒有什麽事情能讓他的表情出現波動。
“當然，規矩。”
高哲隻說了四個字，然後就看向了洛基。
刀疤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兒。
他看了看小魚和小鵝，沒說什麽，隻是伸手入懷，掏出一兜子源石數也沒數，扔給了高哲。
高哲接過，臉上的笑容終於不那麽假了。
他衝著洛基砸了咂嘴，想要說什麽，但是想了想，卻把注意力放回到刀疤的身上。
他看著刀疤，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
伸手，將刀疤嘴裏的煙取下，輕輕的放到自己的嘴邊，猛的用力吸了一口。
濃鬱的煙草味道衝入肺腑，然後化作煙霧從口鼻中噴出。
“真好。”
他說道。
然後將剩下的半根煙扔到地上，帶著他的人頭也不回的走了。
刀疤目送他遠去，雙眼眯起，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思緒。
“你又有什麽事？”
良久，刀疤看向禿頭。
禿頭笑了笑，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大光頭。
“本來有事兒，但……”光頭像是碰到了什麽有意思的事情一樣，嘴上的笑都止不住了。
最後隻能拍了拍洛基的肩膀，說道。
“有空再來看你，走了昂！”
洛基：“……”
大哥，咱倆不熟。
“走吧，進屋說。”
所有人都走光了，刀疤也放鬆了下來，身上的氣勢收斂起來，又變成了那種無害的模樣。
……
小家不大，但被小魚小鵝經營的很溫馨，灰白的牆壁上滿是小鵝小的時候留下的塗鴉。
這個屋子，整麵牆，記錄著小鵝的童年。
還有兩人相依為命的日子。
“喝什麽？”
“你這除了水，難道還有別的？”刀疤咂了咂嘴，說道。
“當然，沒有。我隻是客氣一下，以表地主之誼。”洛基接了碗水遞給刀疤。
刀疤也不嫌棄，一飲而盡後，再度從兜裏掏出一根皺皺巴巴的煙扔進嘴裏點著。
“呼……”
蒼白的煙霧在屋子裏彌漫。
小鵝舔了舔嘴唇，對於刀疤嘴裏的那玩意兒，充滿了好奇。
“什麽時候覺醒的？”刀疤進入正題。
“大概是在城裏被執法官滿大街攆的時候？”洛基模糊道。
刀疤點了點頭。
“好事兒，至少現在你在城外有了讓人記住你的資本。”
“不過我對這玩意兒不太懂。我就是個普通人。”
刀疤的臉在煙霧後，朦朦朧朧的洛基能看到……一絲絲的不甘心？
“明天去找我吧。我想龍頭下麵的拓荒隊應該很願意接受你的加入。”
刀疤這句話說的有點不容置疑。
有些事情他比洛基了解的更多，所以不願意看洛基這顆好苗子走錯了路。
在這城外，走錯了路，那就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對了，高哲那東西不用太在意，但你該防還得防，他是個真小人。半君子，真小人。”
“以後要是再從城裏出來，碰見他，該給的給，別在乎什麽錢不錢的。你在城外活了這麽些年，應該知道。”
“這城外，一切的一切，規矩最大。”
江小鵝在一邊聽著，聽著聽著終於忍不住插嘴道：“可是那是我哥哥辛辛苦苦掙來的錢呀，憑什麽要平白無故的分給他們呀！”
江小鵝覺得好氣，這些年也不知道都給了高哲他們多少錢了，要是那錢能進自家的口袋，他們兩個的生活質量一定比現在要好的多！
“憑的是規矩。”
“城內有法，有執法官。可這些城外沒有，更不用說，這裏的人對於法律都是嗤之以鼻的態度。城外有的，隻是規矩，嚴苛的規矩。還有心狠手辣的鬣狗。”
“這些人雖然不招人待見，但我們不能否認，他們的存在，維持了現如今城外明麵上的秩序。”
江小鵝似懂非懂。
洛基倒是不在乎這些，他隻是沒想到的是，就算自己覺醒了，也還得守那規矩！
不過刀疤這次來，的的確確的是給他帶來了個好消息。
加入拓荒隊！
龍頭旗下的拓荒隊！
這什麽概念呢？那就從最基本的說一說吧。
在城外，男人想要活下去並不簡單。販賣力氣，販賣血液身上所有能賣的賣一遍，也隻是能保證活下去。
那要想再活的好一點，有點地位呢，那就要去給各個拓荒隊賣命了！
去那城外以外的地方“撿垃圾”！
這一路上的危險沒去過的人是根本沒有辦法想象的。
洛基曾經加入過拓荒隊一起出去闖過兩次，但這兩次基本上都是九死一生。
這種小拓荒隊在外出的時候，遇到危險，他們正式隊員是不會管這種後進的人的。
對於他們來說，之所以招他們進來，也不過是為了當炮灰用而已。
這種一次性消耗品的死活他們何必去在意呢。
死了再補充就是，城外什麽都不多，就是人多！賣命的人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