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拜師
話說到這兒，他暫時停下，轉頭朝向小穀子。
兩個彈指的功夫後，指著小穀子，道：“他跟我有師徒之緣，”。
上官諾：“...”。
臉上精彩無比。
現實是，自己個兒自作多情，被嫌棄了，但是小穀子被看上了。
葉大師根本不管他的想法有多複雜，老臉綻笑，慈祥地對小穀子道：“乖孩子，你是哪裏人，今年幾歲啦？”。
那神情像極了看到小紅帽的狼外婆。
小穀子不買他的賬，警惕地盯著他，顯然少爺的事，令他耿耿於懷。
他挺直小胸脯，強撐著道：“哼！我勸你不要打歪主意，我是小穀子，少爺的保護神，想騙我拜你為師，不可能”。
說完，衝著葉大師揮舞兩下小拳頭，自己給自己提氣。
上官諾雖然不想自己拜葉大師為師，卻不會阻攔小穀子。
因為葉大師的功夫看上去真不賴，要是小穀子能學到，也相當於他學到了，到時候想拿來研究也方便。
亦或者讓小穀子再教給自己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隻要不是自己拜他為師，也不用承受他的因果。
隻是，他想收小穀子的原因需要問清楚，否則無端為上官府招惹麻煩，是不可取的。
想到就問，不用繞圈子，小孩子的身份有時候很便利。
“大師，您想收小穀子我不反對，隻是我想知道為什麽？還有，會不會給我上官家帶來麻煩？”。
話語過於直白，葉大師聽懂了。
也想明白上官家熊孩子態度轉變的原因，黑著臉道：“你這孩子年歲不大，心思挺複雜，老夫勸你句，凡事要秉持正道，切莫聰明反被聰明誤”。
“至於，我想收小穀子為徒，原因很簡單，因為他骨骼清奇、天賦異稟，實乃百年不遇的練武奇才”。
上官諾：“沒有其他企圖？”。
葉大師臉色更黑：“能有什麽企圖？不過屁大點兒的孩子，還是個下人，你以為都像你呀？”。
被葉大師當麵挖苦，上官諾不以為黜，恬不知恥地道：“那就好，那就好，大師千萬別跟我這小孩子計較，大人的世界太複雜，尤其是拐賣小孩兒的多，我們不能不小心些”。
“複雜？！你這小屁孩的思想才複雜吧？！”
葉大師被氣得胡子不停地跳動。
“要不是他提醒，自己都快忘了，臭小子還是個孩子”。
“這麽狡猾的孩子，插上尾巴，完全就是小狐狸”。
見葉大師被氣到，上官諾不敢再挑釁，拍著小穀子的肩膀，豪爽道：“既然葉大師抬愛，我替小穀子答應了”。
“小穀子，快！給葉大師磕頭拜師”。
小穀子不情不願，憨直道：“我不拜師，我要跟著伺候少爺，少爺到哪兒我就到哪兒。我娘說了，如果照顧不好少爺，要打斷我的腿”。
同樣的話，被他重複了兩遍，上官諾心中忍不住小小感動，拍他肩膀的手掌加力。
“你的忠心本少爺明白，放心我不會拋棄你，拜葉大師為師，是為了讓你學本事，將來能夠更好地保護我”。
“真的嗎？”。
看他們主仆情深，葉大師心中忍不住泛酸，同時暗暗歡喜，顯然，對小穀子的品性非常滿意。
上官諾：“本少爺什麽時候騙過你，拜師吧，吃不了虧”。
小穀子：“我聽少爺的”。
他走到葉大師跟前，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頭道：“師傅在上，請受豐穀三拜”。
“嘣嘣嘣”，他腦門撞地，結結實實地磕了三個響頭。
葉大師大喜，趕忙將他攙扶起來，撫摸著他的臉頰，滿意的不得了。
上官諾有些羨慕，忍不住插嘴道：“葉大師，你既然連小穀子都收了，不若行行好，將我一起收了得了”。
他想起一出是一出，舊話重提。
葉大師抖抖眼皮，質疑道：“你？”。
上官諾上前一步道：“對，就是我！你想想小穀子平時跟著我，耽誤練武的時間。如果我也加入了，正好可以一起，連借口都不用找”。
葉大師不為所動：“你我沒有師徒之緣”。
上官諾：“大師啊！我雖然年紀小，可你也不能連續騙我呀，師徒之緣的話，不過是騙人的，您不收我，肯定有其它原因”。
被他當麵拆穿，葉大師臉頰**，恨不得出手讓熊孩子閉嘴。
“明知道是借口還問，豈不是找難堪”。
上官諾假裝沒看到他的臉色，問道：“難道是因為我資質差？”。
葉大師想再騙他，又覺得沒意思，坦白道：“你的資質不輸於小穀子多少，也是難得的練武奇才，可惜...”。
說到可惜，他沒接著往下說，而是憐憫地“看”向他，說“看”，其實就是閉眼對著他。
臉上的表情是憐憫，錯不了！
上官諾著急道：“可惜什麽？”。
他最討厭別人說話說一半，把人吊著不上不下，非常難受。
“可惜什麽，老夫不能說”，老相師諱如莫深地道：“總之，你最好不要練武，就算是練也練不出什麽名堂，而且更不能讓你父親知道”。
上官諾好奇：“跟我父親又有什麽關係？怎麽還牽扯到他老人家了？”。
葉大師搖頭道：“莫問莫問”。
上官諾無奈，替他道：“天機不可泄露？”。
葉大師道：“嗯，天機不可泄露”。
收到愛徒，葉大師迫不及待地想要傳授武功，於是帶著小穀子直接前往回春堂二樓僻靜處。
開始手把手的教導他吐納功夫，和基本的招式口訣。
上官諾不死心，跟狗皮膏藥似得，緊緊跟著不放，葉大師趕了兩次，曉得趕不走，索性假裝不知道，傳授武功的時候也不再避著他。
所以，小穀子學到多少，上官諾也一絲不拉地都學到了手。
教完，回到算命攤，葉大師直接趕人。
哪成想，上官諾不好打發，死命纏著他要秘籍。
葉大師：“武功珍秘都是口口相傳，哪裏會落到紙麵上，那不是增加暴露的風險嗎？”。
上官諾：“大師不會沒有吧？我聽說武林高手，都有了不得的秘籍”。
“我沒...”，葉大師剛要說沒有，突然想起什麽，彎腰從桌腿下抽出本書籍，拍掉上麵的灰塵，鄭重其事地道：“本來不想給你們，可是看你們心誠，索性一並成全你們吧”。
“偌，拿著！”。
他將書籍遞過去，上官諾搶先接到手裏，將上麵的餘塵拍淨，不放心道：“大師，這就是秘籍？怎麽墊桌腳了”。
葉大師雲淡風輕道：“道法自然，越不重視，說明越珍貴”。
上官諾：“道法自然是這麽用得嗎？”。
老相師黑漆漆著臉，懶得理他。
上官諾有了秘籍，忘了老葉。
捧著書細細打量，書籍是線裝的古本，封麵龍飛鳳舞寫著《無極神功》。
四個大字是以篆書體寫成，古樸自然、道韻天成，顯得內涵豐富。
小穀子好奇，伸長脖子跟著一起看。
“書籍裏的圖畫，詳盡標注剛才我教你們的吐納功夫，有不懂得地方可以參詳，這是咱們一門傳下來的，小穀子要保護好，將來傳給你的徒弟”。
涉及傳承，小穀子鄭重肅立，認真得點頭領命。
上官諾不好意思，以為不經意順走了葉大師的寶貝，愧疚地掏出一錠銀子，朝葉大師遞過去。
小穀子眼疾手快，沒等少爺完全遞過去，提前攔住，使勁地打眼色搖頭，示意他不要給錢。
上官諾狠狠瞪了他一眼，朗聲道：“大師，您傳這麽重要的秘籍給小穀子，令我們銘感五內，這錠銀子您拿去喝茶，算是我們孝敬的”。
銀子遞到他手裏，葉大師也不客氣，緊緊攥住，最後叮囑他們：“回去後，好好練功。若是有了氣感，第一時間報與我知”。
小穀子不跌點頭，跟著自家少爺離去。
回到五河鎮，上官諾有種發現新大陸的興奮感。
不眠不休地認真練習老相師教得口訣及招式，閑暇之餘認真研讀《無極神功》，力求讓自己的口訣和招式盡善盡美，盡快產生氣感。
可是，六七天過去，他不僅沒有找到所謂的氣感，反而腰酸腿疼、睡眠嚴重不足。
沒有效果，虔誠變成懷疑，懷疑老相師所謂的“靜至守一、氣機萌動”是否真的存在。
懷疑《無極神功》中描述的：“玄之始動，貫於尾閭...”，根本就是騙人的。
為了練功他付出的代價是巨大的，好幾次上課打瞌睡，被韓玉夫子逮住，打腫了手板。
“手板漸高終不悔，為伊困得人憔悴”。
腫、憔悴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付出了，卻毫無效果。
韓玉夫子可不管他有什麽深邃的想法，嚴苛要求著學習規矩，稍微逾越，便毫不留情地體罰。
韓玉夫子？！好熟悉的名字。
沒錯，韓玉夫子就是找老相師卜卦的中年書生，誰也沒想到，他竟然是上官老爺給上官諾找的西席。
初相見，驚掉了他的眼睛。
上官諾不說，韓玉自然不知，兩人其實早就有過一麵之緣。
韓夫子受葉大師指點迷津，懷著得遇貴人的積極心態，爆發出難以想象的教學熱情。
上官諾沒料到，本來舒舒服服的讀書學習生活，陡然露出它不曾展示過的猙獰，吹毛求疵、苛刻至極...。
於是挨過手板後，他悲春傷秋：“世界是如此的渺小，緣分是如此的奇妙，知識不僅改變了韓老師的命運，更改變了我的命運啊！”。
緊張的學習生活，讓積極性不高的上官諾，徹底停止了練功計劃，回歸到讀書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