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仵作傻了,這比我還厲害!
大理寺,驗屍房。
仵作手中拿著諸多詭異而說不出名堂的工具,徘徊在屍體周圍。
看到大理寺卿和蘇浩然等人來,仵作趕緊走上來,
“參見夜大人和諸位大人。”
夜策指著錢順的屍體,道:
“那就是錢順的屍體了,仵作,你說說你的報告吧,這位蘇浩然對你的報告,很是質疑。”
那仵作登時便臉色沉了下去,冷冷地盯著蘇浩然,
“黃口小兒,老夫在這大理寺之中驗屍五十餘年,接觸的屍體上十萬,無論是任何死法,老夫都見識過!你竟然敢質疑我!?”
蘇浩然沒有多說話,隻是淡淡道:“夜大人讓你說報告。”
“你!好,諒你不過是臨時掙紮,黃口小兒!”仵作怒極,但是也隻能道:“根據我多番檢測,錢順的屍體之上,有錢家的許多證物,並且身上幾處明顯的傷痕,也是之前在與你較量之中留下的,所以此屍體就是錢順無疑。”
“另外,錢順身上四處燒焦,我們在他身上沒有發現其他致命傷痕,顯然也是直接燒死的。”
“這就是一個典型的被丟入火中燒死的案子,這樣的屍體,我沒有接觸過一千也有八百,你個黃口小兒,不學無術,竟然還敢在這裏質疑我!你若是拿不出證據來,必須跪下給我道歉,方能解決我心中之怒!”
這大理寺的仵作也是極為剛烈,畢竟是在這裏驗屍五十多年,一被觸及這些問題,就覺得無比震怒。
夜策也在旁邊一臉冷漠的提醒道:
“你說的證據呢?”
“若是說不上來,你應當說到做到,給你自己和書院留點尊嚴。”
然而,蘇浩然卻是輕笑著搖頭,神情之中盡是嘲笑之意。
夜策的眼神越發冰冷,
“你笑什麽?還是你反悔了,以驗屍為由拖延時間是你最大的錯誤!”
然而,蘇浩然卻是笑著搖頭,
“我笑如此明顯的證據就擺在麵前,你堂堂大理寺卿,還有所謂的五十多年仵作,竟然毫無反應!實在是業務能力不行。”
夜策勃然大怒,
“蘇浩然,我忍你很久了,你多番糾纏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辱沒我大理寺的名譽!”
“今天,你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跟你沒完!”
就連那大理寺仵作也陰森道:“夜大人,我看出來了,他就是來死到臨頭,刻意來挑釁我們的!”
旁邊的錢誌國趕緊拱火道:
“夜大人,趕緊殺了他吧,他藐視大理寺,又多番拖延,絕對是心存不軌。”
“如今人證物證具在,不殺他,大理寺難堪大理之名,更難以服眾啊!”
然而,就在眾人群情激憤的時候,蘇浩然卻是毫不在乎,緩緩踱步來到了錢順的屍體之前。
蘇浩然的手,拿起了仵作放在一旁的小刀,緩緩伸向屍體。
這一舉動,瞬間觸動了在場所有人的神經。
錢誌國更是驚怒無比地怒喝道:
“蘇浩然,你在幹甚!順兒已經死了,你還想要毀屍滅跡嗎?!”
就連夜策都皺起眉頭,一臉厭惡,“這就是你的答案?當著我麵毀屍滅跡麽?”
然而,蘇浩然卻是淡定無比,拿著小刀緩緩地擦拭,然後揭開錢順的眼皮,平靜道:
“生前燒死之人,和死後再被焚燒的人,會有完全不同的線索。”
“第一,你們看他的眼睛……”
眾人看著錢順的屍體,雖然錢順的屍體被很快的救出來,但是卻已經是一具被燒得焦黑的屍體,卻看不出多少東西。
仵作冷冷道:“眼睛怎麽了?眼睛就是被燒毀的眼睛,我見過無數具屍體,他們的眼睛也是這樣的,隻是有些幹淨有些布滿灰而已。”
而錢順的屍體,正是眼膜之上,布滿了煙灰。
蘇浩然卻是搖搖頭,一臉失望道:
“我都提醒得這麽明顯了,原來你根本就沒有意識到。”
“火場中,由於煙霧刺激,出於保護,受害人往往反射性緊閉雙目,因而在外眼角形成未被煙霧熏黑的“鵝爪狀”改變,我們稱為外眼角皺褶。
角膜和結膜囊內無煙灰和炭末沉著。同時,由於雙目緊閉,睫毛僅尖端被燒焦,稱為睫毛症侯。這些表現均是生前燒死的征象。”
“但是你看這錢順的屍體,嘖嘖嘖,睫毛完全燒沒了,甚至就連外眼角都布滿煙灰,也就是說,他入火之前,就是一具屍體了。不信的話,你可以拿其他生前燒死之人對比一下。”
蘇浩然的長篇大論,讓在場所有人都陷入了震驚之中。
就連方才都十分慍怒的夜策都不由得愣住了,這蘇浩然說的事情,是大理寺從來沒有接觸過的,
因為從來沒有人會留意過這些事情,再多經驗的仵作,似乎都沒有這般細致地分析記錄過。
細致到,就連夜策都不知道真假。
旁邊錢誌國顯得有些激動了,
“一派胡言!都是放屁!你說是死後焚燒屍體就是啊?!你就是在胡扯,隻不過胡扯得頭頭是道罷了!夜大人,別浪費時間,快殺了他!”
然而,一旁的仵作不樂意了,也怒然地走向旁邊,將另外一具屍體推了上來,他一邊解開覆蓋在屍體之上的白布,一邊還罵罵咧咧道:
“殺他之前,要他給我跪下道歉!”
“我停屍房之中,恰好有一具屍體,是許多人親眼所見被燒死的屍體,就在旁邊……如果是你胡說八道,我定要你付出……!”
仵作罵罵咧咧的聲音,忽然僵住了。
此刻,白布掀開。
那具野生屍體真如同蘇浩然說的那般,雙目緊閉,
而仵作輕輕揭開眼皮,竟然發現更是跟蘇浩然說的絲毫不差!眼內幹淨,睫毛末端也沒有被燒毀。
兩具屍體一對比本無差別,但是在蘇浩然的提醒之下,細節之處,竟然顯得如此的令人震撼。
這一刻,場上所有人都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就連慍怒的夜策都微微睜大了眼睛,盯著那屍體眼睛之上的細節,說不盡的震驚。
這個貪財好色,衝動魯莽的少年,他怎麽會有如此豐富專業的驗屍經驗?!
而且,就連這大理寺中鑒定過無數屍體的仵作,都沒有察覺到這點!
夜策看向蘇浩然的眼神,多了一分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