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七具沒有獸靈的屍體
中年人跪在秦慕的身前，緊緊地拉住秦慕的衣角。
哀求道：“秦公子。一定是妖，我們一家老小從來都沒有得罪過誰，我的兒子一定是被妖殺死的，您可要我做主啊。”
秦慕歎了口氣，攙扶起這個，比昨日似乎蒼老了數十歲的中年人。
說道：“放心吧，若是妖殺，鎮妖司一定會給你個交代的。”
秦慕走進昨日還在擺宴，今日就已變作了靈堂的宅院。
鮮血自擺放著屍體的木板上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個血泊，蓋住屍體的白布，也盡數被鮮血染紅。
掀開白布。
當先出現的是，一張僅有十數歲的少年麵孔，但雙目瞪圓，臉上還殘留著驚恐，與難以置信的神色。
脖子和胸腔上並沒有傷口，但往下，卻是鮮血淋漓的腹部，顯然這是死者的致命傷。
血肉模糊的腹部幾乎被打穿，丹田也被毀壞殆盡，獸靈更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秦慕的眉頭緊緊蹙起，這和郡尉兒子的死很是相似，應該是同一隻妖作案。
果然。
透過鮮血浸染的眼眸，秦慕見到了熟悉的妖氣，和郡尉家以及昨日趙岩身體裏的妖氣，一模一樣。
在一旁同樣觀察著屍體的許安，猶豫地抬頭看向秦慕，吞吞吐吐地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直接上報就是了。這已經是第二起妖殺奪靈案，容不得馬虎。至於我的嫌疑，我自會想辦法證明清白。”
許安用力地點了點頭，眼神也變得堅定起來，說道：“秦公子，我許安相信你。”
言罷，許安便用力地搖動起黑鐵妖鈴。
不多久，兩個青銅提司便迅速趕到，其中就有那個在秦家祖陵中，大難不死的荀圖。
不知荀圖是何心理，看了一眼屍體後，便冷笑著看向秦慕。
說道：“這和郡尉兒子的死幾乎一模一樣，秦慕，你的嫌疑很大啊。而且，聽聞昨日你還來這喝了死者的喜酒。”
聞言，中年人瞬間就失去了理智，憤怒地起身，雙目赤紅，也不管自己就是個普通人，向著秦慕的脖子掐去。
“原來是你，還我兒子的命來！”
許安及時地抱住了中年人的身體，豎掌劈在他的頸側，讓他昏睡過去。
“秦公子，這是人之常情，讓他睡一會冷靜一下吧。”
秦慕點了點頭，並未生氣，但對荀圖卻是毫不客氣。
“你的四臂猿猴都變成二臂了，怎麽還能待在這青銅提司的位置？鎮妖司可不需要廢物啊。”
不等荀圖反駁，秦慕就已走出了這座宅院，剩下的事也不需要他多管。
“哎，秦公子等等我。”
許安安置好中年人後，迅速追了出來，但秦慕的步伐很快，需要他小跑才能跟上。
“秦公子，咱們這是要去哪？下一個案子可不是這個方向啊。”
秦慕麵色嚴肅地說道：“鎮妖司的義莊，郡尉兒子的屍體可還在？我想再去看看，試試能不能找到點線索。”
許安搖了搖頭說道：“不在了，畢竟是咱們信安郡城郡尉的兒子，能讓我們屍檢已經是例外，不可能還擺放在義莊。三日前就已經入土了。”
秦慕皺了皺眉，腳步也慢了下來。
忽然。
在路旁聚集的幾個圍觀群眾中，一個婦女遺憾地說道：“唉，最近這妖族是越來越猖狂了。
不僅殺害了心善的鍾公子，就連老黃家的兒子，才剛剛擺宴就被殺害了，可憐的老黃啊……”
鍾公子自然就是鍾郡尉的兒子。
秦慕聞言，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道靈光。
停下腳步向那婦女問道：“鍾公子經常來城西嗎？你們似乎和他很熟？”
婦女見這問話的，雖然長著張鹵蛋似的麵孔，卻是個黑鐵提司的打扮。
神色立刻恭敬下來，但語氣中無不是對郡尉兒子的讚美。
說道：“鍾公子可是個好人啊。雖然住在城東，但三天兩頭就來一次城西，還經常接濟咱們這些老人和寡婦。
可憐我的身子已經不行嘍，要不然鍾公子要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秦慕沒有在意這寡婦的葷話，又問道：“鍾公子來這城西，一般都會找誰？或者都會去哪個地方？”
寡婦想了想後說道：“鍾公子一般都是隨意走走，也不見他在這藏有什麽相好。不過，他好像每一次都會往那個方向走去。”
秦慕望向這寡婦手指的方向，眉頭輕蹙，眼睛也眯了起來。
接著，秦慕又問了另外幾人差不多的問題，得到的答案也相差不多。
而他們最後指向的方位，就在昨日第一起案件的位置。
說明郡尉兒子每次來城西，接濟孤寡隻是掩飾，找那個上吊勒死的趙岩才是真。
而郡尉兒子的死，疑似是熟人作案，但最後摘下的卻是獸牙吊墜，說明這個熟人並不是大家都認識的。
所以，殺害郡尉兒子的，很有可能就是趙岩。
但趙岩的死，到底是畏罪自殺呢？還是被妖滅口了呢？
“走，去禦獸師的義莊。”
許安還在疑惑這些問題時，秦慕就已經打定了主意，並快步離開城西，往禦獸司走去。
然而。
還未等秦慕兩人走到禦獸司，腰間的黑鐵妖鈴，就忽然劇烈地震動起來。
秦慕和許安同時說道：“出事了，看來禦獸司是去不了了，得盡快趕回鎮妖司。”
鎮妖司中，包括經曆完火鳳一事後，還有些驚魂未定的韓墨景在內，所有提司盡皆麵露嚴肅與憤怒。
等到秦慕兩人趕回時，七具被白布掩蓋住的屍體，已經被擺放在校場裏了，其中一具，正是那黃姓中年人的兒子。
韓墨景揮手一扇，勁風吹過，卻隻掀開了蓋住屍體的白布而已。
七具屍體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無一例外，麵容都很是年輕，最年長者也不過二十餘歲。
了解過身世後，則是更讓提司們憤怒了，這些死者的獸靈都是最近才覺醒的，禦獸師的人生才剛剛起步就已落幕。
韓墨景歎了口氣，揮手扇起一陣微風，讓這些死者死不瞑目的眼睛合上，驚恐的麵色也恢複正常。
但他們腹部血肉模糊的傷口，韓墨景卻是沒有辦法了。
沉重的氣氛中，韓墨景終於開口了。
“短短一夜之間，就有七人被妖殺害。而這些死者的傷勢等，都與郡尉的兒子一模一樣。
丹田被毀，獸靈也憑空消失。傷口處甚至連妖氣都沒有掩蓋。這不僅是囂張，更是對我們鎮妖司的挑釁！
所有人都給我警惕起來，晚上配合禦獸師的提司，一起在城內巡邏。同時也要盡快找出線索破案。”
“是！”所有提司都目光堅定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