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為原始人找一個大鍋

我將眼睛轉了過去，望著頭頂的那一片鍾乳石。這些用了億萬年的時間才形成的石頭，此刻不停地在往下麵滴著水。過去這些滴落的水珠匯聚而成的水流，在山洞裏麵任意流去，也將地麵弄得泥濘髒亂。而我來了之後，便在鍾乳石的正下方挖了一個土坑。那些滴落的水流再也不用到處亂流，而且匯聚在土坑之中經過沉澱之後變得異常的幹淨，正好滿足了我們日常的用水所需。

看著那些鍾乳石，我突然想起，以前的許多溶洞景點，往往利用燈光來營造美景和氛圍。於是我突發奇想，將手中的手電朝著鍾乳石上照去。在燈光的照耀之下，我終於看清，那些鍾乳石上幾乎泛起了一層水幕，隨著燈光的照耀而顯得浮光掠影，波光粼動，反射出或明或暗奇異的光彩，也將山洞照得一片亮堂。其他幾個還沒有睡覺的原始人，都被這種奇異的景色瞬間吸引住了，他們紛紛圍了過來。難以想象，在這樣一個山洞裏麵，居然還有這樣的奇觀。我們抬著頭欣賞著大自然的造化神奇，如同在仰望星河，有那麽一瞬間，我突然感覺到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麽虛無和縹緲。宇宙泓渺，星河燦爛，而我們，隻是一群山頂洞人。

鍾乳石反射的亮光，將山洞照亮了許多，而這種明亮瞬間曝光了那一對在暗影之中成就好事的夫妻兩人，他們顯得有些驚慌，我們循聲望去，隻見在他們的身邊，鐵蛋不知何時發現了他們，此刻正蹲俯在一邊，好奇地觀望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正做好事的總統和總統夫人顯然此時才發現鐵蛋，他們彼此驚訝而又詫異地望著對方，充滿了無窮疑問的臉上思緒萬千，似在追問一個遠古的答案。

不知不覺，來到山洞已經十天了。我突然意識到應該給山洞製備一點東西，比如鍋碗瓢盆，比如桌椅幾凳。這裏的一切都實在是太缺乏了。這裏不存在鍋碗瓢盆的概念，那些肉食從來隻能烤著吃，連著吃了十天，我早已經吃膩。我懷念四季民福的烤鴨，我懷念重慶的火鍋，我懷念陝西的脆火燒和關中的羊湯。但這些都隻能存在於我的記憶之中，每次想起來隻能勾起我更強烈的欲望。喝水隻能用手捧著，一個盛具都沒有，甚至於他們連手都懶得用，我曾經看到李逵直接趴伏在水坑邊上，將嘴貼近水麵，像動物一樣汲取。不隻是這些，偌大的一個山洞，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要麽是站著，要麽就是躺著。

又忍受了兩天之後，我決定動手了。

關於鍋的製作，我首先想到了采礦冶煉，但礦石開采難度太大，而且還不能確定是哪種石頭。於是後來我突發奇想，要做一個石鍋，但如果要在脆硬的石頭上磨出一個凹坑，卻是極其困難的一件事情，在連續弄碎了十幾個石頭之後，我終於放棄了這個念頭。後來有一天，我們走在山穀裏的時候，我在地上發現了一隻旱地陸龜，它隻有碗口大小。但它的背殼讓我突發奇想，瞬間有了靈感。

當晚這隻陸龜便成為了我們火架上烤製的食物。而它的龜殼自然而然被我保留了下來，成為了我們大家的碗具。待他們所有人習慣了用碗具喝水的時候，我發現他們已經離不開它了。於是後來我們就有了更多大大小小的碗具，這些都來自於烏龜或者鱉的身體。但我依然在苦苦地尋找，我一定要找到一口大鍋。

就在這個時候，鐵蛋給了我靈感。

我把我尋找大鍋的想法告訴了鐵蛋，沒想到鐵蛋脫口而出道：“這有什麽難的，巨甲獸的殼就是最好的材質。”“巨甲獸的殼，會不會太大了點兒？”我繼續問道。鐵蛋白了我一眼，然後悠悠地答道：“你不會找一隻小巨甲獸嗎？”鐵蛋的話讓我恍然大悟，啊呀，我怎麽就沒有想到這一點。突然感覺我還不如鐵蛋，這讓我有點羞愧，好在他並沒有點破我。

於是，接下來尋找一頭巨甲獸便成了我工作的重點。自那天在原野之上目睹到那一群巨甲獸之後，此後我在無人機裏再也沒有發現過它們的身影。它們究竟去了哪裏？我從百科裏搜到，傳聞它們喜歡呆在海邊。但它們生存的年代過於久遠，百科上的消息不值得參考。

後來我又想到，像它們那麽龐大的身軀，每天必定要消耗大量的青草和枝葉才能為生。

順著這個思路，我每天都讓無人機來來回回地在森林和草甸之間穿梭巡視。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有一天，在一片高大的櫟樹林裏邊，我發現了它們的蹤跡，一大群巨甲獸，不下數十頭，有大的也有小的，棲息於那片櫟樹林中。櫟樹林的周邊，都是一人多深的荒草，而林中櫟樹低垂的枝葉幾乎垂到了地麵。這一群巨甲獸吃飽了青草便進林子裏麵休息，而林子裏麵的枝葉又伸口可及。因此它們在這一片區域已不知道盤桓了多少時日。

我們的行程是在一天早晨開始的。憨叔，總統，張飛，李逵，我，鐵蛋，我們一行浩浩****六個人。天不亮就出發，離開洞口的時候，翠花深情地望著我，沉默中難掩的不舍。這小妮子近來越發對我迷戀了，我走到哪她便跟到哪，簡直成了我的跟班，如果不是她有過非要倔強地跟著憨叔他們出去打獵最後走丟而落入泥潭（也就是我救她那次）的先例，從而對她進行了限製，隻怕這一次她又要和我們同去。

那一片櫟樹林在荒園的北邊，也就是在我們山洞的東北方向。為了節約時間，我們沒有沿著穀底行走，而是直接翻山越嶺。我們翻過山洞後麵的山，然後下到了平原，從平原上朝著那一片櫟樹林的方向走去。鑒於翠花在我們臨行時的表現，一路之上李逵顯得極為落寞，但我無法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