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朱都感動了
千古不朽！
這樣的讚譽，竟是一時讓朱元璋有些癡了！
他本淮右布衣！
如今，光複漢人河山，原以為能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便是不枉此生……
可眼前的張成，卻是以‘千古不朽’這樣的詞，來讚譽他的功績！
“你……”
老朱有些失態，連忙用衣袖沾了沾眼角的淚光，“你很不錯，是個忠君愛國的大清官。”
“我都說了，清官談不上，隻不過是不想對不起這鳳陽縣的百姓而已。”
張成擺擺手，道：
“更何況，我認為無論是清官還是貪官，隻要能辦事，那就是好官。”
“民間有句老話說的好。”
“不管黑貓白貓，隻要能抓住老鼠，那就是好貓！”
聽到這話，老朱回過神來，不由有些驚訝！
照張成這麽說，隻看功績不看品德，如此為官，當真可行？
麵對老朱的疑問。
張成忍不住笑了！
“拜托，官員最重要的事情是為百姓們做事，不是來當道德楷模的。”
“要當道德楷模，咱們直接把孔聖人的雕像搬到衙門不就好了，還要什麽縣令知州，要什麽官員？”
這話……
還真有那麽幾分道理！
老朱點點頭，道：
“聽你這麽一說，之前許多疑惑，倒是都能解開了。”
“能解開就好。”
張成在心裏暗暗有些欣喜。
畢竟，按照係統給他的任務大方向，就是為了改造大明，讓大明變成更富強。
但光憑他一人，想做到這一點是絕對不可能的。
必須讓最頂層的掌權者也參與其中，這才有成功的可能性。
就比如說……
現在，忽悠老朱跟小朱走上改革之路！
“對了，另外兩位應該都是帶了銀錢趕赴鳳陽的吧？”
這時，張成適時的一拍大腿，像是想起什麽，忙對兩人說道：
“去年鳳陽開設了第一家銀行，其名‘鳳陽農村銀行’，若是兩位覺得將銀錢放在身上多有不便，不妨將錢都存在銀行……”
“存、存在銀行？”
朱標倒是第一次聽到這般新奇的東西。
一時不免有些好奇：
“張大人，這把錢存在銀行，不還得再取出來嗎？”
朱元璋同樣升起了一絲好奇。
把錢存進去，要用的時候還得取出來，難道，這銀行單純就是為了保管大家的銀子？
應該……
沒這麽簡單吧？！
“不不不，你將錢存進去之後，要做生意，銀行可以提供相應的‘支票’。”
“憑借支票，銀行內部就能在兩個賬戶之間進行轉賬，全程不需要你們的經手，一切非常方便簡單。”
“而且，如果你們有小額的用錢需求，也可以將銀錢在銀行的櫃台兌成鈔票，在鳳陽縣內，鈔票是公認貨幣，不會有人拒收……”
支票、鈔票！
這兩個新概念的產物，讓朱元璋更是好奇了！
“張大人，你說的這支票，在下不甚理解。”
“但這鈔票，莫非是跟朝廷即將發行的‘大明寶鈔’相似？”
大明寶鈔……
張成眨了眨眼，稍微回憶了下曆史上的寶鈔發展史。
接著，竟是笑了。
“那可不一樣。”
“寶鈔這東西跟鳳陽銀行的鈔票是兩回事，寶鈔隻有朝廷的信譽背書，沒有相關的嚴格規定來保證寶鈔的價值。”
“這就絕對會導致後續寶鈔的價值會引來雪崩。”
張成認真說道：“但鳳陽銀行的鈔票卻不同，如今鳳陽銀行共有‘一文’、‘十文’、‘五十文’、‘一百文’等不同額度。”
“而這些鈔票，都可以在鳳陽銀行隨時兌出等值的銀錢，而且鳳陽銀行還會儲備與發行鈔票相同金額的貨幣，以免出現擠兌。”
擠兌……
這又是個新詞。
朱元璋緩緩睜大眼眸，有些不解：
“何為擠兌？”
“拿朝廷即將發行的寶鈔來說，寶鈔隻有一貫錢的額度，也就是一千文。”
“但這東西，朝廷拿出來說值一千文，它就真的值一千文嗎？”
張成冷笑道：“所以，如果朝廷在發行寶鈔之後，拿不出相應的銀錢來給百姓們用寶鈔兌換銀錢，那就勢必會因為寶鈔無法兌現，導致價格暴跌！”
“最終結果，就是紙麵價值一千文的寶鈔，絕對買不到市麵上價值一千文的物資！”
“進而，還會引發民眾們對朝廷的信任危機！”
“這，就是擠兌！”
這一番解釋。
頓時讓朱元璋茅塞頓開。
原先籌備數年的寶鈔發行計劃，在此時看來，竟是漏洞百出！
倘若，真的就這麽發行，隻怕這大明寶鈔要不了幾年，就會變得分文不值……
“在下，受教！！”
朱元璋內心裏泛起了深深的震撼。
連忙躬身行禮。
猶如弟子見到師傅一般。
能讓朱元璋這樣的千古一帝執弟子禮，倘若旁人見了，隻怕魂都得嚇飛！
“這就是簡單的金融學知識，沒什麽受教不受教的。”
張成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道：“你們願意問，我自然願意解答，畢竟懂金融的人越多，這大明的建設就能越好！這是好事……”
這話，張成是實話實說。
畢竟他要讓大明走上的改革之路，乃是工商業的革新。
想推行工商革新。
最首要的，就是金融方麵的人才。
按照老朱這年紀，學金融隻怕是來不及……
張成忽然抬頭，看向才滿二十歲的大明皇太子，朱標！
“……這金融之學，還真是有些意思！”
朱標聽著張成這一番話，不由在心裏琢磨了一下。
頓時感歎道：“按照張大人這麽說，那朝廷的寶鈔，注定是要失敗了？”
“不一定，如今朝廷還沒有發行寶鈔，隻要能在發行之前及時調整策略，未必會失敗。”
“再說，實在不行還可以跳票。”
張成聳聳肩，笑說道：“推遲個一年半載再發行，等把一切問題都解決了，再緩緩行之，這樣就能解決絕大部分的風險。”
“這……”
老朱聽著張成這個想法。
心裏，不禁有些蠢蠢欲動！
畢竟從張成口中的金融學來看，倘若寶鈔沒有任何改動，就這麽發行，注定會失敗……
那為何，不再推遲一段時日，將問題都解決了，再繼續發行？！
這個念頭陡然升起！
瞬間，便讓老朱抬頭看向了張成！
眼眸之中，閃過一絲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