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抄家開始

吳從漢、李任各自拿著一份文案,正站在李從燕的書案前,而李從燕則是眉頭緊鎖,在思索著什麽。

過了一會兒,李從燕抬頭問道:“三大世家派人過來購買稅票了嗎?”

吳從漢搖了搖頭,說道:“主上,我估計三大世家已經暗中串聯好了,他們聯合了另外幾個世家,不但沒有購買稅票,而且還將司田參軍、司戶參軍、司倉參軍派去查驗的人員攔在門外,看樣子是準備抗稅了。”

李任也說道:“主上,各地縣尉這幾天都有所上報,三大世家散布在各地地人馬開始調動,都在朝著各地塢堡集結,他們這是想跟咱們撕破臉了!咱們是不是也開始動員兵馬,以防不測?”

李從燕思索了一會兒,說道:“看來三大世家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不過現在還不是跟他們開打地時候,畢竟他們的背後是李從珂和安重誨。而且暫時也不必理會他們地動作,這隻是在虛張聲勢而已,派人密切留意即可。”

“主上!”

吳從漢和李任有些著急,三大世家擺明了不拿刺史府當回事,此番如果不施以顏色,估計日後登州各地地世家都要蹬鼻子上臉了。

李從燕看著二人著急地樣子笑了笑,說道:“你們急什麽?放心,我現在不動三大世家,可不等於什麽都不做。”

李從燕指著吳從漢說道:“三大世家不是還聯絡了其他幾個世家一同抗稅嗎?就拿這幾個不開眼的開刀,敲山震虎!你立即整理這幾家的罪證,交給李任。”

“喏!”

而後李從燕對李任說道:“抽調兵馬待命,一旦罪證齊備,就把這幾家給我抄了!錢糧、房屋、土地全部收歸刺史府,各家家主下獄論罪,其餘人等收押!”

“喏!”

數日之後,登州城南,吳府。

登州吳家世代經商,是登州本地以商入士的典型大族,與登州李家世代交好,兩家甚至還結有姻親,關係十分密切。

此番抗稅,李家家主李儉專門派李創帶著重禮登門拜訪,李家的意思得到了吳家的鼎力支持。吳家同樣沒有購買稅票,而且吳家家主吳頔還帶著府中人馬,將刺史府前來清查的衙役攔在門外一陣羞辱,氣焰很是囂張。

這天,種樺甲帶著三百新軍將士開到吳家門外,沒有遞上名刺,也沒有出示刺史府的文書,直接命令新軍將士撞開了吳府的大門,而後指揮新軍將士直接衝了進去。

“派人封堵吳府各門,不要走脫一個!”

“所有吳家人給我綁起來看管好,反抗者就地砍死!”

種樺甲一邊大步邁進吳府大門,一邊大聲叫喊著,迎麵便遇上了吳家家主吳頔。

“幹什麽!你們要幹什麽!縱然是刺史府的兵丁,也不能強闖我吳府!”

種樺甲麵若寒霜的盯著吳頔,一把將橫刀抽出,直接架在了吳頔的脖子上,大聲喝道:“登州吳府拒不執行刺史府稅票之策,阻攔官差執行公務,拒不補繳曆年積欠,今新軍校尉種樺甲奉李刺史之令,帶兵抄你的家!誰他~媽的敢阻攔?”

吳頔隻感到脖子一陣發涼,腦袋一陣陣的眩暈,沒想到李從燕直接開幹,要抄自己的家?

此時吳頔看著滿臉虐氣的種樺甲,剛才的氣焰頓時不見了蹤影,急忙說道:“我、我,我要見李刺史!這其中必有誤會,有誤會!”

周圍幾名吳家的仆人見狀就要衝上來,為吳頔解圍,可還沒跑過來就被新軍將士攔住,而後一頓暴打將其掀翻在地。

一名旅帥大聲吼道:“全都綁起來,再有亂動者,殺無赦!”

“大膽!”

那名旅帥話音剛落,隻見一名年輕男子大步走來,手中還提著一把裝潢精美的橫刀。

吳頔見狀頓時嚇了一跳,那年輕人正是自己的獨生子吳淄,急忙叫道:“逆子!你給我退下,切勿亂來!”

吳淄聞言看去,隻見吳頔被人用刀架住,頓時火冒三丈,也許是平日裏蠻橫慣了,根本不把新軍將士放在眼裏,大叫一聲便提刀衝向了種樺甲。

領隊的旅帥見狀直接飛身撞了上去,頓時將吳淄撞飛,重重的摔在地上,手中的橫刀也飛到了一邊。

“啊!”

吳淄渾身像是散架一般,吃疼叫出聲來,卻不成想新軍旅帥一腳踩住吳淄的後背,手中橫刀順勢劈下,吳淄頓時身首異處,鮮血噴湧而出,引來吳家上下一陣尖叫。

吳頔見狀癱坐在地,雙眼已經失神,嘴裏不知道在說著什麽,不停的喃喃自語。

這邊,種樺甲冷眼看向吳頔,嗬斥道:“你還想見李刺史?記住,你沒資格提要求!李刺史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來人,給我綁了!”

一隊新軍將士衝了上來,將吳頔連同幾名隨從五花大綁,直接丟在院子裏。吳頔看著一隊隊新軍將士進進出出,不斷將自己的家眷、仆人綁起來,不斷將府中的錢財金銀和糧食搬運出去裝車,又看到血泊之中的兒子吳淄,心中就像是被刀子捅了幾十個血窟窿一般,不住地滴血,痛徹心扉。

沒過多久,整個吳府就被掀了個底朝天,吳家上上下下兩百八十一口全部被集中在院子裏,由兩根超長的繩子拴起來,男丁一條、女眷一條,數十名新軍將士負責看押。原本很寬闊的院子,頓時變得擁擠不堪,到處都是低聲抽泣、愁眉苦臉的吳家人。

此時種樺甲帶著幾名新軍將士在吳府中四處查看,隻見吳府宅院四進四出占地頗廣,到處都是雕梁畫棟、亭台樓閣,就連屋簷上都是黃銅裝飾,數不清的黃銅鈴鐺正在隨風作響,奢華非常。

這還隻是登州本地的中等世家而已,如果是登州李家,又或者是長安、洛陽的頂級世家,又會是怎樣的奢華?

種樺甲不敢想象,也想象不出來,心中隻剩下一絲怒意:為何這些世家可以錦衣玉食,而外麵的百姓卻要艱難度日?

“報!吳家財貨已經登記完畢,並全部裝車待命。”

種樺甲臉色鐵青的說道:“全部運回刺史府,將吳府大門給我封死,貼上封條,再留一隊人馬在此看管!”

“喏!”

“種校尉,那這些人犯如何處置?”

種樺甲說道:“將一幹人犯拉到街上,全都給我遊街去。讓整個登州城都看看,這就是跟李刺史作對的下場!”

“喏!”

片刻之後,整個登州城沸騰了,大街小巷擠滿了圍觀的百姓,都在爭相目睹一大盛景。

往日高高在上、錦衣玉食的吳家老少,此時全都垂頭喪氣被捆在一起步行遊街,押解的新軍將士還在隊伍最前方鳴鑼開道,數名嗓門大的新軍士兵還在一遍一遍的高聲宣讀吳家罪狀,引來圍觀百姓陣陣叫好。

還有不少貧苦百姓此時最為激動,紛紛叫罵著拾起地上的石頭瓦塊,奮力丟向吳家人,轉眼之間便有數人被砸傷,吳頔更是重點關注對象,此時已經被砸的鼻青臉腫,不斷抱頭叫喊著。

種樺甲見狀嘴角上揚,並沒有下令阻攔那些百姓,隻要吳家沒有死人就好,而後直接下令大隊人馬轉向城北,朝著登州李家的方向前行。

很快,大隊人馬便途經登州李家,李家府邸外麵的長街上人山人海,種樺甲特意囑咐開道的士兵將鑼鼓敲得再響一些,一時間喧囂無比。

吳頔此時麵如死灰,猛然看到李家府邸就在眼前,奮力衝了過去,也顧不上身上的繩索牽扯,高聲怒吼著:“李儉老賊!我聽信你的妖言落次下場,是你害了我吳家,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啊!”

吳頔這麽一鬧,吳家上下兩百多口紛紛叫罵起來,更有兩名吳家婦人大哭著衝向李家大門,兩旁的新軍士兵見狀急忙拉起繩索,但是竟都拉不回來,眼睜睜的看著這兩名婦人一頭撞死在李家大門上,原本就鮮紅的大門此時變得更加奪目。

猩紅的鮮血異常刺眼,種樺甲聽著吳家人的哭喊聲,看著依然緊閉的李家大門,對旁邊的旅帥問道:“知不知道那兩名婦人是誰?”

“啟稟校尉,據說是李家嫁到吳家的媳婦,原本都是李家的人。其中一個就是那吳淄的妻子。”

種樺甲點了點頭,冷聲說道:“也算是李家人自食其果了!”

次日,李從燕以刺史府的名義,將吳家以及黃縣、文登縣、蓬萊縣各處的另外六家世家的罪狀公布,頓時引起軒然大波。

此番李從燕直接派出兵馬四處出擊,將追隨三大世家一同抗稅的七個小世家抄家,可謂收獲頗豐,不但補上了這幾家曆年的積欠,而且還有大批的錢糧入庫。

經過吳從漢的清點,光是這七個小世家就為刺史府貢獻了六十一萬貫錢財、三十萬石糧食、七千八百頃土地,另外散布在登州一城四縣的房產更是多大一百一十多處,四百多間房屋!

經此一役,李從燕手中錢糧豐盛,開始命吳從漢著手冶鐵事宜,同時再次以刺史府的名義通知三大世家,命三大世家限期一月上繳積欠,並在五日之內派人到刺史府購買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