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好好吃飯 不要生病

第二天,張深諳也沒有睡懶覺,夏百合去相親後,她去酒店房間叫醒齊珊珊和魯溪,三人一道回學校。

她的一堆禮物任致餘已經派人給她送到寢室了,也是小小壯觀了一把。齊珊珊拍了拍那個布朗熊羨慕道:“深諳,你說要是大家知道這一寢室的愛都是任大神策劃奉獻的,你會不會被生吞活剝了?”

張深諳乜斜了她一眼,給了她一個“請閉嘴”的微笑。

“那你一定第一個被深諳滅口,因為肯定是你泄露的天機。”魯溪補刀。

“天啦!阿溪你還是開學初那個內向敏感的呆瓜嗎?”

“呆瓜?”

“口誤,嘿嘿……”齊珊珊馬上轉移了視線,“深諳你老實交代,你和任大神是不是早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了?”

“齊珊珊,你是不是看上羅旭了?”張深諳反問。

“嗯?”齊珊珊眼睛倏忽瞪大,一下子被噎得說不出話來,“班長,你是神仙嗎?”

“你猜?”

“嘿,別轉移話題啊!阿溪,你覺得呢?她是不是和任大神早就……”

“我覺得是。”

“欸,你說我還是她?”

“噗——”張深諳笑出聲。

魯溪翻書的手一頓,慢悠悠地說:“本來我說的是深諳,但是你太蠢萌了,我覺得現在我被策反了。”

“嗯?阿溪,你跟著瞎起哄。不帶這麽玩的啊!同盟倒戈可還行?”

“好了不逗你了,你太明顯,我還是更好奇班長。”

就在齊珊珊覺得這句話聽著怎麽這麽別扭的當口,張深諳聳了聳肩,無所謂道:“我們就是純粹的同學情。”

天哪!莫不是昨天我們剩下的十六雙眼睛都瞎了!普通同學提前一個月給你策劃生日宴?去意大利定製高跟鞋做生日禮物?提前半個月召集我們商討在空中KTV舉辦這場生日會的具體事宜,甚至前一天還集合我們敲定最後的細節?你們那生日會現場暗流湧動的喜歡都要溢出屏幕了好嗎,小姐姐!

張深諳從齊珊珊和魯溪的臉上看到“你騙三歲小孩呢”“現在回想起你生病那次任大神緊張得要死的樣子嘖嘖嘖”以及“我們沒有懷疑你們一見鍾情早就好上了就已經很仁慈了”的表情著實有些汗顏,再怎麽想按捺的心思終究是藏不住了嗎?可還是要死扛到底啊!看來是到了破壞根係的時候了,就算會疼,也要忍著,小不忍則亂大謀,忍一時風平浪靜!

“深諳,你實話說你和任大神是不是好了?從班幹部競選那天開始我就覺得有貓膩,大千世界任大神為什麽就偏偏選了你?那會兒你們都沒怎麽說過話吧?”

“珊珊,你酒醒了啊?還能考古到開學初,我懷疑你前期一直在隱藏實力!你其實是警察之後對不對?”

“深諳,你們真的在一起了嗎?”魯溪也橫插一句。

“我發誓,那時候我真想把他拉進黑名單,他那會兒那舉動不是讓我和所有競選班長的人為敵嗎,陷我於不仁不義啊!”

“那現在呢?”魯溪問。

“嗬,你拉黑名單有什麽用啊?任大神早就在織網了!想想你那次突發急病他那焦慮的公主抱,還帶你去吃飯,陪你夜跑,這次這麽隆重給你過生日……他的時間可是以秒計數啊!那可是秒進鬥金啊!你說他在你身上投資了多少錢了?你算算,有沒有種自己坐在金子堆裏的感覺?”齊珊珊順利跳過了重點盤問跑偏。

魯溪也不急,難得一臉八卦樣。

“又亂用詞!齊珊珊你這口才不為辯論隊出力都對不起你自己!”

“休想蒙混過關,欲蓋彌彰,這次我要聽實情!”

“嘿!一個兩個小沒良心的!你們真成偵探了是吧?追根溯源這麽久,織網?我還織毛線呢!”

“你承認吧,你早就是任大神的盤中餐、甕中鱉了!”

“咳咳……”一直旁觀的魯溪被嗆了口水。

“我有這麽慘嗎?你少開腦洞,珊兒,你好好看看成語詞匯大典,這學校是你自己考進來的嗎?”

“噗——”魯溪差點笑噴。

“不管不管,那你現在到底是什麽感覺?你們……”齊珊珊終於有一次成功找回重點,挑挑眉一臉嘚瑟的笑讓她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我可以拒絕回答這個問題嗎?

“齊珊珊你真是個演員!”平時一副傻白甜馬大哈沒心沒肺的小白兔樣,關鍵時刻竟然如此八婆和色女屬性!

我看走眼了!

張深諳扶額頭疼,感覺百口莫辯。她不知道怎麽跟室友解釋,夏百合知道她的所有情況不用解釋都可以領會,可是這兩個新室友……的確,在外人看來,她是海歸,是學霸,是美女,那家裏應該也是有資本的,和任致餘還蠻配的。他們這大半學期來的互動似乎也印證了大家的猜測,可她能說任致餘告白完了她拒絕了嗎?這簡直不是正常人類該做的事情……

她肯定會被嫌棄腦子抽風了的!拒絕任致餘?這太不可思議了!

“反正,我們沒在一起。”張深諳言簡意賅地總結。

校園裏的愛情是最美好純粹的,沒有一絲雜質,就是我愛你本身這個永恒的命題,沒有進入社會後的謠言與現實,如果能擁有,誰不想呢?

“啊?什麽情況?為什麽啊?任大神和深諳你們……這麽般配的!”齊珊珊還是想一探究竟。

金遠怡本來躺在上鋪非常安靜,就在齊珊珊還想打破砂鍋問到底時,她一句話衝下來:“齊珊珊你很閑嗎?每天扒人家的事情?張深諳還會說謊不成?期末考不遠了,看看你那慘不忍睹的成績,管好你自己吧!”

“哎!金遠怡,我礙著你了!”

張深諳轉頭看向金遠怡,她得承認金遠怡堵齊珊珊的這下的確很不錯。窗外的冷風掠過,吹開了兩人的書桌間攤著的那本金遠怡昨晚送她的書的扉頁——是一本她在淘寶上淘了很久也在寢室念叨過很多次卻斷貨了好一陣子的《太平聖惠方》。

中午,張深諳去如風食堂吃飯,遙遙地就看見了任致餘、羅旭和喬展新三人,羅旭還招呼了她。

張深諳一下子找不到禮貌拒絕的理由,隻能硬著頭皮挪過去。她壓根兒沒想過能在食堂碰上任致餘,坐在了他對麵。

“那個,班長對不住啊,昨天我不是故意透露給金遠怡我們舉辦生日會的地址的,我以為……”羅旭道歉。

“沒事,羅旭,昨天我挺開心的,謝謝你們費心籌辦。”

“真的嗎?那就好,嘿嘿……你不知道我差點被任大神給……”

“吃飯少說話。”張深諳看到任致餘夾了一根青菜往羅旭餐盤裏放成功堵住了他的控訴,接著她眼看著他把一個雞腿放到了她的餐盤裏,嚇得她急忙還回去。

羅旭突然一臉震驚,心想:任大神你這差別對待也太明顯了吧!

“呃,我最近在減肥……”張深諳慌不擇路地胡說八道。

任致餘瞟了一眼她的身材,那麽標準的……

“你們怎麽會來食堂吃飯?”張深諳打岔轉移話題,她雖然隻想問他為什麽。

“深諳,我說過了我也是普通人。”任致餘成功解惑。

是了,他昨晚在露台上是說過。

“所以……”

“所以,以後我會和你一起上課,一起吃飯,一起去圖書館,一起參加社團活動,沒有什麽不同,盡量讓你看到我的身影。”

“呃……”

別呀,任致餘你是要動真格的嗎?

“深諳,昨天的問題永久有效。”

“嗝!”張深諳一驚打了個嗝,慌忙捂住嘴巴。

“好了好了,吃飯的時候一次不要說那麽多話,都噎著了,別嚇人家了啊!”喬展新打圓場,什麽問題有效啊?瞧把弟妹嚇得……

蒼天!她還一口飯沒吃呢,為什麽如坐針氈,為什麽感覺已經飽了……

周二有一節課,連張深諳都有點吃不消——係統解剖學。顧名思義:人體係統解剖學是研究人體形態結構及其發生發展的科學,屬生物學科中形態學的範疇,其基本任務是探討和闡明人體器官的形態特征、位置、毗鄰、生長發育規律和功能意義等,是醫學科學的重要基礎學科,它和醫學其他各科關係極為密切。

這門課秦老師已經講完了所有的基礎理論知識,從今天開始轉戰實驗室實操,觸摸真實白骨模型。任致餘真的來上課了,雖然這學期剩下的課沒多少了,但他就像是信守對張深諳說過的話,乖乖站在最後一排等著被安排分組做實驗。

解剖學秦老師分組點完名,抬了一下他的框架眼鏡,說:“班長,任致餘好久沒來上課了,你帶帶他,就分到你們組吧!”

張深諳:“……”

整堂課,就他們這組氣氛特別詭異。照理說,女生這邊的確是班長張深諳和任致餘打交道最多,關係也最鐵,尤其是他們一撥參加過她生日會的同學,早就覺得他倆挺像那麽回事兒的,本以為會看到大型屠狗虐狗的畫麵,結果可倒好,他倆的氣場絕了,兩米開外生人勿近……

張深諳全程冷靜地解剖著模型,手上動作也一刻不停地配製藥劑,任致餘也沒有像以往那般眼中隻關注張深諳一人,而是默默在一邊和三胖同學一起算藥草配比,分工明確。全程兩人都沒怎麽看過對方一眼,更別說和和美美暗送秋波膩歪了,但是也不像是吵架了,他倆臉上都沒有劍拔弩張的怒氣,很平和,學神和學霸的腦回路真的是廣大吃瓜群眾無法參透。

齊珊珊和魯溪也是一頭霧水,生日宴上那麽甜的畫麵真是電影情節嗎?下映了就完了?還是她倆那天盤問得太厲害,深諳生氣了,故意不和任大神扯上關係了?那她倆罪過可就大發了!要知道,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啊!

但是,轉念一想不對啊!這跟她們的盤問有啥關係啊,關鍵是張深諳就算沒和任致餘在一起,關係也不該這麽冷淡才對啊!之前關係都很不錯啊!這次生日會深諳挺開心的,能因為她倆盤問這點芝麻綠豆大的事就變這樣?一來她倆沒這麽大麵兒能動搖張深諳的想法,二來張深諳也不是意氣用事的人啊……

難道是為了避嫌,免得流言蜚語甚囂塵上?這個倒是可以理解。深諳的確不像金遠怡或廣大迷妹一樣恨不得二十四小時貼在任致餘身上,或者為了跟他扯上關係還自己去創造機會……她一直以來都挺排斥成為焦點被關注的,明明她無論從哪方麵看都不是個可以輕易淹沒在人海中不成為焦點的人,但無論是軍訓時的默默無聞故意走步差拒絕領隊還是選班委時完全無意競選都體現了她低調灑脫的性格,所以如果為了避嫌影響感情變質倒還說得通。

下課之後,兩人也是火速整理,接著一前一後朝兩個方向離開實驗室。齊珊珊和魯溪火速追上張深諳,齊珊珊一把挽過她的胳膊:“咋了,班長大人?和任大神吵架了?這冰火兩重天的氛圍不對啊。”

張深諳一臉見鬼的表情斜了齊珊珊一眼,停在了實驗樓外的一棵香樟樹下,說:“珊珊,我最後強調一遍,我和任致餘就是普通同學關係,他是副班長,我是班長,那麽再加一層班幹部合作關係,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也什麽都不會有。如果有聽到班裏在亂傳什麽,你們記得幫我盯著點叫大家不要再瞎說!”

“哦。”齊珊珊第一次被張深諳這麽嚴肅的態度嚇了一跳。

魯溪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要去追張深諳的齊珊珊:“別去,這事兒難辦。”

“什麽意思?什麽情況這是?吹了?”

“齊珊珊,你這腦子,時靈時呆的,都沒在一起過吹什麽?任大神是挺關注班長的,關鍵是班長的確從來沒有說過她喜歡任大神啊!她一直在強調她和任大神不可能不是嗎?而且她說了呀他們沒在一起,那肯定是真的。難道你忘了深諳的目標嗎?”

“她說了大學期間不談戀愛嗎?”

“是安靜低調!如果和任大神在一起了,這輩子和這倆詞兒是注定無緣了。”

“哦,也對。可是兩個人相愛的話怎麽擋得住啊?”

“我們就收起好奇心吧,深諳都發話了,我們可是她最堅實的後盾,之後就看他們自己發展嘍,在一起就祝福,不在一起也隨緣。”

另一側,羅旭追上任致餘問:“致餘,是不是班長其實還在生我氣啊!所以導致你們現在這關係有點尷尬?”

“你有這麽重要嗎?我倆還能因你冷下來?”

“哎!不帶這麽損人的啊!那你們這樣是為什麽啊?原來不是好好的嗎?”

為什麽?任致餘轉頭看著張深諳匆匆離去的身影,回想著生日會那晚空中KTV十九樓露天陽台上她的話:你以後不要對我這麽好了,大家肯定也會覺得奇怪的。

他不禁心疼,看來夏百合的擔憂也不無道理,追人前路漫漫任重道遠啊,所以自己才那麽克製,一視同仁,成全她的低調與安全舒適感。

羅旭看著任致餘這柔情似水追隨著張深諳背影的眼神,真的覺得這道愛情題太深奧了!九曲十八彎的!

小雪之後,期末降臨,張深諳幾乎每天泡在圖書館裏,前一陣子已經完成了創新立項最後的結題報告,上個禮拜剛剛在辯論社競選部長成功,現在就隻剩下複習了。藥學係牛人很多,學霸更多,她必須絲毫不能鬆懈,非常努力,才能看起來毫不費力。

飯點時間,圖書館空曠了很多,大家都去吃飯了,魯溪正趴在桌子上補覺,而齊珊珊卻往後一仰,碎碎念道:“為什麽我們還要學線性代數?為什麽到了大學還要學數學,蒼茫的海洋啊!我的淚水都快盛滿了你的胸懷!都怪我到了大學太放飛自我了!對學習這件事情一點不上心,這向量、矩陣、行列式它看不懂我,我也看不懂它啊!我們倆這樣大眼瞪小眼的,真的是太慘了!深諳,你快給我補補課吧!”

“誰叫你每次上線代課都躲最後一排睡覺,現在吃虧了吧。之前跟你說多少次都挪不動你那千斤重的屁股!這課別說你80%沒聽,你啊一節沒聽都不知道下個知識點是什麽了!還不好好做人!”

“我錯了!”

“線代其實相較微積分、高數來說最簡單的了,按照公式套一下、例題看一下基本60分沒問題的,考卷不會難,下學期還有高數呢!看你到時候怎麽辦?其實大一才是最難熬的,因為你啥都要學,到了大二這些基礎課都沒有了,就隻有專業課了。對了,昨天給你講到哪道題了?你拿出來看看,我昨天布置的你做完了沒?”

“哎喲,姑奶奶饒了我吧!我還沒做,我現在就做,要不你先去吃飯?”

“你這態度,小心不管你了!你數數你有幾門能掛?算了,你快做吧,我回來再給你講解。”

“遵命!”

天空陰沉沉的,雨滴就像碗口的水珠懸掛著隨時都能落下來,張深諳從圖書館出來就到食堂旁邊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買了個三角飯團、一杯酸奶,打算回寢室湊合吃一下睡個午覺再去圖書館給齊珊珊那倒黴孩子當老師,否則她都覺得自己快累倒了。

結果她的三角飯團剛被便利店服務員在微波爐裏熱完,傾盆大雨就像山洪噴發**,頃刻間砸向了地麵,本來就陰鬱的冬日更是染上了一層濃密的寒氣。張深諳正愁怎麽跑回寢室,畢竟還是有一小段距離的,這直接跑估計會淋濕,她現在明顯覺得自己免疫力不佳,在這期末考的關鍵時期,可不能出岔子。

她輕輕歎了口氣,舉目四望,有四處逃散的人流,還有男朋友來接女朋友的,室友來送傘的,等下她就隻能將書包擋到頭頂衝進這滂沱大雨裏……

下一瞬,一輛加長版黑色轎車出現在了寢室區東門口,張深諳朝斜前方望去,一雙頎長的腿正穿過雨幕邁向車子,她突然就被那個身影奪去了注意力。

車門正打開著,車旁站著一個撐著傘的年輕人,身材蠻壯實的,畢恭畢敬的姿勢,跟個保鏢似的。車裏麵坐著一個穿著白色大衣的年輕女人,雨勢太大,張深諳看不真切,但她還是和那個走向車子的人隔空對視了!

真的是任致餘!剛才她就覺得側影像,才注視了一兩秒,沒承想對方竟然心有靈犀般,也看向了她。任致餘看到了張深諳,那個站在便利店門口拿書包當雨傘的小可憐。這是張深諳第一次真切體會到任致餘的身份,全球富豪榜榜上有名的醫藥集團董事長任慕年的繼承人任致餘,的確是電視劇中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少爺,是她望塵莫及的人……

張深諳懶得久待,正欲走之際,卻見任致餘沒有鑽進豪華轎車,而是徑直朝她走了過來。而那個本來站在車門口的年輕人也跟了過來,緊接著,轎車後座裏那個穿白色大衣的女人慌忙挪了出來,撐開傘站到了車外,緊緊盯向她所在的方向。

張深諳看清了那女人的模樣,蠻知性成熟的。

這時候,任致餘已經走到了她的麵前,而小跟班在一步開外的地方停住了,規矩還挺到位,張深諳想著便迎上了任致餘的眼睛。

他們好像好一陣子沒這麽近距離碰麵了,那天係統解剖學課之後,雖然之後的課任致餘都有來上,但是兩人除了班級工作、班委開會必要的交流之外,他沒有再表現出喜歡她靠近她的樣子。

張深諳很感謝,這樣的相處方式很好。

她很幸運那個人是任致餘,他會記得她說過的所有話,會在乎她的情緒,會照顧她的緩慢。

雖然任致餘的放手,讓她覺得有一絲惋惜,但更多的好像是如釋重負。

這一刻,相對無言的兩秒鍾,就在張深諳打算打一個不鹹不淡的招呼來打破這場瓢潑大雨中的寂靜無聲時,任致餘在雨簾裏看她的眼神她可能很久以後都不會忘記,有心疼,有不舍,有眷戀,總之充滿了愛。

張深諳再次被自己的想法打回原形,而且她好像無法再輕鬆了,任致餘根本不會有放手的打算……那個問題真的永遠有效嗎?所以你這段日子的冷漠和保持距離真的隻是因為聽了我的話為了保護我,在我們還沒有正式在一起的時候,避免我被推上風口浪尖……你坐實了我對你美好的猜測,你這樣的話我真的說不出狠心拒絕的話了。

任致餘把手中的傘交到了她的手中:“好好吃飯,學習別太拚了,多穿衣服,天氣冷了,不要生病,別讓我擔心。”

“任致餘,我……”

張深諳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深諳,那個問題永遠有效,你慢慢來。”

好吧……任致餘就在張深諳那一秒的大腦死機中轉身走回了黑色轎車,小跟班慌忙遞上傘。

直到任致餘的車子開走,她才失了神般跑回寢室。

張深諳覺得不像話,任致餘肯定是黑魔法變的,肯定給她施咒了,不然為什麽每次他來這麽一出自己就會神誌不清、定力全無呢?

“呼……要命了,要命了。”齊珊珊全身濕透地衝進了寢室,“我去洗澡了,不然要感冒了。”

“咦,深諳你不是沒帶傘出門嗎?你那長柄黑傘哪兒來的?”齊珊珊在浴室還不忘探出頭來刺探軍情。

張深諳剛把酸奶吸管戳進去,吸了一口說:“別人送的。”

“誰?”

“你偶像。”

“啥?”

“任大神。”

“媽呀!你們終於在一起啦?”

“您半**能先進去洗澡嗎?”

“你等我洗出來再說啊!”

哎,其實沒什麽可說的!是她一直以來低估了他的毅力,雖然不在大庭廣眾之下撩她,私下裏還是難逃大魔王的魔掌啊!雖然她真的不想搭上自己陪他玩可能最後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愛情遊戲”,但還是要忍不住問一句,那個女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