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置之死地而後生
柏林那次國際醫藥交流會上提出來的項目中醫抗癌藥在張深諳大四畢業前夕正式投入生產，合作方正是任氏藥業集團。
這天，參加完科學院的項目匯報會後任致餘帶張深諳去任家大宅：“任致餘，我買的禮物你爸爸、玨姨還有思群姐會喜歡的吧？”
“從來沒看過你這種緊張的樣子，在專業上雷厲風行的女強人去哪兒了？”
“今天別開我玩笑啊！”
“好，放心吧，他們都挺喜歡你的。”
“對了，我一直都忘記問了，大一暑假那會兒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你說和家裏的關係還在修複中，但是前年在IMCA上我看任叔叔挺和藹可親的，所以現在你和家裏的關係……”
“可能今天你就是我們家的解鈴人了。”
張深諳被任致餘的器重都給驚呆了，他都沒有搞定的父親居然讓她去遊說，這可能嗎？
飯桌上，任慕年問了張深諳的近況，畢業之後的打算，倒是完全沒有任何不和睦現象。
“爸，您別問了，這可是未來兒媳婦，審犯人似的，讓諳諳好好吃個飯。”任思群替張深諳解圍。
“你懂什麽，婚姻大事豈能兒戲？我們家有你一個離婚的已經夠了！還嫌不夠丟人！”
“我丟人？我就是家裏聯姻犧牲的悲劇，不相愛才會離婚，你們都相愛怎麽會有問題？金錢買不到感情！”
“沒有錢你寸步難行！”
“哎，好了好了，父女倆又吵起來了，諳諳都在，還不消停？讓未來兒媳婦看笑話，都不要我們家小餘了！”宋玨忙勸架。
“不會，玨姨，一家人是吵了好好了吵的，很有煙火氣，這說明任叔叔也不把我當外人。那既然這樣，任叔叔您可否聽小輩幾句話。我和任致餘在一起也三年了，他很寵我，也很溫暖，所以雖然你們都忙，但是你們從小就給了他衣食無憂的精品生活，家裏的教育肯定也從來沒有缺席過，任致餘才能成長得這麽好。任叔叔您有了如今的地位聲望，還能在一片灘塗裏發現我這顆水晶，說明您看人的眼光有多準，您的決策幾乎就是不敗的神話。任致餘對醫藥這塊沒有很濃厚的興趣，可是我有，所以我知道您有多不容易。您的所有醫藥探索為我國醫藥事業做出的貢獻，都是我們教課上的經典案例。說實話，我真的很崇拜您。我想正因為您高瞻遠矚英明睿智才有了這麽出色的一雙兒女，那麽我相信思群姐的能力怎麽樣，您比誰都清楚，那您為什麽不給思群姐一個機會呢？我們都希望子女過得好，才是家庭興旺事業上升的好兆頭，思群姐在任氏從最底層做起，到如今總經理的位置，她可以繼承您的衣缽的。我和思群姐打過交道，她的工作作風非常果敢，看問題一針見血，給思群姐一個機會，她一定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還有請您也給任致餘一個向您證明他的機會吧。任叔叔您沒關注吧，他的公司快上市了，他在外麵取得的成就您不是不知道，隻是因為他沒有按照您的規劃繼承家業，這點您一直耿耿於懷，但是任何人都得放在他合適的位置上才能發光發熱不是嗎？如果任致餘被束縛在他並不熱愛的醫藥行業，他不會比思群姐做得好的。所以，如果任致餘公司上市成功，您就給思群姐一個機會如何？如果需要以後我效勞任氏集團，我也定當鞠躬盡瘁。”
任致餘和張深諳離開任家大宅之後，宋玨跟著任慕年進了書房：“慕年，我覺得諳諳這孩子很優秀，他們倆感情也很好，互相能夠扶持，所以你打算……”
“在那孩子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
“我講的是實話。”
任慕年看著宋玨，他知道他這輩子多麽幸運遇到了兩個好的女人，他們在他事業的通途上是攜手打拚的人，是賢內助，到了兒女這一代，卻反而沒法選擇那麽純粹的愛情，這樣的道理終於是有待商榷了！或許他該轉變了，那個孩子的確很優秀，未來潛力無限，配得起他們家任致餘。
他撥通了周家的電話：“是我，老周啊，這一次是我考慮不周，孩子們的事就作罷了吧，我欠你個人情，生意場上有用得到任某的地方隨時開口。”
回程路上，任致餘的心情簡直就像掛在九重天空之上的太陽，熱情似火。
“果然是曾經的最佳辯手啊！學富五車，舌燦蓮花，寶寶你這麽棒丈母娘知道嗎？”
“可能我和你爸的氣場比較合，誰是你丈母娘啊？別占便宜瞎套近乎啊！”
“寶寶還要考驗我到什麽時候……”
張深諳的電話在夏日的夜晚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媽，你們到焦雲了嗎？我畢業典禮在下個月，你們這次準備待多久？”
電話那頭媽媽傳來的隻有四個字——外公走了。
聽到這句話，張深諳的手機就那樣直直滑向車底座，一瞬間，她覺得照亮她人生的兩顆星星之一隕落了。
任致餘連夜走高速把張深諳送到焦雲市醫院的時候，外公已經走了快三個小時。
媽媽接住張深諳踉蹌著跑進醫院的身子：“深深，見外公最後一麵吧，他在等你，你知道外公最疼你了。”
張深諳在病床前哭得撕心裂肺。張深諳媽媽說，外公年紀大了，本來就全身都是病，這次突發心髒病驟然離世，已經有預兆。從來沒有和他們提回來一趟的外公在一個月前讓深諳媽媽一家回焦雲一趟，說是深諳都畢業了要參加孩子的畢業典禮。她在比利時應該很穩定了，該回家鄉看看了，老兩口不知道還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但真回來了卻真成了天人永隔。想來外公是覺得自己心髒負荷不住了想見女兒外孫女最後一麵吧，造化弄人。
人有旦夕禍福，命運有時何其殘忍，終是陰陽兩隔，無法見到。
屋漏偏逢連夜雨，任致餘在醫院守了張深諳一夜，第二天卻被張深諳的一通電話驚醒，他趕緊拿起她的電話去外麵接通：“喂？”
“任大神，怎麽是你？”
“什麽事？”
“哦，你快讓深諳看微博，出事了，不知道哪個八卦賬號曝了深諳的黑料，現在全網黑深諳啊！你們在哪兒呢？我們一起想想辦法，這都眼看著畢業了，要是被這莫須有的罪名加身，留有汙點，還拿不到畢業證真是荒誕了！”
任致餘的臉冷得像極寒之地的冰窟：“這件事情不要讓她知道，我會處理好。”這麽難過的時刻可不能再有事來煩擾了，“齊珊珊，深諳外公昨晚去世了，所以這兩天你們都關注一點，不要刺激她，麻煩了。”
任致餘掛斷電話就去看微博，已經有很多八卦賬號跟風轉發了，轉發量不斷突破上升，而且被頂上了熱搜。內容很低級，一看就是斷章取義的栽贓陷害，是有關張深諳、薑琮和他的三角戀故事，張深諳被描繪成了一個水性楊花愛慕虛榮的女人。
配圖有很多張，有他們大一的時候在超市裏他把深諳抵在空調前的，有辯論社他和深諳深情款款對視的，有他在食堂把深諳拉走的，甚至還有那張他朋友圈發的親吻深諳臉頰的照片，還有張深諳晚上開著卡宴回學校的照片。其餘的就是和薑琮有關的：學校裏薑琮拉住張深諳的照片，兩人在咖啡館談天的照片，最博眼球的是那天清晨在學校附近賓館門口三個人拉拉扯扯鬥毆的照片，陷害者還把齊珊珊和羅旭P掉了。
除了朋友圈那張盜圖，都是學校及附近公共場合能夠被大眾拍到的圖片，看來加害者處心積慮搜集了很久卻為何選在這樣一個時間節點曝出來？他們都快畢業了！是想來個釜底抽薪徹底弄垮張深諳嗎？究竟是誰？什麽仇怨？
照片文字一經無良媒體渲染加工，很快發酵，連“任致餘 車禍”都被挖出來頂上熱搜了。評論裏的畫風被帶向任致餘是個被戴綠帽子的可憐蟲所以心不在焉出了車禍，而薑琮和張深諳則成了一對狗男女……
“張深諳 不配”“張深諳 水性楊花”“張深諳 愛慕虛榮”“張深諳 不要臉”……各種難聽的熱搜都在排行榜前十牢牢卡位，簡直是一場準備好的水軍表演！
任致餘關掉微博，打了個電話給楊律師：“對，去調查一下，不惜一切代價揪出幕後黑手，我看是誰敢和任家作對！”
火化場、出殯、葬禮一係列後事結束後，就在大家都以為張深諳度過了悲傷期的時候，她開著任致餘的卡宴消失了，所有人都找不到她了。
他們找遍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也問了一圈科學院的同事，聽說他們是有一個團隊出科研任務了，但是不確定張深諳是不是跟他們走了。因為她還沒入編，所以除了實驗室團隊那幫人很熟悉她之外，大家也都知之甚少，而且他們科研考察隊都是流動的行動路線，單位裏的其他人也就知道個大概出發位置，具體考察位置都是變化的，他們去的地方又經常沒信號，還聯係不上；如果考慮她回比利時或波士頓那搜查範圍就太大了，毫無頭緒。
任致餘、夏百合和深諳媽媽李慈差點就要報警了，終於在她消失了二十多個小時後聯係上了在國外出差的薑教授，知道了她可能真的隨實驗室的科研團隊去科學院下個項目點——大西北一座小鎮采集醫藥信息了。
任致餘連夜出發，趕到小鎮已經是一天一夜後了。在張深諳杳無音信近四十八小時後，他終於在小鎮實驗基地的實驗室裏找到了灰頭土臉的張深諳。
她沒有一絲慌亂和不安，平靜得仿佛沒有在逃避這突如其來的一連串打擊，正在搗鼓藥劑，被煙熏得眼睛都睜不開。
“生活總是起起落落，我覺得可能是這四年我得到得太多太幸福了，所以現在被眼紅的人陷害了，也很正常，所以任致餘你現在出現是平息所有問題了嗎？”她看著他滿臉的焦急和如釋重負淡然地問。
他把她抱進懷裏：“不要嚇我了，以後絕對不可以失蹤，你媽媽有多擔心？”
“對不起，雖然我不至於尋死覓活的，但我可能就是想抽離自己，一個人安靜一會兒，我不想麵對你們一個個覺得我好慘的感覺，沒有那麽慘的，可是你這麽快就找到我了……”
夜幕降臨，張深諳和任致餘加入了鄉民為科研隊準備的篝火晚會，他倆坐在木質躺椅上。張深諳挽著任致餘的手臂，靠在他的肩頭，抬頭仰望天空。
“北方的星空真的很清澈。”
“寶寶，我聽著，你想說什麽就說。”任致餘低沉的聲線傳來。
“嗯，但我不想說可以嗎？”
“可以。”
“任致餘，我們會分開嗎？”
“隻要你不放手，我們永遠不會分開。”
“這一星期其實沒有我高中時的經曆難受，因為網絡輿論攻擊不到我，隻有真真切切身邊的人才可以。其實我來這裏隻是在放逐自己的悲慟，因為外公去了天國，科研隊的項目又恰好給了我這樣一段與世無爭的空白期讓我來緬懷外公，而且他肯定不希望我被那些子虛烏有的事煩擾，所以我不會。”
果然還是看到了網上的那些糟心事兒啊！但果然是心智強大到讓人心疼的張深諳啊！
“我也很遺憾，和外公隻有一麵之緣。”
“外公很喜歡你，他也隻見過你。”
“所以幸好那天我去接你了不是嗎？心動一定要行動，這樣很多事情可以少點遺憾。”
“嗯，一定要及時盡孝，不然後悔永遠會追隨著我們的餘生。任致餘，就像你告訴我你的故事一樣，我也把我的故事告訴你，都告訴你，或許我還有保留，你也要包容我好嗎？因為那對我來說很不容易了，我從來不和外人講這些，實際上，除了媽媽和百合，百合其實也知道得不盡然，你也是第一個。所以以後我們要是分開，你敢抖摟出去，我就弄死你！同歸於盡！”
“還會開玩笑，說明精神狀態不錯。”
“我說真的，我光腳的還怕你穿鞋的。”張深諳低頭看了一眼麵前燃燒的篝火，聲音仿佛從遙遠的過去穿透而來，“我們家就是滄海一粟中很普通的家庭，尤其爸爸去世之後，生活的重擔壓在媽媽一個人肩上，上有老下有小，真的是你無法想象的辛苦。後來媽媽終於苦盡甘來遇上了埃裏克爾，我們搬去了比利時。但是頭一年才是我人生中最糟糕的日子，你知道人生地不熟陌生的異國他鄉，語言不通，我媽媽那時候可能水土不服身體也不太好，精神壓力也大；我也很糟糕，學校不適應，還打架，被孤立，這個你知道一些了。你知道的他們白人黑人都人高馬大的，各種流言蜚語，那些真切地發生在眼前的傷害在我高二遇到薑琮以後有了很大的改善。我之前說過了那時候他的確護我挺多次的，還替我擋掉了很多來騷擾我的男生，但因為家庭變故我緊閉了心門，雖然高中的時候因為流言蜚語我看誰都戴著有色眼鏡，可能真的有錯過了好男人……”
“好男人會不幫你？幫你還是為了圖謀不軌？”
“好吧，然後高中畢業薑琮跟我表白我們就在一起了。當時我不知道那是出於感恩，還是那個年紀的女生對學長的向往和喜歡，但我現在回想起那兩個月交往的日子可能真沒有高中那兩年是純粹救助者和受助者的身份和諧開心。而且我那時在準備回國念大學的事情，分身乏術，也無心照顧他的情緒，就被他留了張惡毒辱罵我的字條分手消失了。如今我當然明白那時的我對他更多的應該是感恩和謝意，現在則是無感，也沒有恨意，沒什麽好恨的，有恨說明還愛得深切了，大概是誰的人生沒有遇過幾個渣男呢。”
北方晝夜溫差大，任致餘拿過身旁的大衣給張深諳披上，把她的小手緊緊握在手心帶進自己的衣兜裏，仿佛握著全世界一般小心翼翼。
張深諳吸了一下鼻子繼續：“現在連小時候最疼我的外公也去世了，感覺我的人生到了一個轉折期。你知道嗎？任致餘，我其實不是說我有多難走出來，或者在跟你交往這件事情上因為顧慮有多糾結自卑，這些都不會把我壓垮。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劫數，我也隻是在少年時代經曆了一些而已，所以我沒有被生活的磨難打倒，而且你看我其實心腸挺硬的，我們隨著成長沒有人再是本原的我們了。弱肉強食適者生存，不隻是動物世界裏的法則，人類社會更是如此。現在我不知道是不是該感謝之前那些並不美好的經曆，不然我可能是溫室裏的花朵，沒有這麽奮進和優秀，也無法讓你看到我的閃光點，我們就真的擦肩而過了。但現在上天已經把那麽好的你送到了我的麵前，他的補償夠大了。任致餘你知道嗎？其實我有想過等自己強大起來再接受你的，那樣我們都會容易點，畢竟我並不確定你是否會一直等著我，畢竟現今社會最易變的就是矢誌不渝的愛了。所以我想，等到你厭了倦了自動離開的話也挺好的，我也不會那麽難過了，但是你好像太喜歡我了，所以你一直在保護我，你從未離開。”
任致餘添了點柴火：“所以你以後也不能再離開我了，離開我們大家，既然你體會過有人消失的厭惡感就不可以再嚇我了！”
“對不起任致餘，以後不會了……”張深諳攏了攏身上的大衣，不遠處的篝火漸漸熄滅，村民們三三兩兩回去休息了，“我十五歲的時候去了比利時，雖然有一堆糟糕的事情發生，但是媽媽、埃裏克爾、百合他們或多或少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愛我，所以我想我才有支點才會成長得還不錯吧。現在想想當時很多事情是我自己一個人扛下來的，我從來沒有和媽媽說過我高中時的那些遭遇，因為我知道媽媽自己已經夠難了，我不想徒增她的煩惱。我媽為了我已經去撐最難熬的歲月和物質基礎了，我不好意思再去要求她分一部分情感精力給我，那是多麽殘忍的事情。她那麽累了，遭受了更多的流言蜚語一個人拉扯我到這麽大，在異國他鄉她甚至還聽不懂別人對她的指指點點，多麽諷刺！所以我從不相信任何人，我隻是一直在奔跑讓自己變得強大，然後去改變命運……所以當你闖進我的人生，其實我有點措手不及的。你這樣的人本是我一輩子都不會接觸了解的人，可是我真的有點控製不住自己去接近你。因為你怎麽就那麽不一樣呢？你怎麽就輕易打破了所有規則，你怎麽就覺得你每次打破的禁忌都有完美的出口呢？你怎麽會共情我對已故父親的憤怒？你又怎麽會看穿我偽裝的堅強？我已經不適應別人對我那麽好了！”
“現在有適應一點嗎？”
張深諳點點頭：“大一生日會那次你說會給我過一輩子生日記得嗎？我當時其實有過一絲覺得可笑的。現在我想，任致餘從沒對我說過任何謊啊！他對我說的所有話都做到了！我想之前吃過的苦大概是為了遇到你而換取的代價，所以在我遇見你的時候，上天已經準備把我的福澤都還給我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眼睛漸漸闔上。
“深深，前路是光明的，不再有黑暗。”
第二天一早，張深諳跟著團隊去鎮上，有信號了開機，她的電話就被轟炸了，第一個是夏百合占線：“寶貝啊，你總算是開機了，沒事吧？快看微博，輿論風向都變了，任大神真是神兵天將，你可以回來了！”
“百合，我真不是為了微博那事兒走的……我看到熱搜的那天就知道任致餘肯定有辦法解決那些胡編亂造的汙蔑，我不擔心。科學院這個項目本來就安排在這個時間，隻是剛好外公走了，我就當順便散心，我道歉該和你們大家說一聲的。”
掛了電話，雖然昨天任致餘肯定已經派人通知媽媽他們了，她還是親自給媽媽去了電話報平安，而後她終於時隔四天再一次登上了微博。
熱搜風向真的已經全部換了，五花八門的，前幾名分別是“致諳CP 甜”“治愈係夫婦”“袁安易轉發置頂”“N.K轉發置頂”……
任致餘開通了微博賬號，發了兩條微博。
第一條是澄清報道：
大家好，我是任致餘。關於前兩天網絡上甚囂塵上討論我和長豐醫大張深諳之間的關係的一係列情況，我在此做出說明。
張深諳是我女朋友，沒有劈腿，沒有第三者，她很好，我們很相愛，我們沒有公布，是因為我不想讓她曝光在媒體之下承受像現在這樣的欲加之罪。我們在一起三年了，感情穩定，即將結婚，希望大家能祝福我們。
關於照片上的男人是她前男友，來糾纏求複合。在賓館外打架是因為我們團隊通宵熬夜備戰數學建模比賽，她前男友跟蹤她蹲守賓館外一夜，所以我們是正當防衛。下方還附上幾張沒有經過PS處理的照片，齊珊珊和羅旭的臉被打上了馬賽克，但是很明顯，有薑琮拉扯想抱住張深諳，張深諳躲避的照片，還有羅旭和我一起毆打薑琮的照片，齊珊珊安慰一臉驚恐厭惡表情的張深諳……最後附上了建模獲獎的證書，所有的時間節點都對上了，這一切都說明了真相。
關於豪車，這對我來說隻是我送給女朋友的生日禮物，她拒絕了，那日工作太晚我怕她辛苦非讓她開回學校的。
第二條微博是一段剪切好的短視頻，從張深諳大一時在講座上用德語和賈森教授探討中醫藥學術問題到IMCA國際醫學大會上驚豔的三分鍾匯報，還有是她所有參加比賽科研活動的視頻素材以及她前陣子剛剛參加的中醫藥抗癌藥新品發布會的剪彩儀式，十分鍾的短視頻把張深諳的出色和優秀展現得淋漓盡致。
文案是張深諳大學四年的輝煌履曆：藥學係一班班長，團支部書記，黨員輔導員，金杯辯論社副社長，市創新人才結營班負責人，省大學生挑戰杯金獎獲得者，美國××大學交換生，在校期間發表學術論文獲獎，IMCA國際醫藥交流大會大學生代表，國家青年人才培養計劃預備役人員……
任致餘的這兩條微博能掀起軒然大波瞬間扭轉輿論也是因為他的那群私交甚好的真哥們兒的一律轉發置頂，連長豐醫大的官網和官博都紛紛轉發了，其中流量功臣當數國民老公袁安易和當紅偶像歌手N.K了！
張深諳看到任致餘昨晚剛注冊的賬號一夜之間突破千萬粉絲，連她和任致餘的CP粉官博都有了……而且很多輿論公關媒體大拿賬號都紛紛轉發，那些水軍評論一下子都被淹沒了，廣大網友的評論則是精彩紛呈。
愚人碼頭群裏齊珊珊不斷激動地發來網友們的盛況評論。
任致餘第一條微博下麵的評論都是：
“任大神太帥了！低調男神霸氣護妻，太man了！”
“有錢人的戀愛羨慕不來！”
“今夜我們都是檸檬精！”
“水軍退散，保護我方治愈係夫婦！”
“啊！國民老公袁安易和N.K居然和任大神是好友！果然是一個國度的男神！”
“噴子是傻子嗎？”
……
第二條視頻微博下則是一水兒恭維張深諳的：
“這可是長豐醫大女神級的學霸啊！這年頭有顏有腦的學霸真不多了……”
“兩人真是太配了……科研界的女神，懸壺濟世的醫仙……”
“神仙眷侶，俊男靚女，天造地設！”
“這是什麽愛情神話！”
……
張深諳提前結束西北邊陲小鎮的考察，任致餘把她送回了焦雲。
“下個禮拜就拍畢業照準備畢業了，好好回去休息一下，這一周太辛苦了！”
“嗯，你也是。”
“小任來了嗎？”深諳媽媽李慈從屋裏出來問。
“媽，我回來了。”
“深深，你個不讓人省心的孩子。小任啊辛苦你了，為我們深深的事情忙前忙後的。”
“我不辛苦，阿姨，下次再好好登門拜訪，您放心，從今往後我會像您一樣愛她，不讓她受一點委屈。”
任致餘連夜回任家大宅，準備和家裏商量如何處置周家的事情，結果經過父親書房的時候，聽到任慕年怒氣衝衝的一通電話：“周四海，我本來還覺得對你們家孩子有點虧欠，你們可倒好，轉身往我未來兒媳婦身上潑髒水！既然你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得罪我們任家人的下場你早該有覺悟的！”
原來導火線居然是父親接受深諳做任家媳婦推了周家的聯姻，才讓周家狗急跳牆。
父親一貫雷厲風行，他出手封殺周家，自然不需要任致餘親自動手了。
而秦科也因為盜了羅旭朋友圈裏任致餘的圖賣給周憲妮，盜竊信息用於誹謗他人牟利而被學校記大過處分差點拿不了畢業證！
這件事至此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