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尾聲

【有天之驕子，自然也有上天棄子。】

龍侯山下，白澗河底，大鯢深淵至，靈韻不老生。

年邁老人為避戰亂，攜妻誤入龍侯山下，饑餓難耐以大鯢充饑，哪知食後如枯木逢春，遂長居龍侯山下。後生有一子，取名林墨鯢，身懷仙緣，一朝可登仙界。

正如林微陽所說，她的哥哥是天之驕子，擁有世人豔羨的一切。

有天之驕子，自然也有上天棄子。

它同樣生於白澗河底，與大鯢相伴而生，本應好生修煉，卻嫉妒大鯢靈韻非常，可登仙界。便在一日，偷取龍侯山玉暘上神仙物，令大鯢靈氣驟失，竟被凡夫俗子釣而食之。

玉暘上神對林墨鯢道：“因這條長蛇所為，本神將他困於決決淵中。不料這天澤湖靈氣泛濫，竟使他蒙受靈氣，而今犯了此等大錯。”

“原來如此。”林墨鯢慨然萬分。

玉暘上神又道：“如今你既已尋得登仙之物，可要隨我回龍侯山去？我可助你成仙。”

聽了這話，不僅是林墨鯢，就連在一旁等候的林微陽與屠萌也是臉色一僵，急吼吼轉頭盯著林墨鯢，似要從他的臉上看到答案。

林墨鯢微一怔忪，一時間竟不知道該作何回答。

玉暘上神也察覺到了他幾人麵色奇怪，當下也並未多言，隻幽幽歎道：“昔年你不顧一切要尋求成仙之道，為此也算是費盡了心力。而今離家遠行，多番勞苦，已然尋到仙物，何故猶豫不決？”

“上神，我……”林墨鯢啞然無言。

就在他猶豫之時，林微陽麵色凝住，倏地朝外跑去。

林墨鯢喚道：“微陽。”他猶豫地看了一眼玉暘上神，終是忍不住對林微陽的擔憂之情，急忙追了出去。

天澤湖邊，八角亭內。

林微陽趴在亭中的石桌上，聽到身後有人過來，卻仍舊趴著不願動。

身後人雖然來了，卻久久都不說話，倒是林微陽最終忍不住先開口道：“哥哥，你要去龍侯山嗎？”

林墨鯢想了想，眸光微動，卻是問道：“我若要去，那你可願意去？”

林微陽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問，卻又瞬間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微微笑道：“是啊，我是嬰石，竟是你成仙路上必不可少的那個東西，若是沒有我，你成不了仙。”

她說完，從石桌上抬起頭來，目光灼灼望著林墨鯢，問道：“我要是不去呢？”

林微陽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他，良久後，林墨鯢淡淡頷首。

“那我就不成仙了。”

不成仙了……林微陽一愣，下意識道：“你說真的？”

林墨鯢不置可否，往前走了兩步，靠近了些，忽而又問：“你什麽時候願意去？”

他氣息沉重，兩人一站一坐明明有些距離，但林微陽卻莫名感覺他的氣息離自己很近，很近。

“總之我現在不願。”林微陽定定地看著他，張了張嘴。

林墨鯢深深吸了一口氣，遲疑片刻後，才低聲道：“那我就等你，直到你願意。”

林微陽半掩著嘴角，撲哧笑道：“可是，你要知道，若是一直等我，我會越來越舍不得你的，你就更加成不了仙了。”

林墨鯢毫不猶豫道：“那我等你，等你什麽時候舍得我。”

林微陽與他對視片刻，忽而站起身來，偏頭問道：“所以你是將你的成仙之路，放在我手上了嗎？”

“你受不起嗎？”林墨鯢哼笑一聲。

林微陽看著他，抿抿唇，眸光深沉，一字一句道：“卻之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