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相中易德

“原來如此。”如果是老鼠,那陳廣也無話可說了。雖然他剛剛是有猜到白千利用異獸得知的屋內情況,但用老鼠是他未曾想過的道路。

白千低頭看著手上的老鼠,順手從懷裏掏出餅幹遞了過去。

這畫麵被易德看在眼裏,著實是感到新鮮啊。同時,他也從兩人的對話中得知了這老鼠是從哪來,隻是對白千說的那句話還有些疑惑。

感受到易德的目光,白千將手裏的老鼠放進了懷裏,讓它自己找個地方慢慢吃去。然後拍了拍手,抬起頭來注視著易德,眼裏的目光盡是欣賞之色:“小朋友,你喜歡這小家夥嗎?”

雖然不知道對方這問題的意義所在,但他對這些小家夥是完全沒有抵抗力的,畢竟在學藥的這幾年裏,他的身邊除了父親,就隻剩下平常能見到的貓狗鳥了。

“嗯。”

見易德回應,白千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隨後轉過身來,白千看向一臉不知所措的陳廣,聲音低沉且帶有警告的味道在裏麵:“此行我們是來抓獲妖獸的,但在此期間,我不能保證是否百分之一百能成功,若是它衝下山來,甚至會有傷害到你二人的危險。”

陳廣當然也想到了這個可能,但他實在是做不出選擇來。

一:是鐵柱昨日剛吸收了上虎藤汁,現在正是斷骨重愈的時候,若是因為逃命而路遇顛簸,就會壞了上虎藤汁的作用,並且之後再用上虎藤也起不了作用了。

二:是身邊帶著易德,而且易德還沒有自保的能力,留在這確實很危險。

當然,如果到時候真有事,陳廣也完全可以拋棄鐵柱,畢竟不能為了芝麻丟西瓜。

“如果你堅持留下,我也可以答應。屆時我等上山行事之前,可以留下一位禦獸堂弟兄,作為保護你二人的籌碼。”話鋒一轉,白千似乎不忍心看陳廣糾結,於是給了他一個希望。

果然,在聽到白千說可以答應後,陳廣有些不敢相信地抬起頭來看向白千,顫抖著的嘴似乎有上萬句的感謝就將說出口來。

“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沒等陳廣感謝,白千就出聲打斷了他的施法。

聽說有要求,陳廣沉默了。確實,對方能來救自己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還想對方能無償自斷一臂地留下一人保護他們,簡直是不要太癡心妄想了。

陳廣深吸了口氣,說:“你說。”

白千沒有立刻說話,而是看了一眼陳廣旁邊的易德,表情有些遲疑。注意到他的這般模樣,陳廣意識到對方的要求應該事關易德,於是就讓他出去順便把門關上。

還有些迷惘的易德根本沒有明白其中的意思,隻好先聽從父親的話,出去,順便把門關上。但偷不偷聽,就是另一回事了。

當他把耳朵湊在門上聽了好一陣子,硬是聽不到屋內有任何談話的聲音。正準備透過門縫看一下裏邊的情況,他才發現自己肩膀上正趴著一隻老鼠,正是剛剛鑽進白千懷裏的那隻。

這會他懂了,感情人家是真的不想讓他聽到一絲的風聲。

那還是走吧。易德想了想,帶著肩膀上的老鼠轉身就走,往另外幾個禦獸堂弟子的方向走去。

屋內,察覺到易德離去的動靜後,陳廣才一臉尷尬地看著對麵的白千,笑的有些勉強。

白千擺了擺手,說:“令郎還真是讓人討喜啊。”

“誒。”陳廣趕緊否認地說:“不惹人生氣就算好了。”

等陳廣笑停了聲,白千才開始說話:“說回我剛剛提的要求上。”

見白千表情嚴肅,陳廣也不好放出什麽聲響,隻是安靜地坐在那,等白千把話說完。

“要求很簡單,就是希望令郎能加入到我們禦獸堂之中。”

不出陳廣所料。

但陳廣又是作何想法,從七年前易德退學當初,就想著易德長大後能作為藥師行濟天下,所以自己才會傾盡所能地教導他所有自己知曉的知識。

還沒到檢驗收成的時候,就開始有人想從他手上將易德搶去,這讓他如何甘心。

“我的探鼠,是一種警戒性極強的異獸,對於初次見麵的人或者是同類,它們都會與其保持一定的距離。哪怕是我,當初也花了一番心血,才培養出它的感情。

可是令郎,探鼠與他僅僅是見過一麵,卻能如此安心地待在他身邊。這種與異獸的親和力,正是我們禦獸堂所需要的。

所以我的要求隻有一個,讓他加入禦獸堂。”

見陳廣許久不說話,白千以為他是擔心自己孩子的安危,於是又說;“你放心,等易德加入禦獸堂後,我會親自保護他的安危,不讓仍何人威脅到他的安全,並且會安排最好的課程教他。以他的天賦,保證一年之內就能掌握所有禦獸的知識。”

這些都讓陳廣感到心動,但還不是他真正想聽的。

“或者。”見陳廣不為所動,白千也意識到了某種可能性,於是他試探著地說:“或者我可以讓師父破例將你也收入堂中,擔任禦獸堂的專職藥師,期間你也能親自確保易德的安全。”

陳廣心想,這樣也不是不行。於是他沉默了一會,說:“好,我答應你。但你也要給我一些時間。”

“好!七天之內,如何?”白千有些抑製不住內心的欣喜。

“太短。”但陳廣卻有些不答應。

陳廣的回答讓白千剛展露出來的笑容僵住了一半,然後他想了想,說:“半個月,我隻給半個月的時間,等到了最後一天還沒準備好,我們禦獸堂會親自去迎接你們。”

說完站起身來就往外走去,也不管陳廣什麽表情。

這時已經走到門外的白千朝不遠處的幾個人吹了個口哨,那些個還在跟易德玩耍的弟兄們就齊刷刷地往這邊走了過來,隻留下易德一人一鼠在那發呆。

“白師叔!”幾個人過到來,先是打了個招呼,然後就站在旁邊等候白千的發話。

白千掃了幾人一眼,說:“堂主還在堂內等候我們的消息,所以我們今天需要速戰速決。

待會,我們就直接到後麵的山林處埋伏。但是在此之前,我們需要有一位勇士,敢在此保護陳藥師和他的孩子,誰有想法的?”

話音剛落,眼前的五人麵麵相覷,卻始終沒一個人肯站出來。

“都想去找死是吧?”白千掃了他們一眼,冷不丁地說:“高建。”

“師叔。”五人當中,體型最是魁梧的男人站了出來,恭恭敬敬地喊道。

“你來負責陳藥師他們的生命安全,如果到時候發現情況不對,立刻帶著他們逃。如果到時候他們有有出現受傷的情況,我唯你是問。”

“是。”

“遠明,你讓黃鶯先入山林打探情況,一旦發現有妖獸的蹤跡,就立馬讓它回來。”

“收到。”

說完,那名叫做遠明的男人伸手喚出一團白霧,待白霧散去,竟從裏麵飛出一隻通體金黃的小鳥。隨後,就見遠明一句話都沒說,黃鶯就好像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任務,嗖的一聲,飛向了遠處的那片山林。

“好,接下來我們要準備好所有的道具,做好戰鬥前的準備,等黃鶯一回來,我們就立刻出發!”

說完,白千一揮手,有四人就開始準備各自的工作去了。唯獨高建,仍站在原地。

“你也要做好準備,這兩天就辛苦你了。”

白千走到他的跟前,想拍他的肩膀,可奈何自己不夠高,就隻好舉高了右手拍。

高建:“……”

而另一邊,陳廣也開始抓緊時間給鐵柱治療。不過在此之前,他需要知道鐵柱的傷恢複的怎麽樣了,於是叫來了易德,讓他幫忙提桶水回來燒開,自己則回房查探一下鐵柱的身體。

撩開鐵柱的衣服,通過十幾年摸骨的經驗,他早就能做到一模便知曉骨頭的狀態了。

此次查探,鐵柱的骨頭已經開始恢複了,並且已經有一半的數量達到了可以稍作移動的標準,也就是說,再有兩天,他們就可以坐車回城了。

正準備蓋上衣服,他忽然想起另一道比較不尋常的傷口。趕緊查看,果不其然,完全沒有複原的模樣。

然後又轉念一想,或許禦獸堂的人會知道一些妖獸的能力也說不定呢?於是陳廣蓋上衣服,就準備去找白千,這還沒出門就,就看到白千朝自己走了過來。

“陳藥師,正好我找你有事,你現在是要去忙嗎?”

看見陳廣,白千有些意料之外的欣喜,但發現他急匆匆地跑出來,還以為他有什麽急事要辦,才出此疑問。

“哦,白大師,正好我也是找你有事。”

兩人:“你先說。”

“……”

兩人:“我先說。”

還未等陳廣反應過來,白千趕緊說:“你先說。”

“好,進屋說。”

陳廣把白千帶到了鐵柱的床前。

“白兄弟,是這樣的,我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麽妖獸是咬了人後會導致人類昏迷的。”

這個問題似乎有些出乎白千的預料,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陷入了思考,同時嘴裏還叨叨著:“使人昏迷的妖獸?”

“這樣的妖獸有很多,你有沒有更明確的範圍。”

陳廣回頭看了一眼躺在**的鐵柱,說:

“就是這孩子,他被那山林上的妖獸咬了一口,到現在,明明意識已經清醒了,但他的身體就是醒不來,而且全身的擦傷都已經開始有好轉的現象了,那被咬傷的口子到現在還跟我前天看到的一樣新鮮。所以我就懷疑,是不是這個妖獸,有什麽特殊的能力。”

聽了陳廣的描述,白千的神色也緊張了起來,因為他這次過來就是想問問陳廣知不知道關於後山上那隻妖獸的情報,現在不用問了,因為眼前的病人就有他想要的重要情報。

“我可以看一下那道傷口嗎?”

見白千神色如此,陳廣的內心也是咯噔一聲,隨後趕緊把鐵柱的衣服撩起來,將那傷口展現給白千看。

點亮蠟燭,白千借著燭光將那傷口看得一清二楚。那是兩個手指般大的洞,看起來咬地還挺深,明明一絲血都流不出來,這周圍卻是被傷時的那般紅腫。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還以為這是剛咬的。

“獠牙所傷?”

白千若有所思地看著那道傷口,正想說些什麽,就聽到外麵傳來了遠明的呼聲:“師叔!黃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