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初識禦獸堂

等那男子進了屋,看到正站在桌子旁的易德和躺在**的鐵柱後,居然又恢複了初始時言笑晏晏的模樣。

見對方給自己打招呼,易德也點頭回應,隨後就轉身從包裹裏拿出一袋樹幹,對他們說:“我去煮茶。”

說完就徑直走過了那名男子,正好來到父親的身旁,就看到不遠處揚起的灰塵。而後穿過塵霧,有四位同樣是身穿黑衣的男子騎著馬奔馳而來,在他們的身後,甚至還跟著一輛馬車。

“這些都是我們禦獸堂的兄弟,不必驚慌。”

陳廣他們自然能看得出來對方是禦獸堂的人,但這來者數多,如果隻是來救人,未免有些太興師動眾了吧?

難道他們想打那妖獸的主意?陳廣這樣想著。

其實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禦獸堂本身就是靠駕馭異獸甚至馴服妖獸為己所用的存在。

對於禦獸堂的起源,要追溯到將近一千年前的萬象時代,那個時代,靈州大陸英雄輩出,曾湧現過一大批實力高強的能者。當時,先後共有八位至強者出現,被世人尊皇稱帝,無不敬畏。

其中三人,甚至憑借著自己的實力畫地為國,這才有了現在三國共存的局麵。

而這三皇之後,在他們上北之國中,還有一位無心政事,隻顧鑽研的奇人,此人學識淵博且實力高深,憑借著一手驚世駭俗的控妖之術,聞名天下。這人,也正是禦獸堂的開山祖師,煉妖大帝,同時也是八位至強者之一。再之後,他創下了當時靈州勢力最大的一個組織——禦獸堂。

而禦獸堂內的能者,也被稱為了禦獸使。

從建立之初到道館計劃的實施,在這段時間裏,曾有無數的青年才俊為之向往。隻是到了後來,不再有優秀的新鮮血液加入後,禦獸堂也逐漸走向了沒落,就連總部都如此,更別說各城的分堂中,估計人數早已不超過十人。

據陳廣所知,最初禦獸堂要門羅城內開分堂時,設立的據點是在城內的西區。但後來被道館的人強行趕到了城外,理由是禦獸堂內就算不加上妖獸,這豺狼虎豹對百姓的威脅也不算低,為了城內百姓的人身安全,隻好將其據點搬遷到西區城外的森林邊上,等以後崛起了,再搬回城內。

可事實上是從不知何時開始,靈州大陸上的妖獸都跟說好了似的隱去了蹤跡。不說各分堂,就連總部,都沒有幾個妖獸坐鎮,更何況是這剛開設十幾年的門羅城分堂。

如今聽完這小村落出現了妖獸的蹤跡,他們當然是馬不停蹄就趕來了,如此一想,對方會帶著堂內一半的人手過來,也不是沒有道理。

易德眼裏閃過一絲遲疑,似乎想跟父親說些什麽,但皺了皺眉,不知該如何開口,於是就回頭看了一眼那男子,就發現對方正好將目光投射到自己身上,而且那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微笑。

憑借著光,易德這才看清了那男子的模樣。

此人身長消瘦,留著一頭幹爽的短發,美玉一般的臉上雕琢出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睛,柳葉般的眉毛如同棲息在梧桐上的鳳鳥,隻為了那雙眼的存在而存在;挺拔的鼻子如同鬆樹一般的身形,勾勒出他那剛正不阿的氣概;而他那總是有意無意揚起的嘴角,似乎在折射出他內心對事物的態度。

但這笑容明明是讓人感到春風般的舒服,落在易德眼裏,卻感到心裏毛毛的。他想了想,沒敢說話,就到屋後煮茶去了。

既然陳廣猜到對方的用意,心裏的重擔自然是放下了。他朝不遠處的幾位弟兄點頭以示歡迎後,就進屋坐到了那男子的的對麵。

“還未介紹,在下陳廣,是來此村救治病患的藥師,剛才那位是犬子,陳易德。”

“哦,在下白千,是門羅城禦獸堂的弟子。”

兩人相互報上了各自的名號後,屋外的禦獸堂弟子也已經趕到了門前,就見白千稍一揮手,那五人便向屋內行了個禮,隨後就牽著馬和車走進了村內,應該是找個地方安頓去了。

見此情形,陳廣也有些出乎意料,眼前的白千看上去歲數不過二十好幾,但憑這架勢,恐怕在禦獸堂中也有不低的地位。

“對了。”陳廣忽然想起方才白千在屋外報上的名號,那禦獸堂的堂主居然是他師父,看來此人實力確實不簡單。

“說來也好笑。”

“在昨夜我得知了此事後,還與堂中各弟兄商量了遍,耽誤了時間,導致卯時才準備出發。”

白千有些不好意思。

“路上趕了一個多時辰,一直沒看到所說的村莊,後來才知道,這所為的村莊,居然是個被廢棄的村子。”

說到這裏,白千臉上浮現出一抹不顯眼的驚訝。

“再後來我確認了求救之人正是在此村當中,才敢跟你們喊話。”

聽到這,陳廣顯得有些不解,他皺了皺眉頭,側過臉來問:“可是,你怎麽知道我們就在這?”

這問題似乎逗笑了白千,就見他狡黠一笑,說:“陳藥師莫非忘了,在下可是禦獸堂之人。”

一言點醒夢中人,就見陳廣那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隨後自嘲地笑了笑:“還真忘了這身份。”

沒等陳廣說完,旁邊的白千忽然收起了笑臉,有些嚴肅地看著陳廣:“陳藥師,馬車我們已經備好了,即日就可送幾位回城,你看,還需要等到什麽時候。”

剛才陳廣也看到了馬車,現在也在思考自己應該什麽時候回去,目前最主要的問題是鐵柱的骨傷還沒有完全恢複,實在是不適合高強度的顛簸。

沉思了片刻,陳廣還是選擇將自己所苦思的問題傾盡而出,隻是希望白千等人,能再給自己幾天的時間。

這問題可把白千難住了,畢竟他來的主要目的除了救人之外還有妖獸一事,如果陳廣不離開這裏,說實話,他不覺得自己能確保他們父子加上一個傷患的人身安全。

思索了有一會,白千突然歎了口氣,沉著聲音對陳廣說:“陳藥師,其實我們此行的目的,不隻是把你們送回城去。”

“還是為了妖獸對吧?”陳廣沒等對方把後麵的話說出,自己就已經替對方說了:“這個我知道。”

既然對方知道了,白千也不好再掩飾什麽,於是他繼續說:“沒錯,我們此行帶來眾多弟兄,來的除了救你們之外,為的還是將那妖獸抓獲。”

“可是,你們怎麽就知道這地方真的會有妖獸呢?”

“嗬。”白千笑了一聲,然後深吸了口氣:“起初我們誰都不信,但目前為止,我所看到的,都與那托夢之人所言無異,那這妖獸之跡,恐怕沒十分,也有九分是真的。”

說到這個,陳廣忽然反應過來,他急忙問到:“你們,有見到那托夢之人嗎?他現在在什麽地方你們知道嗎?”

見陳廣如此急切,白千也是沉默了好一會,似乎是下定了決心的說:“魂留身消,夢尤托誌。”

這話如同一道晴天霹靂,粉碎了陳廣內心當中的存想,一時之間,他滿腦子都是自己害死了老大哥的想法。

雖然陳廣對他沒什麽感情,但再怎麽說對方也是為了出去給他們搬救兵而亡,想到在這陳廣就不免有些唏噓感傷,同時,在他的內心深處還留有一絲慶幸。

“那你們,來的路上,有看到他的屍體嗎?”

沉默了許久,陳廣略有沙啞的嗓子中擠出這麽一句話來。

白千搖了搖頭,麵無表情地說:“沒有,這一路上我們什麽都沒發現,除了有幾輛丟棄在路邊的破爛馬車之外。”

連安葬屍身這麽簡單的事都做不了嗎?陳廣這樣想著,神情更加低落了。

就在這時,去屋後煮茶的易德忽然出現,就見他提著一個水壺、手裏還拿著兩個碗就進來了:“爹,茶水來了。”

易德的聲音如同天空中突然出現的一絲微風,慢慢地吹散了擋住陽光的那一團烏雲。他趕緊抬起頭來說:“哦,放著吧。”

易德應了一聲,趕忙過去給兩人倒了碗藥茶。

“易德,這位是白大哥,是這次接我們回城的恩人,快謝過白大哥。”

易德聞言,趕緊朝白千拱手道謝:“謝過白大哥的救命之恩。”

白千笑了笑,受了這份禮,但表情卻有些詫異的看著易德。

這表情落在陳廣眼裏,他還以為易德是做了什麽事讓白千這般模樣,於是趕忙說道:“犬子易德,剛剛有說。”

白千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但他那雙眼睛卻自始至終都沒離開過易德的肩膀,並且其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輝。陳廣心感疑惑,於是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竟然發現在易德的肩膀上趴著一隻巴掌大的老鼠。

這老鼠似乎察覺到陳廣驚愕的目光,竟站起身來朝他嗅了嗅鼻子,然後用那細長的尾巴拍打了一下易德的肩膀。這時易德才反應過來,自己肩膀上的朋友終於被兩位看到了。

雖然陳廣知道自己兒子從小就跟動物玩得來,似乎天生就能跟動物交流一樣,但這到了城外的廢棄村子中都能交到一個老鼠當朋友,而且此時旁邊還有一個禦獸堂的人,陳廣是真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隨後他就明白了白千為何是那樣的表情,可能是看上易德與動物的親和力,想帶回去當徒弟?不會吧?

“小易啊,你這...”

陳廣一時不知該如何去說,隻好指著易德的肩膀,支支吾吾的。易德明白了陳廣的意思,趕緊解釋說:“哦,這我剛才在屋後邊煮茶時認識的朋友,是他自己跑上我肩膀的,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因為它對你有好感啊。”

“啊?”易德有些不理解地看著白千。

見此,白千笑了一聲,然後朝易德肩膀上的老鼠喊了一聲:“再不回來,今晚就沒飯吃。”

這話音剛落,易德就聽到耳邊嗖地一聲,那隻老鼠就沒了蹤影,再一轉頭,才發現它已經趴在了白千的手上,而白千則一手托著老鼠,一手撫著它的後背。

易德還有些沒反應過來,陳廣就驚呼著看向白千:“這小老鼠該不會就是?”

“對,靠它我才知道你們在屋裏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