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解讀

這是柯號遇到的第二個對自己有著某種目的的失靈人了。

在這個世界這些天的接觸和了解,也讓他對失靈在內心產生了一個輪廓,但他知道,自己還是依照原來世界的生活方式思考。

看著左銘瑄說:“放心,不會要你命的。”

他覺得,這個人的醜惡在這一刻展現得淋漓盡致,相較之前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他被綁在十字柱上無法動彈,隻能看著左銘瑄在那裏操作。

左銘瑄看了一眼時間,便將熒光藥劑灌入柯號嘴裏。而他,也喝完了剩下的熒光藥劑,等待著柯號的反應,看著柯號臉上露出猙獰,閉上眼睛在不停的掙紮,他反而顯得興奮。

左銘瑄趕緊把口袋裏的紫色石頭擺在前麵的石柱上,他拿起一旁的錘子,奮力一錘。

這一錘下去,紫色的石頭在巨大重力壓下頃刻間化為了齏粉,但它所化為的粉塵卻將二人包裹,屆時,出現了左銘瑄的換靈儀式。

在一片淡紫色的迷霧空間裏,柯號聽到了左銘瑄的聲音,整個空間裏都是他的聲音。

“我所追尋的信念,來自遙遠的真理之神馬勃,我虔誠的追隨您,願您再次接納我,我將作為您的信徒87號失靈物質(臨摹),為您解讀21號物質的真理,將他納入您的麾下,供您驅使。”

柯號聽清楚了來自左銘瑄的吟唱,像是在為真理宣誓,又像在自我推薦。

屆時,柯號掙紮停止,他在迷霧的空間裏看到了左銘瑄。

左銘瑄閉著眼睛出現了在了他的對麵,他拿著一本書,在反複的誦讀。慢慢的,從他身上浮現出一個巨大的紫色變色龍虛影,纏繞在他身喪。而這個巨大的紫色變色龍瞬間伸出舌頭,往他身上一吐,把他身上的東西拉了過去。

柯號能明顯感知自己的東西被那個變色龍的舌頭偷走了。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身體十分脆弱,幾乎搖搖欲墜,但身體被柱子綁著上無法動彈,隻能感覺到繩子在勒他。

而左銘瑄瘋狂的笑意看著自己所獲得的戰利品,可他還沒有笑幾秒,就發出了很大的激動聲音。

“什麽?兩層解讀!”

左銘瑄瞪大了雙眼看著書本上浮現的文字。

上麵書寫為簡體中文:請解讀臨摹的兩層含義;請解讀危險源示警的第一層含義;請解讀什麽是力量?

左銘瑄怎麽也沒有想到他所捕獲的獵物,是一個擁有雙失靈物質的人。

這讓他需要對自己87號失靈物質(臨摹)進行兩層內在含義的解讀,借此來獲得下一層和下下層的特殊能力。若他能通過解讀儀式,完成對自身失靈物質的解讀,他也將獲得臨摹(87號失靈物質)的更高級別能力。

可是,他收集了這麽久的信息,也隻得到了下一層解讀,他根本沒有辦法再進行下下層的解讀。

也就是說,他現在無法完成,隻能注定儀式失敗,他會成為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他看著書本上金色文字若隱若現,這是再告訴他趕緊進行,否則儀式結束還沒解讀,他可能就完了。

“不!!”

左銘瑄丟掉了書,衝向了柯號,抓著他的衣領,瞪大雙眼死命看著他。

“為什麽?為什麽你有雙失靈物質!!為什麽?”左銘瑄一邊顫抖一邊憤怒,他死死的抓住柯號的衣領恨不得勒死他。

“告訴我,告訴我,含義是什麽?快點啊!!”

“你這個該死的東西!!”左銘瑄快把柯號給勒死了,但柯號卻在這個時候哈哈大笑,覺得左銘瑄真的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哈哈哈。”

“不準笑,不準笑!!”

左銘瑄已經陷入了癲狂狀態,捂著柯號的嘴巴。

果然,巨大的紫色變色龍虛影變小了,跳出了左銘瑄的身體,攜帶者金色和灰色兩團小光點跳入了柯號的身體。

左銘瑄感覺身體的能力被瞬間抽空,同時被跳入產生的餘波震開倒在了地上。

“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他看著柯號的嘲笑他,他也開始哈哈大笑。

“哈哈哈,我成瘋子了,你也要成瘋子,你也會成為瘋子的。”

“......”

就這樣,因為左銘瑄無法通過解讀儀式,儀式反轉,左銘瑄被儀式所驅逐,而現在,由柯號對體內三種失靈物質進行解讀。

場景轉換到了一個密閉的遐想空間,而柯號身上的枷鎖也解開了。

其實柯號也頭疼,對於危險源示警是他本身所有的失靈物質,而失靈物質(力量)是生物學教授所擁有的,至於左銘瑄所擁有的(臨摹),他也知道。

對於什麽是力量,他當初就進行過回答,隻是當時候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就隨口而答,沒有想到陰差陽錯到了自己身體上。但是當時隻是在體內,是沒有被激活的失靈物質。

現在他被迫進入解讀儀式,就需要通過解讀力量,來解鎖力量,獲得力量。

而對87號失靈物質(臨摹)的解讀,柯號的回答是:臨摹,即對可觀原物的複製,不所謂人或物。因為左銘瑄其實早就已經把臨摹的效果告訴了他。

但力量和危險源的示警下一層是什麽?

在看到書上剩下的兩個問題,柯號思維大腦中把已知的知識在腦海中翻來覆去的找尋。

柯號認為,上層概念和下層概念,是有一個推進的過程,所以他開始了推理。

“力量,知識就是力量?”

“左銘瑄所追尋的真理是上幾個世紀的天才學者馬勃,信奉他為真理之神,自然對知識而言就是力量。”

“不過這句話怎麽這麽耳熟?”柯號回想自己說的知識就是力量,但他記得好像後麵還有一句話。

“叫什麽去了?”

“對!”柯號一下子想到了,那句話就是:但更重要的是運用知識的技能。

於是柯號推理出,把力量發揮最大的是技能,運用知識的技能。

而此時,書上也僅僅就剩下,對危險源的示警如何解讀了。

隻剩下一個,柯號腦中的思緒反而沒有之前那麽緊張,相比起來他回想到了左銘瑄對自己用(臨摹),達到與自己一般無二的性格和特點,讓他無論從氣質還是言談舉止方麵,都對自己的同化,讓他無法分辨真偽,最後被吸引讓他掉入陷阱。

所以,左銘瑄的危險無法感知,是由於它是間接危險。

那麽,漸層的危險目的源示警,就隻是簡單的直接示警,這根本不夠。表象的危險的確可以感知得到,但內心暗藏的危險想法他根本無法被感知,所以柯號認為,內在的也需要。

隨著柯號的想法在解讀儀式中被展現,真理之書所書寫的金色文字也慢慢消失。

柯號也隨之清醒,但他發現自己並沒有被真的解除,還是被捆綁在十字柱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解讀了44號失靈物質(力量),但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憑借單純的力量,掙脫繩子的捆綁。

“嘭!”

柯號不大的身軀竟然爆發出巨大的力量,身上的繩子被內在力量崩開。

他感受到了自己身體中失靈物質的存在,雙重危險感知、力量、以及未被激活的臨摹。

他看了看昏暗的四周,並沒有發現左銘瑄的身影,但是從地下室出來後,倒是被光芒照了眼睛,有些暈。閉眼了片刻後,他才恢複。

這時,他聽到客廳有聲音,走過去發現左銘瑄抱著沙發在啃。

左銘瑄明顯也聽到了動靜,轉頭看著柯號,柯號反而習慣性後退了兩步,他看到左銘瑄的嘴裏咬著沙發啃下來的牛皮。

“他要幹嘛?”

柯號哪裏想的了那麽多,拔腿就往外麵跑,但左銘瑄叼著牛皮就追上了柯號,抱住了他的大腿。

“額!”

柯號看著左銘瑄抱著自己小腿,還張大了嘴巴,嚇了他一條。

“你是狗嗎?”

“汪。”

“汪你個大頭鬼啊左銘瑄,老子要回家。”說完,左銘瑄還一邊解柯號的皮帶,一邊啃。

這樣一爭一鬥,一來一往,柯號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皮帶被啃成了兩截,看著地上的左銘瑄恨不得給他來兩巴掌。

“愛,誰讓我心軟呢!”柯號自言自語,然後在左銘瑄家裏尋找電話,畢竟科技之城培因的本土居民,電話應該是有的。

柯號在一樓的書房找到了電話並打算撥打報警電話,但是拿起座機電話手柄,他遲疑了。

“110?”

隻是沒想到,撥打後還真的是,不過對方稱是執法處,柯號也隻是說他朋友突然瘋了,看到什麽就咬,感覺得了狂犬病病一樣,說了一通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柯號掛斷電話後並沒有看到左銘瑄,就往門口走去,發現左銘瑄叼著一本筆記等著自己。

左銘瑄笑著示意柯號接下,柯號狐疑接過拿在手裏,而左銘瑄又跑去沙發那裏了。

臨走時,柯號還不忘看一眼在客廳玩皮帶的左銘瑄。

離開別墅,一路狂奔到了培因的車站,買了回家最後一趟火車票。

站在站台,看著遠處黃昏日落下山的美景,柯號感覺,其實這一幕跟自己老家差不多,那個時候在老家的小山頂上看著紅紅的太陽落下山,天邊雲彩紅彤彤,形成美麗的紅燒雲。

“不管回得去回不去,至少好好活著,爭取早日找到回家的路。”

柯號上了末班火車。

這一趟車上的人不多,所以空了很多的位置,同時,柯號再次感受到兩股危險示警出現,他知道,兩個人又跟了上來。

比起之前的示警,柯號感受到了更多的危險掃過他的身影。

而這最後一列的火車上,存在了一個盜竊的家夥。

一開始,他並沒有注意,這個盜竊犯也僅僅在他身邊走過一次,他看到他伸手探了前麵人口袋一下,手速很快。可他還是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危險不是針對性的,是間接的。

危險源示警更高一級的能力是間接危險。

盜竊犯隻是對他有一次的危險想法,那柯號也許不會注意他,但他明明過了車廂,卻還是在關注他,危險源一直存在,隨著他走過去又走過去來,柯號確定,這個人想對他下手。

不過,他身上根本沒有任何錢,柯號很疑惑。

於是柯號等他下次再來自己這裏直接裝睡。

果然,沒有多久,這個盜竊犯又來了,發現柯號在休息睡覺。而柯號在閉眼之中也感受到盜竊犯由內心的想法,變成直觀的感受和實行行為。

“有意思,掌握了直接和間接,連人的犯罪預備到犯罪實施都了解得一清二楚。”柯號內心想到。

動了,盜竊犯借著另一個人從旁走過去廁所,他順勢跟近到柯號身邊,飛速一探,手速之快柯號竟然沒有反應過來,他便得手了。

他雖然驚歎,但東西不能讓他拿走。

他也不是吃素的,在小偷轉瞬盜走左銘瑄給他的筆記,準備下一步離開的時候,柯號一記腳直接踢腫了他的腿。

“啊!!”

柯號看著他,而小偷立刻就反應了過來,然後瘋狂的叫喊:“哎喲,打人了,這人打人了。”

小偷一邊在地上抱著腿哀嚎,一邊趕緊把那本筆記收好。

柯號看著覺得好笑又無賴,簡直是無恥至極。

“給老子起來,莫裝無辜啊我跟你講。”

柯號伸手說道:“把東西還我,不然我再來一腳。”

小偷聽後一震,身體害怕的挪了兩步,他可是知道剛剛那一腳的痛不欲生,怎麽有人會這種撩陰腿,他感覺小腿肌肉完全腫了。

“這人打人,我都不認識他。”

聲音越鬧越大,戴娜也注意到了前麵車廂的吵鬧走了一些過去。她聽到柯號的聲音後,眼神中露出了一絲喜悅,趕緊跑了過去。

當她再次看到柯號的時候,感覺他似乎氣質上不一樣了。又看到了躺著地上嗷嗷大哭的中年男子,就很自然的湊到了柯號這裏。

柯號看到戴娜這個女護士陰魂不散的湊了過來,他就知道沒好戲。

戴娜還很自然的摟著他的手,搞得他很臉紅又不自然。

“你是我大哥真的!”

“我才不是你大哥。”柯號翻了個白眼。

而此時,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列車員和乘務執法官也來了兩人。

“什麽事情。”

“他踢人!”“他偷我東西!”

兩人同時說出口,柯號沒有想到這小偷不禁本事不錯,心眼子也很溜,賊喊捉賊的套路看來沒少玩。

看到這裏,柯號索性坐下了,眾人更多的是圍觀,而沒有插手,隻能等乘務執法官來解決此事。

執法官看到柯號直接坐下,有些不悅,地上那個男人還躺著,怎麽看他都是受害者。

“你是不是踢了他?”乘務執法官問道。

“對,我踢了他,因為我看到他從身邊走過一次,我就對他產生了偷盜的想法,所以我在等時機啊,他再來我就偷他的東西。”

“???”眾人滿臉問號。

“我真的想偷他的東西,你們拷我走吧。”說完,柯號伸手擺出架勢。

“真的?”執法官也很愣,從沒見過這麽主動承認的。

“對啊。”

“東西呢?”

“在他手裏啊。”

眾人被柯號這話給繞糊塗了,都沒有搞懂什麽意思。小偷也沒有搞懂什麽意思,但他細想一下,又與柯號眼神對視了一眼,原本戲虐的眼神充滿了恐懼。

他不禁嘴角抽抽,丟下筆記,從眾人腳下爬了幾下,飛快找了個車窗,跳出了出去。

柯號看著這小偷的行為也是有意思。

眾人從始至終都沒有看懂這出戲是什麽意思,戴娜也沒有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