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開山大典少年初顯崢嶸

九州大陸依舊為夜幕所籠罩,皓月當空,繁星似海,大陸以南,一座巨峰猶如絕世利劍直插雲霄,而在峰頂,原本應當是渺無生機的場所,卻被人以大神通開辟出一片竹林,風過林間,葉打寒霜,掩飾著矗立於其中的竹樓,竹樓的天台被建造它的人設計成為了半開放的風格,**在外的部分擺設了一架茶台,一位中年男子坐於台邊,雙手托舉著一柄利劍,月光未曾經過雲層,而是直接的投映於劍身之上,那一抹月華如同乳滴,慢慢的自劍尖滑落至離劍柄僅有三分之一處。中年男子目光深邃,注視著那一抹月華,半天未曾言語。

“師兄,可看出什麽玄奧?”

中年男子的身後悠然的走出一襲白衣,他搖著折扇,麵容隱於竹屋內的陰影,中年男子聽此言語,原本眉頭緊繃的線條鬆弛了一些,將利劍恭敬的放回了玉盒內,掩上封蓋,端起早已冷卻的茶水,小嘬一口悠然道:

“一盞茶以內,大劫將至。”

那一襲白衣猛的將折扇收攏,澎湃靈力席卷而開,竹林笙笙,竹葉猶如暴雪般落下,中年男子見此悄然揮手,澎湃的靈力就此平息。

“不必著急,這一次即是災難,也將是一次機遇,隻要挺過去了,就會是九州大陸的輝煌時代的到來。”

恍然間,一抹光華自天際掠過,撕開了一道遼闊無垠的空間裂口,縷縷魔氣自其中逸散而開,隱約有著一道巨影自其中浮現,猛然間那道巨影的一隻手臂探向了裂口,魔氣籠罩間,它跨越了無盡的時空降臨在了九州天地,無盡的威壓刹那間鋪散而開,九州此刻,原本熟睡著的生靈自夢中驚醒,匍匐於來自上位者的威壓之下,就在此刻,九州的四方位置,四道光陣凝聚而生。

“北蒼為陣,以聚青龍!”

“西瓊為陣,以聚朱雀!”

“東武為陣,以聚白虎!”

“南溟為陣,以聚玄武!”

四道黃鍾大呂般的聲音**然於天地之間,四象之靈被凝聚而生,仰天長嘯,引發天地間無盡的靈力潮汐,那道魔影降下的威壓在此刻被抵抗下來,而此時,那道跨越了無盡時空的魔氣巨手按壓而下,與四象之靈相撞,靈力與魔氣之間相互侵蝕,彼此之間不分伯仲,九州靈力在不斷的潮湧,帶給九州生靈的壓力逐步升高,大陸上的普通人此刻似乎是心意相通,他們明顯的感覺得到,生死存亡之際就在當下。而那參天巨峰之頂,那位中年男子悄然一笑,端起一杯冷茶,潑灑而下,他的眼眸似乎穿越了星辰與時空,一道驚世光陣怦然而出。

“以九州為陣,聚四象之靈,聽我號令。”

就在此刻,四象之靈逐步奔騰,自天地四方而來,撞擊在了一起,能量逸散間演化為了一枚光印,上有五穀豐收與人民之烙印,下有山河百川與靈獸共同之浮文,印底烙印著三枚古樸文字,鎮河山!

“去。”

中年男子手臂一揮,那一枚光印化為一抹流華,鎮上那一條魔氣繚繞的手臂,一瞬之間,它似乎穿越了無盡時空,那帶給九州威懾的魔影與跨越空間裂縫的手臂,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消散,這四方光陣緩緩散去,消散於天地,化為最樸實無華的靈力,似是液滴般拋灑向九州廣大生靈

“這片天下,將歸於那些年輕人手裏了啊。”

在大災渡過後的片刻,一道黃鍾大呂般的聲音傳**而開,繼而消散,可以見的九州經此一夜,悄然間迎來了屬於年輕修士的黃金時代。巨峰之頂,那一位中年男子含笑而道:

“南溟老祖還真是一語成讖,將來的九州,我們這些老家夥終歸是得落幕了。”

他說完此話,眼眸低垂似乎是穿越了翻滾的雲層,看向下方的九州大地,若有所思。

“我們有多久未曾招收過新生弟子了。”

“離上一次大規模吸納新生弟子已經過去二十年了。”

他的身後,那一襲白衣如實說道,他點了點頭。

“十二年後,再次召開開山大典,麵向全九州便可。”

語畢,他端起茶杯許久未言,而那一襲白衣,長掬一躬後不見身形。

“誒,她來找我應該不會是為了這個事情。”

那位中年男子明顯的感覺到了一絲不對,他抬起手臂一招,但是並未得到回應。

“混賬!老夫辛辛苦苦積攢二十年才積累下來的靈石啊!”

與此同時,九州大陸以南的一處普通城市內,一抹流光墜落而下,若是此時有著剛剛出手抵抗天災的任何一位大能在場,便會發現這道流光就是那引發大劫的罪魁禍首,不過此刻它特意的隱去了光芒,悄無聲息的融入了一位婦人的腹部,伴隨著一聲嘀哭與陣陣異香,一位男嬰就此誕生於世間。

“老爺,夫人生了,是位少爺!”

一位陪產侍女一路小跑而出,隔著木門通告這令人激動不已的消息,那時刻守候在產房門外的男子聽此消息也是大喜過望,他推開門扉,疾步走入產房,繞過屏風,看向了包在繈褓之中的男嬰,他圓乎乎的麵龐之旁還有著一塊扁平玉石。

“好啊,出生帶玉,天生祥瑞,以後你的名字,便是秦麟了。”

繈褓之中,那男嬰似乎是聽懂了那位男子的話語,咯咯咯的笑了起來。時光匆匆,白雲蒼狗,眨眼間便是十二年過去,九州以南最為高聳的那座山峰的山腳下,此刻是一掃平日裏的寂靜,轉而出現的是隻屬於一國之都的熱鬧,究其原因,則是自兩年前淩天劍宗特意放出的消息:開山大典。它代表的是九州大陸修真門派的五絕之一,麵向全九州吸納人才。人頭攢動間,某間客棧的大門被一舉破開,一道肥乎乎的人影倒飛而出,與之相伴的還有著兩條壯漢的身影,他們砸落在人群的中央,那位肥胖不堪的男子此刻隻感覺天旋地轉,分不清東西南北方,他摸了摸頭,似乎是想捋清楚自己現在的思緒,不過他的仆從則是看起來比主子要機靈的多,一個翻身便是躍起,指著站在客棧門口的女子大吼道:

“你可知我們的主人是什麽身份?堂堂大理王朝二皇子,敢對我們對手,你這一間客棧怕是不想要開了吧!”

“什麽皇朝二皇子,我看就是一頭多年份的嬌生慣養的豬而已,天字間的房價就放在前台上,如此醒目的展示給各位觀摩,住得起的就住,住不起的換低一等級的包間便是,又何必來這裏丟人現眼。”

那位女子自鼻翼哼出一口濁氣,曼妙的身軀便是如此依靠在門扉上,白玉般的麵龐,精雕細琢而出的五官,組合到一起構成了一副冠絕天下的美人畫卷,不過她可不是什麽花瓶子,剛剛被她‘送’出去的三位,無不是鍛體期的修士,除卻那位剛剛踏上修真一途的二皇子,另外兩位仆從無不是鍛體巔峰的強手,放到武林門派上都是屈指可數的高手。但就是這麽一群強手,被那位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子一掌轟飛。

“你先起來吧。”

那位二皇子身後一隻白玉般的手伸出,搭在了他的腋下,無視了他的體重,輕而有力的將其托舉站立,那位二皇子見有人幫助自己,連忙轉身,但一回頭就見到那幫助他的白麵書生搖了搖頭,顯然是讓其不必言謝,與此同時那位書生打扮的人看向了依靠在客棧門扉處的女子,開口說到:

“價格方麵您確實有些不合理了,五千兩金子一夜,任憑皇宮貴族也不敢如此浪費,而且金子方麵不說,您提出的第二個條件估計在場的也是無人可以辦到,赤血草,我們知道在山腳邊的齡龍潭內便有,但那可是由二品靈獸玄鐵蛟守護的靈草,這二品靈獸在修為上可是堪比練氣中品修士,我們這一批人都未曾真正的進行修行,大多都是剛剛踏上鍛體期的新人,隻怕連那玄鐵蛟一息也抵擋不住,您還要求要帶回兩株,未免也太強人所難。”

“所以說啊,住得起的便住,老老實實交了這三日的錢便是,不願花錢的便去把那兩株赤血草采來,這三日便讓你白住了。至於你說的什麽強人所難,既然連這點膽量和本事都沒有,嗬,不是我笑話你,那還修什麽仙。”

那位女子剛要就此回客棧內的時候,一道清亮的聲音傳來。

“老板娘言之有理,不過這天字號房,可否讓我先暫住一日。”

人群聞聲當即分開,一抹紅影出現在眾人視線之內,他腰掛一柄玄鐵匕首,身著青雲紋紅袍,腳蹬六角菱金靴,一隻包裹被他隨意的搭在後肩上,那被他稱呼為老板娘的女子陡然間身形一滯,回眸看向那位年輕的男子。

“小子,你叫什麽名字?”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秦麟是也!”

那男子悄然一笑,稚嫩的麵龐透露出一股英氣,那老板娘對他也是來了一點興趣。

“那你又是憑什麽想要暫住我這的天字間一日?”

“這個夠不夠?”

秦麟的右手不知從懷中摸出了什麽,便是向老板娘甩去,老板娘隻是微微一看,便伸出手去接住了那物品。

“明日此時之前,采到那赤血草,采不到的話,後果不用我多說什麽了吧?”

老板娘說完便款款走回客棧內部,與此同時人群大噪,這不可一世的女人居然妥協了,真的是不可思議,那書生打扮的男子也是若有所思的看著那一襲紅衣,而作為喧鬧的源頭的秦麟卻不多說什麽,就算有人想要與其套近乎他也是那愛理不理的模樣,自顧自的走進了客棧內。

“劉公子,此地乃修真五絕的轄地,在這裏發生的任何事,後果隻會由我們自己買單,至於你我背後的王朝,或許在人家眼裏根本不值一提,這便是仙凡殊途,還望自重。”

那書生打扮的男子拍了拍麵前的二皇子的肩,與他說完此些話語,也是快步走進了那間客棧中。不過多久,夜幕降臨,秦麟剛剛將天字號的木窗推開,便是聽見一陣敲門聲,他整理了自己的衣冠,便是來到門口推開門扉,不出意料,一襲白衣正依靠在房間一邊的牆壁上,他的麵龐極其俊秀,給人以一種沉穩的感覺,秦麟見此隻是依靠在門框上。

“說吧,找我有什麽問題要問的。”

“秦兄當真是聰穎過人,在下卻有一事想要想您詢問,不知......”

那一襲白衣當即拱手作拳說到,但是秦麟甚至沒讓他把話說完,抬手便是打斷他,隨後及其陰險的笑到:

“要我告訴你我是怎麽入住天字號包間的?可以,不過有一個要求,你當我的隨從,期限是正式開始開山大典之前,行不行?不行就算了,我們就此別過。”

他說完便是閉目不視,任憑那書生如何動作都無動於衷,那書生此時也是略顯無奈,稍稍思考一番,隻好點頭答應。秦麟聽此嘴角微微上揚,連忙將其拉進房間,期間還不忘把門帶上。

“來來來,請坐,我這就告訴你我是怎麽住進來的。”

那位書生坐上椅子的一瞬間眉頭便垮了,感情麵前之人是有多急切的想和別人炫耀一番。書生此時還是開口打斷了一下秦麟。

“秦兄,忘了告訴你,小生名為齊銘。”

“好的齊兄,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麽住進來的嗎?我這就告訴你,還記得我丟給老板娘的東西嗎?”

齊銘看著麵前及其自來熟的秦麟不由得目瞪口呆,但他還是略略思索,搖了搖頭。

“她收的太快了,我根本不知道你丟了什麽東西給她。”

秦麟此刻打了一個響指,開口道:

“那是兩枚玄鐵蛟的鱗片。”

齊銘聽此話語的同時握住椅子扶手的手掌微微用力,他仿佛腦子被狠狠的敲打了一番,過了半響他才開口。

“那可是有著練氣中品實力的靈獸啊,你是怎麽從它的身上取下鱗片的?”

秦麟聽此並未流露出過多的得意,隻是端起茶盞輕飲一口。

“我來的時候剛好看見那條玄鐵蛟衝撞了淩天劍宗的看山弟子,結果雙方打了一架,淩天劍宗的弟子下手比較有分寸,隻是創傷了那條玄鐵蛟,我趁淩天劍宗的看山弟子離開,去和那條玄鐵蛟比試了一番,結果取來了兩枚鱗片,所以我估計,再來一位和我一樣跨入鍛體中品的修士,與之合力便可壓過它一頭。”

齊銘也是明白了秦麟的意思了,當即接口:

“你就不怕我現在離開去找別的修士搶先擊殺那玄鐵蛟?”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麽簡單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秦麟豪爽的笑了笑,齊銘聽此言語,眼睛微微一眯,站立起身,朝向秦麟拜下身去,秦麟見此,剛剛才喝入口中的茶水都不由得噴吐了出來,連忙起身扶起齊銘。

“老齊啊,我們兩個誰跟誰啊,不必行此大禮了。”

齊銘隻是笑了笑,並沒有說話,秦麟此刻看向窗外,月色短暫的被烏雲所掩蓋,街上空無一人,萬般寂寥,他的嘴角微微上揚。

“俗話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們現在就出發,如何?”

秦麟剛剛說完,齊銘便感覺到一股巨壓自天靈蓋處襲來。

“秦兄,現在正值深夜,暗無光亮,我們的行動會被急劇的阻礙的,別說壓過那玄鐵蛟一頭,恐怕連自身都難保。”

誰知秦麟聽此話語不但沒有畏懼,反而還上前一步,一把握住了齊銘的手掌。

“當然,還有一句老話說的好,人多力量大!”

齊銘此刻仿佛想到了什麽,他眼神詫異的看著秦麟。

“無妨,看我操作!”

而此刻,客棧頂樓的觀月室,一道倩影坐落於其中,妖嬈女子斜靠於軟塌之上,看著皎潔無瑕的月光刺破烏雲灑落,悠長挺拔的蔥指勾起酒壺,剛剛倒上一杯自酌,她就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麽,嘴角微微一揚。

“臭小子,還挺愛玩,我倒要看看你們能弄出什麽花樣來。”

齡龍潭邊,夜晚的清風吹拂,五道身影默默的潛伏在一邊的樹叢裏,悄然一看便可發現秦麟與齊銘位於其中,與他們一同潛伏的,便是白日裏被丟出大門的大理王朝二皇子,劉玄德,他眯起本就不大的豆子眼,仔細的看向齡龍潭,耳邊回繞的則是出門前秦麟對他的話語。

“誒,胖子,我們來談一筆交易怎麽樣啊?”

地字號包間內,劉玄德看著眼前不請自來的二人,不由得心生疑慮,加上對方稱呼不佳,讓他的小眼睛裏多了幾分戒備。

“臭小子,你怎麽叫我們主人的!”

劉玄德尚未開口,他身旁的仆從便是率先怒斥,秦麟聞言便是一巴掌抽了上去。

“你個家夥叫什麽叫,主子都還沒發話還輪得到你個狗腿子在這裏狂吠,老實的給我躺好!”

此刻那位仆從似乎是要準備動手了,而劉玄德在其出手的前一瞬間抬起手臂,直接了當的製止了他,抬眸看向秦麟。

“你此番前來是並非要與我起衝突的,說吧,談什麽交易?”

秦麟一聽,眉毛一挑,上前一步便是與劉玄德勾肩搭背,嘴唇湊到其耳邊,輕微開口說到:

“兩株赤血草。”

劉玄德一聽此話,眼睛霎時間亮了起來,但隨即暗淡了下去。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凡事講究個等價交換,說吧,你要我給你什麽?”

秦麟聽了這番言論並沒有過多的表情活動,而是鬆開了劉玄德的肩,看著他的眼睛。

“聰明人,看來你沒有看起來的那麽蠢,我隻有一個要求,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出手壓製住那玄鐵蛟,事成之後赤血草五五分。”

劉玄德並沒有一口氣答應他,而是戒備的看著秦麟。

“我憑什麽相信你,我們即便一起上也不可能敵過那練氣中品的靈獸,這你應該清楚。”

秦麟似乎早已經知曉這個結局,不慌不忙的從懷裏掏出一個物件把玩,劉玄德看清他把玩的物品後眼珠發直,秦麟手上的居然又是一枚玄鐵蛟鱗片,看來秦麟應當不止從玄鐵蛟身上得到了兩枚鱗片,而是三枚才對,劉玄德見此也是不加疑惑,對方既然可以以鍛體中品的修為得到這類物品,便說明即使是鍛體修士,此刻麵對那玄鐵蛟也是有著一戰之力,即使不敵,也有著自保的能力。

“既然如此,那便合作愉快。”

劉玄德抬起手臂,與秦麟的胳膊肘輕輕相撞。

猛的間,一聲巨響將劉玄德的思緒拉扯回來,秦麟與齊銘此刻已經動手了,他們一躍而上,淩空間將數十枚霹靂子摔入齡龍潭中,一息過後,噴湧出的熱氣掀起浪潮,明亮的火光將此地短暫的照亮,猶如白晝,下一刻,一條鋒利無比巨尾橫飛而出,這便是玄鐵蛟的尾刺,它可以輕鬆的撕開鍛體低品修士的身軀,即便是鍛體中品,趁其不備也可一擊重創。這尾刺帶起破空的呼嘯朝著齊銘劃過,齊銘並不是練氣期修士,還不具備借力踏空的本事,眼見躲不開這足以分金錯石的一擊,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健碩的身影從天而降,為齊銘擋下了這一道攻擊,那尾刺僅僅隻在那人體表留下一道淺白劃痕,他見此時玄鐵蛟來不及抽回尾刺,便是一把將其握住,回身發力將玄鐵蛟自齡龍潭底拽出,丟向潭邊石岸上與其近身搏鬥,拳風陣陣,那人雖說不可勝過它,但也不會被其輕易傷害。

“果然鍛體境界一品之差,天差地別。”

齊銘趁那人為其擋下攻擊的空隙,往後撤了數米,看向前方激戰的雙方,感慨道。

“大保小心,別被它帶到潭上!”

秦麟見那道身影在與玄鐵蛟的纏鬥中不斷的被玄鐵蛟誘導的向著齡龍潭靠近,急忙大吼到,而他此刻也是手執玄鐵匕首,疾步靠近那玄鐵蛟,雖然這玄鐵蛟體表被一層厚厚的鐵甲包裹,但其腹部依舊是柔軟的角質,隻是尋常兵械無力貫穿,不過秦麟手上拿的可不是什麽普通匕首,而是在其出發前,其父親花二十萬兩白銀請的當地有名的鍛器師打造的低品法器,雖說沒有什麽神通,但就論殺傷力已經遠遠超過凡兵俗鐵。那位被他稱呼為大保的男子便是劉玄德的仆從之一,大保聽此話語後麵色凝重的點了點頭,雖然這一頭玄鐵蛟在白日被淩天劍宗的弟子創傷,但是若讓其成功將自己帶到那齡龍潭上,在它的主場下,誰勝誰負便難說了,秦麟見大保一人已經是拖延住了這玄鐵蛟,他便趁其無法分心顧及到自己,匕首帶起一道寒光掠入了玄鐵蛟的腹部,濃鬱滾燙的蛟血順著血槽噴灑而出,玄鐵蛟也是吃痛的大吼一聲,無形的音波**開,周邊的人就連大保都感覺五髒六腑被什麽東西狠狠的敲擊了一次,連鍛體巔峰境界的修士尚不能幸免,更不用說就在其身旁的秦麟了。齊銘此刻忍下了喉間的一抹腥甜,看向了玄鐵蛟的身下,秦麟的七竅已經溢出了鮮血,但是他的手依舊未曾鬆開玄鐵匕首的柄部,秦麟抓緊玄鐵蛟此刻無法二度發力的機會,右手成掌一掌拍下,將匕首又往玄鐵蛟體內送去了幾分,濃鬱的鮮血猶如瀑布般噴湧而下,玄鐵蛟在此刻大量失血,已經是失去了一戰之力,劉玄德的第二位仆從見此便是疾步而來,一把將其製服於地麵之上,秦麟見狀也是鬆了一口氣,抬起袖子抹去麵龐上的鮮血,與此同時劉玄德從齡龍潭那裏奔跑而來,手裏緊緊的拽著四株赤血草,秦麟來此之前便是商量好了,劉玄德將他的一位仆從借予秦麟,而劉玄德自己便是帶著另外一位仆從收斂氣息躲藏在一旁,在他們與玄鐵蛟纏鬥的同時,負責去齡龍潭將赤血草采摘回來,這樣便給他們製服玄鐵蛟留下了極大的容錯率,即便無法將其製服也可拖延到劉玄德帶回赤血草。劉玄德看到此地風景,略作沉思,抬手便是將赤血草遞給了秦麟,與此同時他開口道:

“秦兄接下來還有何打算?”

秦麟看著這重傷垂危的玄鐵蛟,思考片刻便是回眸看向劉玄德。

“你帶了麻醉散和療傷藥沒?麻醉散要可以維持一刻鍾的量,療傷藥要效果好的。”

劉玄德與齊銘聽此言語無不大駭,齊銘搶先劉玄德一步開口:

“秦兄莫不是瘋了?我們已經與其結下了梁子,若是讓其成功療傷並且若是麻醉散不生效,我們五人將無一幸免。”

秦麟聽此便是搖了搖頭,開口說到:

“你們來此地是為了什麽?是求取仙緣!依我看來此次開山大典早已開始,那客棧的天字號房的入住條件便是一項明示,如此莫名其妙的要求背後一定隱藏著什麽,極有可能關係到我們最後的成績,淩天劍宗不會給出超過來此的應試者能力上限的試題,所以白日裏便有弟子削弱這玄鐵蛟的實力,現在我們三位應試者可以說已經領先其他人一大截了,不過待到了白日有人看見我們帶回赤血草一定會意識到什麽,我不可能讓別的人如此輕鬆的追上我們的步伐,我們既然不能刻意傷人,那最有效的方法隻有一個,便是......”

秦麟還未說完,齊銘便理解了他的意思。

“你是想讓這看守者恢複它應該有的修為。”

“沒錯。”

秦麟滿意的打了一個響指,劉玄德聽此話語也是深感讚同,作為皇子,他不缺的便是魄力,抬手間就給出了數個藥包,秦麟收起這些物品,嘴角揚起一抹邪笑。待到白日,秦麟等人下榻的客棧內又是恢複到昨日的熙攘,究其原因有三,其一是該客棧可以說是當地最好的一間客棧,來此地的人大多都是王公貴族,再不濟也是富甲一方的商人子女,平日裏都見過大場麵,讓他們下榻普通的客棧是萬萬不可能的,其二便是該客棧那匪夷所思的天價天字間包房帶來的嚎頭,其三便是這貌美一方的老板娘了。此間這客棧又是來了新的來客,不過此刻所有人無論是新人還是舊客,他們的話題無不是昨日秦麟的人前顯聖,猜測昨日秦麟究竟給出了何物,換來了天字間的入住資格。

“老板娘!赤血草我帶回來了!”

客棧的大門被人一腳踢開,在這一刻所有人都寂靜了下來,齊刷刷的看向門口那一襲紅衣,他的身邊還跟著四人,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居然帶來了赤血草!

“喲,還挺能幹的,把赤血草交給我吧,還有,你過來一下。”

老板娘輕柔的聲音從後庭傳了過來,齊銘與劉玄德一齊看向秦麟,而劉玄德此刻也是頗有自知之明的將四株赤血草交給了秦麟,昨日的行動秦麟的功勞是毋庸置疑的,老板娘邀請他也是情有可原,秦麟收來赤血草,嘴角微微上揚,步履輕快的走向了後庭,他推開門簾,便可看見老板娘頗為慵懶的躺在一架靠椅上,她就算聽見身後的動靜也未起身,隻是抬起玉手,點了點身邊的桌沿,秦麟見狀便上前一步,將赤血草放於桌麵上,老板娘並未首先驗明赤血草的真偽,而是悠悠開口:

“你小子拿到赤血草就罷了,卻還把那條畜生給治好了。”

秦麟聽此也不覺得驚奇為何老板娘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他伸手攬來一張竹椅,自己也坐下了,開口道:

“果然一切都逃不開老板娘的視線,但是我這可不算違規吧。”

躺在竹椅上的老板娘聽此話語,噗呲一聲便是笑了出來,與之相比滿園靚麗花景都似乎暗淡幾分。

“你當然沒有違規,不過因為你這一舉動,難免有人要喪命了。”

她說完便是丟了一個小布袋給秦麟,慵懶道:

“這裏是你可以得到的額外獎勵,好好收著,當然,如果看不上也可以丟了。”

秦麟接過小布袋,隔著亞麻布掂量了一下其中的物品,似乎就是一柄鑰匙與一枚扳指,他並未當場詢問這是何物,而是嘴角帶笑的說道:

“老板娘如此美意我又怎會辜負,這當然得好好收著,不過我有一事相問,這是老板娘您自己的意思嗎?”

“公事公辦罷了,希望你可以走到最後吧,畢竟這麽有趣的人這麽多年也遇不上幾個。”

秦麟聽完此話,畫麵一轉,居然不知何時被送了出來,他輕笑一聲,將那個小布袋收入懷中,拔開腿便是走向了齊銘劉玄德一行人。

“天字間一號與二號隨你們怎麽分配。”

老板娘此刻又是傳了一句話出來,此刻大堂裏徹底的沸騰起來。

“秦兄,看來有人想要去齡龍潭碰一碰運氣了。”

齊銘抿著嘴唇,看了一眼四周,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是在議論著什麽,並沒有在意他的環視,於是齊銘靠近秦麟說道:

“秦兄,現在已經不隻有王侯之後到來,就連九州的一些正統修真世家的後人也是來到了此地,他們之中一定有人知道一些內幕,從而設計去取得赤血草的,我們是第一批得到赤血草的應試者,他們到了齡龍潭發覺玄鐵蛟恢複實力後,難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來,秦兄,你又有何打算?”

秦麟聽此話語愣了一下,笑著看著齊銘說道:

“你放心吧,我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淩天劍宗的眼線,既然我成功的從老板娘那裏回來了,就說明我們做的一切都被幕後之人默許了,況且,我們真的幹了什麽嗎?”

劉玄德此時也是上前一步,拍了拍齊銘的肩。

“齊兄,格局放機靈點吧。”

秦麟讚許的看了一眼劉玄德,又說道:

“至少在這裏,是沒有人敢動手的。”

齊銘聽此話語,不由得扶額道:

“但願吧。”

天字間一號包房內,齊銘與秦麟一同坐在茶座上,兩人時不時的酌茶自飲,齊銘在此時抬眸看向已經燒了大半的日香,開口說道:

“此時那些人或許有人活著回來了。”

他說出這一番話語的意思便是提醒秦麟,或許他們的動作已經暴露了,秦麟聞言並未開口,而是一口飲盡杯中餘茶。

“來了。”

他悠悠地道出一句,齊銘聽此話語隻是愣了一瞬,便被樓下一聲巨響拉回來思緒,秦麟此時放下茶杯起身,拍平了衣服上的皺紋,麵向齊銘說道:

“走,下樓接客。”

此刻的客棧大門被人一掌破開,老板娘悠悠的從後庭踱步到了櫃台之後,眼中盡是慵懶,看著麵前黑壓壓的一群人笑道:

“各位,我這小店盈利不多,擺設就這麽幾件,眼下被你們故意損壞了一件,是不是該......”

還未等老板娘說完,那群人為首的那位便是站了出來,此人身披戰甲,英姿挺拔,眉宇間透出一股豪氣,他抬手拱拳,緩緩說道:

“那是自然,此番吾等隻是心中有著怨氣難發,無意破壞設施,造成的損失事後定會賠償,還請老板娘不要往心裏去。”

“那自然是最好的,不過我這裏的規矩你們應該都明白了吧?”

老板娘說著此話時,眼中隱隱有著靈氣掠動,在場的眾人心裏似乎是有著一把鐮刀掠過,寒意掠上心尖,那位挺身而出的男子額角隱隱有著一滴冷汗滑落,在此刻,一陣歡快的腳步自樓梯之上傳下來,吸引了此地所有人的注意力。

“喲,這麽熱鬧,老板娘,莫非是您老人家背著我們舉辦了什麽回饋活動?”

來人自是秦麟,他的身後跟著齊銘,他一言不發似乎是有著什麽心事,不過在場的人沒有人在意這個細節,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在秦麟身上。

“秦麟,在下上官雲鳴,對於齡龍潭的玄鐵蛟,我們希望你可以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那位男子自報出了姓名,同時挺直了腰杆,直視著秦麟,上官雲鳴身後的一眾人在此刻識相的不作聲,所有人都在等待秦麟的解釋,不過秦麟並沒有急於回答,也隻是靜靜地看著上官雲鳴,倒是齊銘有一點沉不住氣了,靠近秦麟的耳廓,悄聲說道:

“那上官雲鳴我聽說過,來自於南陸的修真世家上官家,而且他還是上官家的二公子,底蘊不容小視,或許他早就知道了今日的試煉內容,不過卻是來晚了。”

下方的老板娘此刻似乎是嫌事端不夠大,含著笑開口說道:

“我說你不會是真的是幹了什麽對不起人家的事情吧?”

秦麟此時沒有走下樓去,而是依靠在欄杆之上,有氣無力的說道:

“要我說怕不是你們太弱了,鍛體境的去了百來號,連一條小小的玄鐵蛟都解決不了,還有,我得告誡你一句,我們在這裏的一舉一動都是被淩天劍宗看在眼裏的,既然連高層的人都沒說什麽,你也不要逾越了。”

上官雲鳴聽完秦麟的話語,眼瞳一縮,體內的鬥氣迸發而出,但僅僅是維持片刻就散去,他抱拳而立,說道:

“此番算是受教了,不過下一次你怕不會有這麽好的運氣了。”

秦麟卻沒有因此而進行下一步動作,而是悄然說道:

“蠢貨。”

在所有人的視線不能抵達的地方,一道身影潛伏著,他陰險的笑著,自言自語道:

“都是慫貨,我就在這裏把他殺了又如何,大不了換一處地方待著等待開山大典開始。”

下一刻他便是握著匕首一躍而下,不過下一刻,秦麟居然抬起眼眸看著他,眼眸含著譏笑之意。

“不好,有埋伏!”

那道身影隻來得及想到這一句話語,下一刻,一道靈力巨掌便是握住了他的身軀,在場的所有人除了秦麟,屆時留有後怕。

“靈力僅僅隨著意動便於體外化形,這老板娘至少是個金丹真人。”

上官雲鳴後知後覺的想到了秦麟先前的話語中蘊含的深意,齊銘此刻也是意外的看著秦麟,眼前之人是越來越讓他看不透了,這一位刺客隱藏的堪稱完美,發現他的僅僅隻有二人,老板娘有著靈識,肯定早已經鎖定了這個刺客,而秦麟卻是靠著自己的感知發覺了此人,不簡單啊。

“我說過,我這是小本生意,成本是有限的,禁不起各位的打鬥,所以我就立了個規矩,本店嚴禁私自鬥毆,你說說你,這不是叫我難辦嗎?”

老板娘依舊是那一副不經心的態度,手掌抬起輕輕的一握,那個刺客到哪裏去了也無人可知,也無人敢問。

“回去吧。”

秦麟此時收回來了視線,不管下方的眾人,隻是叫上了齊銘準備回天字一號間。

“秦兄,那些人不管了嗎?”

齊銘此時又是回眸看著下方黑壓壓的人群,對著秦麟悄聲說道。

“不必了,那些人本就是因為上官雲鳴而聚集起來,眼下上官雲鳴已經意識到了自己可能被人當槍使了,自然就不會來找我們麻煩了,這些人也就聚不起來了,即便有人想私自動手,也得想想自己有沒有這個命去參加那開山大典。”

秦麟依舊向著包間前行,不過在路上回答了齊銘的疑問,而且他在此刻還稍稍駐足,回視廳內。

“況且上官雲鳴對我來說還有用,在這裏提點一下我覺得值得,接下來就看明日的大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