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師尊的秘密
九寰第五峰，莫忘鋒。
此峰坐落在九寰之間，其中山水縈繞，無數珍禽走獸層出不絕。
由遠而近，整個山中的景色映入眼簾。
兩岸猿啼呼嘯，仙鶴橫空而過，點綴著峰內景色，看起來頗為神異。
循著視線朝著上方眺望，一條古樸的山路映入眼簾，青石板鋪陳錯落，斑駁點點，充滿了某種滄桑和曆史感。
峰頂下方，矗立著一座鏽跡斑斑的大殿，額頭的牌匾寫著“誅妖”二字，這大殿雖然年久失修，看起來衰敗不堪。
可但凡有人抬頭看到那用朱砂寫著的如同血一般的兩個字，都能感覺到一股肅殺之意直衝心海，
這是曾經九寰山最受歡迎的誅妖殿，其殿外豎立著一座數十丈的石碑，這石碑斷了大半截，可是其上刻著幾句詩文：
十步殺一妖，千裏不留行！
此時，第五峰的峰主拜見完殿主，便回到此地。
他一手抱著孩子，看到莫忘峰的蕭瑟之景，不禁回憶起往昔。
想當日，自己還是大儒境界的時候何其風光，五峰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無數雲遊之士在這石碑下提詩，並以此為榮。
而如今，一切已經成為了過去式。
整個莫忘峰，隻有寂寥和冷清殘留。
“又回到了此處了，隻是可惜偌大的莫忘峰，如今隻剩寥寥數人。”
韓子遊感歎一聲，
“若我還是大儒境界，又豈容那些邪魔外道如此囂張，又豈能連累雪兒受到如此之苦！”
他曾經可謂是大儒之境，意氣風發。
沒想到如今卻被幾條蛟龍差點誅殺，還連累自己的女兒險些橫死。
他從高空躍下，推開門扉，緩緩走向大殿之中。
這座宮殿他不知道在這裏多少個日日夜夜，雖然有些荒蕪，可卻讓他的內心多了些許寧靜之感。
在殿內，韓衍已經等候多時，他的內心躊躇無比，額頭汗滴不斷滲出，似乎焦急萬分。
他聽聞師尊遇難，本來打算支援，可因為其儒士身份，受到了儒宗長老的回絕。
可突兀之間，一聲異響傳來，他感知到熟悉的氣息，內心有些慌張，旋即轉頭。
聽聞的，卻是一聲嬰兒的哭聲。
“囡囡別哭......”
韓子遊輕輕安撫著懷中女嬰，語氣極為溫柔。
這裏的儒生放棄了拿扇的習慣，反而改為持劍。
但凡加入誅妖殿的弟子，那個手上沒有百十個妖魔的性命，那個不是火爆脾氣，菩薩心腸。
隻是可惜，一切都難敵歲月。
“師父——”
韓衍聽過聲響，好像想到了什麽，急忙起身一看，卻發現師尊已然慢慢走到眼前。
他看著師尊，內心的擔憂方才放下，本來陰沉的麵色也隨即鬆懈下來。
“衍兒，你長大了。”
韓子遊從他身旁走過，眼神中出現一絲笑意。
在這坐忘峰之中，這幾位弟子中，大弟子天賦卓絕，劍儒雙修，一身實力出神入化，他自然不必擔心。
兩年半之前，和三弟子韓衍坐而論道，因此知道韓衍並非表麵的那麽簡單，至於其到底有多少底蘊，他雖然不知道，但是看到韓衍那舉重若輕的態度，自然知道其非常人。
所以，他最擔心的是這第二弟子，他之前想過，若是自己不在了，以這第二弟子的性格，極其容易被人蠱惑，到時候說不定做出什麽侮辱莫忘之事，讓他死後都可能淪為他人的笑柄。
可是如今看來，這韓衍的氣息不僅渾厚了許多，而且還破了第二境，直接凝結出本命儒器。
還有，此子居然在短短數日之中，整個人似乎變得成熟了許多。
是自己的原因嗎？
韓子遊有些疑惑，但是卻並沒有顯露出任何蛛絲馬跡。
兩師徒寒暄良久，韓衍交待前因後果，聽聞最近九峰之事，韓子遊不由得喟然長歎。
他也沒聊到居然會有這等動靜。
那名為韓衍的弟子，自己是知道的，自從自己將他收留在第五峰，一直以來都平平無奇，絲毫沒有其他任何突出的優點，可以說是庸長無比。
要說其有某些特異性的變化，那還是在兩年半以前。
有一日，他突然找到他討論儒家經典，他本以為這弟子有所感悟，打算顯擺，沒想到那一天他做儒詩三百首，人間辭話五百篇，那一瞬間，他呆滯了。
此後，他抗著阻力將第九峰賜予這三弟子，並且以真傳弟子的身份給這弟子資源。
這一舉動，幾乎讓整個九寰一陣悸動，無數弟子嘩然。
要知道，給一個無名小卒身份，並且賜予九峰，這種舉動已經不是瘋狂來形容了，簡直是喪心病狂。
不過吊詭之處是，儒主居然默許了這次請求，並且兩年半的時間，將徹命宮賜予韓乾。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宗門內的弟子和執事集體反對，可卻被壓下。
就這樣，一直到兩年半之後。
得知韓乾的事情，即便韓子遊看透人間百態，內心已經古井無波，此時也還是忍不住有些激**之意。
這太匪夷所思了。
“乾兒如此厲害，看來兩年之前他說的話完全沒有錯誤，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難道真的有另一條道路。”
想到此處，韓子遊一陣悸動，他不禁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拯救敖雪的可能。
韓乾既然已經能夠匹敵蒼鶴大儒，也就是說，或許能夠借助判命筆中蘊含的妖力，以春秋卷幫敖雪洗淨龍血。
他再也控製不出內心的悸動，轉身對著韓衍說道：“和為師一起去第九峰，我倒要看看，在我的庇佑之下，那些長老給不給幾分薄麵！”
——
第九峰，徹命宮內。
韓乾露出微笑，此時整個九峰之中，除了被無雙儒道陣法籠罩的第二峰，其他的諸峰之事，他都了如指掌。
此時此刻，他的頭頂出現兩道分身虛影，那是一炁化三清的顯現，隱隱約約，一縷淡淡的先天一炁縈繞在分身之中。
這兩個分身，一道青色，為玉清分身，這道分身左手虛拈，右手虛捧，跏趺而坐，他的周遭，一個個虛幻的道像開始展現，有大羅天道像，有玄都玉京道像。
無數的仙府出現在玉清分身周圍的雲氣之中，眾仙膜拜的道音從那雲氣傳來，這等異像，令人驚愕莫名。
這是原始之神，象征著萬物原始之尊。
而另一道分身，為太清分身，對應太清道德天尊。
這分身身穿白衣，也是跏趺而坐，太清仙境道像顯現在他腦後。
他仿佛道與道同，似有形無質，似有質無形，種種虛妄在其身上展現，可是在流經他軀體的瞬間全部消泯。
似乎萬劫不複，超脫生死。
這便是他推演出來的另一道分身，象征至高理念之尊。
“一炁化三清之術，我已經推演出六層，剩下的四層還是有些捉摸不透，雖然我有了一絲脈絡，可卻依然無法推演出第三道分身。”
韓乾感覺自己遇到了瓶頸，他修行的速度終於在此刻受到了限製。
在這兩年半的時間內，他幾乎一路晉級，絲毫沒有停滯。
正因為此，他才可以兩年淩駕於大儒之上，甚至已經修成長生不死之軀。
此刻，一聲嘈雜之聲傳來，他心神微動，抬頭看著殿外，
“紅塵修心，道家入世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