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火焰利刃，李賢登場
天亮之後，路就好走得多了。
他剛來的時候，借著藍光看見山石和樹林。而現在，溪邊，大量苔蘚和蕨類植物遮蓋地麵，使其顯出一片靜謐的綠色。高矮不一的林木締造深綠之牆，讓人隻能看見咫尺之間的方寸之光。
夜幕降臨時，雖然陰森恐怖，但沒有那麽多細節供人觀察，人在這裏呆著，雖然微冷，恐懼，但不至於戰戰兢兢。
林深綠野，萬籟俱寂。
三四米寬的溪流叮咚叩響，清晨的鳥叫清脆連綿。清泉被堆砌起的長著苔蘚的光滑山石分開，從上往下，激**起舞，翻滾如潮，顯出浪花的純白，而後匯入綠色的溪水，水麵上時時泛起些許微小的漣漪。
水草，遊魚，朝陽，山嵐。
風景雖好，但卻不容人久看，因為這會兒他有點餓了。
用黑暗狩獵抓魚並非不能做到，但黑暗狩獵擊中生物的次數是有限度的，每一次攻擊命中都會消耗他的指令之力。
而且，即便把魚撈上來了，眼下他還沒找到能生火的人。
不過，那又怎樣？
見到一條魚，便抓一條魚。
人，隨時都能找，但魚，隨時都會跑。而且，拿著幾條魚去尋找隊友，如此雪中送炭，找到隊友的成功率就更高了。
捕魚這種小事，不必用黑暗狩獵，被黑暗狩獵打中，就不隻是受傷那麽簡單了。
他拎起長弓，仔細瞄準，一彈指，一道光箭飛出，利箭入水，留下一小串水泡和一個挺大的環形波紋，一條鯽魚浮出水麵。
眾所周知，光沿直線傳播，但“光線”不是。奧特戰士的光線能拐彎，能打成Z字型，而杜清晝的光箭同樣有這等妙用。
在空中狂舞的紫光箭矢幹淨利落地把魚送到他的腳邊。大部分魚鱗已被剝去，盡管它依然活蹦亂跳，但最開始的那一箭完全穿透魚身，它活不了太久了。
杜清晝俯身撿起鯽魚，用黑暗狩獵給它開膛破肚，取出內髒和魚鰓，刮掉殘存的鱗片，然後走到河邊，用流動的溪水清洗。
做完這些事之後，他又折了一根樹枝，用飛鏢磨去樹皮，並把樹枝的一端削尖，穿過魚腹。他做這些事很有耐心，因為他很樂意用黑暗狩獵做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
擁有火焰能力的人，他找到了。
這個人離他不遠，隻有短短幾百米。但是，在這種地方，要走出幾百米，也未必是件簡單的事。
他不打算穿過樹林，因為那裏根本沒有路，甚至沒有人的容身之處。在那種地方行走，需要黑暗狩獵持續不斷地開路，不然萬一被毒蛇、毒蟲咬傷了，即便不要命，估計也不會過的太舒服。
他的眼眸在林蔭與山澗之間回旋，長時間的觀察足夠他找出一條能繞過樹林的“路”，盡管這會花掉他更長的時間，但是，更安全。
十幾分鍾後，他走到那人身邊。
杜清晝早已借助黑暗狩獵的目光仔細打量過這個人，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他認為這個人是可以合作的。
“幫我生火。我給你指路，讓你找到水源。火種，我要永久的。水源，我也給你永久的。”
杜清晝開的條件對他本人特別有利，拿到永久火源後，隻需送這個人去溪邊，然後就不用管了。不難看出，這樣的合作對另一方而言，好處十分有限。
那人看起來很不樂意，“你把我當傻子吧？哪來的永久火？也不存在什麽永久水。要打火石嗎？”
杜清晝把條件稍微降低了一點點：“打火石就算了。常見的打火機能點火1000次，我隻要1/10的次數，這樣的火種，能做出來嗎？”
“能。你那條魚，分我一半。”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你有刀，你負責分魚，我先選，你後選。”
“可以。”
杜清晝對此次談判的結果非常滿意。用半條清洗幹淨的魚換取100次點火機會，不虧。
李賢也覺得自己不虧。點火100次，即便每次點火持續3秒，這樣的一團火也不過就隻燃燒了5分鍾，根本不費什麽力氣。
兩柄赤紅色的短刀，一把被他丟到地上，橫在兩人中間，另一把被他拿來切魚，他盡可能切的公平一點，因為他是後選的一方。
先切的後選，這樣的安排真是很搞人心態，沒什麽便宜可占。
刀光一閃，空氣中傳來一股濃鬱的蛋白質香味，魚肉剛觸碰到短刀就被烤熟。
分開的兩份魚肉掉在提前鋪好的樹葉上，木簽依然插在原處，這場交易直到目前為止，毫無差錯。
李賢把一枚火焰勳章放在地上，用另一把刀輕輕推動。勳章看起來像固態火焰，蘊藏著堪比打火機的“強大力量”。
杜清晝用鳶尾長弓猛砸勳章，勳章深深陷進土裏，在日光下閃出流淌的赤紅色。能承受長弓的錘擊，應該是，真貨？
他完全不看對方驚愕的目光，而是先拿走了看起來比較大的那份魚，然後問道：“如何使用？不會自燃吧？”
“放心，這種小事，我不會坑你的。能點火102次，來，看著啊，我先演示一次。”
李賢撿起勳章，用手指在勳章表麵畫了個圈，隨後，勳章頂端燃起火焰。
火焰高約五六厘米，寬三四厘米，發出純樸的烈日熾光，這可比打火機猛烈得多。不過，這道火光隻維持了三四秒鍾就熄滅了。
他把勳章遞了過去，“無需冷卻，連續使用，請吧。”
杜清晝接過勳章，也畫了個圈，火焰騰起，讓他感受到充足的暖意。
“我把我的這份魚換給你，你的刀借我用一下，可以嗎？”
“可以。”
一手交魚，一手交刀。
杜清晝用火焰刀切魚，半條魚全被切成薄薄的魚片，在這個過程中，魚肉完全被烤熟。這可比生火烤魚快得多，也快樂得多。
沒有油，沒有鹽，沒有任何香料，但也就將就著吃了。
李賢學著杜清晝的動作切魚，但他並不擅長這一操作。刀刃長時間加熱魚肉，甚至開始焦糊。全熟的魚肉被他切得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有興趣與我合作嗎？水裏的魚沒有一萬條，也有一千條，沒有一千條，也有一百條。不知道強製退出考場什麽時候才能生效，在等待期間，總不能餓著肚子吧？”
杜清晝看中的不僅僅是這個人的火焰。在山上睡覺，需要有個人守夜。守夜的人十分重要，要是沒有這個人，那可真是睡覺都睡不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