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陛下印堂發黑，恐非祥兆！
“她沒事，隻是受了些驚嚇。”周濟眉頭緊皺，將臉瞥到一邊，並不直視嚴嵩。
嚴嵩知他心中羞愧，故作歎惋道：“沒想到丞相表麵上一副正人君子之相，私底下竟做出這等醜事！”
周濟聞言，不禁暗暗握拳。
“可惜下官隻是個小小的給事中，人微言輕，不敢得罪丞相……”
嚴嵩將他的神情盡收眼底，繼續添油加醋道：“但大將軍何等英雄，怎能忍受如此奇恥大辱！”
被他這麽一激，周濟氣得拍案而起，額上青筋暴突，模樣甚是駭人。
嚴嵩見狀急忙道：“是下官失言了，大將軍息怒！”
“老賊若是就在眼前，我一定廢了他！”
周濟咆哮著，嚴嵩急忙製止他：“大將軍慎言，小心隔牆有耳……”
待他冷靜下來，想到自己如今處境，不禁長歎一聲：“我周濟一生縱橫，不想竟被老賊如此欺侮！”
嚴嵩轉了轉眼珠，道：“大將軍乃英雄豪傑，豈能永遠居於人下？您的才幹遠在張相之上，難道就沒有想過取而代之？”
話音未落，周濟眼中浮現出一抹異樣。
“取而代之……”他當即搖了搖頭，斷然道，“老賊雖然可恨，但對我到底有救命之恩，倘若真的殺了他，恐怕會背上忘恩負義的罵名。”
“大將軍真乃性情中人，下官佩服！隻可惜您至今仍被張肅蒙在鼓裏，下官替您感到憋屈！”
看到嚴嵩扼腕歎息的模樣，周濟不禁蹙眉：“你什麽意思？”
嚴嵩沒有急著答話，不緊不慢地從袖中取出一份卷宗，雙手捧到他麵前。
“這是當年您被張肅救起的真相，相信看完之後，您自有決斷。”
周濟半信半疑接過，匆匆掃了一遍，麵上現出驚疑之色。
“你從哪裏得到這個的？”他沉下臉來，聲音帶著一股寒意。
“這是下官委托錦衣衛調查出來的，當年的真相便是張肅設計，自導自演了一出救人的戲碼……”
嚴嵩平靜的聲音落下，屋內久久沒有回答。
錦衣衛的調查不會有錯，難道事情果真如他所說……
周濟雙目漸漸染上一抹赤紅，骨節傷口崩裂，雪白的繃帶上瞬間一片殷紅。
“老賊誤我！”他失聲大叫，猶如一頭憤怒的野獸，麵目猙獰無比。
嚴嵩知道他已經信了七八分，趁機又道：“張肅蒙騙大將軍多年，倚仗您的勢力在朝中作威作福，百官敢怒不敢言，就連陛下也要讓他三分！如此竊國之臣，大將軍難道還要與他狼狽為奸？”
“自然不能！”周濟斬釘截鐵道。
不過片刻後他又皺起了眉：“就算我的禁軍不再聽命於他，可隴西軍蘇誠還是站在他那邊，貿然行動的話，隻恐邊疆生亂……”
“這個不用您操心，陛下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嚴嵩胸有成竹道，“隻要您率領禁軍效忠陛下，張肅便是插翅也難逃！”
“陛下他……”周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
可看到嚴嵩不容置疑的模樣，他又不得不相信。
想不到平日對張肅唯唯諾諾的陛下，居然悄悄搞定了隴西軍。
真是深不可測……
周濟心中對路羽慢慢生出一股敬畏。
“既然如此，周某也沒什麽可說的了，”周濟決心已定，親自進到密室取來虎符，交給嚴嵩，“這是調動禁軍的令符，請嚴大人務必親自交給陛下，周某及十萬禁軍將士，隨時聽候陛下調遣！”
“好，大將軍果然是俊傑！下官這就進宮稟報陛下。”
嚴嵩不敢耽擱，接過虎符小心收好，直奔宮門而去。
路羽正在禦書房內焦急等待，一見嚴嵩滿麵喜色，心中便知事情有了眉目。
待他把將軍府內發生的事都詳說一遍，並且還獻上了虎符，路羽終於忍不住激動，騰地站了起來。
他幻想過無數遍的畫麵終於變成現實，這一刻內心遠比抽到大獎還要激動。
“不要著急，好好計劃一下再行動……”路羽強壓下心中躁動，叫來陸炳張飛一起商議。
周濟因為擔心進宮會被察覺，所以暫時留在府中待命。
幾人商議了大半天，製定出一套完整的行動方案，再抬眼時，外麵已是夜幕初上。
眾人散去，路羽精疲力竭，正在昏昏欲睡時，忽聽陸炳又來稟報：“陛下，宮門前突然來了個江湖術士，自稱管輅，說有要事要求見。”
“管輅？”路羽聽到這個名字，登時清醒一半。
這位可是三國時期有名的術士，據說神斷無數，最厲害的還要數他算準了自己的命數。
要知道古往今來的術士，大多擅長給別人推演命運，一旦輪到自己反而錯得離譜。
所謂“醫者不自醫”，正是這個道理。
如今這樣一位神算子突然夜闖宮闈貿然求見，一定是看出了什麽……
“快請他進來！”
管輅一身布衣，容貌滄桑，手持一麵算命幡，妥妥一副“神棍”形象。
“如此神人，竟然淪落到以算命跑江湖為生，真是暴殄天物。”
望著管輅的屬性界麵，路羽不由感歎：“智力剛好95……”
他忽然眼前一亮。
之前抽到的欽天監，不是需要智力95及以上的監正才能開啟隱藏功能麽？
如今管輅主動前來，真是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
期盼已久的欽天監監正，終於有人選了！
路羽大喜，連忙吩咐溫崇海：“快給管先生賜座！”
管輅似乎沒料到他會如此，怔了片刻，掐指一算後才現出了然神色，便不再拘束，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
“不知管先生深夜來訪，可有什麽要緊事？”
管輅也不起身，隻是在座位上施了一禮：“草民夜觀天象，發現紫微星上黑霧繚繞，乃九五之尊厄運纏身之兆。如今又見陛下印堂發黑，恐非祥兆，所以特地趕來提醒您，早做防範。”
溫崇海見他毫無人臣之禮，說的話又危言聳聽，當即變了臉色，沉聲嗬斥道：“大膽刁民，竟敢詛咒當今天子！還不快把他拿下！”
“放肆！”路羽反過來嗬斥他一句，轉而又十分和藹地看向管輅，“先生說說看，朕為何會厄運纏身，又該如何趨吉避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