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們自己熬藥便是

寇仲見到草叢中昏迷的傅君婥,不由摸了摸下巴,接著便伸出手,朝著傅君婥的身上摸去。

“你做甚麽!”

徐子陵嚇了一跳,驚聲道。

隻見寇仲伸出手,拿出了傅君婥的錢袋:“當然是要救這女人,我倆哪來的錢去請郎中和大夫?”

徐子陵鬆了一口氣,兩人忙是架起傅君婥。

傅君婥修為雖高,但是身為女子體重卻是頗輕,兩人架起倒也不費力氣。

這揚州城,二人是不敢回去了,隻能帶著傅君婥,請了船家順著揚子江而下,到了一處小鎮上。

這小鎮以漁業為生,加上臨近揚州,倒是頗為興旺。

一排排建築間,客棧、醫館倒是一個不缺。

兄弟二人拿著傅君婥的銀子,在客棧開了個房間,請了郎中。

誰料想,那郎中竟直言這傅君婥傷勢過重,隻能憑借自己造化,開了幾服藥就草草離去了。

兩兄弟麵麵相覷間,莫名心中都是升起了一股悲戚之感。

“管他的,別聽那赤腳大夫的!”

寇仲一拍桌子,狠狠道:“既然我們想救活她,我們自己熬藥便是!”

徐子陵眼睛一亮,點頭稱是。

兩人悄悄溜進後廚,升起了爐火將那藥給細細煎了,隨後便是擺開了傅君婥的嘴灌下去。

如此忙活了半夜,寇仲和徐子陵隻感身體乏力,腦袋昏沉,便是趴在床邊睡了過去。

這一睡,兄弟二人都是睡得死了,腦海中一會兒是陸銘的風姿浮現。

一會兒又是那傅君婥重傷不治,死在了客棧的**。

直到日上三竿,寇仲方才幽幽醒轉,感受著曬在臉上的陽光,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氣。

唰!

兀自閉眼間,寇仲隻感覺嘴中一涼,似乎是什麽事物入口,忙是睜開眼睛。

隻見傅君婥已然是坐起,手中長劍直戳入他的口中!

雖說傅君婥力度拿捏正好,並未戳破寇仲口腔。

但是,她隻需稍稍一用力,隻怕寇仲立時便會身死當場!

一旁的徐子陵,聽到此動靜也是醒轉,迷迷糊糊看到眼前這一幕,頓時渾身一震,跳將起來。

“你……你做什麽?!”

徐子陵突逢變故,一時間腦子也是轉不過來,結結巴巴道。

傅君婥冷哼一聲:“你們二人是何人?我又身在何處?”

徐子陵強自按捺下心中的震驚,強撐著露出微笑。

畢竟,這徐子陵和寇仲二人,都是心思靈敏之輩,一愣之下,立時有了主意。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徐子陵道:“昨晚我們兄弟二人,可是為了你忙活了大半夜。”

說著,徐子陵微微一側頭,傅君婥順著徐子陵的目光看去,隻見桌上果然是有攤開的藥草。

“為什麽要救我?”

傅君婥沉聲問道。

“這……”

一時間,徐子陵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是啊,他們為什麽要救這傅君婥呢?

其實按照兄弟倆的性格,若是旁人重傷,他們兄弟倆多半是不會多管閑事。

說不定,還會隨手順走別人身上的東西。

可是這傅君婥,就是讓這兩兄弟不自居地親近,即便是徐子陵也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如果不能讓她滿意,隻怕仲少危險了!”

徐子陵心中暗暗叫苦,忽地目光一凝。

隻看傅君婥雖說容貌姣好,但是眼角已然是有了點細細的皺紋,年歲隻怕不再是少女。

徐子陵心中有了分教,沉聲道:“我們兄弟二人自幼喪母,昨日見到你重傷,立時想到了我們的母親也是這般被人重傷,最終不治而終,所以看到你,我們就想起了我們自己的母親。”

說著,徐子陵雙目含淚,似乎是情真意切。

徐子陵這話是半真半假,兄弟二人沒有母親是真的,可是重傷不治什麽的,可就是現場捏造了。

傅君婥聞言,看向寇仲道:“此言當真?”

寇仲嘴裏含著劍無法說話,然而還是連忙一點頭。

唰!

傅君婥長劍一振,收回了寇仲嘴中之劍。

寇仲原先一直不敢閉口,此時長劍收回,不由的劇烈咳嗽了起來。

“你這女人,好生不講理,我們兄弟二人一番心思救你,誰知道最後你還拿劍對我。”

寇仲嘴中罵道。

“你說甚麽?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

傅君婥厲聲道,然而眼神中已然是有了一絲歉意。

“呃……”

似乎是方才出劍牽動了傷口,傅君婥又是悶哼一聲額上滲出汗珠。

“昨夜那郎中不肯為你醫治,說是你骨骼多處斷裂,受了極嚴重的內傷,他無法可治,你還是小心些,畢竟你的骨頭是斷的……”

徐子陵忍不住開口道。

“那又有什麽?”

傅君婥哼了一聲,隨即竟是一伸手,搬動自己的骨頭。

哢嚓!哢嚓!

傅君婥用力下,本來斷裂的骨頭,竟是強行被傅君婥拚齊在了一處。

本來就毫無血色的臉龐,痛得再次慘白。

兄弟二人相顧之下,臉色皆是駭然,如此大毅力的人,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

嘶啦!

接著,傅君婥撕下身上的被子,將身上斷骨固定住。

做完了這些,傅君婥長出了一口氣,軟倒在了**。

“那個……請問您是不是有名的女俠或之類的?”

寇仲瞧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出聲道。

如此雷厲風行手段,在寇仲眼裏也隻有女俠能辦得到。

傅君婥一怔:女俠?

在高麗,她當然算得上是女俠,但是在這中原,她算嗎?

要知道,她此次來中原的目的可是刺殺楊廣,挑動內亂,好讓高麗趁虛而入。

到時候,這眼前的兩個小鬼頭,隻怕也得身死於鐵蹄之下……

看著傅君婥閉口不語,寇仲也隻得訕訕地閉上了嘴。

兄弟二人也不再多說話,也是朝那郎中繼續拿藥煎藥,默默的喂給傅君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