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滿足感
“等等！”
他低聲說，“商量一下。”
他的身體卻不由自主，往躺在地上，幾乎已經徹底死去，身體表麵鑽出一些奇怪生物的女人走去。
“等等！”他舉起手中的轉輪手槍，槍口抵住自己的下顎，“這是最後一次警告。”
他的身體停了下來。
那股控製他身體的力量消失。
“放下你的槍。”一個聲音出現在他腦子裏。
“這個聲音是第一次聽到。”陳塵心中略微鬆了口氣，但依然注意力依然不敢鬆懈，“你是老幾？”
“我是老一。”這個聲音說道：“過去吃掉它，這有什麽不對嗎？為什麽要抗拒？”
“不！我不是抗拒這一點。”陳塵說，“但不能強迫我，包括以後任何事情。”
“強迫？”老一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解，也有些不滿，“你是我們生長與進化的孵化場，為我們提供生長與進化所需的一切營養，這不是一件應該的事情嗎？難道一個孵化場也有自己的意誌？”
“是的，我有自己的意誌。”陳塵說，“如果你們能同意這一點，那麽我將為你們提供生存與進化所需的一切資源，否則，我寧可現在就死。你們繼承了你們種族所擁有的億萬年的經驗，應該知道我的特殊與優秀，我可以為你們生存與進化到終點，提供一切所需的環境與資源。與我的共生不再是一場冒險與賭博，而將是必然成功的道路。但你們需要讓我擁有自己的意誌，我不是傀儡。”
腦子裏的聲音沉默了下去。
陳塵一點不急，靜靜地等待。
過了片刻，腦子裏的聲音又一次出現。
“好！我們同意。”
陳塵徹底地鬆了口氣。
雖然，這樣的場景在遊戲中，他已經經曆過許多次，但現實中發生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這個世界，唯一不變的，就是變化本身。
所以，在那些生物作出承諾之前，他一點也不敢放鬆。
“你真的會對自己腦袋扣下板機嗎？”
這次出現在腦子裏的，是與他說話最多的老二。
老二的聲音與老一不一樣，少了些威嚴，多了一些清朗。
陳塵沒有回答。
他隻是深深地吸了口氣，走到了卡若麵前，俯下身體，一把抓住在女人胸腔處不停扭動的觸手，低頭啃食起來。
一股濃烈的腥臭湧入口中，他差點就吐了。
拚命咽下去之後，再咬第二口的時候，濃烈腥臭就少了許多，吞咽的時候也沒有那麽困難，第三口，竟然吃出了一些鮑魚的感覺，依然還有一些腥味，但也有了一些鮮鹹的味道，觸手混雜著女人體內的**，似乎也不是那麽難吃。
好吧！
對於此，他其實非常有經驗。
遊戲中就吃過不少。
隻是，在現實中，真正進行這樣的事情，依然有一些異樣的感覺。
他一邊吃，一邊扭頭看仰麵躺在地上的女人。
女人現在已經徹底死掉了，她半邊沾滿血汙的臉上，唯一的那隻眼睛失神地看著上方的夜空。
不知道她在最後一刻在想什麽。
前世的時候，每次吃掉那些輸掉的宿主……
不對！
他在心中立刻提醒自己，
自己吃的從來就不是宿主，而是他們體內的那些生物。
他繼續回憶往事。
一次都沒有問過，他們輸掉的時候，是什麽樣的感覺。
那時候，他一直以為這就是一個通關後，可以得到大筆獎金的變態難度和內容的遊戲。
根本沒有想過，自己竟然真的會來到這樣的世界裏。
最後一口終於咽了下去。
整個過程，卡若體內的生物沒有進行任何一點反抗。
它們都是繼承了其數億年記憶的種族，所以，隻會認為這隻是生命中的一個必然的過程。
胃部那種火燒一樣的饑餓感，終於消失。
當他出現在艾琳目前的時候，女人怔怔地看著他，目光有些奇怪。
“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幹什麽？”陳塵有些心虛地問。
“你去把工廠的食堂搶劫了嗎？”艾琳忍不住問道：“你現在看起來酒足飯飽，就跟那些剛從餐廳裏走出來的人是一樣的。”
“走吧。我們離開這裏。”陳塵說。
“知道我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嗎？”艾琳繼續說。
“為什麽？”
“我給你說過了，我們組織附近有一間孤兒院吧。”
“說過的。你還把我所有可以報銷的額度，都買了蛋糕，準備給他們送去。”
“孤兒院最窮的時候……那時候我所有的錢也都給他們買吃的了。我就帶著小家夥們去一些有錢人的餐廳對麵乞討。”
艾琳跟在他身邊，表情仿佛在回憶某些崢嶸歲月，“那些有錢人從餐廳裏出來的樣子，就跟你剛才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一樣。”
“你說我剛才看起來像一個腦滿腸肥的有錢人？”陳塵找到轉移話題的機會。
“哎呀！我說的是那種表情中帶著的滿足感！”艾琳瞪他一眼，埋怨道：“開玩笑而已，這就生氣了？你這人真沒趣！”
“沒生氣。”陳塵嗬嗬一笑，解釋道：“確實有一種很滿足的感覺，但不是去打劫了食堂。我給這裏的所有女工出了口氣。”
“給這裏的女工們出了口氣？”艾琳重複了一遍，眨眨眼，“你去把那個叫卡若的女人揍了一頓？”
“不光揍了她，還把她的存儲器搶劫了。”陳塵遞給她一快手指甲大小的芯片，“說好了的，這也有我的一份。”
艾琳頓時眉開眼笑，接過來放在手裏不足打量著，歎了口氣，說道：
“大公司的高管待遇就是好呀！使用的設備品質就是不一樣！不算裏麵的數據，就這存儲器，絕對可以賣很多錢！放心，姐姐我做買賣一向誠信公道，不會黑你那份錢的。”
兩人來到了工廠的後門，門邊一塊小小的密碼麵板。
輸入女工小組長給他們的密碼後，門緩緩打開。
門外是一大片連綿不絕的，山一樣的廢料場，雖然現在還是夜晚，但依然有許多模糊的身影，背著口袋或者推著小推車，穿梭在其中。
這些都是依靠這片廢料場生存的拾荒者。
陳塵走到了其中一座廢料小山的頂端，打量周圍。
過了片刻，他下了廢料下山，向一個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