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和你，是什麽關係？

他猛地抬頭，鼻子差點撞上舒瀲下巴，卻又不敢看她，眼神四散著躲，舒瀲不知怎麽的起了逗弄的心思，忍不住捧住他的臉，在腫起的地方又揉又捏，“你不回答我就當做你是偷偷來尋我的了。”她低低笑著，手指沿著他發紅的眼角下滑。

沐寒顫了顫，驚得想退開，語無倫次道，“我問遍了這裏所有的人，可是沒人肯告訴我你在哪，我……閣主說你……離死差不多了，我……”

他說了一大堆，舒瀲大致是聽明白了，揉著他臉的手微微用力，低柔的聲音更像是在誘哄，“所以，這大半個月你都在找我？你怎麽不下山去……”

“我沒地方可去！”他說著垂下眼，舒瀲居高看他，正好能瞧見他一段嫩白的後頸，長的比女子都要美上幾分，讓她心裏又是嫉妒又是心動，隻好拍拍他的肩，“怕回到家中被人責罰？還是……”

“沐寒此次肯答應沐……答應姐姐替嫁，便是想趁這個機會，出來尋一個人！”他如此說著，抬頭看向舒瀲，待發覺自己是以一個被保護者的姿態被她護著，耳根處才退下的緋紅又燒上少許，他低咳一聲，轉開臉。

他這般模樣，就算再遲鈍的人也猜得出他是來尋的心上人。

舒瀲不由微微失望，她承認自己剛才是有些許的心動，可人家已經心上有人，拆人姻緣棒打鴛鴦是要遭報應的。她若有似無的歎一口氣，拍拍泥土起身，“既然是來尋人，那更該下山去……”

她說到一半，突地腳步一停，“難不成，你要尋的人，便在這逍遙閣？”

沐寒一怔，低頭抓著幾把泥沙不答話，整個人卻是沉默下來。

舒瀲一邊掩飾著自己的失落，一邊興奮的重又坐到他身邊，“跟我說說她是誰，沒準我還能替你……”

沐寒抿著嘴，根本不接話，隻是愣愣看著漸沉的夕陽。

長久到舒瀲快要放棄傾聽時，才聽到他低低的聲音響起，“她從不知有這樣的一個我存在，我就如同卑微的蜷縮在塵土裏的砂，縱然……”他閉上眼，抓著沙子的手下意識握緊，直到感覺一束目光凝聚於此，他才有些慌亂的鬆開，尷尬笑道，“還是不聽罷了！”

那一刻，舒瀲不會錯看，沐寒眼中，是無盡的黯然。

她想他必定是愛慘了心中的那個人，以至於此刻他能如此惶然坐在邶望海，任暮色將一身青衫埋葬。

心中不可抑製的想起了今生怕會是自己唯一一次的洞房花燭夜，所麵對的卻是屬下和未來夫君的背叛，當初元弘的作為讓她寒透了心，兩廂比較，沐寒的癡讓她心悸，舒瀲在一旁看著他瘦削的側臉，心裏止不住的發癢，像是羽毛輕輕刷過心房，發出嘶嘶的聲響，抓住他吧，抓住他吧……

她正絞盡腦汁想著有什麽辦法能將他留下來，也許天長日久，他能覺察出自己一絲一毫的好來，沒準……能夠……隻是想了片刻，她便有些沮喪的歎氣，沐寒這樣的人，怎麽會像元弘那樣，正在她苦苦掙紮時，聽到邊上一個稍有猶豫的聲音，“舒堂主……沐寒知道堂主與天銘有些私仇，可否容許沐寒留下，替他還清他所欠下的。”

他猶猶豫豫，可知舒瀲在這一刹那心跳如鼓，差點激動的跳起來，卻偏要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問話，“孫天銘與你……是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