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98無聲的邀請三更求訂閱

V098無聲的邀請

楚冰燁眼疾手快地閃過,但她的尖銳的指甲在他的脖子上撓出了幾條又深又長的血痕,殷紅的血,汨汨而流。

他的臉色喜怒莫辨,雙手張開,伸在她的眼前,想要擁抱她。

可她做了什麽?

事發突然,程若微整個人都呆住了,愣愣地看著他。被抓到的地方,鮮血仍然在流淌,滲透他的浴袍,深紅深紅,像秋日裏的殘陽,令人心碎。

“對……對不起!”

她訥訥地道歉,除了說對不起,她不知道還能為剛才的行為解釋些什麽?

她知道,她誤會了楚冰燁,把他的擁抱動作錯認為他是要發動攻擊,這回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四下裏掃視了一圈,找到紙巾後,驚慌失措地跳到他的身旁,踮起腳用紙巾捂住他的傷口,可憐兮兮地輕聲說道,“楚總,楚老大,我真不是故意的,要打要罰都由你!”

她緩緩閉上眼睛,做好了被懲罰的準備。

然而,仿佛經過了一個世紀的等待,也沒有感受到想象中的疼痛。

她疑惑地睜開眼,楚冰燁正定睛看著她,深邃的眸光裏,閃爍著她看不懂的情愫,他猛地把她大力攬進懷裏,伏在她耳邊低語,“我該拿你怎麽辦?”

奇怪,既不吼她又不折磨她,根本不是他往日的行事風格,他這是變性了嗎?

程若微睜大眼睛,完全無法相信!

“你那是什麽眼神?”

一想到她在心底質疑他,壓根兒不信任他,楚冰燁氣就不打一處來,恨不得攫住她狠狠啃噬。

仿佛惟有這樣,才能壓抑住他心底熊熊燃燒的怒火。

他一定是瘋了,才會覺得有點喜歡她。

剛要付諸行動,他卻聽到一聲巨大的聲響。

“噗通”!

原來,受到莫子非的驚嚇刺激過度,小野貓硬生生地昏倒過去,氣得他一拳打在濕漉漉的牆壁上。

程若微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

房間裏靜悄悄的,隻有她一個人躺在榻上,稍稍抬起身體,卻痛得腳趾都抽筋。

打量著明顯不是她住慣的客房,她機靈靈地打了個寒噤。

丫的,她被楚冰燁那個大混蛋怎麽了嗎?

可除了腳疼,她沒有其他的地方覺得疼痛,真是奇怪!抓過榻邊不知誰準備好的衣服,她迅速地套上,摩拳擦掌打算找肇事者算賬。

這時她的iphone手機響了,是她的養母杜鵑打過來的,大概是從程希陽嘴裏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話裏話外都透出對她的擔心。

程若微應了幾句,掛了電話。

唉,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車到山前必有路,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剛氣衝衝走下樓,就見客廳的雲石餐桌上擺滿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有她最愛的梅菜扣肉和紅燒獅子頭,楚冰燁黑色的襯衣袖子挽得很高,端了兩碟菜從廚房裏走過來。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不錯。”

她正好肚子餓得咕咕亂叫,美食當前,很無恥地忘記了要找某色|狼算賬的事情。

跑過去自動自發地坐好,她非常自然地給他擺放碗筷,抄起筷子夾了一大塊五花肉放進嘴裏,口齒不清地問道,“什麽不錯?”

唔,味道真不錯!她滿足地眯起眼,像隻饜足了的小野貓。

楚冰燁下麵的某個地方吃飽了,心情非常好,難得耐心地解釋,“你穿這衣服不錯!”

提到衣服,程若微條件反射地想起之前他給她買過的價值上萬的衣服,忍不住擱下筷子,湊到他身旁指著身上奶白色的洋裝緊張兮兮地問道,“楚老大,這件多少錢?”

“八折後,一萬八千八。”

靠,又是一萬八千八!這數字,真心俗!

程若微忍不住又要炸毛,麵對滿桌的美味她卻一點胃口都沒有,她下意識地就去脫身上的布料,“你大爺的,比十頭牛還貴,不穿了,還給你。”

“這次算我的。”

楚冰燁把雲腿菇片挾到嘴裏,優雅地咀嚼,他人長得好看,簡單的動作都令人賞心悅目。

程若微被驚豔得目瞪口呆,卻沒忘記擦了嘴角的口水繼續問,“什麽意思?”

楚冰燁冷冷地掃了她一眼,“真蠢!”

很快,她醒悟過來,大金主開了金口,無需還錢,她心裏舒坦了。

心情一舒坦,饑餓感就冒頭了,她把肉菜都掃進她的餐盤裏,還裝出一副溫柔嫻淑的樣兒,體貼地把沒油水的青菜豆腐移到楚冰燁的麵前,笑得非常真誠,“老大,您請,千萬別客氣。”

楚冰燁邪魅地盯著她,“吃那麽多,也不見長肉。”

他大爺的,又說她小,那玩意又不是氣球,哪能想大就大?

程若微氣得要掀桌,這時,外麵傳來了楚小離歡快的聲音,“小嫂子好!”

隻見她整個人都擠在方子健的臂彎裏,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線。

程若微回道,“小離,我更習慣你稱呼我若微姐。”

剛說完,感覺氣壓陡然變低,抬頭,正對上楚冰燁冷冽的眼神,冷的她汗毛倒豎。

“哈哈,你是我內定的小嫂子,誰不同意來找我單挑。”楚小離看得發笑,她轉過頭對著方子健哇啦哇啦直叫,“子健哥哥,餓死我了,快快,我們吃飯去!”

餐桌上,擺好了飯菜,是楚冰燁下廚做的。

他正目光犀利地望著方子健,許久,才露出一點笑意,“既然來了,一起吃個飯。”

程若微感到很好奇,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多日未見的楚冰燁居然這麽空閑,給大家洗手做羹湯。

方子健被盯得心裏直發毛,差點六神無主了,聞言長長舒了一口氣,“那還客氣什麽,開吃啊!”

四個人占據了四個方位,很快,吃的一幹二淨。

尤其是方子健,更離譜,連湯湯水水都喝了個精光。吃完後,他拍了拍肚子,“冰燁,以前我總認為程小姐的手藝首屈一指,今日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開玩笑,難得楚冰燁下廚做飯,他必須得賣力,哪怕是難以下咽,他也得吃光喝完。

就他沒經過同意直接和楚小離把生米煮成熟飯這件事,如果沒得到諒解,以後他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楚小離緊挨著方子健坐在沙發上,她從手袋裏取出兩張大紅色的喜帖,擱放在茶幾上,笑語盈盈,“哥,我和子健哥哥把日子定在元旦。”

楚冰燁目光沉了一沉,“行。”

女大不中留,小離嫁過去,他的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了,除了,除了小野貓。

本是大好的喜事,望著一臉沉靜喜怒莫辨的楚冰燁,程若微卻沒來由地覺得沉重,她急忙收拾餐桌,有點逃避的意思,“你們談,我去刷碗。”

“小嫂子,我也去幫忙。”

兩個女人鑽進廚房,客廳裏隻剩下兩個大男人,四目相對中,風起雲湧。

廚房裏,楚小離靠在窗前,望著外麵,窗外是一個偌大的花園,她收斂了笑容,“若微姐,你說我哥會同意嗎?”

“為什麽不會?”程若微熟練地衝洗碗筷,“小離,隻要你過得開心,覺得幸福,他一定會同意的。”

楚小離咬住嘴唇,目光擔憂,“可是……我哥誤以為是子健哥哥先占了我的便宜,其實不是的,是我……唉,算了,不說了。”

程若微心中一驚,難道內中另有隱情?可楚小離不說,她也不好直接問。

突然,楚小離一驚一乍的,“咦?我老媽最愛的藍玫瑰怎麽一朵都沒有了?”

藍玫瑰?

程若微想起她幹的好事,把水管開到最大,水聲嘩啦嘩啦地響,掩蓋住她的心虛,“你是說後花園裏的藍玫瑰?”

“對呀,那是我老媽生前最喜愛的,每年我哥都會請專業的花農來打理,在那段最艱難的日子裏,他曾經勸慰我,隻要花還在開,媽媽就會回來看望我們兄妹,奇怪了,今年怎麽一朵都不剩?”

“……”

程若微瞬間有種想頂著鍋蓋爬走的衝動,她這幹的叫什麽事啊?

在心虛和愧疚的情緒中,她徹底忘記了要找楚大色|狼算賬。

一道低沉悅耳的聲音傳入兩人的耳邊,“被一隻不聽話的小野貓全部叼走了。”

楚冰燁臉上含著淡笑,意有所指地掃視著程若微。

方子健搭著他的肩膀,臉上有些青紫,看來剛才的熱身運動中被揍得不輕,可那廝毫不介意,反而笑得分外騷|包。

楚小離啐了一口,氣鼓鼓的,“那隻小野貓太忒壞了。”

方子健接過話茬,笑得很欠扁,“馴貓什麽的,冰燁最在行了,程小姐,你說是吧?”

丫的,大*真腹黑,拐著彎兒罵她。

程若微氣得磨牙,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她也不敢過分放肆,隻得狠狠地瞪了楚冰燁幾眼。

等楚小離和方子健走後,瞧著她一副吃癟的模樣,楚冰燁轉移話題,正色吩咐,“小離的婚事就由你來操辦,務必風光。”

“我……”

程若微很想拒絕,靠,她何曾有過舉辦婚禮的經驗?

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楚冰燁說得斬釘截鐵,“這是任務!”

她沒看到的是,他的嘴角略略上揚,勾出一抹高興的弧度。

楚冰燁回二樓換好衣服後,硬載著她回到公司,自從出了吳媚那檔子事後,每個職員都對她畢恭畢敬,表麵上看來對於她除了尊重還是尊重,至於私底下怎麽想的,自然是管不了。

有知道吳媚陰毒性格的人,暗地裏為她捏了一把汗,沒有人知道吳媚什麽時候會出招。

而以程若微馬大哈的粗線條性格,是無法察覺到這些細枝末節的地方,她每天除了吃飯睡覺農場收菜逛論壇打口水仗,偶爾去婚慶公司充當一下指揮長,看看小離的婚禮現場還有沒有遺漏的地方。

這和她以前坐吃等死的節奏,沒有任何的改變。

也不是沒有改變,比如晚上回到別墅,睡在客房裏的時候,偶爾榻上會多了個男人,又或者男人嫌棄榻太小,不辭辛勞地把她抱到二樓的大榻。

睡房裏,男人笑得很肆意,“小野貓,記住,你是我的!”

“滾!……”

她奮力維持她最後的清白,誓死不鬆口。

榻頭的寶藍色手機卻在這時唱出怪異的曲調,“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毒毒”,不依不饒地唱。

楚冰燁惱怒,真是大煞風景,這破手機添什麽亂!

“出去啊,是濤哥,估計找我有事!”她怒瞪著他,挺起身子伸長手臂摸到了手機,摁下接聽鍵,拿上電話往浴室走去。

“喂,濤哥,你有什麽事嗎?噢,剛才我為什麽驚叫?沒事,踩到了一隻打不死的小強,嗯,你也早點休息啊,晚安!”

剛掛上電話,房門被人大力踢開,楚冰燁跨進來,陰沉著臉。

在他的麵前勾*引別的男人,沒心沒肺的女人!

她卻在他追過來之前,像條泥鰍從他身旁滑過,咚咚咚跳回一樓的客房,吧嗒,上鎖,幹脆利落。

聽到門外男人的怒吼,她樂得眉開眼笑,好不得意。

一間低調奢華的辦公室裏,杜濤坐在黑色的椅子上,臉色分外陰沉。

如果剛才他沒有聽錯的話,小妮子是和楚冰燁呆在一起。這麽晚了,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是個白癡都能清楚發生什麽事!

楚冰燁,你、很、好!

如果程若微在的話,一定會被嚇得一跳。

此刻的杜濤哪裏還有半點儒雅溫潤的斯文模樣,雙眼血紅,瞳孔收縮,泛著嗜血的寒芒,像是剛從地獄走出來的惡魔。

半晌,杜濤恢複了常色,對著門外開口,“來人!”

杜肖垂手走了進來,“濤哥,什麽事?”

這是個麵目疏淡的男子,是杜濤最得力的助手,沒有之一。

“肖爺那邊有人來傳話嗎?”

“還沒有。”杜肖頓了頓,抬腕看了看手表,“現在是晚上九點,還有半個小時,我們該差不多要過去。”

“隻剩這最後一劑藥了,人手都準備到位了嗎?”

杜濤淡潤的臉上,透出誌在必得的神色,快四年了,他等這一天等得太久!

杜肖點了點頭,鄭重地說道,“都準備好了。”

事關生死,這回幹的都是掉腦袋的事情,他不敢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