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速CP上線
01
周日學校前門除了保安和在門口等蘇杭的馮瀟騰再沒別人，他看見蘇杭從對麵過來，手裏還端著一杯奶茶，伸手就搶：“杭哥，你終於做個人了！”
蘇杭喜好白襯衫、黑褲子，簡簡單單，充滿少年氣。他奪回奶茶：“不是給你的。”
馮瀟騰不知道蘇杭約了沈翹的事情，瞪著眼睛：“你背著我又偷養了哪個小情人？”
蘇杭倚著身後的牆，懶懶一笑：“小野貓。”
“是不是那種勾人又抓人的小野貓……”馮瀟騰餘光瞥見從小巷拐出來的沈翹，驚訝道，“女神？”
沈翹上身白色T恤，下身黑色牛仔短裙，俏皮又青春。她尷尬地抬了抬手：“嗨。”
蘇杭直起身子，把奶茶遞給沈翹：“給你。”
見到蘇杭之前，沈翹幻想了一百種被大佬虐死的可能，就是沒想到他會給自己買奶茶。
“謝謝。”沈翹不敢拒絕，接過奶茶，也把手裏的袋子給他，“你的卷子和校服都在裏麵。”
馮瀟騰打量了一下二人的裝扮，似乎嗅到了一絲“奸情”，直接拆穿蘇杭惡劣的行為：“杭哥，你什麽時候寫過數學卷子？”
蘇杭沒理他，問沈翹：“等會兒有事沒？”
沈翹揣摩著大佬的意思，試探道：“沒事吧。”
蘇杭一邊往前走，一邊漫不經心道：“一起去個地方。”
“兒子大了，不由爹。”馮瀟騰惆悵地歎了口氣，然後對一臉茫然的沈翹道，“走，打野去！”
沈翹隻聽過打鬼子，不懂裝懂又不能拒絕，“嗬嗬”幹笑了兩聲。
滑開手機屏幕，馮瀟騰打開一個視頻，沒話找話：“女神，看看我杭哥剛才有多麽英勇無敵！”
沈翹瞅見蘇杭的背影一僵，好奇地接過手機。
黃毛胖子被揍得鼻青臉腫摔在地上，他那些雜毛小夥伴圍在四周，蘇杭出拳迅猛有力且不失分寸，又撂倒了好幾個人。
一對多，大佬武力值爆滿，黃毛胖子團隊眨眼間就被KO了。大佬實力果然不容小覷啊！
“杭哥，牛！”馮瀟騰的聲音從手機裏響起，攝像頭對準蘇杭的正臉，“杭哥，此時此刻你有什麽話要對這群渣渣說？”
蘇杭垂眸看著躺地上的黃毛胖子，神色冷漠：“以後把嘴巴放幹淨點，別再惹一中的人。”
說完，他抬起眼，目光竟與沈翹對上。眼神狠戾冷漠，讓她如臨現場，捏著奶茶的手不自覺地用力，猛地啜了一口奶茶。“吸溜”一聲，在這種火藥味十足的氣氛裏發出了違和的動靜。
沈翹把手機遞給馮瀟騰，繼續往前走，咬著吸管一言不發。
馮瀟騰拍了拍沈翹的肩膀：“女神，我杭哥剛才有沒有王霸之氣，威武堅挺？”
蘇杭走在沈翹前麵，她盯著他的視線從後腦勺下移，莫名想起蘇杭沒穿衣服的半**，一顆珍珠滑進了喉嚨。
“咳咳咳……”她咳嗽了幾聲，紅著臉，“嗯。”
好像後腦勺長了眼睛一樣，蘇杭突然回頭，開口：“我不打女生。”
沈翹連連點頭，眼睛彎成月牙：“杭哥威武。”
蘇杭上次被圍打丟了麵子，這次是找回場子。大佬的虛榮心，她懂。
看見蘇杭嘴角的笑輕輕**漾開來，馮瀟騰啐了他一口：“臭不要臉！”
在女神麵前裝，可恥！
奶茶是香草味的，喝了一半，沈翹跟著蘇杭和馮瀟騰繞了兩條小街後，停在了一家名為“Flower power”的店門口。
店內的整體風格采用了LOFT的設計，VIP的隔斷處用了大量綠色藤蔓裝飾，營造出一種清涼的感覺。
蘇杭跟吧台的人打了個招呼，輕車熟路地往二樓走。找了一個靠窗陽光充足的地方坐下，他剛給沈翹拉開椅子，馮瀟騰卻一屁股坐了上去。
沈翹對遊戲不感興趣，坐在馮瀟騰邊上，貌似耐心地聽著他的講解。
蘇杭戴著耳機，貌似專注地盯在屏幕上，一隻手操縱鼠標，另一隻手快速地在鍵盤上飛躍，像穿梭在雲端的春燕一樣靈活。他餘光看著兩個湊得越來越近的腦袋，眉頭皺得越來越緊，手下的敲擊鍵盤聲也大了。
馮瀟騰看了一眼蘇杭的屏幕，驚訝道：“杭哥，那是隊友！別打隊友！”
沈翹暗歎，大佬殺人狠起來連隊友都不放過！
“閉嘴。”蘇杭嘴角緊繃著，語氣也明顯不耐煩。他攻擊得越來越猛，然而血條也以直線速度在下降。
馮瀟騰帶著沈翹觀戰，以蘇杭的節節失敗為教育案例：“你看，這個時候就該點急救包，杭哥剛才……”
在蘇杭眯著眼睛看過來的時候，馮瀟騰咽了口唾沫，立馬改口：“杭哥是華北區的NO.1，你多學著點。”
沈翹頻頻點頭，為避免大佬尷尬，轉頭看向前麵。
前麵屏幕上的戰況也十分激烈，打遊戲的紅T恤兄弟技術很菜，他椅子旁邊站著一個大叔，同樣觀戰得很投入。一局下來，紅T恤兄弟頹然地摘下耳機輕歎了聲，剛摸出煙準備點上，忽然，大叔一把將他按在桌子上，大喊了一聲：“警察，別動！”
紅T恤兄弟被大叔銬上手銬，所有人目瞪口呆。
兩人從沈翹身邊經過，她脫口而出：“警察叔叔，打遊戲太菜，也要被抓起來嗎？”
看見蘇杭屏幕上恰好蹦出來灰白的“失敗”兩個字，大叔露出大白牙：“長得帥的例外。”
“爸爸，我錯了！我以後真的不敢了！”紅T恤兄弟哀號著，消失在大家驚悚的視線裏。
遊戲打得垃圾，叫爸爸也沒用！
十分鍾後，網咖裏少了一大半的人，其中包括一局遊戲都沒摸的沈翹，還有局局都輸的蘇杭。將沈翹送了一段路，蘇杭停住腳：“路上小心。”
沈翹察覺出大佬心情不好，語氣認真：“你別怕，沒有一條法律規定打遊戲菜要被關進去的。”
“那……明天見。”見蘇杭沉著臉也不說話，她訕訕地轉身離開。
馮瀟騰從網咖裏追出來，從後麵勒住蘇杭的脖子：“我讓你去廁所給我送衛生紙，紙呢？見色忘義的東西！”
“明天見。”蘇杭甩開馮瀟騰的胳膊，彎著唇，眼裏的流光像閃爍的星星。
馮瀟騰看了看天上，太陽沒從西邊出來。
02
周末做的數學卷子發下來後，沈翹又錯了不少。
“某些同學，語文小測能得滿分，數學每次就考個六七十分？”數學老師拍了下黑板擦，怒氣衝衝，“是對我有意見還是怎麽的？不想學數學，以後別在我眼皮子底下硌硬我！”
李浩楠科科都渣，所以這個硌硬人的是沈翹。果不其然，數學老師看向沈翹：“沈翹，你來把前五道題的解析寫下來！”
“老師，我……”她袖子被人扯了一下，寫有密密麻麻詳解的卷子映入眼簾。沈翹忽然看向蘇杭，他卻早就轉過了臉。
昨天馮瀟騰說蘇杭從不做數學卷子，所以大佬這是特意寫給她的？見數學老師瞪著自己，沈翹拿著卷子上了講台。
蘇杭抬頭，盯著沈翹的背影。沈翹一米六五左右，顏值和身材也在線。想起王胖子那句下流的話，他很想上去用校服把沈翹的腿給包起來。
等沈翹寫完後，數學老師冷哼著放過了她。另一個同學上黑板做題的時候，沈翹偷偷寫了張字條：“謝謝親。”
蘇杭提筆，回道：“親親，不謝。”
沈翹將字條丟進垃圾袋，把卷子推了回去。
親親兩個字，讓她想起了QQ表情裏那個熱情奔放的烈焰紅唇。馮瀟騰說得沒錯，大佬確實在不要臉的路上越走越遠了。
下課後，成暖暖越過李浩楠喊道：“翹翹，要不你找個數學培訓老師補習吧？”
蘇杭當時推卷子的動作被沈翹的書架給擋住，數學老師看不見，但後麵的同學卻能看得一清二楚。
李浩楠拍了下成暖暖的頭：“呆子，找培訓老師一個小時八十塊呢！還不如找杭哥！”
蘇杭一隻腳搭在沈翹桌子下麵的橫木上，斜著身子：“考慮考慮？”
沈翹麵無表情，拒絕：“不用，不會的題我可以問池旭。”
“不不不……不行！”池旭一個勁兒地擺手，語氣急切，“翹姐，我數學不好，你還是找杭哥吧。”
“沈翹，”這時，一個男生過來了，“你會打乒乓球嗎？”
沈翹想了想，說：“打過幾年。”
男生一聽，誠懇道：“周四上午我們社團有個乒乓球比賽，混合雙打的兩個同學有事情不能參加，你能不能代替一下？”
沈翹搖頭：“小學還行，現在不會打了。”
“你就隨便打打撐一下場就行，別有壓力。”
齊浩哲長得算是陽光帥氣，讓成暖暖見了都忍不住幫腔：“翹翹，齊大帥哥都這麽說了，你就去吧！”
李浩楠和池旭也附和：“對，我們給你加油去！”
沈翹無奈：“我試試吧，打得不好別笑話我。”
齊浩哲寫完沈翹的名字後，商量說：“男生就我……”
“加我一個。”蘇杭打斷了齊浩哲的話，挑眉，“我和沈翹。”
李浩楠拍掌：“哎，杭哥出馬，誰與爭鋒！”
“啊？”齊浩哲愣了愣，在蘇杭不容置疑的眼神下，訕訕點頭，“謝謝蘇杭同學。”
“要不要打個賭？”蘇杭無視沈翹沉著的小臉，眼裏笑意四射，“贏了，以後語文作業不用你做了。”
李浩楠舉手讚同：“翹姐，我看好你！”
“別說大話。”贏了對齊浩哲也有個交代，沈翹不情願地應了。
隻要不學習，李浩楠幹什麽都興致勃勃：“杭哥大不大，明天就知道。”
沈翹覺得李浩楠這話有種說不出的奇怪，低頭繼續改數學卷子。
03
乒乓球比賽的當天，天氣陰沉沉的，空氣也發悶，大有要下雨的趨勢。為了保證比賽順利進行，比賽地點設在跟小籃球場一樣大小的藝體樓活動室。
今天早自習後參賽人員名單就公布了出來，比賽前一個小時，乒乓球場地上人山人海，這是曆屆乒乓球比賽最火爆的一次。
一共八張乒乓球桌，每一桌旁邊都會有本班的同學在一旁助威，而蘇杭那張桌子旁邊圍觀的人最多。不過，大佬打斷人肋骨的事情讓大家仍心有餘悸，隻敢隔著半米遠偷看。
馮瀟騰參加體育隊的集訓沒來，李浩楠和成暖暖近距離地給練球的蘇杭和沈翹保駕護航。
沈翹用力太猛，乒乓球越過頭頂，“砰”地砸到了蘇杭的腦袋上。
“哈哈哈……翹姐，你行不行？”李浩楠捂著肚子，有幾個校徽是高一的小姑娘也跟著笑。
“閉嘴。”蘇杭皺眉，語氣不太友善。
李浩楠閉嘴，麻溜地去撿球。
蘇杭走到沈翹身後，膝蓋輕輕頂了一下她的腿：“發球姿勢不對，兩腳要並攏，右腳向後退半步……”
沈翹不想成為女生公敵，與蘇杭拉開一點距離。
“躲什麽。”蘇杭一把拉住她胳膊，直接上手，“等球打過來，你右手帶球，劃到這，身體跟著動。”
李浩楠忍不住在心裏想，動作這麽親昵，大庭廣眾下也不注意點影響。
“會了嗎？”蘇杭貼著沈翹的胳膊，能聞到她身上沐浴露的清香。
“不知道。”沈翹耳朵一熱，拿著拍子直接繞過桌子到了對麵。顛了兩下球，她冷不丁發了個極速球。蘇杭回手一擋，沈翹又將球推了過來。
“翹翹厲害！”成暖暖看著兩個人你來我往對打起來，瞪大眼睛。
李浩楠不忘拍蘇杭馬屁：“也是咱杭哥指導得好。”
與齊浩哲比起來，蘇杭專業得像個教練。他一直都在配合著沈翹的動作和速度，讓她很快找到了熟悉的感覺。齊浩哲淪為了局外人，隻能退回台階坐著。
正式比賽的時候，第一場對方發球，沈翹不敢輕易回擊，她注意力高度集中，眼睛死死盯著對方發來的球，在球到眼前時快速揮著球拍擋回去。幾個球下來，她也快速進入了狀態。蘇杭沉著冷靜，兩人配合默契，根本不像磨合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搭檔，在此起彼伏的歡呼中，神奇地進入了決賽。
沈翹小臉透著紅潤，她穿著運動短褲，身形靈活。
蘇杭本身就很搶鏡，額前被汗水打濕，更加man力十足。
一個是叱吒風雲的校霸，一個是貼吧新晉女神，這一對俊男美女在不知情下，被不少圍觀群眾送上了貼吧頭條。
決賽開場十五分鍾前，蘇杭一臉不在意地蹺著二郎腿，撩起上衣隨意地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歪了歪頭：“怕不怕？”
沈翹骨子裏其實就有不服輸的因子，一路殺到現在，她要是輸了也會不甘心：“你答應我的，贏了語文作業你自己做。”
“嗯，我說的。”蘇杭揉了一下她的腦袋，這一“蘇裏蘇氣”的動作，再次引得全場尖叫。
沈翹的臉比剛才還紅，脫口而出了句“變態”，跟成暖暖換了個地方。
貼吧的跟帖狀態跟現場直播似的，無數留言都在控訴。這是比賽，不要秀恩愛好不好？
球桌對麵那對形似男女金剛的對手，可能受到了刺激，一上來就火力全開，還主攻沈翹。最後一個球沈翹一著急不小心丟了分，第一局對方贏。蘇杭不著痕跡地改變戰略，很快扳回來第二局。第三局定勝敗，圍觀者都能感受到現場熊熊燃燒的戰火，情緒也隨之高漲起來。
比賽進入了白熱化階段，男金剛以削球為主，蘇杭摸透了他的套路，發上旋球，更加狠力回擊，漸占上風。男金剛使出反手，蘇杭側手推擋，擺短未過網，輸了球。加油喝彩聲陣陣，氣氛熱烈。
男金剛心情受到影響，接二連三地失誤，眼看分數拉大，他惱羞成怒，竟然惡意地把球往沈翹的臉上打。地方太窄，沈翹一時躲不開，千鈞一發之際被蘇杭一把扯進了懷裏。蘇杭護住沈翹，用另一隻手朝著男金剛的左側來了一拍大力抽殺。等男金剛想去接球時，球落到了界外。
“杭哥牛！牛！”隨著李浩楠勝利的狂吼，整個場地的人都沸騰了。
蘇杭的腿沒支住，抱著沈翹倒在了地上。聽見蘇杭倒吸一口氣，沈翹馬上爬了起來：“你沒事吧？”
蘇杭動了動腳踝，自覺地把胳膊搭在她肩膀上，狹長的眸子閃了閃：“有事。”
帖子最後，是崴了腳的蘇杭拒絕李浩楠的攙扶，強迫沈翹扶他回教室的背影。
配圖文字：女神如此多嬌，引校園一霸競折腰。
橫批：“神速”CP，紅紅火火。
04
葉文濤和葉老太太、葉沛源約在晚上七點，過了十五分鍾祖孫兩個人還沒來。
沈翹坐在劉美珍身邊，百無聊賴，隻好盯著桌子上那個插著粉色玫瑰的瓷花瓶。玫瑰花瓣上麵還沾著晶瑩的水珠，嬌嫩欲滴。
七點半，葉老太太和葉沛源才姍姍來遲。葉老太太六十多歲，齊耳短發，身材略微發福，穿了一件華貴的真絲旗袍。葉沛源上身一件黑色休閑襯衣，襯得身材勻稱修長，麵相溫和，戴著金絲框眼鏡。
“媽。”葉文濤趕緊站起來，神色恭敬。
劉美珍也拉著沈翹站起來，然後跟著喊了句“媽”。
葉老太太坐下，眼神犀利地瞥了一眼沈翹：“文濤，說了是家宴，不相幹的人為什麽在這兒？”
葉文濤見劉美珍麵子掛不住，賠笑：“媽，咱們是一家人。”
沈翹穿著藍色的裙子，頭發編成了一股辮子，整個人幹淨清澈得跟個玻璃球似的。
劉美珍的手在她腰上捏了一把：“翹翹，這是奶奶，哥哥。”
葉老太太別過臉：“別亂叫，我隻有沛源一個孫子。”
“奶奶”是沈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是沈翹藏在心底最珍貴的兩個字。如果是過馬路扶老奶奶這種禮貌性稱呼，沈翹絕不會吝嗇。可是，麵對眼前這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凶巴巴的老太太，她的嗓子像是被浸水的棉花堵住了。
劉美珍急了：“沈翹，叫人！”
“葉家奶奶好。”沈翹垂下眼睛，做出最大的妥協。
“好了，都快坐吧。”葉文濤有點尷尬，起身讓門口的服務員上菜。
飯桌上，主要是葉家三人說話，劉美珍母女像空氣一樣被老太太刻意晾在一旁。葉文濤顧及劉美珍的情緒，不時地給她和沈翹夾菜。
沈翹低著頭，雙耳不聞大人事，專心看著盤子上的紫色花紋。然而，老太太卻不想放過她：“這孩子以前跟著爸爸對吧，怪不得這麽沒教養。”
老太太一語雙關，暗示沈明誌教育得不好，劉美珍拋夫棄女。
“葉叔叔，我先回家了。”沈翹心裏像被馬蜂蜇了一下，抓起包衝出了包間。她跑得太急，撞上了打算進來上菜的服務員。
“砰”的一聲，瓷盤子應聲落地，碎成一片，沈翹的胸前也一片油膩，服務員當場嚇得僵在原地。
“沈翹！”劉美珍臉色煞白，也追了出去，十厘米的高跟鞋踩在瓷片上發出尖銳的聲音。
“沒教養！”老太太又低罵了句，葉文濤的臉色不太好。
酒店外麵，劉美珍扯著沈翹的胳膊，低吼：“沈翹，非得讓我和你葉叔叔丟臉就高興了？”
沈翹抬起頭，眼眶有點紅：“媽，你有沒有自尊心？”
“哈？”劉美珍一愣，氣極反笑，“你什麽意思？”
“人家不待見你，你幹嗎還要熱臉貼冷屁股？”沈翹拂開劉美珍的手，提高了聲音，“你嫁給葉叔叔又怎麽樣，你在葉家人眼裏還是一個小三！”
“啪！”
劉美珍揚手甩了沈翹一個耳光，氣得手發抖。
沈翹捂著腫得老高的臉，冷冷地望著劉美珍，然後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下午下過雨，晚上的溫差有點大。夜風吹來，帶著一絲涼意，但遠不及沈翹的心冷。
路邊的店鋪燈火通明，街道上人來人往，五顏六色的霓虹燈閃爍著，這裏的一切都讓她想逃離。
不知道跑了多久，沈翹扶著牆停下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好像要將胸內的鬱氣全部呼出來才罷休。
“喵！”忽然傳來一聲細微的動靜。
沈翹循著聲音看去，五米遠的地方蹲著一個男孩，正在給貓喂火腿腸。
貓不大，奶白軟萌的一隻，蹭著男孩的手。
月光皎潔，他低著頭，嘴角噙著笑，臉龐溫柔。
有一股溫暖的風從心上吹過，沈翹忽然好想變成蘇杭手下的那隻貓。
可能是心有靈犀，蘇杭轉過頭來，眼裏閃過一抹驚喜。可在注意到她臉上鮮明的五指印後，他蹙起了眉頭。
崴著腳走到沈翹身邊，蘇杭冷聲問道：“誰打的？”
沈翹沒回答，她看著蘇杭懷裏的貓，答非所問：“你喜歡貓嗎？”
蘇杭不明所以：“喜歡。”
沈翹吸了吸鼻子，揚起小臉：“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