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節

在無可辯駁的鐵證麵前，江菲坦然承認了自己的所有犯罪事實。

江菲的調包殺人計劃正如子明老師先前所預料的一樣，首先讓江葑人為地造成骨折，這就製造了她不可能上樓殺人的必要條件。然後便是利用孿生姊妹的相似性進行調包，在7月13日晚上江菲代替江葑進入701號公寓，殺死遊若雲。而在翌日早晨，江菲借出門買早點之機，再讓江葑代替自己回到死者家中。

而那件明代雕漆圓盒的毀滅，則完全是為了轉移警方視線。倘若警方將此案定性為搶劫殺人案，自然就不大會將齊貴彥納入重點懷疑的範圍。

至於遊若雲究竟是如何得知殺害自己的凶手正是丈夫的情人菲兒，江菲的供詞道出了其中的秘密。

當江菲在7月14日淩晨2點左右悄悄進入遊若雲的臥室，並向自己的情敵刺下第一刀時，極度的疼痛使得遊若雲驚醒了。但是這時候，她的胸口已經被刺了一刀，由於胸腔已經處於漏氣狀態，她已經喊不出聲了，她隻是以極度嘶啞的聲音低聲呻吟道：

“你是菲兒……”

這幾個字令江菲大吃一驚，她想道，遊若雲與自己素未謀麵，怎麽會知道自己就是菲兒呢？江菲頓時驚呆了，她低聲問道：

“你怎麽知道我就是菲兒？”

“那香水味兒……”遊若雲已經說不出聲了。

原來是這樣，在黑暗之中，遊若雲無法辨別凶手的麵孔，但是在朦朧之中，她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氣味，那不是別的氣味，而是一種低俗的廉價香水的氣味，那氣味她曾經多次聞到過。她知道，丈夫的情人菲兒就使用這種香水，遊若雲永遠不會忘記那種極其令她討厭的氣味！因此，她醒來後的第一個念頭便是，眼前這個企圖殺死自己的女人便是丈夫的情人菲兒！

因此，她在自己生命的最後幾秒鍾裏掙紮著寫下了那半個血字！

案情已經大白於天下，凶犯也已經全部落網。然而，此刻的子明老師卻不曾感受到像以往成功偵破案件之後的那種喜悅。雖然他在一開始涉及此案的偵查時就已經猜測到本案的犯罪嫌疑人可能是誰，但是，在詳細了解了整個案件的前因後果之後，在得知了江菲姊妹倆的悲苦命運之後，他的內心卻並不希望偵查結果是這個樣子的。為什麽竟會是這樣？

然而，事實就是事實！

江菲畢竟殺了人，殺人是必須償命的！當初徐觀海以‘葑、菲’為這一對嬰兒取名，希望她們倆能夠有甜美而平靜的未來，就像那葑、菲的莖葉一樣。倘若徐觀海死而有知，他在九泉之下該發出怎樣的慨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