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

在對芮文強進行訊問之前，警方首先圍繞著芮文強進行了一係列的秘密調查。他們之所以采取秘密調查的方式，是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以免芮文強攜帶那件明代雕漆圓盒逃竄外地。

據《新星》雜技團宿舍的傳達室看門老頭劉大爺回憶，7月13號晚上芮文強好像根本就沒在自己房間裏過夜。因為當天晚上10點鍾左右，有一個陌生人來到傳達室要找芮文強，聽那口音，好像是從外地來的。劉大爺就帶那人去芮文強的宿舍去找，但房門緊閉，敲了好一會兒門也沒人答應，直至晚上11點劉大爺關大門時也沒見他回來。

根據警方至今所掌握的線索，作為本案凶犯，理應具有幾個基本條件，而仔細想來，這幾個基本條件芮文強全部擁有。

1.他與死者遊若雲相互認識。

2.他很可能知道死者家裏存放著那件明代雕漆圓盒，因為他的姐姐或許已經告訴了他。

3.他的姓氏與死者臨死前在床單上寫的半個血字有關聯。

4.他身強力壯，而且又是雜技團的演員，善於攀爬。

5.既然芮文強7月13日晚上根本就沒在自己的單身宿舍裏過夜，他就有了作案時間。

6.對於一個囊中羞澀而又打算在近期結婚的人，價值一百多萬元的一件古董該是多麽大的**！因此，他可能具有作案動機。

7月17日上午，芮文強被帶到警局進行訊問。他是一個高大而強壯的漢子，他的體格非常優美，渾身充滿了男性的彈性和力量。透過薄薄的汗衫，可以看到他那極其飽滿的胸大肌和三角肌。他被一名刑警帶進審訊室，趙鐵柱看出，他的雙眼中充滿了忿怨和疑慮。

趙鐵柱打量了一下對方，心中想道，如此強健的年輕人，要想徒手爬上12層的高樓理應沒有什麽問題，況且他還是接受過專業訓練的雜技運動員！

“7月13日晚上你在哪兒？”趙鐵柱開門見山，當頭棒喝。

那年輕人似乎完全不知就裏，他遲疑了一會兒，反問道：

“我在哪兒與你們有什麽關係？”

“我們現在懷疑你與柏樹灣花園二號樓701號公寓搶劫殺人案有關。”趙鐵柱不緊不慢地說道，他麵帶笑容，那是獵人在成功地捕獲到某個大型獵物時所展現的那種笑容。

“你是說遊若雲被殺案？”芮文強問道。

“正是。”

芮文強先是一愣，然後不禁笑了起來，他反問道：

“笑話！遊若雲是我姐的好友，與我也不錯，我怎麽會殺她呢？你們這些警察也許是辦案辦糊塗了，把每個人都看成了罪犯！”

趙鐵柱立刻板起麵孔，鄭重其事地說道：

“你少和我貧嘴，你告訴我，你知道遊若雲家裏存放著一件明代雕漆圓盒嗎？”

“是的，我知道。”那年輕人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你正打算結婚，可是手頭又沒有多少錢，而那件古董價值一百餘萬元。因此，你就具有了作案動機。”

芮文強猛地站了起來，他雙眼圓睜，太陽穴處青筋暴露，身體上的肌肉全都鼓了起來，他大聲反駁道：

“你這是什麽邏輯？人人都知道銀行裏有錢，是不是每一個窮人都具有了搶劫銀行的動機呢？”

趙鐵柱一時語塞，他感到麵部有些兒發熱，喉嚨也似乎被什麽東西卡住了似的。於是他用手搓了搓麵孔，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他又喝了一口水，繼而開口問道：

“當然不是每個知道那雕漆圓盒的人都具有作案動機，主要看他有沒有作案時間。因此，請你告訴我，7月13日晚上，你是在哪兒過夜的呢？雜技團宿舍的門房劉大爺反映，那天夜裏你根本就不曾回來。”

“我……”這下輪到芮文強語塞了，他滿麵通紅，說不出一句話來。但是，無論警方如何審訊，他雖然說不出那晚他究竟在何處，但始終頑固地拒絕承認自己就是柏樹灣花園二號樓701號公寓搶劫殺人案的凶犯。

經上級批準，對芮文強實施刑事拘留，同時對芮文強的單身宿舍進行詳細搜查，希望能找到那件雕漆圓盒以及某些作案工具，比如玻璃刀等等。可是，出乎趙鐵柱意料的是，警方的搜查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