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至今為止,警方尚無法斷定,凶犯究竟是從樓頂平台沿著那繩索下到八樓而進入死者公寓的呢?還是預先在樓頂平台拴好繩索,而在夜間從樓下攀援而上進入死者公寓的呢?因此,警方對樓內所有住戶進行了相關調查,調查重點集中在名字與那血字有關者。

調查結果表明,在柏樹灣花園二號樓的其餘17戶住戶中,名字與那血字有關者僅有一人,那就是二號樓403室的餘小菊。可是,餘小菊僅僅8歲,去年剛進小學,怎麽可能作案呢?

盡管本樓其他住戶自己作案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但也不能排除他們中的某個人勾結外麵的某個同夥作案的可能性。隻要本樓的某個住戶夜間在樓頂平台上悄悄地拴好繩索,外麵的同夥就能夠沿著那繩索攀援而上了。但是,死者又是如何認識那凶手的呢?

死者家裏的保姆當然也被列在調查名單之內。對南郊醫院的調查表明,保姆江葑於7月2日傍晚確實因交通事故導致左小腿脛骨骨折,有X光片子為證,而且當時為她接骨的醫生也可為此作證。在江葑自己的要求之下,她於7月9號出院。據骨科醫生說,由於骨頭尚未長好,石膏也未撤除,因此,她在7月14號不可能下地行走,必須坐在輪椅上,就更不能上樓梯了。既然如此,她本人幾乎沒有作案的可能。

但是,對二號樓案發前後監控錄像的檢查表明,在7月13號晚上8時50分,小葑曾乘坐輪椅出去過,9點25分返回。7月14號早晨6點20分,她又乘著輪椅出門,6點45分返回。她在案發前後兩次出入二號樓究竟是為什麽呢?她會不會出去聯係什麽同黨呢?

由於在監控錄像中清晰地看出,她坐在輪椅上進出樓時,因為要通過樓前的一個斜坡,所以每次都有一個保安在後麵幫她推那輪椅。於是,警方找到了那名保安,他叫張全福,今年28歲,已經在這兒當了四年保安,一看就知道是一個憨厚的漢子。據張全福回憶,7月13號晚上8時50分,小葑的確曾乘坐輪椅出去過,他當時還問她出去幹什麽,她回答說是因為第二天小雲要和芮文清去遊樂場,所以必須預先為她們買一些點心和飲料之類的東西。至於7月14號早晨6點20分,她再次乘著輪椅出門,是去買早點,並沒有什麽奇怪的,因為她幾乎每天早晨都出去買早點。

既然小葑因為骨折而沒有作案的可能,那麽,她會不會在外麵有什麽同夥呢?警方對小葑的人際關係進行了調查,調查結果表明,因為小葑是從安徽南部來此打工的,在本市並沒有什麽親友。而據本樓的鄰居及保安說,小葑是一個非常純樸而本分的姑娘,平時除了買東西,幾乎不出門,也沒有什麽人來找過她。況且,倘若是小葑與什麽外賊內外勾結,她又是如何走上樓頂去拴上那繩索呢?因為乘坐電梯隻能到達12層,而從12層上到樓頂必須通過一個比較陡峭的鐵製樓梯,她乘坐輪椅又如何才能夠上去呢?

況且,小葑的名字與死者臨死時寫的血字似無關聯。

因此,小葑的嫌疑似可排除。

剩下的可疑對象就是當時值班的那兩名保安了。

二號樓的保安共有六名,每天晚上都有兩名保安值班,從晚上8點至第二天上午8點,案發當時值班的保安是張全福和吳大有。據他們兩人說,他們於7月13號晚上11點準時將二號樓的大門關閉並上鎖,兩人一起上樓逐層巡視一遍,然後就回到門衛室休息了。但是,會不會是其中的一名保安在半夜悄悄地上樓作案呢?

可是,那兩名保安的名字都與那血字無關,因此,可以排除他們自己入室殺人的可能性。但是,他們會不會在外麵有什麽同夥呢?倘若他們在外麵勾結了什麽人,他們隻要悄悄地上樓,在樓頂平台拴上那根繩索就行了,所需時間也不過20分鍾。如果其中的一名保安已經熟睡,另一名保安完全有可能完成這事而不被發現。

因此,對於這兩名保安的人際關係仍需進行進一步的調查。

綜上所述,倘若是本樓裏的某人作案,必定是勾結了外人,而那個外人也是死者所認識的,其名字必與那血字有關。下一步的調查重點應集中於此。

然而,還有一個問題令趙鐵柱無法解釋:既然凶犯的目的理應是要盜取那明代的雕漆圓盒,倘若是樓中的其他住戶或者那兩名保安作案,他們又是如何得知遊若雲的家裏藏著那個幾百年前的寶貝呢?遊若雲社會經驗豐富,自然不會向鄰居們透露自家的秘密,難道是保姆小葑走漏了風聲?或者甚至於是小葑勾結了某個鄰居或保安?可是,那具體實施偷盜的賊又是何人呢?遊若雲怎麽又會認識那賊呢?

一連串的疑問使得趙鐵柱頭痛,但是,既然他身為刑警大隊長,就一定要想方設法破解迷局,將凶犯繩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