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我寧願自己瘋了!

我坐在一家24小時營業的餐館。

要了十瓶啤酒,一盤鬆花蛋,一碟花生米。

我想一醉不醒。

現在隻有醉能讓我深入的睡眠。

隻有醉能讓我暫時忘掉逃避掉這眼前恐懼的一切。

我真心的希望這是個夢。

警察走了。

他們以調查無果為由暫時離開了。

不過也確實沒調查出什麽實質性的東西來。

不過看他們走時候的表情,著實隻能用驚魂未定四個字來形容。

那表情看都看得出來他們這輩子是不想再踏進我家一步了。

我問他們在屋裏看到什麽了的時候。

他們頓時就沉默,隻字不提。仿佛刻意回避似的。

他們隻是說,這房子最好別住了,把房子退掉,去另租一個房子。

然後他們借口回局裏報告匆匆離開了。

留我一個人傻傻的站在似乎還危機四伏的家裏。

走的時候,遠遠依稀聽到他們說要去做什麽心理輔導……

然後他們前腳走,我立馬就逃出了家裏。

借我三個膽子,我也不敢晚上一個人在家裏過夜了。

我放下酒杯,趴在桌子上。

酒勁開始微微上來,暈暈乎乎的。

我總覺得今晚一切都那麽邪乎。

而且根源不單單是出在姐姐租的房子上。

因為這樣的話,阿福那裏怎麽解釋?

我手撫摸著在阿福那裏穿上的衣服。

這質感,真真切切啊,這是地地道道的摸得著看得見的衣服。

這一切該怎麽解釋?

我腦袋一陣蒙,我都感覺腦仁快炸開了。

突然有種世界之大,何處是我家的悲歎。

天要亡我啊!

酒喝的有點上頭,思緒也控製不住,左右開始瞎想起來。

我記得大學時候在圖書館裏看到過一本關於反唯物主義的書。

裏麵有一段話讓我記憶猶新。

能摸到的,看到的,有質感的東西,難道就一定是客觀存在的?

我摸了摸我淩亂的頭發。

我拍了拍腦袋,狠灌啤酒。

眼前也是越來越模糊。

很好,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醉生夢死才好,可別讓我再霧裏看花參透這恐怖的一切了。

終於,喝得我眼前一片虛影,我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什麽都不知道了,一陣溫暖洋溢撲撒在我的身上。

朦朦朧朧我感覺到很舒服。

眼前也有了光感。

這種暖洋洋的感覺真是久違。

特別是在經曆寒冷而詭異的夜晚之後。

我慵懶地睜開了眼。

不禁又把眼睛閉上。

陽光太刺眼了。

我擦,真特麽好,太陽又出來了,天亮了。

我從沒覺得陽光這麽美好這麽美麗,我真想擁抱著萬物生長依靠的太陽。

嘈雜聲也紛紛傳入耳朵。

我揉了揉眼睛,拍了拍腦袋,抬起頭。

看到四周零零散散坐了好多人在吃飯。

看來我昨晚是趴在餐桌上睡著了。

我一看牆上的掛鍾,已經11:30了。

我擦都第二天中午了。

我下意識地趕緊掏出手機,驚呆了。

未接來電15。

10個姐姐打來的。5個項目經理打來的。

我擦完了蛋了,要是因為這事丟了飯碗我尼瑪投河去算了。

我趕緊起身就想往家衝要去拿東西。

身後服務員一把拉住我:“先生請結了賬再走!”

項目經理那脾氣我可清楚。

每次丫發火都恨不得抽我倆嘴巴。

我發瘋一般,向家裏跑去,邊跑邊給項目經理回電話。

我感覺我從昨晚到現在基本上沒幹別的,除了害怕就是跑步了。

在項目經理要挾我一個小時趕不到公司我就收拾東西回家的通牒之後,尼瑪我哪還有精力顧及家裏有沒有鬼,出了電梯我一把衝進家門穿好外套拿上公文包轉頭就走。

跑出來的時候甚至都忘了家裏的門關沒關。

這個時候項目經理比鬼可怕一萬倍。

出門立馬打了個車,直奔海澱黃莊。

在車上,手機再次響起,是姐姐打來的。

我愣了一下,按下了接聽鍵。

“豐豐,你總算接電話了幹嘛呢?一上午給你打了不下十個,急死我了。”

我心說要是表姐知道我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她得一屁股坐地上。

“哦哦……沒事,上班了,忙著做項目,也沒怎麽看手機……”我敷衍到。

“誒……你這孩子……我說過多少遍了別讓我隨時聯係不到你,會讓姐姐擔心地知道嗎?”姐姐那頭有些焦慮的說。

這話讓我心頭一暖。

“跟你說件事,我現在在上班,弟弟現在醫院由我朋友看護著,今晚下班我把咱弟弟接家裏來。”姐姐繼續說道。

“啊?接家裏?……”我隨口驚訝到,因為現在姐姐租的那間房子給我的感受已然不像家了,而像一個危險密布的牢籠。聲音有點大,司機大哥都轉頭望了我一眼。

“對啊,接家裏怎麽了?怎麽了你反應這麽大”姐姐疑惑道?“不就多雙筷子的事情嘛,再說他在咱們那裏住不了多久。過幾天姑媽出差回來了,立馬就把弟弟接走。”

“不是……我……”我語無倫次道,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

“你怎麽了?”姐姐問道。

“沒事……來就來吧……”我歎了口氣到“用我下班去接你們嗎?”

“嗬嗬還接我們,你有車麽你?不用你接了,你下班早點回家就行了,晚上我會做點好吃的。你早點回來,咱們三人好好熱鬧熱鬧。”

“嗯嗯……行我知道了,姐,你回家的時候注意安全,看好毛毛。”我自己都能感覺得到我說話的語調都是軟綿綿的。

完全是神經衰弱的前兆。

掛下電話,我仰頭靠在座椅上閉上眼睛,真想就此睡去。

姑父去世的早,留下姑媽一個人照顧弟弟,姑媽前腳出差,留下弟弟給我們照顧是再理所應當不過的事……不過心頭一團陰霾總也揮散不去,我怎麽就這麽有種不好的預感呢。

當我踏進公司的時候所有同事看我的眼睛,都好似得了甲亢一般那眼神無異於看到女人身上長了不該長的器官。

我無視所有人的詫異目光徑直向經理辦公室走去。

今天上午我原本要將一個已經成型的設計方案在經理主持的會議上交給客戶,結果,我尼瑪一下子遲到了好幾個小時。

任何一個領導都忍不了下屬如此的放肆,更何況項目經理是一個非常好麵子的人。

一晚上的徹夜未免戶外受凍過度驚嚇熬夜酗酒讓我現在的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經理顯然被嚇到了我,估計憋得一肚子能把我祖墳都挖出來的國罵,都卡在喉嚨邊上堵車了。

結果經理隻是象征性地批評我兩句就把我大赦了,畢竟我平時還是表現不錯的。

出了經理室的門在同事們又一次詫異吃驚的注目禮中,我回到了自己的辦公間。

我輕歎一口氣打開電腦,桌子上有一麵鏡子,我不經意的轉頭間我看到了鏡中的自己,我算是知道一個人一夜之間瞬間衰老十歲是個什麽概念,鏡中的我好似喪家之犬。

“啪!”

我把鏡子重重的扣在桌麵上。

這一天白天過得不比晚上好同樣渾渾噩噩,我的腦海中不斷交替閃現著**那個女人還有阿福的身影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