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朝陽區夜總會,死了個老色批2

外麵的天空不甚明朗,陽光不是很足。整個天空給人一種沒有精神很慵懶很疲憊的感覺。

這天太適合睡覺了。

姨媽家海澱展春園那邊。

尼瑪,阿瑪尼的襯衫穿在身上坐公交車豈不是很跌分?

想到這,我也出一把血,打回出租車。

我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司機停車,探出頭來畢恭畢敬的說:“師傅,您去哪啊?”

“展春園”我說完這三個字從容不迫地鑽進了車裏。

車在路上行駛著。我在車窗上靠著。

司機幾次試圖跟我搭話我都草草敷衍兩句。估計司機看出來了我有心事,就知趣的不再說話。

我在想一會到了姨媽家怎麽說。

直接問您知道我姐去哪了麽?失蹤好幾天啦。馬上就要報警了都。

姨媽和姨夫那麽心疼表姐,從小就把表姐當掌上明珠看,現在也不例外,可以說表姐就是她倆全部心血的結晶,我猛然這麽一說太唐突了,怕他二老還真一時間接受不了。

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應該下車之後,買點東西,進門之後就說好久不見專程上門來擺放一下姨媽和姨夫,這樣理所當然地就知道這兩天表姐回沒回過家,跟家裏聯係過沒有。

還能討個人情。

而且秀臣說的東西姨媽家表姐的臥室裏應該也有。

我滿意的笑了笑。

“我擦,這霧怎麽回事?邪乎了。”司機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把我從神思恍惚中帶回現實。

我才發現四周不知為何起了蒙蒙大霧。

霧非常濃,不知道因何而起,仿佛就是我這輛車四周突然冒起的一般。

把出租車包了個嚴嚴實實。

能見度不足五十米了都。

我瞪大眼睛看著四周。

“擦……天氣預報也沒說今天有霧啊。”司機抱怨道,我心裏也在打鼓,這確實太邪門了。

車的速度瞬間就逐漸降了下來。

這個時候,車走到了一個十字路口。

雖然霧氣朦朧但是還是能看到紅綠燈。

紅燈在霧中的顏色顯得極其的詭異。

現在這路況,車速超四十一準出事。

霧太大了。

這個時候,我看到十字路口有一個黑影緩緩的出現。

貌似是行人。

但是不知道為何它就是莫名地吸引著我的視線。

那黑影雙手插兜,優雅淡然地走著。

由遠及近,她在向著十字路口走來。

我的眼睛也跟隨著她的步伐。

然而,當她逐漸走近。

我看的原來越清晰。

我的眼珠幾乎快爆出來了。

我的喉嚨也發不出聲來。

走過來的那個人。

是表姐!

我的目光死死地鎖定住表姐。

我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失蹤了這麽些天杳無音信的表姐,居然就在這麽一場詭異的霧中出現了?

霧氣朦朧中,我看不清表姐的臉。

黑漆漆的頭發掩蓋住了一切。

她飄飄然地穿過十字路口,出租車越來越近。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表姐已然走到了出租車前。

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的我立馬拉開車門衝下了車。

“姐!”我大聲地喊道。

但是我的聲音似乎穿不透這重重的霧氣。

表姐似乎沒有聽到,繼續往前走去。

與其說是走,在我看來更像是在飄。

“姐!”我又大喊了一聲,準備衝上去拉表姐。

這個時候,表姐好似聽到了我的呼喊,回頭了。

然而就是這一回頭,卻把我的動作徹底定格住了。

我看到了表姐的麵容。

還是我所熟悉的那張臉。

那張清秀可人的臉。

隻不過表姐臉上的那表情,我從未見過。

那是一種怎樣妖媚詭異的表情。

讓我不禁覺得時間都靜止了,我渾身愕然,不能用上一絲力氣。

表姐的一雙狹長的閃著猩氣的雙瞳在濃霧中若隱若現。

這眼睛讓我想起了一種在神話中才聽到過的生物。

九尾妖狐。

我突然感到莫名的恐懼。

我的脊背一陣陣的發冷。

突然,表姐的嘴微微咧開,對著我意味深長的一笑。

那笑容無法用任何一種文字修辭來形容。

那是一種介於冷笑和詭笑之間的一種笑。

隻有親眼看到才知道有多滲人。

特別是在這大霧的襯托下。

我隨即潛意識裏的反應就是,眼前這個東西雖然有著表姐的軀殼,但是鑄入的卻是另一種靈魂。

很快的,那笑容飄逝在霧裏。

表姐也飄逸的離去,漸行漸遠。

逐漸隱匿在一片散不去的霧中。

我愣了片刻。

突然感到腳下一麻,腿部有了直覺。

我反應過來趕忙上前去追表姐。

這個時候我突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是從背後傳來的。

我回頭一看,背後的霧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淡淡的殷紅。

其中攙雜著不可泯滅的血腥之氣,而且越來越濃。

那霧的顏色也不禁變成了猩紅。

仿佛是一團一團的血,漂浮在空氣中。

那紅色在霧中一點一點地擴散,漸漸的,我就處在一片淡淡的紅中。

這一片令人心驚膽寒的血霧。

我捂住鼻子,張皇失措地向出租車跑去。

然而在我退回出租車的途中,霧中所夾帶的紅色在一點一點地變淺。血腥的味道也在漸漸淡去。

血霧在一點一點地褪去。

我揉了揉眼,眼前的事物開始變的漸漸清晰起來,遠方的景物開始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從不見蹤影到模糊不清到逐漸清晰。

不光是紅色的霧。

所有的霧莫名其妙地散去了。

正如它莫名其妙的來。

所有的一切都顯出了原型,一點一滴變得清晰起來。

那慵懶平淡的天空又出現在眼前。

我嘴中微微有些發甜,還有淡淡的腥味。

我吐了一口痰出來。

落地之後我發現,居然是紅色的!

我瞪大眼睛砸吧砸吧嘴,剛剛霧中漂浮的一團團紅色真的是血?

我放眼望去。

整條大街上車水馬龍,哪有表姐的影子?

好象一切都是幻影。

這個時候,一陣喧鬧聲從背後傳來。

我回頭一望,背後不遠處的馬路上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似乎是在圍觀著什麽。

空氣之中還有淡淡的腥味。

我低下頭對著車窗裏的師傅說道:“師傅麻煩您在這等一會,我去前麵看一下出了什麽事情。”

我依稀感覺得到這幫圍觀的人似乎是和表姐有關。

司機茫然的點點頭,又突然搖了搖頭,他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然後對我說:“馬上變燈了。上車,我跟你一起過去看看。”

我聽完立馬開啟車門鑽了進去。

大概人人都有顆湊熱鬧的好奇心。

從拉我去鳳凰城的司機到麵前的這位,無一不是如此。

司機握著方向盤的手有些顫,看得出來他有些神思恍惚。

我真怕他開著車出事。

車開到人堆旁。

我下了車,走到人群旁。

不一會的工夫路人都向這裏聚攏過來,相比我剛剛回頭望的時候這裏的人已經裏三層外三層的多了不少。

我聞到了濃濃的血腥之氣。人和人腳下的縫隙中有血滲出,司機大哥也下了車,手叉著腰,踮起腳尖來向裏張望著。

“讓一讓,”我撥開重重的圍觀群眾,我急迫的想知道裏麵是什麽。

然而看到裏麵的物體的時候,我頭一次有了想吐的衝動。

我看到的是一片血肉模糊的屍體。

此屍腦袋已經完全碎成了渣,一團腦漿被生生的擠出來拖了一地,身子四仰八叉地躺著,肚子開了一個口,內髒四溢,腸子在路上長長的擺了一路,腰部開始斷開。四肢也都分別被卸了下來。

這場景太尼瑪血腥了,異常觸目驚心,極具視覺衝擊力。

這比那地下千年古屍來感的多了。

這人死成這樣,用淒慘形容他太委屈他了,但是又找不到別的合適的形容詞。

我完全想象不到他是怎麽死的。

說是被生生撕碎得差不多。

昨今兩天我把古代現代的屍體見了個遍。我可算是沒白活。

我胃裏突然一陣的翻江倒海。我彎下腰,開始幹嘔起來。

我聽到身邊的嘔吐聲逐漸開始出現,此起彼伏。

嘔吐感是傳播最快的一種身體反應,配上眼前這麽給力的一個催吐物。

“作孽啊,我遛彎打這過,我剛才眼瞅著這個男人進去了,結果才一根煙的工夫就被小姐拉了出來。弄死了。”一個老頭說道。

我彎著腰,嘴角還掛著唾液,微微抬起頭,順著說話老頭的方向望去,他的背後是一家按摩店。

“你說啥?這男的是讓小姐給弄死的?”旁邊另一個老頭打岔到。

“可不咋的,幾下的功夫,我連看都沒看清楚,這男的就跟一個小雞子似的活活被折騰死了。”那老頭說話聲音都打顫,明顯受驚了。

“胡扯,一個女人咋能有那麽大的力氣?”那老頭質疑道。

“真的,騙你是孫子,那女的一下就把那男的腦袋掐爆了,用手一掰那男的胳膊腿就斷了,我還以為我做夢呢。”老頭比劃著,繪聲繪色地說道“她前腳給那男的弄死,後腳這邊霧就起來了,邪乎的很。”

“我擦,合著你這麽說這男的找一趟雞還找到厲鬼了。”那老頭心有餘悸的說道。“不過這男的死的確實夠慘的,沒個全屍啊。”

“這地兒,太邪乎,”老頭諱莫如深地說道“聽說最近有好幾起人突然死亡的案子了,公安局都壓著,不讓外傳。”

“噓……”另一個老頭噤聲道“少說點吧,言多必失。”

這幾個人的對話盡收我耳中。

我雙手撐著膝蓋,大口的喘著氣。

我想吐又吐不出來,那種感覺很難受。

這個時候,人群開始自發的逐漸散開,我抬頭一望,警燈閃爍,警車來了。

人們紛紛四散開來,但是都沒有走,而是躲到更遠的地方看熱鬧。

人的劣根性,根深蒂固,永遠不會變。

我起了身,對司機無力的說:“咱們也走吧。”

司機無力的點了點頭,看得出來他也嚇得不輕。

車掉頭駛離了這一片新鮮的死亡現場。

我把車窗打開,我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流動的新鮮的空氣。

我很貪婪,能吸多少吸多少,將心中堵著的出不來的氣一排而空。

我問司機“剛剛你看見那片大霧了?”

司機點了點頭:“真邪乎。”

司機好似驚魂未定,說話的語氣都變調了。

“那剛才霧中走過來一人,你看見沒?我下車還喊她來著。”我又問道。

“看得真真的,那是你熟人?”

“沒事,我認錯人了。”我隨口說道。

看來,剛剛的一切,都是客觀存在真實發生的。不是我幻覺或者夢。

我很難不把剛剛發生的凶殺和表姐聯係在一起。

如果是真的,表姐為什麽要殺人?

她哪裏來的那麽大的力氣。

書香門第出身的表姐是不可能殺人的,話又說回來。

剛剛我看到的,真的是表姐麽?

既然是表姐,她為什麽不和我說話不認我?

表姐那鬼魅的一笑,還在我的眼前晃悠。

我從未覺得表姐這麽陌生過,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那般,我一點也不認識。

隻有那麵容還是表姐的麵容。

我當即掏出手機,看了看,再次撥通了表姐的手機。

還是一點變化沒有。

依舊是提示關機。

我頹廢地放下了手機。

這一段路走的異常的漫長。

車總算是到了展春園。

我下了車。

付車費的時候我多給了司機五十元。

今天這司機大哥拉我這一趟估計夠他兩三天吃不下飯的了,我心生愧疚。

出趟車好死不死拉我這麽一個天煞的乘客。

我搖了搖頭,對著手機屏幕抓了抓頭發,整了整衣領,挺挺胸,長出一口氣。

我得調整好精神狀態,馬上見姨媽姨夫了,做好眼前事才是最重要的。

我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剛才的事,談何容易。

走上樓梯,我按下了姨媽家的門鈴。

心裏有些忐忑。

門不一會應聲而開。

姨媽出現在我眼前,她愣了一下,然後扶了扶眼睛“喲,豐豐。你怎麽回來了?”

看的出來姨媽又驚又喜。

我對姨媽笑笑:“這兩天公司出差我提前完成任務,還有兩天假,就過來看看你們二老。”

“好好好,快進快進,”姨媽招呼著我進來。“老王,豐豐回來啦……”姨媽呼喚著姨夫。

“啪”我的肩膀瞬間被拍了一下。

我猛然一回頭。

一張笑若桃花的臉出現在我麵前。

我頓時嘴都合不上了,差點傻在原地。

姨媽指著我身後問道:“這位是?”這個時候姨夫也正好從書房走出來。

“阿姨您好,我是杜上豐的女朋友,我叫潘曉薇。”曉薇在我背後甜甜的說道。

我擦。我心裏暗罵一聲,這孫子鬧得是哪出。

姨媽看看曉薇,又看看我:“這是你女朋友?”

“這……”我剛想辯駁些什麽,突然手腕一疼,曉薇兩個修長的手指狠狠的掐住了我。

我一回頭,看到曉薇依然保持著乖乖女的微笑。

我頓時心領神會:“啊……對,這是我在公司項目企劃部的同事,現在是我的女朋友,趁著今天這個機會領過來給您二老見見。”

我盡力地笑笑,估計比哭還難看。

最毒不過婦人心,千古名言。

“叔叔好,阿姨好。”曉薇以焦糖含量不低於百分之九十五的甜膩聲調喊道。

“好好好,都進來都進來,快進來,老王,快去沏茶。你外甥給你帶外甥媳婦回來嘍。”姨媽很高興。

曉薇和我進了門。我趁機回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衝我吐了吐舌頭。我驚奇的發現她的臉竟然紅了。

這個想一出是一出的家夥,誰知道她這次又鬧什麽鬼。

“真是的,你看著孩子,來就來,還帶什麽東西。”姨媽笑著嗔怒道。

我這才發現曉薇雙手提著紅酒和營養補品。

“這都是上豐讓我買的,他呀,平時工作忙,沒機會來看您二老,今天特地囑咐我買點好東西過來賠罪呢。”曉薇笑笑道。

我心裏沒來由的一陣溫暖,想不到曉薇想的還挺周到。我都沒注意到我是空手來的,她到時幫我化解了這個尷尬。

“哎呦,你瞧瞧曉薇姑娘多懂事,上豐找了你可真是他的福氣了。”姨媽非常高興,趕緊接過東西。

“哪裏有。”曉薇眼簾低垂,麵帶嬌羞地笑笑。

我的胃裏一陣酸水。

“坐坐,你們都坐,我去給你們沏茶。”姨夫把手在衣服上蹭蹭,然後準備進廚房。

“叔叔您別忙活了,我來吧。”曉薇趕忙上前獻殷勤到。

姨夫看看曉薇,又看看我,然後哈哈笑道:“你小子,是踩了什麽桃花,找了這麽一個董事漂亮的姑娘。”

姨夫看我的眼神分明是在說:“你小子,真牛逼。”

曉薇笑笑,沒有說話。

“瞧你說的,咱家豐豐就找不到好姑娘了?你還會不會聊天,趕緊沏茶去。”姨媽笑罵到。

姨夫笑笑,和曉薇進了廚房。

我從小就是和姐姐一起玩大的,姨媽姨夫一直也把我當作親兒子看,我能找到一個令他們稱心如意的女友,也算是令他們莫大寬慰的一件事。

我坐在姨媽身邊的沙發上。

姨媽愛憐地看了看我,伸手撫摸我的臉到:“這孩子,平時工作別太拚命了,你看你最近瘦的。”

我苦笑:“沒事的,我一貫如此,瘦習慣了。平時可沒少吃呢。”

我心說誰要是攤上我最近遇到的事還能不瘦那就新了鮮了。

姨媽愛戀地笑笑,眼中滿是慈祥。

這慈祥的目光讓我有些承受不起,我有些內疚。

“曉薇這姑娘看起來挺不錯的樣子,”姨媽頓了頓道,“哎,要是你姐早點能領回一個合適的男朋友,我和他爸也就踏實了。”

提到表姐,我的心裏一緊。

“對了,”姨媽突然看著我道“說到你姐,她現在在哪呢?已經一個禮拜沒回家了,也沒給家裏打電話,我和他爸怎麽聯係他也聯係不上。”

姨媽的表情瞬間變得焦慮起來。

“她把毛毛送去醫院之後還通過一通電話來著。說好這禮拜回家來看看,沒回來,也沒給我們打電話。後來我和他爸一給她打電話就說關機。快急死我們了都。”姨媽說著,眼淚都快下來了。

我一陣的心酸。

不過也確定了一件事情,姨夫和姨媽也不知道表姐的下落。表姐從送毛毛去醫院之後這期間也確實沒回過家。

不知道我要是跟姨媽說表姐成了殺人狂魔,姨媽會是什麽反應。

“你不是和你姐一起鳳凰城住的嗎?你姐不聯係我們,你也不知道和我們說一聲,你姐到底去哪了?”

“嗯……”我托著手想了想,靈機一動,“是這樣的,新東方最近在河北那邊辦了一個英語口語速成春令營,事出突然,急缺人手,姐姐她被緊急調去那裏支教去了。而且那個地方信號非常不好,為了確保培訓的效率,所有的學生和教師必須關閉手機。她走得很急,忘了通知你們二老,然後我這邊公司那邊也忙得焦頭爛額,就把這事忘了,嗨,這事鬧得你看。”我自責般的笑了笑。

“哦……”姨媽輕輕的點了點頭,“那你表姐說她什麽時候回來了嗎?”

我茫然了,我的表姐,我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找到她呢?

天知道。

誰知道她會不會突然的出現,抑或永遠的就這麽消失下去。

“我也不知道……應該快吧,回頭我幫您去新東方總部查查去。”我安慰姨媽道。

“哦……嗯……”姨媽點了點頭。看樣子她好似是信了。“這孩子你瞧瞧,工作再忙也不能忘了家裏啊,百忙之中連給家裏打電話的時間都沒有,看著孩子回來我不說她。”

“是是是是……得好好說說……”我心裏稍稍鬆了一口氣,怎麽說勉強是把姨媽給糊弄過去了。

“來來來,茶來啦~”曉薇端著茶盤走了過來。眼睛笑著眯成了一道淺淺的月牙。看上去還怪好看的。

誰能想到這麽一個賢惠小媳婦狀的女人是蠱王後代。

我趕忙上前去接過茶盤。

她托著茶盤,我裝著吹茶杯裏的熱氣,然後看著茶麵用隻有我和她能聽到的聲音低語道:“你丫是不是瘋了。腦子裏想什麽呢?”

“好玩嗎?”曉薇抬起一雙靈閃閃的眼睛看著我。

“好玩你大爺。”我接過茶盤,放在了桌子上。

古盤七星酒店。

一個雅致卻又不失奢華的小包間裏。三個人圍坐在一起。

兩個西裝革履但是並不文質彬彬反而充滿著精明之氣的兩個端坐在一起,他們對麵坐著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

菜並未上桌。

那大腹便便的男人眼睛微眯,不緊不慢地喝著手中昂貴的武夷山岩茶大紅袍,輕輕微抿的同時還不忘輕吹兩口,不失大體,姿態端莊。

他對麵那兩個戴著眼鏡的西裝男互相對視了一下,然後看了看眼前的茶,也輕輕端起來。

“這次能請到百忙之中的蒲局長出來吃頓飯,不容易啊,實乃我等榮幸之至。”西裝男臉上堆滿了諂笑說道。

蒲局長的嘴角微微的揚了一下,肥大的身子也跟著顫了一拍。

“嗬,都是朋友,一起吃頓飯而已,不足為過,今天咱都放輕鬆點,隻談私事,不談公事啊。”蒲局長甕聲甕氣的說。

那兩個西服男臉上劃過一絲不安,但很快就心領神會地笑笑。

“高興就好,高興就好,蒲局長今天一定得盡興。”西裝男臉上的諂媚又上了一個檔次。

菜品一點點地被端了上來。

燕鮑翅,海參,澳洲大龍蝦上湯老鱉。純深海鱈魚。茴香豬腎……

各種昂貴菜品。大多數還都是有壯陽補腎功效的。

格蘭菲迪配上正品茅台,還有數量不菲的Vielle Bon Secours啤酒。

各種精華酒水。

這一桌下來差不多得吃掉一個工薪階層一年的收入。

不過這對於西裝男這種房地產商來說,完完全全是九牛一毛。

這種該出的血,不疼不癢。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蒲局長叼起中華煙,眯著眼,嘴一撅一撅地往外吐著煙圈。

西裝男佯醉,趴在桌子上,手撐著額頭,腦袋還不住地晃晃,嘴裏微微喘著氣。

“到底是蒲局長,酒量了得啊,不行了不行了。”眼鏡男擺擺手到。

“前輩就是前輩,我可算是盡了力了。還是跟不上蒲局的步伐啊,慚愧慚愧。”另一個眼鏡男點根煙笑笑說。

蒲局長諱莫如深地笑笑,誰也看不出來這馬屁拍得合不合局長口味。

“最近黃金街即將開張,地段招標的事情是件天大事,肯定把蒲局累得夠嗆,蒲局長日理萬機辛苦萬分,就衝這個,我還得敬蒲局長一杯。”眼鏡男再次抬起酒杯,裝出一副胃痛的不能自已但是還要再堅持的樣子。

蒲局笑了笑,擺了擺手,示意眼鏡男把酒杯放下。

眼鏡男麵露尬色,愣了一下,機械性地笑了笑,然後手足無措地坐了下去。

局長挺了挺胸,然後長長的伸了個懶腰。把煙掐滅:“咱們幾個喝酒沒必要拚,喝美了就好,大家開心才是最重要的嘛,嗬嗬。”

“那是那是,”兩個眼鏡男對視一眼到“我們是真沒膽量和您拚酒,剛剛小試牛刀了一把,您也看到了,撐不住啊,您老實力深不可測。”

兩個眼鏡男此刻說話的語氣隻有一種:舔。表情隻有一種:賤。

局長仰天爽朗地長笑了兩聲,那雙下巴一覽無餘。然後局長接著掐了掐煙灰缸裏的煙,然後說道:“我之前在美國留學的日子,是我這輩子最難忘的,也是我坐上這個局長位子之前最快活的一段日子,我非常欣賞美國人說話做事的風格,直來直去,不藏著掖著拐彎抹角,有話就說,爽快啊。”

倆眼鏡男又對視了一下,他們這種商場老油條頓時就心領神會,然後眼鏡男從公文包裏拿出了一份文件。然後雙手遞到蒲局麵前。

蒲局又點燃一根煙,結果文件。

那是眼鏡男公司的標書,局長緩緩打開。他頓時感到標書的厚度有些異樣,仔細打開一看,裏麵有一個信封。

蒲劇露出一絲不為人察覺的微笑,然後把標書放下。把那信封抖了出來。

“小張,你這是幹什麽?”局長的臉色瞬間拉了下來。

眼鏡男麵色有些尷尬,愣住了,突然不知道說什麽好。心想反正事情都到這份上,不把話說開已然沒意思了。

“蒲局,最近黃金街地段招標的事您經手,這是我們公司的標書,沒別的意思,就想請您多上心上心,適當照顧照顧……”

蒲局長手扶住額頭,做痛苦狀,眼睛微眯:“唉呀,你也不是不知道,最近我最頭疼的就是這件事情,上下給的壓力都很大啊,你也知道這次競標的商鋪接近千家,競爭太激烈啊……”

眼鏡男點了點頭,深解其個中意思。從公文包再次拿出一個信封,這個信封的厚度比剛剛那個信封還要厚一倍多。

“蒲局,拜托您了,稍稍上點心,全公司上下幾十口子都等著我養活呢。”此刻眼鏡男厚厚鏡片後的眼神堪比狗看主人那般討好和忠誠。

蒲局笑著搖了搖頭:“你呀你呀……讓我說你什麽好。”

然後做無可奈何勉為其難狀,將信封收下了。

眼鏡男漸漸的笑了。

“我說小張啊,以後不許這個樣子,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樣成何體統嘛。”蒲局長眯著眼笑笑。

眼鏡男拍拍腦袋:“蒲局說的是,我的錯,來來來,我自罰一杯。”然後帶著諂笑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蒲局長笑得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幾個人再次推杯換盞,觥籌交錯。

喝了一陣之後,望著滿桌的杯盤狼藉。

眼鏡男叼著煙說:“俗話說的好啊,食色,性也。嗯……這是誰說的來著?”他裝模作樣地問另一個眼鏡男。

另一個眼鏡男想了想答到:“孔子,孔子說的食色性也。”

“對對對,孔子說的,食色性也。”然後眼鏡男狡黠的一笑說:“孔大聖人都說了食性色了,咱們食也食完了,接下來咱們一起去色一下?樂嗬樂嗬?蒲局你可不能不給麵啊。”

蒲局長哈哈大笑兩聲,手一揮:“走著!”

在朝陽區的一家私人會所裏。

蒲局坐在沙發上,渾身有些燥熱,晚上吃的那些壯陽菜肴已經開始隱隱的做效。酒勁也有點微微上來了,暈暈乎乎的。

他身邊的兼職女學生明顯夠風塵,濃妝豔抹,兩條鯰魚一般黏著蒲局長,嘴裏不停的說著奉承纏綿的話語。

蒲局心不在焉地摟著兩個兼職姑娘,有一搭沒一搭地接著話茬。他蒲局長是何等的夜場老手,這種司空見慣隨處可見的浪**女,顯然早就過了他的胃口。上不了他的法眼。

眼鏡男在一旁唱著歌,這個時候他突然停了下來,因為他看見了蒲局長的表情,明顯的興致不高。

傻子也看得出來這兩個女人讓蒲局提不起興趣來。

眼鏡男愣了一會。然後走到蒲局長麵前,附耳低聲說道:“蒲局不好這口啊,這兩個學生妞您不滿意?”

蒲局眼睛微眯,嘴角稍稍動了動:“湊合來吧。”

眼鏡男想了想,似乎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蒲劇您等會,我給你再領一個,這個您絕對滿意。”

蒲局點了點頭,似乎興趣不大,他似乎知道了眼鏡男的品味,也對接下來眼鏡男帶來的沒抱多大希望。

眼鏡男語畢轉身離去了。

不一會眼鏡男回來的時候,蒲局長就知道他錯了。他徹徹底底的錯了。

眼鏡男領了一個飄逸的女子回來了。

當眼鏡男帶著女子站到他麵前的時候,蒲局長心裏抽了自己好幾個嘴巴了,他太低估眼鏡男的品味了。

麵前這為女子用宛若天仙來形容毫不為過,雖稱不得傾國傾城那般的雍容華貴的容貌卻也頗有風華絕代的意味。

那清秀婉約的麵容,第一時間讓蒲局長想起了自己家中牆壁上懸掛的那副宮廷仕女圖。

蒲局長笑了。

真的是控製不住地情不自禁的笑了。

他太滿意了。

他身邊的兩個兼職女學生看了他一眼,然後微微撇撇嘴,知趣地離開了。

“蒲局,這個您滿意嗎?”眼鏡男問道,不過這次他並沒有笑。

“滿意!滿意!”蒲局長一連說了兩個滿意。

當蒲局長攬著女子的腰向房間走去的時候,眼鏡男拳頭緊握,在身後深感懊悔不已。但卻又無可奈何。

這個女子絕對是上等尤物,本來是想猶自獨享的,但是眼下想中標的話,隻能拿出這個殺手鐧了。

蒲局長深深的笑了一下,他回頭望了一眼身邊的女子,簡直就是把古典美詮釋的淋漓盡致。跟那幫風塵女郎在氣質上有著天壤之別。

女子並不曾看他,隻是表情淡然,任由蒲局長的一雙手在身上時不時地揩油。

蒲局長有一種錯覺,這個女子不屬於這個時代,她的那種飄逸的美是怎麽也掩蓋不了也是現代浮誇的人們怎麽也模仿不來的。

進入到房間之後,房間已布置好,整個房間光線柔和中帶著曖昧,床頭粉紅色的燈光無不昭示著人們的春心**漾。

蒲局長看了看身邊的女子,那笑容中帶著掩蓋不住的邪念,一雙手開始不安分地在女子身上遊走起來。

女子稍稍後退了一下,蒲局長一愣。

“等……我先去洗個澡好嗎……”女子低頭含羞地說道。

女子的聲音更若天籟,更加撓蒲局長的心。

“好……好……快去……快去。”蒲局長氣息已經不勻了,他全然已經沒了該有的氣質和矜持,完全原形畢露,麵前這個女子已經將他迷得七暈八素了。

女子雅然一笑進了浴室。

蒲局長急促不安地搓搓手,像個情竇初開的小男孩一樣,估計也隻有這個女子有能力能把他這情場老手變成這樣。

他三下五除二地脫掉了身上的衣服,然後扭動著肥胖的身子鑽進了被窩。然後點起一支煙。

他甚至都想到了跟老婆離婚,棄孩子於不顧。

他一直認為女人就是玩玩而已,再怎麽樣都不能擾亂了自己正常的生活,即便是金屋藏嬌,但是很明顯,眼前這個女子,已經讓他有些意亂情迷不能自已了。

他幾口就抽完了煙,不知過了多久,浴室門開的聲音傳來,蒲局長瞬間瞪大了眼睛。

女子挽著浴袍遮在胸前一步一步優雅的走過來。

肩若削成,腰如約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微風吹過,輕紗飛舞,整個人散發出淡淡靈氣。那人那氣質那容貌渾然天成,活脫脫一副出水芙蓉般的仕女出浴圖。

蒲局長都看出神了。

什麽都不用說,這個時候講話才是破壞美好意境的最大殺器,女子雙手輕輕一撒,浴袍應聲而落,女子曼妙的身姿瞬間一覽無餘。

蒲局長已然完全失神,雕塑一般,人間競得如此尤物,死而何憾?

女子輕輕關了房間的燈,然後優雅地走上了床。輕輕的鑽到被窩裏。然後不緊不慢了爬到了蒲局長的身上。

蒲局長氣息越來越濃重。他早已忍耐多時的等待一股腦的發泄了出來,他瞬間將女子返身壓在了身下。

那水一般的柔弱觸感大大的激增了他的獸性。

他瘋狂著,身下的女子不禁呼吸也跟著急促了起來,並發出嬌弱的呻吟聲。

女子的手也不禁抓住了蒲局長的後背。

“寶貝……你太美了……可人……尤物……我愛你……你是我的……”局長語無倫次的說著。

身下那女子一雙黑瞳黑漆漆的定定的看著他。

蒲局長卻毫無察覺:“寶貝……哦……寶貝……我愛你,為了你……我什麽都可以給你。”蒲局長吻著她還帶著餘香的脖頸說。

“你真的可以把什麽都給我嗎?”女子認真的看著他到。

“我是認真的,百分之三千認真的,寶貝。”蒲局長吻了她一下道。

“那麽……”女子狡黠的一笑到“如果我要這個呢?”

蒲局長突然覺得背後一陣鑽心的劇痛,他瞪大了眼睛,哆嗦著看著身下的女子。

不知何時身下的女子雙瞳已然血紅,頭發和身子一樣雪白,魅惑的紅唇輕啟:“我要你的——命……”

蒲局長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想叫,卻叫不出來。

因為女子的一雙手已然完完全全地插進了他的後背,並且在他身體內部牢牢的攥住了他的脊椎骨。

蒲局疼的生不如死,大汗淋漓,根本發不出聲來。鮮血泉水一般汩汩地湧了出來。

女子把臉湊近蒲局長。笑得及其詭異:“你不是說你什麽都能給我麽?”說完雙手一發力。

蒲局長能清楚地聽到他體內傳來的脊椎斷裂的聲音,一陣無法言狀的劇痛,他的腰徹底折掉了。

隨機女子狂笑一聲,一把細長的手指插進了蒲局長的鎖骨處。

然後手向下劃開,就如同利刃一般,胸膛肚子小腹應聲而開,內髒多米諾骨牌似的接連滑落,還有各種體液脂肪和血。

稀裏嘩啦地落了女子一身。

女子滿嘴是血的笑著,那帶著血腥的笑容看起來格外恐怖。

蒲局長還沒有腦死亡,他還直愣愣的看著自己的肚子一點一點的被掏空,他的神經還在,他暫時死不了,隻能默默的忍受著劇痛。

他隻聽說過煉獄,這次他是真的體會到煉獄是什麽滋味了。

也就這一次了。

真正的生不如死。

喉嚨一下掉落在地,蒲局長解脫了,徹底了斷了氣。

他的一雙眼睛怒睜,死不瞑目。

這下,他真的是死而何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