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暈菜

放棄努力之後,項嶽開始溫柔撫摸並跟李夢雨說著甜蜜情話。李夢雨這隻鴕鳥也從沙子中鑽出來了。

“你真的喜歡我嗎?”他再次提問。

李夢雨看著他點點頭。

他笑著問:“那……你為什麽那麽緊張?看起來還很膽小……像個解放前的童養媳小丫鬟。”

李夢雨咬了咬嘴唇沒有回答。

“是不是你已經有了戀愛對象?”這是項嶽最擔心的。因為之前他們從未就此事溝通過。

“……不是。”

“那是什麽?”

“是我……不想這麽早就談戀愛。”

“為什麽?你上過大學,年齡也過了婚姻法規定。還有什麽不可以的?”

“……”

“你父母他們另有打算?”

“……”

無論項嶽問什麽,李夢雨都是一問三不知,或者幹脆不回答。使得項嶽裝了一腦子問號。看來,自己這份感情不但遇到了阻礙,還是莫名其妙的…….本來,他設想無非兩種可能:一是李夢雨很高興地接受自己,兩人皆大歡喜。二是李夢雨拒絕,說自己已有男朋友,或者家裏給自己選擇了愛人。

出乎意料的結果,讓他無能為力了。

好在……當下美女跟自己同床共枕著呢,先享受肌膚之親吧。他輕輕撫摸著她絲綢般潤滑的肌膚,她也輕輕靠在他的胸前。

“你家幾口人?你還有兄弟姐妹嗎?”項嶽換了話題。

李夢雨笑:“你早就問過我了。我有個姐姐,我家四口人。”

“哦哦哦,我忘了,記性不好。”項嶽笑。

“我知道你家……六口人對吧?你是四姐弟中的老二。”李夢雨說。

項嶽:“還是你記性好。”

“你的記性都用在了工作上。”李夢雨讚賞地說。

她看了看手表,忽然緊張起來。她一邊起身一邊說:“我該回家了。我爸媽會著急的。”

“那好吧。我去送你。”項嶽隻好不情願地跟著穿衣起來。

此時午夜12:25分。

黑漆漆的夜。萬籟俱寂。項嶽駕駛著他的嶄新28飛鴿座駕,載著心上人奔馳在空曠無人的大街上。

遠遠地,剛剛望見那個有莊嚴國徽的大門,李夢雨趕緊說:“我要下車了。不能距離大門太近。”

項嶽趕緊減速刹車。李夢雨跳了下去。

她揮手告別後,項嶽蹬車返回。一路上,他不斷回味自己跟美女肌膚相親的點點滴滴。之後,又陷入對李夢雨不接受自己求愛原因的分析之中……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好事多磨”?也許,太容易得到的東西,都不是真正可貴的?但是,無論如何她現在還沒有固定的對象,我還有機會。所以,我一定要不懈的努力,爭取早日獲取她的芳心。這是他最後的結論。

為了防止自己胡思亂想,也就是排解寂寞,他調轉車頭回家了。

父母還沒睡覺,正在客廳看電視呢。見大兒子忽然回來,老兩口有點驚訝。

母親說:“你怎麽現在才回來?”

“想你們了唄。”他笑道。

“瞎說!你會為了我們半夜三更回來?”老父親斷然揭穿他的謊言。

“嗬嗬,我在宿舍一個人感覺有點寂寞無聊,就想回家了。”

“這還差不多。晚飯吃好了嗎?廚房還有吃的。”母親說。

“不吃了。我想睡覺。”他到衛生間洗了澡。洗澡之前,他忍不住聞了聞自己身上——那裏還留有李夢雨身上的味道。

不管怎樣,我要一直追求下去,直到她答應為止。躺在**的他,又想起自己被劉淑夏和江靜追求時的味道。原來追求別人是一個如此艱難而又苦澀的過程……他現在總算體驗到了。

第二天上班後,他還是控製不住自己時而會走神。當廖東源找自己在一份證明書上簽署意見時,他竟然寫下了:“此事屬實。在我所見到的範圍內,你是最好的。”

廖東源拿起證明書一看,哈哈大笑道:“頭兒,你這寫的神馬?誰是最好的啊?”

他趕緊拿回來一看,匆匆將後麵劃去,改為:“此事屬實。我證明一切都是事實。”寫完簽上大名。

“名字沒簽錯吧?”廖東源笑:“老大,你腦筋沒出毛病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他尷尬地笑笑,揮揮手讓廖東源趕緊走人。

距離下班還有5分鍾時間,他去了閱覽室。

推開門後,他看到李夢雨正跟兩位女同事說笑著。她們借了幾本書,簽字之後轉身看到項嶽,跟他點頭招呼後離開了。

待項嶽轉身看李夢雨時,卻見她立馬換上了一副冷冰冰的麵孔。

“你……還好吧?”他看著她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

沒想到她卻扭過頭去說:“沒什麽好不好的,日子就這麽過唄。”

她的表現像是兜頭給他澆了盆冷水,讓他從頭到腳濕淋淋。

“你……我是說,你昨晚回家遲了,你父母有沒有說你什麽?”他又退了一步,以這種問話開始,想盡量多跟她有所交流。

“沒有。”李夢雨依舊麵露陰冷:“項嶽,我們兩個就做好朋友吧。昨晚那些事,就讓他過去吧,好不好?”

這句話更是仿佛打了他一悶棍。他徹底暈菜了。

李夢雨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下班了。這些動作不啻告訴項嶽:你快走吧,我不歡迎你了。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不想放棄。

他輕輕走到正在關上窗戶的她背後,小聲說:“你怎麽忽然這麽冷酷?你知不知道,我聽到你這些話,心都要碎了。”

“我現在告訴你這些,就是為了不讓你的心今後更加破碎。”李夢雨轉過身來,一臉嚴肅地看著他:“你是個好人,我不否認。我們可以做很好的朋友。但是,我們不可以……”說到這裏,她低下頭匆匆走到桌邊,拿起自己的拎包。

這個動作無疑就是要趕項嶽出門的意思。

項嶽依然不肯放棄。他要弄明白個中原因。

“李夢雨,我不是無賴,也不是流氓。我昨晚的行為確實對你多有冒犯。但是,我希望你能夠明白,那是我壓抑太久了。我對你的感情,都寫在了那封信裏,想必你也看到了。你如果確實不喜歡我,可以著我的麵,明明白白地告訴我,我不會再來糾纏你。”他一口氣把自己心中壓抑著的東西全部吐露出來了。他知道如果再不說出來,自己會憋死的。

說完這一席話之後,他聽見一旁的李夢雨抽泣起來。

一種憐香惜玉的感情促使他立即走上前去,伸出寬厚的臂膀擁住了她。

誰知李夢雨立即掙脫了他的擁抱,她拿起拎包說:“我們走吧。再不走又有人說閑話了。”

“什麽?有誰在說閑話?”他不解地問。

李夢雨大步走在前麵。聽到這句話之後說:“我們倆在一起,遲早有人會說閑話嚼舌頭。還是注意點影響為好。”

“注意什麽?咱倆談戀愛光明正大。”他理直氣壯地說。

已經走到樓梯口的李夢雨回了一句:“對你是這樣,可對我不一樣。”說完這一句,她就頭也不回地蹭蹭蹭下樓離去了。

被晾在樓上的項嶽,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像是被誰施了定身法似的站在那裏久久未動。

自己憧憬的美好的愛情,令自己熱血沸騰的愛情,就這麽像一串肥皂泡一樣地破滅了?

他拖著沉重的身體,一步一挪地下樓。

走出辦公大樓,夕陽已經落下。夜幕降臨前的天空似乎格外黑暗。

大腦一片混沌。他不想回家,隻能一個人待著。於是他回到自己的小屋。

小屋裏有些淩亂。似乎還留有李夢雨的氣息。他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隻沙發椅子上,望著窗外黑漆漆的天空。

肚子咕咕叫了。他無心做飯。隨便煮了一點麵條放了點雞蛋和青菜。可是,吃下去的飯食像是石頭堵在胃裏不消化。

他把自己放倒在**。

朦朧中項羽老祖先出現在他麵前。祖先說:項嶽你還像個男人麽?因為女人就成了這個樣子,真沒出息!

另一個聲音說:魯迅先生說過“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愛情是人之常情啊。

他分析著李夢雨可能的隱情。首先,她並不反感自己。這從原先兩人的交往能看出來。昨晚與她的肌膚之親,雖然沒有修成正果,但她的表現並不排斥自己。

難道……她已經與他人有了愛情或者婚約?看來不像啊。她受過迫害,對婚姻有恐懼?或者她父母給她定了娃娃親,她不同意卻又無法毀約?

無論如何……眼下她已明確拒絕了。自己再沒有任何回旋餘地。

此時此刻,項嶽無人可以商量。跟父母自然不能說。兄弟姐妹他也不想說。同事……更不能說啊。唯一能夠商量的人——師傅又不在身邊。

那時沒有電腦和網絡,電話也不是人人家裏都有。跟師傅聯絡要打國際長途,那要去電信局。話費很貴不說,還要排長隊等待。

鬱悶至極百無聊賴之時,他在房間裏四處閑逛。忽然,他看見書櫥裏有一瓶西鳳酒。這瓶酒貌似廖東源留下的。他立馬拿了出來,找到一個玻璃杯,不管不顧地倒上半杯。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他端起杯子猛地喝了一口,舌頭和嗓門全都火辣辣燒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