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艾瑪

自從奧斯卡帶著哈利和田中泉離開後，我就開始檢查食物儲量。我們一下到地堡時就應該這麽做的。

五天前，我們進行了第一次清點，但我們沒有打開所有紙箱進行查看。在我和趙民打開即食口糧並準備清點時，眼前的一幕讓我絕望：損壞的食物。幾箱即食口糧肯定在運送至地堡的過程中遭到了損壞，裏麵已經變質了幾個月，甚至幾年。除去這些，我們估計隻能支撐十二天——而不是我們之前估計的十六天。

詹姆斯需要了解到這一最新情況。

一整天，我們都在等著詹姆斯、格裏戈裏或者奧斯卡從地表回來，但他們三人都沒有出現。

當晚，我在**抱著艾莉，希望詹姆斯能趕回來。

但他還是沒有回來。

眼下，我們已經二十四小時沒有收到詹姆斯或者其他人的任何消息，這不應該——至少奧斯卡應該回來疏散剩餘的人員。我很擔心詹姆斯他們會不會已經受傷或死亡了。

如果他們還活著，而且正在想辦法救我們，那他們會以為地堡的食物還能支撐十六天。考慮到這點，我們至少需要想辦法再撐久一些。

昨晚，我沒有吃任何東西，多數的大人也沒吃。今天早上，我和麥迪遜以及艾比共享了一份即食口糧作為早餐，這點兒食物幾乎無法填補我的饑餓感。

早餐過後，團隊剩餘成員來到廚房。我們坐在凳子上，兩眼疲憊，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

“好吧，”福勒說，“看來我們得靠這些食物再撐久一點兒，我們現在討論一下怎麽辦吧。”

整個房間裏的其他人——趙民、夏洛特和厄爾斯上校——臉上的神情仿佛都在說著還能怎麽辦？！事已至此，已經沒有任何好的選擇了。

“依我看來，唯一的選擇就是，”厄爾斯說，“減少人口數量。”

雖然大家十分饑餓且疲憊不堪，但這個提議還是成功吸引了大家的全部注意力。夏洛特生氣地瞪視著，趙民滿臉驚訝，福勒則顯得十分好奇。對於我，這個提議讓我感到恐懼。

“你這是什麽意思？”福勒問，“我們沒辦法讓更多的人回到地表？”很顯然，福勒不願相信厄爾斯是那個意思。

“不，人數不變。我會建議我的士兵自願放棄他們那份糧食。”

“這太荒唐了。”夏洛特說。

“我覺得還沒到那個地步。”趙民也附和道。

“我們越快做出決定，贏得的時間就越多，”厄爾斯繼續說道，“我們必須假設詹姆斯他們在地表遭遇了不測，即便是最好的情況，也是有事情拖慢了他們的進度。我們可以猜測——也許是回到地表的路線坍塌或者航天服損壞了。就算一切順利，他們也會以為我們還能撐十六天，”厄爾斯停了停繼續說，“田中泉說健康狀況良好的人可以減少分配，特別是那些脂肪充足和有大塊肌肉的人。我的士兵們都非常強壯，雖然沒有過多脂肪，但他們有很多肌肉，而且他們受過訓練可以適應各種極端環境。”

夏洛特搖搖頭說：“據我們所知，詹姆斯可能一周後就能回來，你的手下沒必要白白餓肚子。”

“不是白白餓肚子，女士。我們現在是戰時狀態，在戰爭中，你隻能盡力打好眼前這場仗，你並沒辦法總是知道一場戰鬥的結果會如何影響接下來的戰局。這裏的每位士兵在加入大西洋聯盟軍隊前都宣過誓——在必要的時候，獻出自己的生命，為的就是保護平民。”

“這還不算戰爭。”夏洛特堅持自己的看法。

“這就是戰爭，女士。饑餓是我們敵人的武器，我們需要奮起反抗，也就是減少人口數量。”

我搖搖頭說：“夏洛特說的沒錯，而且我們需要從長計議，想清楚返回地表後要怎麽辦，屆時我們可能還會更需要這些士兵，讓他們保持健壯的體格有助於保護大家。所以我反對這一方案。”

“你覺得應該怎麽樣？”趙民問。

“我們可以考慮之前討論過在極端情況下的分配安排，讓所有大人減少熱量攝入，這樣的話應該可以再延長四天，那時詹姆斯應該就會回來了。”

“可那種分配方式會產生副作用，人們會昏昏欲睡，變得狂躁。”

“但至少可以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