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情況
林恒毅和吳業坤去找顧警官交流周媺案子的情況。沒想到顧戰軍突發闌尾炎住進了醫院。於是,兩位律師出現在了市人民醫院腹外科病房。
顧戰軍昨天剛剛做了手術。躺在病**的他看上去疲憊而虛弱,完全失去了往日男子漢沉穩的氣勢。林恒毅一進門就看到了他額頭上的一綹白發。
“顧警官,你怎麽……忽然就住院手術了?”因為熟悉,林恒毅開門見山地問候道。
“哪知道呢?”顧戰軍蒼白的麵孔上擠出一個微笑:“半個月前感覺有時候小肚子偶爾有點痛,我就吃了點止痛藥。前天半夜忽然劇痛不止,家人趕緊打了120把我送到醫院。醫生說是急性闌尾炎,昨天早上做了手術。”
兩人說話間,吳業坤把一束鮮花和一籃子水果放在了床頭櫃上。她又走到病床的另一邊,觀看正在吊著的點滴吊瓶。
“謝謝。難得你們都很忙還來看我。”顧戰軍伸出沒有打吊針的右手招呼他們。
“你……現在感覺還好嗎?傷口疼不疼?”林恒毅問。
“好多了。昨天夜裏比較痛,打了止痛針。今天感覺好多了。”
林恒毅一聽這句話,於是說:”我們本想跟你交流下周媺那個案子的情況。打你電話沒回,一問才知你居然住院開刀了。”
“那個案子,雖然出現了疑似凶手,但我們的調查又陷入困境。這個嫌疑人看來是個慣犯,反偵察能力很強。所以……”顧戰軍皺起了眉頭。
“嗯。”林恒毅接上他的話頭說:“我和小吳也討論了很久。我們希望能夠借助你們的力量,雙方合作盡快把這個案子拿下來。”
顧戰軍看了吳業坤一眼:“哦。”
吳業坤衝他笑笑。
林恒毅繼續道:“被害人的親屬你們調查過了嗎?有什麽發現?”
顧戰軍:“他父母家我們去了。還有個姐姐家也去了。他們隻是介紹了季誌成的性格和成長經曆,對破案沒有直接幫助。周媺他們接觸了幾個季誌成的朋友,除了要來那個電話號碼,其他也是一無所獲。”
林恒毅點點頭:“哦……這樣。”
顧戰軍看看林恒毅,又看看吳業坤:“你們想繼續調查?”
林恒毅點點頭笑道:“我們想做業餘偵探,早點看到這個案子的真相。”
“那感情好。我也省心了。”顧戰軍笑道:“這樣吧。鑒於這個已經立案了。你們去跟法院那邊打個招呼,今後調查中有什麽事好作安排。”
“好的。我聽你的。這方麵我經驗不多。”
兩個人跟顧戰軍告別後,離開醫院去了法院。
從法院出來回到律所。吳業坤給自己倒了杯茶,給林恒毅泡上馬來西亞白咖啡。
“謝謝。”林恒毅接過咖啡,對吳業坤笑笑。
“小吳你說,季誌成那邊我們怎麽調查?”
“那邊不好辦。他沒單位,幾乎也沒朋友。”
“咱們還是隻能從周媺這頭入手。”林恒毅喝了口咖啡,放下杯子說:“我覺得不妨還是把周媺作為嫌疑人,悄悄觀察跟蹤著。因為罪犯原先想連帶陷害她。可她現在仍然沒有拘押判刑。或者那個真凶也在跟蹤她,想繼續加害於她呢。”
“說得好。”吳業坤看著他說:“我也反複想過。既然凶手想嫁禍於她,必然不甘心她被釋放出來,即便是取保候審。”
當他們再次來到周媺家時,周媺的態度雖然還有幾分謹慎,但已不是冷漠了。
當她聽說“我們之所以再次努力調查,就是想早日結案,還你一個清白之身”的時候,禁不住很感動,甚至有點即將熱淚盈眶了。
“林律師,吳律師,謝謝你們。”此時此刻她的態度變得十二分真誠:“我周媺從小到大都是一個很本分很守法的人,絕對想不到會跟案件,跟罪犯扯上關係。”
當她再次被問道有關季誌成的朋友們時,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先前跟蘭茜茜一起走訪過的三個人——胖三,墩子,溜溜的大名報了出來。之後,她謹慎地對律師們說:“你們可別說是我告訴你們的。因為我跟他們承諾不對人說。可現在為了案子破例了。”
“嗯。我們明白。”林恒毅看了吳業坤一眼說。
於是,林恒毅和吳業坤就去尋找這三個“知情人”。雖然其實他們算不上很知情,但總比沒有好。林恒毅相信憑著自己和吳業坤的智慧,應該能從他們嘴裏“挖”出一些蛛絲馬跡來。
可是,他們的臆想立即就像肥皂泡一樣破滅了。當兩人按照周媺提供的地點一一奔了去,結果不是聽說“這人早已辭職走了,”就是被告知“幾天前退房了,而且不知去向”。隻有那個溜溜有具體去處——廣東某縣市某工地。他們打了電話給那個溜溜的親戚,結果電話根本沒人接。
兩個人麵麵相覷。難道這三人事先得知他們要來訪問,立馬消失得無影無蹤?
奔跑了大半天的他們倆,隻好心灰意冷地走出城中村,悻悻地騎上摩托車返回。
摩托車或許缺油了,在狹窄且坑坑窪窪的城中村道路上顛簸著慢騰騰地獨行。路過一條狹窄小道時,為了躲避一輛送快遞的電動車,還差點撞到牆上。
“林哥,”吳業坤緊緊抓住林恒毅的腰,在他身後低聲說:“咱們是不是找個地方先吃點飯,我餓了。”
林恒毅愣了一下,回道:“好吧。”其實他並沒心思吃飯,滿腦子都是下一步應該怎麽辦?不過既然小吳說了,那就吃完飯再回去吧。
終於走上了一條寬敞大道。前麵不遠處一個十字路口,霓虹燈閃爍著“快樂酒家”幾個大字。他把摩托車停下來了。
看到“快樂”這兩個字他在心裏苦笑了下。此時此刻正是最鬱悶的時候,進入這家飯店真是個諷刺。
飯店不算大,隻有四五張桌子。環境倒是不錯,服務生也笑臉想迎。他們點了三個菜,要了一瓶啤酒。
“林哥,你是不是很失望?”吳業坤像個善於察言觀色的老板娘,盯著林恒毅問。
“有些累了。當然也跟一無所獲有關。”林恒毅承認。
好在店裏客人不多,飯菜很快就上桌了。
“我覺得吧,這三個人忽然失蹤,一定跟案子有關。”吳業坤吃了一口紅燒蹄髈,忽閃著眼睛說:“你想啊,顧警官他們查出那個包裹很嚴麵目不清的男人曾經打電話給季誌成,這件事既然已經公開。對方肯定會想到警方還會查下去。說不定就是這個凶手脅迫他們出走,或者幹脆殺了這幾個有可能成為證人的人。”
正在喝啤酒的林恒毅聽了吳業坤的話,眼睛似乎明亮了起來。
他放下啤酒杯道:“嗯,你別說還真有這種可能。”
“怎麽樣?我早就說過我適合做刑警吧?”吳業坤端起杯子跟林恒毅的杯子碰了一下,然後一口喝下去半杯。
“好酒量!”林恒毅誇獎著。
“最沒有希望的時候,就是即將出現轉折的時候。最黑暗的時候,就是曙光快要出現的時候。”吳業坤借著酒勁兒,越發出口成章。
林恒毅不禁誇獎道:“嘿,看不出來你還挺有文藝範兒,能說出有哲理性的話。”
吳業坤越發得意:“林哥,跟我在一起你絕對不會悲觀,也不會失望。我會隨時給你輸送正能量。”
“好好好,林哥陪你幹了這一杯。”林恒毅端起啤酒杯兩個人幹杯後,一口氣喝完了杯中酒。
因為還要騎車,他們不敢喝太多。很快吃完飯繼續上路。
這時已是傍晚7點半,天完全黑了。林恒毅決定先送吳業坤回家。
吳業坤說:“我今天要去外婆家。坐公交吧,不麻煩你了。”
林恒毅答:“沒事。摩托車比公交快,出租車也趕不上我。”
為了能夠快一點,林恒毅抄了近路。當他們走到一條三岔路口時,忽然發現這裏有些眼熟。再仔細看看,原來路口那邊竟是周媺居住的紫羅蘭小區。
“怎麽走到她家門口來了?”吳業坤笑著說。
“我沒走錯路吧?”林恒毅停下車問。
吳業坤看了看手機:“高德地圖顯示,她家距離我外婆家還真不遠。”
林恒毅正準備猛踩油門繼續朝前走,卻發現周媺從小區裏走了出來。
這麽巧?他鬆了油門,把車子向後退了幾步隱藏在一棵大樹的陰影裏。
周媺穿著格子睡衣,眼神有點迷離。她這時候出來幹嘛?
周媺走到門衛處,跟裏麵的人說了句什麽。然後就見一個男人從門衛室裏走了出來。
這是個中等個頭的男人,方臉,看上去長相不俗。兩個人在小區大門口說了幾句話,然後就朝著不遠處的一家肯德基走去。那是一家24小時營業的店鋪。
“哇……”吳業坤脫口而出:“她在跟男人約會?”
“還真沒想到。這是個什麽男人呢?”林恒毅也好奇了。
“肯德基應該有監控吧?”
“那是肯定的。”
摩托車轟鳴著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