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就是我自己的道
“這也太慘了吧！真的要落淚了。”
“好家夥，著標準的主角模板吧！這麽慘的嗎？”
“這妥妥的古早文主角吧！這要成功了還不是主角，那我還真想知道什麽是主角了。”
真是無聊開的直播間彈幕一條條刷過。
在那個監控著斷光秘境的大屏幕中上演著的，是褚雲帆的秘境試煉。
在外麵的人看來，那些人的麵目不清，但是劇情是可以看得出來的。
簡直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的地步。
“打他們啊！你是修士！”
圍觀的天書郡弟子中，也難免有部分共情能力強的，叫嚷了起來，哪怕是知道自己的聲音傳不到斷光秘境之中，也在大聲宣泄自己的憤怒。
他們是萬裏挑一的修士，即便在門派裏或許天資不算太好，但在凡人的麵前多少也是有優越感的。
而且，這群弟子中也並不是人人都是富家子弟。
有多少是因為被查出了靈根，才成為修士一飛衝天的人。
褚雲帆所經曆的這些他們都能感同身受。
高台之上坐著的幾位殿主見到如此也紛紛對視。
是因為受過這樣的苦難，所以才會覺得和他們天書郡要求的斷絕塵緣的道不同嗎？
“這孩子……這樣下去恐怕會生出心魔。”
青玉真人看著幾位師兄弟，緩緩道出了他們心中所想。
“我差點就被這小子給騙了，以為他是大家族的子弟，這才有的那番為人處世的自然。沒曾想……”
白鹿真人也歎氣道，他和無喧真人這次真的是看走了眼。
細想下來也是如此，若是出身富貴之家，伴隨者長輩的寵愛出生，又怎麽會那麽的圓滑？
看看一旁的張文宇，他父親無喧真人對他也是沒少耗費心血，可是到了下山曆練的時候，才會發現理論和實際是如此相差甚遠。
“原本，我們都真心希望他能成功拿到《斷光扇》，重現開山祖師的輝煌的，現在，我倒是不希望他拿到了。”
仙渡掌門遺憾的搖頭，這番隱忍，心性可嘉，可這樣也注定不會得到斷光扇的認可。
他們玉書郡的開山祖師，可不是一個會隱忍的人，修仙路途本就逆天而行遙遠且漫長，如若不帶上幾分傲骨，很難闖過重重關卡。
“靜觀其變。”
突然一個人聲音加入了他們的探討，幾位殿主隨即望向來人，看清之後，紛紛行禮。
“弟子問過二師叔安。”
無眠星君甩了甩衣袖，坐上了道童搬來的椅子，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幾人也沉下心來，繼續觀看。
外界的一切總歸是無法影響秘境之中的正常試煉的。
這一天，褚雲帆被搜刮走了身上所有的錢財，還落得一身的傷痕。
此後，那幾個人也會時不時的來找褚雲帆的麻煩。
起初，褚雲帆還會反抗，去踢咬那些人，但他終究隻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而對麵是三五名成年男子。
後來他漸漸學會安靜，將一切都默默的承受下來。
在此期間，一直有一道聲音在他的腦海中回響。
“你相信神明嗎？向他祈求吧！隻要你肯向他祈求，你便能心想事成。”
神明？
褚雲帆是不相信的。
若是有神明的存在，他的母親就不會離開。
他選錯了時間。
有時候，他也會想，就這樣就挺好的吧，他的家人都在地下，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什麽好留戀的。
事情在一天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轉變。
那天，來鎮子裏售賣草藥的婉桃意外撞見了褚雲帆。
雖然他看起來狼狽不堪，雖然他認出婉桃之後還在竭盡全力的隱藏自己。
但事實就是，婉桃認出了他，還向他走來了。
落魄之極的褚雲帆顧不得多想，下意識的轉身就跑。
回頭看的時候，卻發現那幾個人將婉桃攔了下來。
褚雲帆想都沒想又跑了回去。
這一次他用盡全力，每一招每一式都向著幾人的要害打去，是不要命的打法。
最後卻還是無能為力的挨打。
好在這一次，婉桃跑掉了。
然而那個混混頭子卻和褚雲帆說。
“你很在意那個小丫頭嗎？我認識她，他是雲山村的人。我要是想找她，隨時都可以。”
褚雲帆憤怒的暴起，卻被幾人死死的壓在身下。
視線漸漸模糊，他們好像已經不滿足對他的身體施暴了，他們還要打壓他的精神。
那道聲音再次響起。
“快點向神明祈求啊！祈求神明的幫你解決一切困難。”
“快點放棄吧！你這樣下去隻會傷害到更多的人，你就是災星，你就是禍害。”
“快點認輸吧，隻要你認輸，就能將一切問題解決。”
……
聲音無孔不入的圍繞在褚雲帆的腦海，比起勸說更像是逼迫。
褚雲帆煩的不行，就在他差點想要屈服於這道聲音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中斷了無休無止的勸說。
“你這神明做的拉不拉啊！有你這樣哄騙小孩當你的信徒的嗎？”
白肅一身青衣，此時上麵全是血色。
“你！你怎麽會出現！”
未知的聲音變得驚慌不安。
“我為什麽不能出現？你這建模師做的也太粗糙了，程序運行了幾遍啊！就敢上市運行了？”
白肅細細打量著周身的幻境，真的太粗糙了，有哪個小巷是如此安靜一塵不染的。
“什麽意思？那些人呢？為什麽沒有把你困住？！”
“困住我？你還得多廢點功夫，但凡你有點心思，就該知道，仙渡掌門不用劍，用的是拂塵。”
“那麽，是我把你撕開還是，你自己離開？”
白肅話音剛落，眼前的一切便重歸於黑暗，一旁年幼的褚雲帆足見失去了色彩，變成了一道黑影。
“我……”
小黑開口想說些什麽，卻被白肅傳音中斷。
“他們在看著我們，出去再說。”
小黑閉麥了。
然而想象中的傳送門卻遲遲沒有出現。
斷光秘境之外，巨大的投影已經回歸一片漆黑，沒有聲音也沒有畫麵。
準備迎接白肅的觀眾們也遲遲沒能等到白肅的出現。
“這應該是結束了吧，總不至於是失敗了？”
青玉真人疑惑的看向仙渡掌門。
“再等等，還要獲得斷光扇的認可。”
無眠星君坐在那裏並不著急。
斷光秘境之中。
“不會吧，這麽輸不起嗎？破扇子！你給老子出來！”
一聲，周圍還是一片黑暗，毫無反應。
“我的耐心有限！你們玉書郡也太不講道理了吧！不給就不給怎麽還讓人強行坐牢呢？”
第二聲，還是沒動靜。
“玉書郡！開山祖師！田以雙是個……”
“你閉嘴！”
終於出來了，白肅看著眼前孩童模樣的斷光扇，輕嗤一聲。
“小屁孩就是難管，輸了也不承認。”
“你才是小孩！我比你爺爺的年齡都大了。”
斷光扇氣鼓鼓的瞪著白肅。
“好吧，那就不是小屁孩。說吧，我要怎麽得到你的認可？”
白肅沒有跟他糾結這個問題，那斷光扇卻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氣的不行。
“我就是不認可你，怎麽說都不認可。”
這話更像是賭氣。
“行行行，你隨意，反正斷光秘境裏的一切他們都能看到。他們一會兒等不來我出去，他們就會進來找我。”
白素也不著急，直接就地坐下。
這裏到底是秘境，靈氣還是很充裕的。
“等他們進來這裏，就會發現玉書郡的開山祖師是一個言而無信的人。”
“你你你…”
斷光扇你了半天，還是沒說出口別的。
“行，想要得到我的認可是吧！我也不為難你。”
斷光扇的小眼睛一轉，計上心頭。
“我的前主人是為什麽沒登上神位？就這一個問題哦！你既然知道我，那你一定對我的主人有很深的了解，這個問題對於你來說不算難吧？”
現在斷光扇就差把笑容掛在臉上了。
這個問題困擾了他很久，玉書郡的曆代大能都曾探討過這個問題，最終卻無緣得知真相。
這個問題在別人那裏或許是一個千古難題，但在白肅這裏卻很好解答。
於是白肅將之前對小黑說的那概念又重述了一遍，說給斷光扇聽。
“什麽？怎麽會這樣？”
斷光扇明顯不敢置信，這件事等同於顛覆了他一直以來的世界觀。
“你提出的問題，我已經向你解答
過了。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嗎？”
白肅可不想再與這小屁孩在爭執什麽問題。
“那你也是修道之人，你修的是什麽道？若你走到了最終的那一步，你又要如何選擇？”
斷光扇不死心的追問。
既然他說祖師一開始選擇的道路便是錯的，那他倒真想問問什麽樣的道才是正確的？
“嘖，真是貪得無厭的小孩，你聽好了，我就是我自己的道。”
白肅再次威脅。
“你放不放我走？”
“哼，走走走！快走！和你這人講不通。”
斷光扇是真的不想讓自己主人一輩子的心血成為別人修煉路上的墊腳石，可是沒辦法，無論如何，他的主人都回不來了，說不定早就投胎轉世幾次了。
白肅這才真正算是結束了斷光秘境的試煉。
走出秘境，他身上的衣袍瞬間潔白如新。
在演武殿前的眾人看到白肅的身影，紛紛歡呼喝彩。
今日他們將見證又一個天才的誕生。
“老哥，我覺得這個NPC不簡單啊，你以後還直播嗎？”
“就是以我這多年的遊戲經驗，在他身邊混說不定就能得到主線了。”
隨著斷光秘境的結束，在直播間的眾人紛紛追問起真是無聊的後續打算。
“朋友們先別忙著走，我好不容易潛進玉書郡怎麽可能就此離開。接下來我帶著大家去看看玉書郡的風景。”
誰知一聽真是無聊這麽說，直播間的各位瞬間不淡定了。
“主播別扯東扯西！快去在那個NPC麵前刷好感度啊！我敢肯定你不會虧的。”
“就是就是，風景啥時候都可以看，抱大腿的機會可隻有這一次了。”
“不是，各位冷靜啊！我是潛伏進來的，不是光明正大拜入天書郡的！我現在衝上前去抱大腿，百分之百小命不保啊。”
真是無聊苦笑，他是記者又不是傻子，在新聞這方麵來說，他比任何人的嗅覺都更加的靈敏。
可他也得看清現實，就現在他身處的這片地方，能看到的NPC麵板全是一堆問號，他哪裏敢衝上去刷好感。
說不定還沒衝上台去，就回到複活點了。
連忙婉拒三連繞過話題，趁著人多，真是無聊開啟了自己的天書郡——什麽時候被趕什麽時候結束的旅行。
另一邊，白肅被仙渡掌門等一眾人帶至藏書閣頂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