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收錢收到手抽筋
客人魚湧而入。
花三娘坐在堂中，成了花掌櫃，有條不紊地吩咐著。店小二熱情地招呼客進店的客人落座，點菜上酒，分外繁忙。
“今日主打：回鍋肉，二十文一份盤。紅燒肉，五十文一盤，每日限十份，等半個時辰。”
“一般酒水一律五折，活動有效期三天。本店推出新酒：仙人醉，五十文一杯，每人限飲二杯。”
這是天然居的水牌，掛在櫃台最顯眼處，進門就能看見。
“回鍋肉？紅燒肉？沒有聽過啊，這是兩道什麽菜？算了，我還是點他家的炙烤羊肉吧，習慣了。”
“本公子什麽肉沒吃過，那羊肉都吃得我嘴皮子都發膻味了，今兒便換個新鮮口味兒嚐一嚐。”
“恩，不錯不錯，老夫最喜歡嚐鮮，天下之大，唯有美食與女子不可辜負也，都是新鮮的好啊。小二，給我上回鍋肉和紅燒肉。”
“對了，再上新酒仙人醉，有肉豈可無酒，還限飲，這是什麽古怪規矩，老夫不缺銀子。”
……
這年頭，能來好點的酒樓吃喝的，大都是不缺銀子的，大家進店看到有新菜品和新酒，都想來嚐口鮮。
一時間，天然居一樓，喧囂熱鬧，人聲嘈雜。
天然居二樓，是隔成的五六個包間，裝飾上青竹條，牆上都掛著一幅小畫和詩詞，顯得清新文雅。
這是為那些喜歡美食，又喜歡靜雅的客人準備的。
許三刀沒有去管一樓的事兒。這兩日都讓花三娘操練過廚師和服務員了，應該沒有多大問題。
他上到二樓，在一間包房的窗戶邊坐下，正好能看得見樓下。
街對麵的富貴酒樓，門口很冷清。大街上的人，三三兩兩都進了天然居。
他嘴角揚起微笑。
看來酒水打折這一招在哪兒都很好使。他本來想一般酒水全免費的，但花三娘肉疼，所以折中成了打五折。
他起身，正準備下一樓去看看情況，這時，他看見富貴酒樓門口，出現了三四個人，都是他認識的。
秦老太傅，素心夫子，年輕公子，還有一個華服男子。
幾人應該是準備去富貴酒樓吃飯的樣子，卻見那年輕公子指指點點了一下對麵的天然居，幾個人便邁開大步，走了過來。
“這是要來天然居嗎？”許三刀吃了一驚，當然更多的是意外之喜。
本來他想寫拜帖給秦老太傅，請他開業過來的，增加名人效應，但後麵想了想，那在天仙樓老太傅幾人以友論之的話，不一定當真，畢竟他現在人微言輕，人家很難重視，所以就算了。
沒想到，今兒巧了，他們自個兒撞進自己的店裏來了。
那秦老太傅的書法在南朝都頗有名氣，幹脆找機會求幾幅墨寶，擺在店中，妥妥的活廣告。
許三刀正了正衣冠，搖了搖折扇，這才下樓。
秦老太傅幾人進門，店小二立馬熱情地招呼，“您老，公子爺，裏麵請，請問幾位？”
一行人中，華服男子神情倨傲，說道，“給本少找間雅室，今兒本少招待的可是尊貴客人，怠慢了你可吃罪不起。”
店小二趕緊陪著笑臉，就把幾人往二樓帶。
華服男子急急地走在前頭，想先上樓挑一間雅室，正好碰見許三刀從樓上下來，兩人差點撞到了一起。
“哼！不開眼的，讓開！”那華服男子有些生氣，推開許三刀。
許三刀心生不爽，但還是忍了。
後麵跟著的秦老太傅和素琴夫子他們，此刻都已經認出了他。
“太白公子，你也是來此吃飯的嗎？要不我們一起？”秦老太傅幾人都大喜過望，那晚在天仙樓沒喝上酒，今日卻在這裏遇見了。
尤其素琴夫子，臉上的高冷神色都化作了驚喜，“太白公子，素琴請你一起，答應吧？”
一雙美目滿含期待之色。
年輕公子也出聲相邀。
“哦，盛情難卻，既然如此，各位請先上樓，我隨後就到。”許三刀伸手，請他們先上樓。
那華服男子見他們認識，老太傅幾人還熱情相邀，也不好再出言不遜，冷哼一聲，便先上樓走去。
見幾人上樓了，花三娘才過來，悄聲問道，“三刀，怎麽回事，那幾人誰啊？”
“沒事，那晚在天仙樓認識的幾個人，秦老太傅等人。”許三刀示意她沒事，不用緊張。
“三娘，他們這一桌的菜這樣安排，先每樣都給他們上一樣，安排機靈點的夥計送菜。”
許三刀交代好，這才上樓。
秦老太傅他們選的是花好月圓中的“花”字包間，入座有蘭花之香。
“想不到這美味齋換了牌子，連風格都換成了這般詩情畫意。”那秦老太傅坐在上首，笑道。
“是啊，我很喜歡這種風格，秦老，九兒一會兒可要多點幾個好吃的菜，花耗一下你的錢包。”那年輕公子打趣道。
素琴夫子則淡笑著說，“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我倒是極喜歡這天然居的詩味。”
倒是那華服男子接話道，“秦老，九公…子，酒菜管夠，楊某今天做東，各位放心吃喝，一切開銷算在楊某頭上。”
這時，許三刀進來了，大家見禮之後，秦老太傅非要把許三刀拉到其旁邊就坐，許三刀推辭，素琴夫子與年輕公子均微笑相勸，隻好坐下。不過那那華服公子雖然陪著笑，但明顯對許三刀不悅了。
“怎麽我們都坐下了，還不見夥計和酒保上來點菜問酒？”那華服男子眉頭一皺，表現出不滿。
許三刀趕忙站起，賠笑道，“老太傅，夫子，公子，這位兄台，我剛才已在下麵點好酒水飯菜，都是店裏最好的，應該一會就上，還請大家嚐嚐鮮。”
那華服男子一聽心下更是不悅，心想，“特麽的，看這做派，這傻叉像這個店裏的夥計，跟你同桌簡直自降身份；另外，老子請客吃飯，點菜點酒的活都被你給包了，讓老子怎麽表現出尊貴富有呢？”
隻是見老太傅幾人談笑風生，他隻能按下心中不滿，發作不得。
一會兒，夥計把酒菜端上了桌。
炙烤的羊腿，烤雞，還有一些小醬碟。有砂鍋煲的山珍湯，回鍋肉則放在中間。酒則有普通的米酒，還有一壺仙人醉。
夥計上齊酒菜，告罪一聲，說那紅燒肉還要再等候片刻才能上來，請大家先用，這才退下。
一時間，滿桌飄香，香氣四溢。
那華服男子道聲，“老太傅，素琴夫子，九公子，請。”
請客的東家出聲了，大家這才動起筷子來。
“味道不錯啊，比原來美味齋做出的味道大不一樣，香太多了！”
羊肉烤雞入口，大家便止不住的稱讚。
有了醬油，那炙烤的羊腿烤雞都事先醃過的，炙烤出來後，顏色更好，香味更濃。
許三刀笑眯眯地適時插了一句，“老太傅，你們嚐一嚐這回鍋肉，這可是新菜。”
大家的目光才看向回鍋肉。
色澤紅亮，甚是養眼，看起來半肥半瘦的，像是豬肉。
豬肉嘛，大都有股臊味兒，一般很難上富家之桌的，華服男子皺了皺眉，看向許三刀。
要是這家夥故意點這臊氣之肉上桌，落了他的麵子，那他絕對不放過他。
老太傅是喜歡嚐鮮的，見看著好看，聞著也香，便先伸筷子夾起一片，放入口中，嚐試著嚼了一口。
一種從來沒有過的肉香味便充斥口中，引得他食指大動，迅速吃完一片吞下肚中，又忙不迭去夾第二片。
“唔，好吃，好吃，這肉太好吃了！”
其他幾人見老太傅吃得津津有味，不像作假，這才動筷子夾起肉片，吃到嘴中。
“是真的好吃，真的好吃！楊某從未吃到過這麽好吃的肉食。”那華服男子砸吧著嘴，不顧形象地伸筷子夾肉。
素琴夫子與年輕公子要文雅些，但都忍不住多夾了幾片放在碗中，然後細嚼慢咽。
許三刀沒動筷子，舀了點山珍湯喝著，看幾人大快朵頤。
他心裏大喜啊，這幾人的反應很真實，看樣子，回鍋肉真的做成了，必定要大賣！
一樓的花三娘同樣欣喜不已，包括廚房裏的廚師，跑堂的夥計，店小二眾人，心中皆是狂喜！
店裏，回鍋肉都要賣瘋了，每一桌客人點了一盤後，都要再點一盤！有的甚至點了第三盤、第四盤，說要帶回去給家裏人吃！
花三娘收銀錢的手都收酸了，正是收錢收到手抽筋，根本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