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消失的隊伍
等了幾個人之後，林柯衝進洗手間簡單洗漱，這時鄭天也收拾好了。對著林柯的床鋪又大聲喊了句，“林柯，走了，早自習去了。”，這聲音不小，如果讓完全不知情的人聽到，真的會覺得鄭天是在平常的喊自己的兄弟一起去上課。
讓林柯稍微有些奇怪的是，宿舍裏的其他人對此似乎習以為常，沒有人把這件事當成一件怪事。不過經曆了昨晚的無頭事件，宿舍的其他人究竟還是不是活著的人類還真的不好說。既然楚秋用鐮刀收割了他們的頭顱，也就意味著他們和林柯的去世有著絕對脫不開的幹係。對於鄭天舉動的反應，是心懷愧疚習以為常，還是毫無悔過之心無動於衷，現在還無法有個定論。
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林柯快步跟上就要走出宿舍的鄭天。
“小柯，昨晚睡得還好麽？”鄭天走在路上歪著頭對著身邊並不存在的林柯問著。
這問題問的，林柯真的很想大聲回答，睡得真的不好啊！你們到底在搞什麽事啊！不過就算說出口，麵前的鄭天也聽不到。
之後又絮絮叨叨囉囉嗦嗦的說了一些日常的小事，什麽最近天冷了要加衣服，不要凍感冒了之類的，聽得林柯兩眼冒泡，不禁懷疑這眼前挺帥的年輕人真的不是林柯的老媽子嗎？
就在林柯覺得自己耳朵要被磨出繭子來的時候，鄭天的聲音變得低沉細不可聞，好在林柯的聽力要比常人好些，那句話就這麽傳進了林柯的耳朵裏。
“你不要怪楚秋，他是為你不平。”說這話的鄭天神色莫名的暗了暗，那話中除了為楚秋說話，林柯更多的感受到的竟是鄭天的歉疚和一些難以言說的不忍。
林柯會因為楚秋的報複行為責怪楚秋？
也不難理解，林柯把仁行作為自己的人生信條，在過往的為數不多的日子裏細心的盡己所能的幫助著所遇到的人，如此對待眾人的林柯，又怎麽會容忍楚秋用那樣殘忍的方式對待自己曾經幫助過的人。
哪怕眾人對自己做了楚秋無法忍受的事，林柯也依然會像往常那樣不改變自己的行為準則，自己所信奉的嗎？
這個答案，逝去的生命已經無法回答，可事情並沒有結束，一切似乎還在追求著一個答案。
再次抬起頭，鄭天的神色已經恢複如常，兩人也走進了食堂中，向排著的隊伍走去。
早上食堂的窗口並不提供山羊肉，空出來的地方卻排著一條詭異的隊伍。
鄭天在自己身前空出了一個小小的不引人矚目的空地，林柯知道那是留個他的好兄弟林柯的。
“小柯，你看，他們多傻，你當時還特別想吃山羊肉，還威脅我說不讓你吃，就不和我做兄弟了。”林柯看看那條詭異的隊伍，對著自己身前的空地喃喃的說道。
“不是我不讓你吃，吃了山羊肉的學生，都會變成山羊肉的來源。你瞧他們。。。”
林柯順著整天的視線向那條隊伍看去，令人詫異的是，明明沒有開放的山羊肉窗口，細不可見的開了一條小口子，而在隊伍最前麵正對著窗口的那個學生，瞬間消失了，隊伍整齊劃一的向前挪動了一個位置，那個細微的小口子馬上閉合。
過了一會，口子再次打開，如同上一個，再次消失，隊伍挪動。
“一旦吃了肉，就不會清醒。你要是吃了那山羊肉，就不會認得我們是兄弟了，你會變成他們的。沒有任何辦法，能救回來。”
林柯聽著鄭天的話，看向那隊伍裏的學生們。鄭天說的不錯，林柯可以從這條隊伍上的每個人臉上看到一種洋溢的幸福微笑，這微笑卻讓林柯感到十分的詭異，與其說是充滿了對山羊肉的渴望，倒不如說是一種對即將作為山羊肉而感到幸福的渴望。
這種怪異的想法出現在腦海中，讓林柯不禁打了個寒噤。這山羊肉到底什麽，居然有這麽強大的力量，讓人深陷其中而不自知。
“小彤，小彤，你看看我啊，我是你的姐姐啊。。。你到底在什麽啊。。。你怎麽不認識我，你和我說說話，好不好？”
食堂的後方傳來一陣心痛的哭喊，林柯回過頭，看到一個長發女生緊緊地拉著山羊肉窗口隊伍後麵一個小個子女生的袖子，用力的想要讓小個子女生看看自己回應自己。可是麵前的妹妹卻始終無動於衷，對於姐姐的聲嘶力竭的叫喊，從始至終沒有回複一句話，也沒有看向姐姐。
她臉上始終維持著那種非常非常幸福甜蜜的微笑，周遭發生的任何事都無法打破她的狀態。
“小彤，姐姐知道，姐姐不該和你搶東西，什麽事都應該讓著你一點。姐姐給你發誓，姐姐以後永遠對你好。好不好？”長發女生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
“跟姐姐回去吧，不要去那裏。”長發女生終於明白眼前的妹妹似乎完全聽不到自己在說什麽，於是試圖用力把對方拉出這個隊伍。
可就在姐姐要把妹妹成功拉出隊伍的瞬間，發生讓林柯意想不到的事情。
隻見山羊肉窗口迅速的打開了一個大口子，裏麵伸出了一隻幹枯的手，像是人手，但要比人手大上兩三倍。那枯手，以常人無法想象的速度，飛速的伸長，直接伸到了妹妹所占的位置。
林柯看到，姐姐像傻了一樣，看著麵前這匪夷所思的一幕，卻狠狠的抓著妹妹的胳膊不放。
“快放手！”林柯下意識的大聲喊了出來。
周圍並沒有林柯的聲音，可這時候，林柯沒有多想自己該不該喊出口。妹妹既然已經沒法子恢複了，不能把姐姐也拉進去，能救一個是一個。
但一切也都是徒勞的，因為下一秒，並沒有發生林柯想象中的，那手抓住妹妹，連帶著姐姐一同拉進窗口。
讓人沒想到的是，那手隻是輕輕碰觸了一下妹妹的胳膊，接著妹妹整個人就一下子消失了。而那枯手，也飛速的縮回了窗口，剛才打開的窗口也緊緊的閉合。
隻留下，姐姐呆呆的看著自己剛剛還緊緊抓著的妹妹的胳膊，那裏空著，像是從來都沒有過什麽一樣。
隊伍悄無聲息的向前挪動，補齊了妹妹留下的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