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紙老虎和懦夫

應該不會吧,林柯躺在上鋪用力裹緊自己的小毯子。作為林柯的兄弟,鄭天應該是沒有對林柯做什麽事的。而且從鄭天對著水仙花說的話來看,林柯遇到事的時候,鄭天是不在的。

可實情究竟如何,目前也無法知曉,無聲的夜色中林柯等待著楚秋下一次的到來。

就在林柯實在是忍不住了,要進入夢鄉時,那陣太熟悉的敲門聲再次響起了。林柯一下就從瞌睡中驚醒,所有的瞌睡蟲瞬間跑了個幹淨。

“咚咚咚~咚咚咚”

奇怪的是,門外的敲門聲比前幾次更加急促,不過林柯等了一夜,一時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錯覺還是真的。

這回,窸窸窣窣的聲音從自己身下的床鋪傳來。

和之前六個人不同,鄭天並沒有回應外麵的敲門聲,而是坐在床鋪上自言自語似的說道,“終於來了。”

聽得林柯一蒙,這話什麽意思,難道說,剛才發生的那些事的時候,鄭天一直都是醒著的,還是說,楚秋半夜收割宿舍裏的人頭的事,鄭天提前是知曉的?

無論如何,顯然,鄭天對即將發生的事是有一定準備的,或者“終於來了”,這句話的意思,難道鄭天一直在等著這事的發生嗎?

鄭天的回答讓林柯腦袋裏此時充滿了問號,不過問題的答案近在眼前,一切很快都會有一個解答,即便隻是目前的答案。

夜色掩映中,林柯聽到鄭天在**坐了一會後,歎了一口氣,然後,離開了床鋪。

門“吱吖”一聲,打開了。

敲門聲,終於停下了。

門開後,站在門外的依然是楚秋,高舉著鐮刀周身散發著強烈的殺意,身上不由自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林柯覺得這殺意似乎比前幾個人都更為強烈。

可這殺意並未持續多久,就像是奮力強撐起的巨大紙老虎,在極限的支撐下再也無法繼續維持偽裝出的強力的形態,下一秒終於崩塌。

拿著鐮刀的手重重的無力放下,楚秋臉上詭異而強烈的殺意消失,她似乎變回了正常的樣子,隻是大顆大顆的眼淚從她臉龐滑落,在月色下無聲的砸在地麵上,鄭天麵前是無聲垂眸哭泣的楚秋。

這樣的楚秋,是怎麽回事?

沒有對鄭天下手,所以,鄭天真的是林柯的好兄弟,並沒有對林柯做什麽。

裹著毯子坐在床鋪上的林柯,看著門外。楚秋無聲的哭著,鄭天打開門後一句話也沒有說,林柯隻能看到背光下鄭天黑色的剪影。

過了半晌,楚秋算是勉強止住了淚水。下一秒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卻讓林柯看到鄭天的肩膀出現細微幾乎不可見的顫動。

“你,你就是個懦夫。”林柯雖然看不見楚秋的眼神和神色,卻聽得出這句話中的充滿著憤恨的指責,隻是不知是何原因。

而接下來,強行抑製住自己情緒的鄭天,艱難的吐出了幾個字。

“是,我就是個懦夫。”看著那黑色的背影,林柯有一種感覺,覺得鄭天說出這一句話,仿佛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你,你。。。”楚秋麵對鄭天直白的承認,似乎再也找不到任何指責的言語,隻能生氣的跺了兩下腳,轉身離去。留下一句話,在空中伴著月光回**。

“你知道就好,不要阻止我。”

這一番對話不過僅僅兩句話,卻聽得林柯一頭霧水。本來指望這倆人見麵,能得到點清晰的線索,沒成想,兩人就說了兩句話,跟打啞謎似的。

這種對話,也隻有知曉內情,才能輕易猜出其中含義。

林柯吹了吹眼角的碎發,一夜折騰也找出什麽實質性的線索,罷了,還是趁天沒亮,好好睡一會吧。

幸虧鄭天沒被收割,不然這宿舍就真的是自己陪著一堆無頭屍體睡了,想想還是要感謝鄭天啊。

林柯正這麽想著,卻聽到下鋪隱隱傳來極力抑製住的抽泣聲。

鄭天在哭?!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如果鄭天沒有做什麽?他為何要如此痛心?真的隻是好兄弟而已?

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開始浮現在林柯的腦海中,剛才楚秋最後一句話,是要鄭天不阻止她的複仇計劃?如果說,鄭天真的是林柯的好兄弟,又為什麽要阻止楚秋呢?

算了,算了,再怎麽想,現在又沒有什麽線索,是想不出個頭緒的,還是好好睡一覺吧。裹緊小毯子的林柯總算是可以好好的睡一會了。

早上6點整,林柯準時醒來。剛醒來,林柯就心中暗自慶幸了一下,可多虧了自己這準時醒來的習慣。因為不戴眼鏡,他是看不到也聽不到任何聲音的,自然也不會被宿舍裏的洗漱聲吵醒。

如果沒有自己每天準時準點醒來的好習慣,昨天鬧了一夜,放在任何一個其他人身上,今天準是要睡過頭,遲到的。

學生守則裏第一條,早讀時間為7點到8點,切記不可以遲到,否則會被校園巡邏隊帶走。鬼知道,這個什麽所謂的校園巡邏隊究竟是什麽東西?還有被帶走?

除了這一條不能輕易觸犯的校規,今天還是拍照片的大日子,錯過了拍照,要想從這個副本裏出去可就難了。

所以,一睜開眼,看著空****無人的宿舍,林柯心裏第一個反應並不是慌張,宿舍沒人了,自己遲到了。而是絕對相信自己的習慣,至於為什麽沒人,心裏不慌的林柯也立刻想到了。

沒戴眼鏡,自己是看不到他們的存在的,也聽不到任何響聲。

再次戴上眼鏡,看到的景象倒是讓林柯吃了一驚,昨天被收割了的頭的六個室友,竟然一個個好好地,一個個的,都有頭。

可昨天晚上的事,發生的真真切切,林柯可以對天發誓,絕對不是自己在做夢。至於被砍掉了腦袋的人,為什麽能回到**,第二天還跟沒事人一樣。這大概就是怪談世界裏的超自然的詭異之處了。

雖然能理解,林柯還是免不了想摸一摸舍友的脖子,真的嚴絲合縫的有頭了嗎?

“兄弟,該起床了啊。”

“我半夜又給你蓋毯子了啊。”

鄭天又在對著空氣喊自己的兄弟了,這聲音拉回了林柯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