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萬花筒，碎裂（一）

2012年12月24日，周一。晚8點48分。凱南島東南，明珠港市億達廣場。

如果還有人相信某些鬼佬上的胡說八道，認為明珠港是個淤塞的中世紀垃圾灣，那就來這座不夜城開開眼吧。高達80萬的市區人口，熙熙攘攘；跨洋而來的列國遊客，摩肩擦踵。眾多現代智人在夜生活中釋放出的能量，即便比起同樣以旅遊著稱的本國三亞，照樣不遑多讓。

——凱南潩水中學高二五班曆史課代表東方駿，在心裏美滋滋地回放起了作文開頭。下午那節語文課上，“鋁八”老師不僅非常罕見地表揚了這篇周末作業，而且還在作文結尾大大地批了一個大紅“優”字，實在是可喜可賀，嗯，可喜可賀~

身為一名偏科生，東方駿常年都被老爸老媽嘮叨的頭殼疼，很少能像今天這樣揚眉吐氣一番。靠著這篇作文，他為自己贏得了寶貴的三個小時夜間假，雖然仍然得在十點門禁之前回家，但比起以前那種囚籠一樣的生活，實在是強不知道哪裏去了。明年才到畢業班，高二就這麽一年，要是也天天憋在屋裏做題，那也實在是太浪費了。

此時此刻，東方駿正站在這座億達廣場的正中心，感受明珠港市令人心醉的夜間脈動。他剛剛在電影院經曆了兩個小時的視聽轟炸，血管中的腎上腺素仍在令他情緒高亢，恨不得現在就張臂狂奔，踏遍星雲一般絢麗的整個城區：

馬路在腳下鋪展，人群於大道穿梭，公安、城管的電動巡邏車打開藍紅警燈，在熙熙攘攘的行人身邊悠然駛過......本該是熟視無睹的景色，放眼望去卻是這般鮮明。東方駿踩著明快躍動的廣告樂鼓點，走向那塊幾乎蓋住億達大廈的巨型LED廣告屏，那感覺真像是迎麵邁向時空之門——

“糖水喝光啦。”身邊的女孩半撒嬌、半提醒地拽住東方駿胳膊，一側身子也熱乎乎地靠了過來，似乎還帶著某種柔柔軟軟的滑膩：

“幫我再買一杯甜筒吧？要榛仁巧克力的~”

想象一下指環王第三部，聯軍進攻摩多的那段劇情。如果阿拉貢正在臨戰演講的時候，頭頂“咣當”炸出一個彩帶球，那這位人類之王到底會露出怎樣的窘迫表情？

——東方駿現在就是這麽個感覺。男孩的嘴角抽搐幾下，感覺自己剛剛膨脹起來的巨軀一下子縮回原型，又變成了那個坐在倒數第二排靠窗的17歲普通少年。

“被你打敗了。”他有氣無力地低下腦袋，隨便嘟囔了一句。為什麽我會把她給約出來？不，為什麽我會腦筋搭錯線，把夜間假的事情告訴白筱瑩？要是沒有說漏這件事，我應該已經和冷浩他們搓了十八局拳皇，正戰到最高興的地方呢！

如果世上有後悔藥，東方駿肯定會把錢包裏的所有票子拱手奉上。問題是這東西從來就沒被發明出來過。麵對青梅竹馬白筱瑩的撒嬌攻勢，他唯有認命似地探口氣，然後一邊扶住老豆獎給的銀利來皮帶，一邊不情不願被這瘋女仔拽著，一步三回頭地挪向了甜品小攤。

小學時候，東方駿是打不過白筱瑩不敢違抗。初中以後，則是徹底麻木了懶得反抗。當然了，他也不能徹底變成木偶，至少要在嘴巴上找回場子。“咳咳。哎，小瑩，”東方駿打量一下青梅竹馬圓嘟嘟的粉胳膊，不由得露出一絲壞笑：

“你啊，還是小心點卡路裏吧。老說減肥減肥，結果碰見巧克力就走不動道。隻給你買小杯香草的，多了沒有~”

“哼，就不。”身高1米62，穿上高跟鞋後隻比東方駿矮一掌的小瑩撅起嘴，習而慣之地在青梅竹馬的胳膊上來了一下：

“笨蛋斧頭，又不聽話！張嘴，跟著我說，巧克力兩大杯，榛仁巧克力兩大杯！”

“好好好，巧克力兩大杯，兩大杯......”東方駿痛得是呲牙咧嘴，五官幾乎擠成了一團。他噝噝哈哈抬起腦袋，恰巧與億達廣場擺在廣場活躍氣氛、圓墩墩肥嘟嘟的聖誕老人彩燈四目相對。

不知從何時開始，這個以馴鹿為伴的白胡子老頭，居然成了每年必到的常客，與明珠港市民混的極熟。此時此刻，他正帶著慈祥的微笑望向東方駿，眼眶裏透出的溫暖黃光，仿佛能一下子看穿東方駿內心：

你其實很享受吧，細路仔？

對，沒錯，勞煩您老費心了。東方駿悻悻然地對它行個注目禮，打算扭過頭去就此離開。可問題是，他現在根本沒辦法自由行動，還沒等他轉過一半，白筱瑩就“聖誕老人！聖誕老人”地大呼小叫起來，兩隻眼睛就像看到魚幹的小貓一樣閃閃發光。“快看那邊，馴鹿背上！”女孩咯咯笑著，把東方駿仿佛風箏一樣拽到了彩燈邊上：

“還有聖誕小精靈呢！快看快看！”

東方駿無可奈何地笑笑，隨著青梅竹馬的指揮棒上下起伏左右顧盼，時不時地再“嗯、啊”兩聲表示讚成，就像吃飯喝水那樣自然。

他們兩個已經在一起玩了多久？十二年？十三年？反正，自從東方駿拖著鼻涕轉到淮安路幼兒園，就跟白筱瑩成了打打鬧鬧的歡喜冤家。小學、初中接著高中，東方駿總覺得自己一直沒有變化，無非是看的片子從奧X曼轉成了機X戰士X達，煩惱的作業從默寫唐詩變成了應試作文而已。不過，小瑩這女仔，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東方駿不是很在乎自己的扮相，也從不關心冷浩和其他死黨長的是好是孬。然而白筱瑩身上發生的變化，卻讓他實在沒法視而不見。今年不知怎麽回事，小瑩每回跟他單獨出來，都會學著韓劇女星的模樣化妝打扮，雖然有些照貓畫虎，但發型卻能做到每次都不重樣，經過仔細搭配的衣服，也的確有些......賞心悅目。女孩到了年紀，真是想不惹人關注都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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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色設定圖說明：

持鐮者機槍伍長。槍身銘文“強壯之心”，護頸銘文“獅之眼”，後腰掛有間瞄射擊所需的工具袋，兩個肩袋（掛於退化肢體殘餘）裝有部分備用彈藥。

所穿鎧甲為叢林防蟲防刺裝備，金色鑲邊表明這名機槍手奪得過神殿射擊大賽冠軍，手盾上的劃痕表明經曆過六場萬人規模戰役。

持鐮者步兵分隊廣泛使用的一指口徑（約12毫米）氣冷式重機槍，與一戰期間西法蘭克軍廣泛使用的霍奇基斯8毫米口徑機槍有著諸多的相似之處。該槍發射使用無煙火藥發射藥的金屬定裝子彈，在重型槍管後端安裝有7枚散熱片，空槍+三腳架全重超過60地球公斤，即便是持鐮者也需兩人才能搬運。該槍使用25發金屬彈板供彈，也可以使用由十枚彈板鏈接而成的250發半活動彈鏈，供彈時不需要塗抹潤滑油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