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文景山

“這是我第一次背人,也是我第一次殺人。”

楚河肩上是精疲力盡地木之遙,後方幾十米,是骨灰散在風裏的畫扇門弟子。

他回想起自己方才經曆過的一切,恍惚有種做夢的感覺。

穿越之後,他受過白眼、欺淩,也對抗過仗勢淩人的同門,可從來沒有雙手沾過血。

人血滾燙,他還能回憶起抓住趙綠竹心髒時,強力跳動的器官在他手中顫抖的感覺。

“哎,今天的所有經曆都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啊!”

要說他心裏沒有感覺,那肯定是假的,可羽洲生存規則如此,不適應?

連骨灰都無緣裝進骨灰盒的人,就是他了。

“對了,你確定要把他們兩丟在那裏?”

楚河問道。

“我在他們四周設了結界,也給師父傳了訊號,半個時辰之內,他們應該不會出事。”

木之遙趴在楚河的後背上,有氣無力地說道。

……

“趙綠竹,黃陶,李舒……死了。”

後山另一側,畫扇門營地。

剛經曆過一場大戰的畫扇門正在此地稍作休息,幾位長老站在密林中研究前方大陣。

白芷靠坐在軟墊上,在侍女的服侍下,一口口喝下湯藥。

“他們奉命出去清除後山修煉者,全軍覆沒。”站在白芷麵前匯報情況的女性長老眼中劃過一絲哀愁。

黃陶是她最得意的弟子,年紀輕輕就即將進入煉神。

可誰知他出去還不到三個時辰……

“誰殺的?”

白芷麵無表情地問道。

“根據前去查探情況的弟子匯報,應該是隱天宗門下弟子動的手,地上有斬..馬刀和明月刀劈出的痕跡……”

“隱天宗?”

白芷在腦中搜尋關於隱天宗的記憶,新一代弟子中,他們最引以為傲的,好像是三把刀?

“嗯,在那裏沒有發現另三名隱天宗弟子的蹤影,應該已經跑了,門下弟子去追了,但還沒有消息。”

“隱天宗連十大宗門都沒進,卻能殺了黃陶,我懷疑,他們師父也來了。”

女長老提起此事,雖難掩哀痛,但她更關心的是,在這場搶奪秘寶的行動中,隱天宗到底來了多少人。

“戰場上發現他們師父留下的蹤跡了嗎?”

“暫時沒有。”

白芷抬頭看了一眼女長老,嗤笑一聲,道:“既然沒發現,那就是沒來,三對三輸了,你好意思說黃陶是你最優秀的弟子?”

“他帶著趙綠竹、李舒,輸給隱天宗,丟了性命,你自己下去領罰!”

女長老哪怕再不甘,也隻能乖乖下去。

“玄天教的蹤跡查到了嗎?”

“回稟門主,查到了,他們被四麵佛誤打誤撞地送進後山,距離我們營地不到百裏。”

侍女將最新情報一五一十道來。

白芷氣息一滯。

“怎麽會送進後山?四麵佛明明該將他們送出去啊……難不成,因為這片地區屬於遠古宗門,所以四麵佛將他們送不出去,隻能隨便扔遠點?”

她心中震驚,默想道。

……

“別偷看啊,我這門秘法可是玄天教絕學,要是被你偷學了去,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真正進入大陣之前,楚河佯裝自己破解大陣的手段都是玄天教秘法,讓木之遙閉眼不準偷看。

“知道了,你想教我還不稀罕學呢。”

經過先前的戰鬥,兩人的關係親近許多。

她乖乖閉上眼,耳朵卻豎了起來。

楚河不疑有他,將靈力附著雙眼之後,在霧石的幫助下,自由自在地穿梭大陣之中。

那些讓各大宗門百思不得其解的陣法。

在楚河腳下,就像是跳房子一樣簡單,三兩下就來到大陣中段,距離最後目標地點不到十裏距離。

“這什麽破陣!進來就像迷宮!我們在裏麵繞了一個時辰,居然還在原地打轉!”

“師姐,平時讓你多讀書,多了解陣法,你偏不肯,現在倒好,我們三一起被困!”

“師父說讓我們曆練,我看這根本就不是曆練,壓根就是他想了個新法子折磨人!”

一陣吵鬧聲順風送進楚河耳中。

木之遙睜眼一瞧,兩男一女的身影從霧氣中顯現出來,走在最前麵的是個紅衣女子。

她唇紅齒白,眉眼如畫,腳上的長靴沾滿泥土,腰間的毛筆倒是鋥亮。

“文景山也來了?”

木之遙默念道。

“羽洲第二大宗門文景山?他們不是自喻讀書人,以筆問心,從來不會摻和宗門之爭嗎?”

楚河聽到文景山的名字,愣住。

“要是真的不參與,就不是羽洲第二了。”木之遙意味深長地說道。

就在兩人說話之際,紅衣女子發現了楚河的身影。

“小兄弟!嗨!這裏!”

她大踏步地衝楚河走來,楚河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

【文景山二長老內門弟子:赫蓮】

【境界:煉神一重】

【信息:羽洲赫王嫡女。】

【隱藏信息一:天生胎息孱弱,為進文景山,赫王與六法門交易,用一百童男童女交換,以偷天換日搶奪他人天賦。】

跟在她身後的兩人信息也浮現在楚河麵前。

【文景山二長老內門弟子:於清書】

【境界:通明六重。】

【信息:孤兒。】

【隱藏信息:百魂門暗探】

【文景山二長老內門弟子:嶽鑫】

【境界:通明三重。】

【信息:羽洲嶽氏宗族庶子。】

【隱藏信息:暗中與羽洲大漢朝官場勾結,潛伏文景山拉攏山中弟子,為大漢朝效力。】

“比起畫扇門,文景山或許不會為了秘寶大開殺戒。”木之遙低聲在楚河耳邊說道。

“況且,他們好像隻來了三人,雖提前進入大陣,卻始終走不出去,和我們打招呼,或許隻是想結盟。”

木之遙的分析不無道理。

赫蓮先是看了一眼楚河,又將目光放在他背上的木之遙身上。

“你們這是,遇到襲擊了?”

“嗯。”

楚河點頭問道:“如何稱呼?”

“文景山赫蓮。”

她大大方方地說出自己的名字,並且邀請楚河加入他們,一同走出大陣。

於清書和嶽鑫不樂意了,急忙拉著赫蓮的胳膊將她拽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