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警官不是好人?

秦漠野聞言,愣了愣,奇怪地問道:“你為什麽會去北郊的盛源廣場?確定看到的人,是那名搬運工?”

闕心柔非常肯定,自己不會看走眼,她特意留心了那名傷者的長相,絕對不會錯,的確是那晚的搬運工,而且還是開麵包車的司機。她堅持自己不會看錯,並且簡單講述了自己到北郊盛源廣場的原因,沒有任何隱瞞。

這下,秦漠野的表情就起了變化,問她:“你和陳毅很熟嗎?”

闕心柔搖搖頭:“不算特別熟,也是因為之前菱湖路那個案件認識的,聽說他是去年從鄰市調來涿城,也負責打拐案件,我也詢問過他一些有關三年前妙妙案子的情況,他說隻要有最新進展,一定會告訴我。”

“既然隻是這種關係,你為什麽那麽放心就去赴約了呢?”秦漠野似有不滿,攥緊了她的手腕,“能不能有點兒警惕心?”

闕心柔不解:“難道……陳警官不是好人?”

秦漠野無奈:“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告訴你,不要隨隨便便就跟別人走,當然,也包括肖旻。”說著,他又回想起那晚在勉縣的場景,胸口就堵得慌,“你和肖旻的事兒,之後咱們再慢慢算這筆賬,嗯?”

闕心柔被他說得啞口無言,想反駁,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這男人吃起醋來,完全不似平常那麽嚴肅冷靜,就跟個孩子似的,還會和自己賭氣。不過,他一提到肖旻,闕心柔心裏就“咯噔”一聲。

“對了,今晚在盛源廣場,我也看到了肖旻,陳毅說他在跟蹤我,並且他進去酒吧後沒多長時間,就發生了那起傷人案,具體細節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說,總之我覺得事情好像相當複雜。你對那兩個人有什麽看法?”

秦漠野沉吟片刻,還是決定暫時對她有所保留。

“我也不清楚,肖旻的話,算是我多年的朋友,人品我相信,至於陳毅,他在鄰市的時候就已經做出不少成績,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你別慌,也不要輕舉妄動,既然現在你知道了我的身份,那有些事我也可以和你明說,福利院裏的確有貓膩,我也掌握了一些線索。

“現在我想讓你確認一件事,那晚你之所以看到工人搬運家具,一定不是巧合,是有人故意這麽做的,你必須搞清楚那人究竟是誰,否則,接下來的計劃就很被動了。”

聽完秦漠野的分析,闕心柔心裏已經有些答案了。

劉姨。

那晚如果不是劉姨,自己肯定看不到搬運家具的情形,所以劉姨的嫌疑最大,隻是她還沒有證據,必須要盡快確定這個事實才行。

“好,我會盡快弄清楚的,不過……你也得把你知道的東西告訴我才行,畢竟我們現在算是合作關係,對嗎?”

這話可真是叫人頭疼。

秦漠野哭笑不得,這女人總有辦法引他上鉤,而且絕不吃虧,分明是看出來自己有所隱瞞,才會這麽要求的,看來,必須得再透露些事實,才能讓她安心了。

“今晚不回家,有問題嗎?”

“……嗯?”闕心柔一愣,還沒反應過來他想幹什麽,手就被牽住了。

秦漠野俯首,冰涼的唇瓣貼在她耳旁,吐著撩人的熱氣。

“我們開間房,好好聊聊,如何?”

……

記得那年冬天,氣候格外惡劣,天空飄著鵝毛大雪,噴泉廣場上稀稀落落的行人每個都行色匆匆,將自己裹得相當嚴實。

闕心柔當時十九歲的年紀,正是臭美的時候,穿著薄薄一層打底褲,踩著大長靴,披著羊絨大衣也沒扣扣子,不怕冷,口罩帽子都沒戴,一邊搓著臉一邊緊趕慢趕地去赴閨蜜的約。

不巧的是,剛走到噴泉廣場,迎麵就看到一位老大爺腳下打滑摔倒在地,她飛奔上去,想將人扶起來,奈何力氣有限,急得她原地直打轉兒。

就在這時,秦漠野出現了,身高腿長的他很快將老人扶了起來,先是疑惑地瞧瞧她,又皺著眉頭看看摔到的老人。

闕心柔心裏“咯噔”一下,連忙擺手:“不是我,不是我撞的!”

“我知道。”男人麵色平平,聲音磁性得恰到好處,聽上去舒服極了,“我就是好奇,你為什麽不喊人幫忙呢?”

闕心柔尷尬地咳了咳:“啊……剛才著急,忘記了都。再說,這種天氣哪裏有那麽多像我這樣的好心人哦。”

秦漠野無奈搖搖頭,有些哭笑不得,沒再搭理她,一邊將老人往自己車的方向扶,一邊叮囑她天氣冷,把衣服穿好。

闕心柔當時就覺得這男人真是個直男癌,裹成球的話,還怎麽美美的呢?

不過她想歸想,還是小跑著跟了上去,擔心老人安危,堅持是自己先熱心助人的,可不能被他搶了風頭,硬是和他一起將老人送到了醫院,順便通知了家屬。

做完這些,她才想起自己還和閨蜜有約,不得已,又拜托秦漠野開車將她送回了噴泉廣場,路上閑聊的時候才知道,原來他是一名刑警。

“謔,警察叔叔呀!”闕心柔朝他擠眉弄眼,“怪不得這麽熱心呢。”

“每個人都有愛心,隻是會選擇要不要表露出來,哪怕他是最窮凶極惡的罪犯,也會對自己在乎的人露出微笑。當然,最善良正義的人也是一樣,也會有心理陰暗麵,所以,看人要多角度才行。”

“……”闕心柔愣住了,半晌,沒趣地吐吐舌頭,“真無聊。”

秦漠野瞧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也不和她計較,一路將她送到目的地。

下車的時候,闕心柔本著相見即是緣的道理,好心提醒他:“喂,警察叔叔,你這樣下去會沒有女朋友的,我怕你一個人孤獨終老,所以敲打敲打你。”

“是嗎?”秦漠野挽起嘴角,劃亮了手機屏幕,“你電話多少,我記一下。”

“……幹嗎?”

“別緊張,就是想告訴你之後那位老人的情況,當然,你不想知道就算了。”

闕心柔自然是想知道的,畢竟做了好事,也得有下文才行,於是不假思索地將號碼留給了秦漠野,還叮囑他不要忘記這件事。

沒成想,這一給,就把自己給出去了。

之後她和他戀愛三年,直到畢業,秦漠野還時不時就拿當初的事情揶揄她,問:“是誰說,我這樣下去會沒有女朋友的,嗯?”

闕心柔覺得,他一定是故意的,早就算計好要把自己弄到手,所以安排了一係列巧合,仔細想想,還真像那麽回事!早知道就不該輕易把電話號碼告訴他,看他還得不得意。

思緒翻飛,這一路,闕心柔隻覺得心口某個地方被點燃了,那種灼燒的愛意,險些將她融化。

秦漠野在附近的一家小旅店開了間房,進去後,他將門窗都鎖好,率先打開空調,將溫度調高,又迅速燒好熱水,倒了一杯拿給闕心柔暖手,這才放鬆下來,一件一件褪掉身上的衣物。

闕心柔看著他的動作,繃緊了神經,問道:“你脫衣服幹什麽?”

男人動作微頓,沒回頭,輕笑了聲:“怎麽,怕我幹點兒什麽?”

“……喂,我們早分手了,現在就是陌生人,你再不把衣服穿好,我就喊非禮了!”

秦漠野懶得搭話,繼續慢條斯理脫衣服,毛呢大衣,羊絨衫,保暖衣,一件一件剝了個幹淨,赤著上半身朝她走了過去。

闕心柔喉間滾動,嚇得不輕,迅速爬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嚴實了。

“我……我真的會喊!”

“喊吧,我倒無所謂。”秦漠野俯身,繼續朝她逼近,嘴角掛著一抹別有深意的笑,“你說,我們既然是陌生人,為什麽你還來和我開房呢?別掙紮,否則會弄痛你的。”

說完,他探出手臂往闕心柔的身後摸去,嚇得她緊緊閉上眼睛,動也不敢動。

然而……

一切都不是她想的那樣。

秦漠野從她身後的床頭櫃上取走了浴巾,頭也不回地向洗手間走去,末了,還不忘埋汰她一句:“我沒有想對你做什麽,當然,如果你有這個意願的話,我可以滿足你,趁我去洗澡這段時間,你好好做決定吧。”

“……”

太丟人了!

闕心柔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氣得直咬牙。這人可真是惡劣,就跟當年一樣,明擺著就是欺負自己還愛他,果然,就不該先服軟的。

這邊,闕心柔兀自生著悶氣。

那邊,秦漠野已經擰開水龍頭開始淋浴。他不希望他們之間的氣氛太過沉重,如若可能,他甚至寧願她什麽都不知道,把一切都交給自己,那個家已經在三年前受到了重創,如果闕心柔再出什麽事,他就徹底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秦漠野洗澡的速度相當快,闕心柔的氣還沒消下去,他就已經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出來了。

“決定好了嗎?想要我做什麽?”

闕心柔朝他翻了個白眼,本想堵他兩句,卻一轉念,換成一副笑吟吟的模樣湊上前。

“秦漠野,我可以要求你不再做臥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