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搞半天
軍的槍聲變得稀疏了一些,商震縮身往後爬,而這個時候他就有點小小的擔心。
腦袋他不怕,壓得已經足夠低了,他真的是在擔心自己的屁股。
人在爬行的時候隨著下肢的連續挪動,那屁股多多少少總是會那麽一聳一聳的,不會小鬼子的子彈打到自己的屁股上吧?
不過就是打上,那也隻會“擦屁而過”,也絕不會貫穿進去給自己打出兩個腚眼子出來。
商震邊無比惡俗的想著邊倒著往回爬。
當他躲到一棵足有二大碗粗的樹後時這才鬆了一口氣。
短短時間,商震就已經緊張了兩回了。
剛剛的緊張當然是因為日軍那如同雨點般的射擊,而前一次緊張便是先前他發現日軍大隊來襲的時候。
他手下的士兵們覺得他無比鎮定,可實際上也隻有商震自己知道,在自己看到遠處那黃乎乎一片日軍的時候,自己是真緊張了。
為什麽緊張?那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必須得一個人去麵對這些日軍了。
自己不可能讓自己的兵和自己在一起阻擊日軍,他再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夥們就死在自己的麵前了。
可是他卻是又必須對日軍有所牽製,因為後麵可是有魯大虎一個營呢。
商震可不認為魯大虎營與日軍打起來會有什麽好果子吃,別說後麵的日軍大隊到底有多少人,就是前麵的那個日軍中隊就能把魯大虎營打個殘兵滿營!
所以那就得自己去給後麵的部隊拖延一下。
可是當想到自己要麵對前方的那讓自己頭皮都變得發麻都的日軍時,他又怎麽可能不緊張?
正因為如此,他才會說話懟了盧一飛。
而剛剛他衝著前方日軍開槍射擊時,他還能感覺到自己那持槍的手也沒有往常那麽穩的。
他和大老笨探討過或者說,他向大老笨學習過什麽是禪。
在從大老笨那裏得到了啟發後,他把自己進入到那種射擊很準的狀態(比如能在槍炮轟鳴之中感覺到自己的呼吸,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叫作“射擊之禪”。
可是在這點上,自己可真的達不到大老笨所說的不管外麵如何內心如如不動的境界啊!
商震不由自主的搖了一下頭,這時日軍的槍就更稀落了起來。
他從大樹後探頭向前方望了一眼,日軍已經更近了一些,依舊是黃乎乎一片。
商震準備轉身逃跑了,他也隻是想牽製一下日軍從而讓魯大虎營多上那麽一點撤退時間罷了。
戰場不就是這樣嗎?有時時間很充裕,而有時真的幾分幾秒那可就是幾條或者數十上百條人命啊!
隻是就在這時,他卻是看到在日軍的前方卻是又出現人了。
而一看那衣服的顏色,商震便知道那個家夥一定是個偽軍。
看來那些偽軍裏還有漏網之魚啊!
商震瞥了一眼那給他壓力越來越大的日軍可是他到底還是把步槍端了起來、
於是在下一刻槍聲響起,那名正向日軍奔去的偽軍中槍便倒了下去!
這回商震不再猶豫,轉身就往樹林裏麵急跑而去!
商震覺得那名偽軍必須得死!
從遠處過來的日軍雖然能聽到這頭槍聲陣陣,可畢竟目前還不知道魯大虎營的存在。
如果那名偽軍跟日軍一報告,日軍絕對會追魯大虎營去的。
而現在這名偽軍死了,自己再把日軍引得偏轉了一些,那麽日軍咬住魯大虎營的可能性便就更小了一分。
日軍的槍聲再次響起,不過這回就沒有先前的齊射密集了,或許那是日軍發現先前向他們這頭射擊的人根本就很少吧!
商震在頭上掉落的細枝之中很快便跑出了樹林,然後他瞥了一眼那作為伏擊陣地的小山便向斜前方跑去了。
他不能把日軍引到戰場那裏去,他需要日軍再追自己一會兒。
隻是不知道這回自己還能不能跑掉,商震心裏想著不再猶豫便向前狂奔了起來。
除了那三個“品”字形的三座小山,周圍地勢一片開闊,他必須在日軍過了身後的這片小樹林發現自己之前,躲到一裏地外的另外一片樹林裏。
看著那片樹林子倒是不小,可是商震那也得能來得及才行啊!
腳下如飛耳邊生風,商震悶著頭就向前方狂奔。
可是跑著跑著他就不覺得不對了。
如果此時非得讓他說出來哪裏不對,他還真就說不出來,可能那就是作為一個老兵的戰鬥直覺吧。
奔跑之中商震眼見著身前地勢平整自己絕不至於摔倒,邊狂奔著邊就回頭看了一眼。
而就他這一眼看過去之後,他就覺得自己腦袋瓜子“嗡”的就是那麽一下子!
隻因為他分明看到有幾匹戰馬竟然從自己剛剛跑出來的那片樹林後麵衝了出來!
這裏是戰場,那日本鬼子也不可能是到這裏放馬來的,那馬上怎麽可能沒有日軍?
而就在剛剛,商震由於是從那片樹林裏狂奔而出,耳旁盡是風聲,他又怎麽可能聽到身後那隱隱的馬蹄聲。
哎呀!這小鬼子咋還有騎兵追上來了呢?先前自己在樹林裏向著遠處的日軍打冷槍的時候,他可沒有看到騎兵啊!
可是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或許是日軍發現樹林子裏沒有幾個中國人,所以才把騎兵派出來追殺的吧!
商震把頭扭了回來接著跑,那眼睛就滿開闊地的眨摸。
現在他已經從那片樹林裏跑出來有二百多米了,想進前麵的樹林那咋也得在三百多米。
這要是往常,於商震來講跑三百來米那還不快嗎?
可問題是他又不是沒有被日軍的騎兵追殺過,他當然知道,自己再快也不可能有那日本鬼子的高頭大馬快,就在自己衝進那樹林子前,自己肯定會被人家的那高頭大馬給追上。
而且現在他的麻煩還在於他並不知道除了從樹林後繞過來的這幾騎騎兵外,後麵是否還有別的騎兵!
在日軍騎兵向自己發起衝擊的這段距離內,他倒是有把握打翻幾名日軍騎兵,可若是日軍騎兵再多,那他可真的就沒轍了。
隻需要日軍的騎兵追上自己,人家甚至都不用用馬刀劈砍自己,人家也隻需縱馬一衝,那跟大海碗似的馬蹄子就能把自己踩得吐出血來!
所以現在商震明白,自己的問題不是怎麽在日軍的騎兵追到自己之前跑到前麵的樹林子裏去,因為那根本就不可能,而是如何在日軍騎兵追到自己時自己能反殺幾個,至於,死了,那就死吧!
而現在商震在滿開闊地的眨摸啥?那當然是他想找一個能夠藏身的或者說可以依傍的地方,比如一個小山丘,幾棵樹啥的,有了這樣的地形植被多少也能給他提供點掩護,以躲避日軍騎兵的衝擊啊。
至於說現在轉身射擊,雖然自己的小命已經在一線之間,可商震卻是想都沒有想。
剛剛他跑出來那也是盡了力的,那心髒跳的“撲通”“撲通的”,他再是神槍手在這種情況下也不可能把槍打準的。
可是現在商震想在這片開闊地上找依傍或者藏身的地方又怎麽可能?那都說好了的,這裏是開闊地,又怎麽可能憑空來座飛來峰?
耳盼依舊有那亡命飛奔所帶來的風聲依舊聽不到後麵的馬蹄聲,可是商震知道當自己真的聽到那馬蹄聲的時候,那也就是後麵的日軍或縱馬一撞或揮刀一劈的時刻了!比如去火山群看火山,就在那環形山的山頂上奔跑,由於跑的過快收腳不住,都看到前麵那跟一個巨大的鍋似的火山口了,盡管那是死火山。
比如用那嘎斯罐(液化石油氣鋼瓶)忘了關火了,上麵燒著整壺的水,水被燒沸便從那壺裏漾了出來澆滅了火,而當自己回家的時候滿屋子都是那臭烘烘的液化氣味,而你偏偏嘴裏還叼著一根剛放上去的煙,手裏還拿著一個打火機、
再比如人小的時候不聽話,被父母給揍了,一拔強眼子就想,幹脆我還是死了算了。
再比如……
這就是人生的凶險,隻不過由於種種的原因暫時沒有死成罷了。
騎單車在公路上就在擰車把變道的時候,後麵的司機反應快一打方向盤便與你擦肩而過了。
你奔向了火山口,幸好火山口上長了棵小樹你伸手拽了一下便沒有直接下去。
你把液化氣弄得滿屋都是,你大拇指都按打火機上了,可你畢竟沒有按,便沒有產生火源,開窗開門吹著氣把那液化氣放出去也就完事了。
你和娘嘔氣你本來是想自己了斷的,可是你出門碰到了自己最心儀的小女孩兒衝你嫣然一笑,於是你就迷的登的雖然沒有見到媳婦卻也忘了娘了,連娘都忘了自然也就忘了去死了。
人生可不就是這樣嗎?
有一種很是豪邁的說法,那說法叫“我命由我不由天”,其實呢,用東北話來講,那就是一種扯犢子的說法,當成雞湯滋潤下心田也就是了,千萬別當真!
人力終究是有限的,在人生危急時刻有時需要貴人拉你一把,有時你又需要借助些外力。
而現呢,商震不知道自己的貴人在哪裏,他現在所倚賴的也隻能是外物了。
奔跑之中在前麵的開闊地上終究有所發現,他打了個斜便向那裏狂奔而去。
他也不回頭,如果後麵戰馬上的日軍在後麵衝他來上一槍他也就認命了。
不過,那槍聲終究並未響起,商震並沒有再回頭自然不知道,後麵日軍的騎兵們卻已是在囂張無比的的大笑了。
在那些日軍騎兵的眼裏,那就是一個中國士兵為了活命在拚命的奔跑。
而他們現在就是抱著一種狗攆兔子的心理在追,甚至有的日軍還在想,如果不是先前聽這裏槍聲挺亂的,真應該就這樣一直用馬攆著前麵的那個家夥,直到把他累死!
可不管怎麽說,日軍騎兵終究是越追越近了,日軍騎兵當然可以看到他們最近的那匹馬距離前麵的商震也隻有四五個馬身了。
四五個馬身讓一匹馬跑過,天知道那是一個人幾息的功夫,那也隻是片刻之間!
離著商震最近的那名日軍騎兵眼見商震就在他的眼前了,他又一催馬,座下那匹高頭大馬撩起了巨大的的蹄子便向商震撞去,與此同時那名日軍也揚起了馬刀。
用馬撞向商震那是他原本的打算,揚起馬刀那也隻是他們騎兵的習慣罷了。
誰又知道一匹奔跑的戰馬會產生出多大的衝擊力,撞飛一個也就是一百多斤的人那還不跟玩似的嗎?
“呀——”那名日軍騎兵甚至還大喊了起來。
隻是接下來令他感覺到意外的事情卻發生了,他的馬也撞過去了,他舉在半空中的刀也準備落下去了,可是前麵的人卻突然不見了!
前麵的人真的不見了,是那種憑空就不見了!
日軍的戰馬跑的很快,“嗖”的一下就跳了過了過去,馬上騎著的是那個麵現錯愕的日軍。
他是一名騎兵,自然是熟悉自己的戰馬的。
他怎麽就感覺自己這匹馬就剛剛的這一跳卻是更猛了一些呢,跨距變大了呢!
第一名日軍騎兵就這樣衝過去了,後麵的日軍騎兵接著就錯落著衝了過來。
可也就在這個時候,就在日軍的側前方突然就有槍聲響了起來。
那槍聲有步槍卻也有機槍,有兩名日軍的戰馬被子彈擊中,一匹馬腦袋一歪直接就蹌倒了下來,它是被子彈打中了腦袋,而另外一匹誰又知道傷在了哪裏,卻是稀溜溜一叫,尥了一個撅子,就把他的主人從馬上甩了下來!
剩下的那幾名日軍騎兵眼見著突然遭到了槍擊心中也是一驚本能的就向右撥轉馬頭,那槍是在他們的左翼響起來,那裏有一座小山,所以中國士兵肯定是在山上,這就是一個基本的判斷。
而作為一名騎手其實與開車的司機倒是有幾分相似,在遇到前方有緊急情況的時候,他們的第一反應都是轉向,然後才是踩刹車嘛。
可也就在這個時候,卻又有日軍騎兵大叫了起來,原因卻是,就在他們這幾匹戰馬的旁邊突然就冒出了一個人來!
那裏有一個坑,那個人卻正是從那坑裏現身出來的!
可待到這幾名日軍意到這點的時候他們的馬卻已經偏開了,他們想再揮動馬刀劈砍就已經夠不著了,他們想再撞那個人馬卻又衝過頭了,戰馬終究是戰馬不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