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就這樣
“你……你敢詛咒本王？”鳳之辰差點兒沒站穩跌倒在地。
晏無悔道：“我可沒有詛咒你，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別往我頭上扣屎盆子，你究竟要把我關多久？”
“你根本不知悔改！”鳳之辰的目的是想要晏無悔服軟，可明顯晏無悔根本就不懂“服軟”二字怎麽寫。
晏無悔道：“我又沒有錯，為什麽要悔改？”
“你還說你沒有錯，琴兒好心來求和，你卻傷害她羞辱她！”鳳之辰不滿地道。
晏無悔看著鳳之辰，好一會兒沒說話。
鳳之辰被她看的有些心虛，問：“你看著我做什麽？”
“我隻是想知道，你的腦袋裏到底裝了些什麽，這麽多年來，不管上官琴說什麽，你都選擇相信她，哪怕她顛倒黑白，你也願意聽她的，毫無主見，毫無原則，這樣的你，有資格去競爭皇位嗎？怕不是要將天元給毀了？”
晏無悔深深地感到擔憂，鳳之辰這種蠢貨要當了皇帝，這天元遲早要完啊。
鳳之辰聽她說出這種話，先是震驚，後是害怕，接著就是憤怒，罵道：“誰告訴你本王覬覦皇位的，你不知道這種話說出去，本王要被你害死嗎？”
“你不說難道別人就不知道你的企圖了？簡直是掩耳盜鈴，你捫心自問，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是否符合明君的條件，要是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我勸你還是早點放棄，免得禍害黎民百姓！”晏無悔肆無忌憚地道。
鳳之辰被晏無悔的言論給氣得滿肚子怒火，咬牙切齒地道：“本王幹脆殺了你，省的你口出狂言，本王做錯過什麽，最大的錯誤就是沒殺了你！”
“可不是麽，你當天要在密室裏徹底把我弄死了，或許就沒有後麵這麽多事兒了，你留下了我的命，從此一切就由不得你了，你不會再有機會殺死我！”晏無悔滿是自信地道。
鳳之辰眯起眼睛，他越來越發現，晏無悔變得陌生了，完全不是他印象中的那個女人。
“本王要弄死你，就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你不是被我關起來餓了幾天嗎？你有什麽能力反抗？”鳳之辰問。
晏無悔笑了笑，顯得很輕蔑，問：“關了幾天又怎樣，依我看，你比我還要狼狽呢！”
“你……”鳳之辰無法反駁。
“鳳之辰，我勸你早點答應了我的條件，和我簽了字據，早日和離，對你對我都是解脫！”晏無悔道。
鳳之辰咬了咬牙，他本來就是為此而來，可是這一刻，他卻獎勵這兩字確實刺激到了唐淩，他不由自主的開始渴盼，眼中的炙熱也難以掩飾。
“讓我想想，給你一些什麽垃圾才好呢？最近，好多垃圾都被我找借口清理了。”昆輕輕的敲著桌子，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潔白到快要透明的杯子，隱約能見杯中有碧綠的**，正散發著絲絲縷縷清新無比的香氣。
他抿了一口那**，唐淩則呼吸急促，他一點兒都不介意昆口中的說法，最好之前那兩件垃圾就給他吧。
“別做夢。就算剛才那些垃圾，我擺著嫌占地方，也不會是你的獎勵。”昆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淡淡的說道，好像已經洞悉了唐淩的想法。
唐淩無語。
生存了十五年，他是第一次見識到男人的話語也可以如此‘犀利’，不著痕跡的就嘲諷了自己一番，還如此理所當然。
隻不過，發生在昆身上，感覺並不怪異。
實際上，在唐淩心中，昆分明是男人，性別卻給人一種模糊了界限的感覺...
唐淩隻祈禱昆此時不要洞悉到他的想法。
“那就這個吧。”好在昆根本沒有在意唐淩，反倒是在躊躇一番後有了決定。
但同時，他也沒有打開身後的木櫃任何一個抽屜，隻是用嫌棄的表情從身前的櫃台下拿出了一件兒東西，扔給了唐淩。
力道控製的剛好，唐淩輕鬆的就接在了手中。
東西不大，隻有巴掌大小，可入手卻有接近三斤的重量。
精準本能在這時算是發揮了作用，好奇之下，唐淩也看清了手中的東西。
暗紅色，泛著金屬的光澤，布滿了灰白的筋，卻沒有絲毫的脂肪——這是一塊肉！
看起來，就能猜到很難吃的肉。
“三級凶獸肉。”昆雙手捧著杯子，又輕輕喝了一口杯中的綠色**。
唐淩一下子就握緊了這肉！
很好，已經很好了。
即便如今的他還不知道凶獸具體應該怎麽劃分，但他從蘇耀的口中知道，那給他熬湯的凶獸骨隻是最低級的凶獸骨——一級凶獸骨。
三級很強了吧？還足有三斤。
唐淩並不貪婪，他珍惜且感恩每一分獲得。
可是昆就如有意一般，忽然喃喃說了一句：“真是對不起小乖，把它的零食給了你。”
“小乖？”唐淩皺眉。
“哦，就是它啊。”昆從櫃台下拿出了一隻隻有半個巴掌大的烏龜。
唐淩沉默，一口氣哽在了喉頭。
獎勵已經拿到，還是盡快告別，離開吧。
希望下次，自己再出現在這裏時，能有夢幣。
但昆收起了他的小烏龜，有意無意的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淡淡的說道：“現在的獎勵什麽的，實在不必在意。它才很有趣，真正的有趣。”
說完，昆望向了唐淩，平靜臉龐上的目光讓人猜測不透。
唐淩卻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上湧，他明白！他知道！昆說的是自己心髒裏存在的那個它，那個蘇耀不肯告知現在唐淩的秘密。
“有得必有失，它醒了。也注定你之後會很辛苦。”昆這樣評價了一句，忽然拿出了一個銀色的，隻有指尖大小的東西，不等唐淩反應，就扔向了唐淩。
那指尖大小的東西落在了唐淩的左臂之上，隻是一秒便消失了。
下一刻，唐淩的左臂傳來了微微的刺痛感，接著又是一絲絲冰涼，如同有什麽冰冷的東西鑽入了他的皮膚。
這讓唐淩感覺到巨大的不安，幾乎是下意識的，唐淩掀起了自己的衣袖，發現左臂上多了一個銀色的紋身。
“這是夢種特有的標記，任何人都看不見。隻有夢種相互之間才能看見。”
“至於它的作用，發揮之時，你便能明白。”
唐淩點頭，但目光依舊落在那銀色的紋身上。
其實，那紋身的式樣非常簡單，就是兩個方塊圖案組成。
這讓唐淩想起了進入神秘商店前，懸掛在門上的牌匾，此時再見到這樣的方塊圖案，唐淩心中翻騰著莫名的熟悉感，腦中也傳來了陣陣刺痛。
這種刺痛並不陌生，關係到他空白的記憶，如果受到什麽刺激，似乎要想起什麽時，大腦就會傳來或輕或重的這種感覺。
早已不是第一次發生。
但唐淩的反應卻讓昆莫名的在意了起來，他收起了懶洋洋的神態，對唐淩開始探究起來。
“大腦的記憶區域，用特殊的辦法，利用大腦自身的保護機製，造成了選擇性失憶嗎？”
“嗬嗬，有趣。”
唐淩抬頭，目光中盡是茫然：“你說什麽？”
“沒有。送你一些小禮物。”昆的語氣隨意，但目光卻罕有的透出一絲認真。
接著，他也不知道拿出了一個什麽東西，隨手一摁，一道藍色的細電流就擊中了唐淩。
唐淩發出了一聲痛呼，下意識的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卻感覺電流過去，自己的腦中像是有什麽東西碎裂了一角，然後湧出了一些信息，瞬間脹痛到了極致。
“嗬，下手倒是果斷，辦法也巧妙。算了，不關我事，搞點兒小破壞就夠了。”昆不管唐淩的狀態，隻是自言自語的收好了手中的東西，但神色中的冷意卻讓人心中發寒。
唐淩並沒有注意到這些，大腦那種幾乎炸裂的感覺整整過了快十分鍾，才漸漸的恢複平靜。
當他重新站起時，身上的衣衫都幾乎被汗水濕透。
“再看看你的手臂。”昆恢複了慵懶，平靜的說道。
唐淩下意識的一看，口中就念出了紋身上的方塊圖案——昆亞！
接著，他便非常清明的知道，這根本不是什麽方塊圖案，這是文字，是一種傳承悠久，極具美感的文字——華夏文。
他，認識這些文字。
除此之外，他還認識另外的幾種文字，但華夏文是他第一種學習，並認知為母語的文字。
這莫名的記憶是...唐淩從心底感覺到了一絲涼意和恐懼。
源於未知的恐懼。
但昆似乎並不打算解釋，隻是說道：“比沒有力量更可怕的是，對知識的一無所知。”
“學會閱讀，才能吸取知識。”
“就算身為夢種，一無所知也根本無法成長啊。”徹底恢複的唐淩站了起來，在虛弱的疲憊後，三級凶獸肉所帶來的好處，在此刻便體現的淋漓致盡。
力量，充盈的力量，再一次的超越了曾經唐淩的極限。
蘇耀點亮了屋裏的油燈，側影在油燈明滅不定的光線之中跳躍，讓人看清他的情緒。
“你，不吃驚？”蘇耀出現在這裏理所當然，但對三級凶獸肉沒有絲毫的詢問，則讓唐淩微微好奇。
唐淩並不清楚三級凶獸肉具體是什麽樣的概念，但其中澎湃的力量讓唐淩清楚它一定珍貴。
麵對唐淩的詢問，蘇耀咧開了大嘴，嗬嗬一笑，剛才那種如山般沉重的情緒隨著他的笑容消失無蹤。
他咬著煙嘴，目光中帶著戲虐，卻並不直接回答唐淩的問題：“生吞三級凶獸肉的感覺如何？一定爽死你了吧？”
唐淩沒有回答，實際上他額頭上汗濕的頭發已經說明了一切。
“幸運的是你沒被撐死，不幸的是大部分力量怕是被你浪費了。”蘇耀隨意的下了結論，但卻是鐵一般的事實。
“是...浪費了很多。”唐淩也無需掩飾。
“但一定有什麽辦法不浪費吧。”唐淩看向了蘇耀，繼續說出了下一句話。
他的神情透著一點依賴，求助。
就像一個真正的少年，麵對自己的親人長輩。
這種神情倒是讓蘇耀微微愣了一下，這小狼犢子一般的家夥，根本不好走近，即便是虛弱不堪的時候，也是全身帶刺。
如若不是...往事有些紛紛擾擾，蘇耀眼中戲虐的目光淡去，臉上如刀刻一般的線條也莫名變得柔軟了幾分...
這刹那的變化，蘇耀無意讓唐淩發覺，但卻也不再嘲諷唐淩，反倒是直接的答道；“當然是有辦法，等你進入第一預備營，你就明白力量在身體內是有精準的運行軌跡，才能得到完全的吸收和運用。”
運行軌跡？唐淩想要詢問，但覺得這非常愚蠢，如果真的能夠進入第一預備營，一切不就揭開了嗎？
可蘇耀下一秒卻進入了暴怒的模式，他站了起來，長腿跨了兩步便到了唐淩跟前，他一把抓起唐淩，低沉的說道：“記得那鍋肉湯嗎？你能夠順利的吸收，是因為有特殊的配方，即便用得是最低級的處理方式，浪費了許多，但至少不會搞出人命。”
“我費力的救回你，難道是為了看你愚蠢的死在我麵前嗎？”
唐淩被蘇耀這般粗暴的對待，心裏卻沒有分毫的怒意，反倒有了非常微小的溫暖感。
事實上，蘇耀的模樣讓人畏懼，泛著青光，隻有極短發茬的腦袋，配合著泛青的下巴與兩腮，就已經透著凶悍。
濃重的五官，棱角分明的臉粗獷中帶著威嚴。
而他的眼角有一道深深傷疤，一直延伸到了嘴角，不論是他笑，還是怒，都充斥著一種可怕又危險的感覺。
但唐淩因為這莫名生出的溫暖，反倒對蘇耀有了點親切感。
所以他很直接，也很真誠：“我錯了，下次不會。”
這又讓蘇耀吃了一驚，但又如想起了什麽，快速的放下唐淩，似乎為了掩飾尷尬和一些莫名的情緒，蘇耀轉身，咳嗽了一聲才刻意‘凶狠’的說道：“看在你認錯的份上，我就不揍你了！不過小子，我提醒你，配方需要的東西不是那麽好搞，我如今身上也沒有了，何況這還是三級凶獸肉，需要的配方又不同。”
“在進入訓練營之前，不要再動這塊三級凶獸肉了。”
“在這個時代浪費就是死罪。”
“我不會殺了你，但不介意把你全身的骨頭拆了。”
說完，蘇耀再次轉身，呲牙咧嘴，揮舞著拳頭的威脅了一番唐淩。
“好。”唐淩答得直接。
蘇耀第三次愣住，媽的，這小子從狼犢子變成了西伯利亞犬嗎？
唐淩卻沒有注意到蘇耀這些情緒，他隻是望著蘇耀，用依然求知的神情：“夢，是怎麽回事？”
“蘇，蘇耀...叔，請你告訴我，好嗎？”
這聲蘇耀叔喊的有些別扭，但對唐淩來說，這是理所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