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關羽回師
後方東吳圍攻江陵的戰鬥或明或暗的進行著,前方關雲長對樊城的攻擊也在也陷入了僵持狀態,曹魏第一善守大將曹仁曹子孝的堅守終於換來了希望,曹魏五子良將之一的徐晃徐公明已經帶領援兵趕到了樊城。
徐晃作為新投入戰場的生力軍,從關平、廖化手中迅速奪了偃城等處,而在後方魏王曹操也自引大軍,分三路來救樊城。
關平、廖化回到營寨見了關公,關平跪下請罪道:“父親,如今徐晃奪了偃城等處;又兼曹操自引大軍,分三路來救樊城,偃城之失,是兒之過也,請父親責罰!”
“勝敗乃兵家常事,不必掛懷。”
“父親,此次交戰徐晃,得聽一言,孩兒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但講無妨。”
“這次交戰,魏軍中多有人言……言……言荊州已被呂蒙襲了……”
“嗯?笑話!”
關公喝曰:“平兒此乃敵人訛言,欲壯大齊聲勢,以安軍心,豈可輕信,以亂我軍心耳!”
“父親恕罪!”關平被關羽嗬斥,連忙說道。
“現今,東吳大都督呂蒙病危,那孫策女婿,黃口孺子陸遜代之,不過是個童萌小輩,沒有真才實學,安敢謀取荊州?不足為慮!”
“君侯,即便荊州未失,難保東吳不會乘機下手,不如派人回荊州協助糜芳將軍守城?”廖化從旁建議道。
“如今攻打樊城緊張,不可分散兵力,江陵防務固若金湯,料無差池,且先攻破樊城,再做定度不遲!”
言未畢,帳外忽報徐晃兵至。
“昔日在曹營之時,與徐公明相交,如今已經多年不見,來人,抬刀備馬,待我會他一會!”
“父親不可!”
“君侯休去!”
關平勸關羽道:“父親,前日中曹仁毒箭,雖然刮骨療毒,但是傷口仍未痊愈,應當靜養,不可親臨陣前與敵。”
“君侯,公子言之有理啊!”
關羽以手撫髯,朗聲道:“那徐晃昔日與吾有舊,我深知其能,自能將他擊退,我先好言相勸他退兵,若彼不退,則已盡故人之誼,吾便先斬之,以警魏將。”
關雲長的固執是出了名的,整個天下,能治一治他的人也就兩個,一個是結拜大哥劉備,另一個可能就是軍師諸葛亮了。
關雲長披掛整齊提刀上馬,奮然而出。當初曹操相贈的赤兔寶馬也和關雲長一樣走向了暮年,而周倉遞給他的青龍偃月刀卻依舊光忙四射,燦若霜雪。
關雲長綠袍金甲,持刀立馬出陣,勒馬問曰:“徐公明安在?”
魏軍鎮中,原有幾個中原老卒見之,無不驚懼,當年他們曾隨曹操攻打袁紹,曾見過關雲長於萬馬軍中斬顏良誅文醜之壯舉。
一旁的年少新兵不解老兵因何恐懼,老兵卻雙眼有神,似乎在回憶往事:“想當年他斬顏良誅文醜,過五關斬六將,真是天神下凡,八麵威風啊!呀,如今他也有了白發了!”
徐晃手持開山大斧出馬,見是關公,欠身行禮。
“可是關將軍乎?”
“公明,正是關某!”
“自別君侯,戎馬倥傯,倏忽數載,再見之日,不想君侯須發已蒼白矣!”看著當年縱橫天下的關雲長也垂垂老矣,徐晃也有感而發,唏噓不已。
“君侯,可還記否?君侯在曹營之日,晃壯年相從,多蒙教誨,感謝不忘。今君侯英風震於華夏,使故人聞之,不勝歎羨!茲幸得一見,深慰渴懷。”
關羽向來傲上而不辱下,祈強而不淩弱,見徐晃姿態放低,頗有禮數,心中也緩和了些。
“吾與公明交契深厚,非比他人;今何故興兵來攻?數次攻打吾兒?此非待友之道!”
“若取得雲長首級者,重賞千金!”
徐晃沒有顧及關羽的問話,反而是向著身後的將士高聲喊喝。頗有當年垓下一戰,漢高祖大喝殺項王者,賞千金,封萬戶之舊事。
關羽自問好言以待故友,沒想到徐晃張口閉口要取他首級:“公明,何出此言?”
“今日來此,乃是國家之事,晃雖與君侯有故交,但卻不敢以私廢公!與君侯相別多年,今日且看君侯是否還有當年之勇,敢否一戰!”
徐晃說完,在馬背上揮動大斧,躍躍欲試,欲直取關公。
“匹夫!我以你為故友,你卻在此出言不遜,罷罷罷!就先看看你這些年有無長進,看刀!”
赤兔馬雖然已老,但速度不見當年,關雲長兩腿一夾,赤兔馬就飛奔而出,關羽單手握住青龍偃月刀,仰躺於馬背之上,隻待到了徐晃近前,那赤兔馬猛然躍起,馬背上關公青龍偃月刀迅速劈下,就像是一道落下的風帆一般。
徐晃額頭上驚出一身冷汗,他沒想到關羽動了真怒,一上來就使用了這麽很的招數!這一招他是知道的,當初與袁紹交鋒,自己不敵文醜而落敗,而關雲長就是用這一刀把文醜劈死在馬下的!
“須全力以赴!”
徐晃舉起手中大斧,運起全身力氣與關羽的青龍偃月刀相抗衡,刀鋒落在斧柄上,隻發出了“當啷”!一聲金鐵交鳴之音,徐晃徐公明隻感覺自己整個身子都已經麻了。
“若不是他如今年老,當年若是於他交手,這一刀下,我必然戰死!”徐晃接了關羽一刀,心有餘悸。
其實並不是關羽老邁,體力不濟,而是因為關羽右臂之前中了毒箭,雖然經過了神醫華佗的刮骨療毒,已經沒了隱患,但是臂力尚未恢複,所以才沒能奈何得了徐晃。
“君侯之威不減當年,且看徐晃武藝!”
徐晃**開青龍偃月刀,大斧攔腰斬玉帶,直奔關雲長腰腹砍去,關羽大刀攔住大斧,一連和大斧對了六七刀,打得如同身處鐵匠鋪,叮叮當當,火星四濺。
與徐晃交手之後,關雲長也暗自讚歎,心說徐晃本領比起當年來確實有不小的進步。
不知不覺,兩個人已經大戰了八十餘合,關羽雖武藝絕倫,普天之下能做他敵手的隻不過是寥寥數人而已,但是,由於那箭傷的緣故,始終還是右臂少力,發揮不出自己最強的實力。
若是壯年之時,關羽打徐晃簡直是不要太輕鬆,整個曹營裏麵即便是“虎癡”許褚,關羽也是等閑視之。
然英雄總有遲暮之時,此時的關雲長也不複當年之勇。
關平觀戰已久,雖然關羽並沒有明顯的劣勢,但是他知道關羽臂傷未痊愈,恐怕關公有失,便傳令鳴金收兵。
“為何鳴金,我正要斬徐晃匹夫!”
關公回陣質問關平,還來不及關平回答,忽聞四下裏喊聲大震。曹軍陣中一陣呐喊,原來是樊城曹仁聞曹操救兵至,引軍殺出城來,與徐晃會合,兩下夾攻。
“父親,曹仁與徐晃合兵一處,我軍不敵,速速撤軍吧!”
“後軍變前軍,平兒、廖化殿後,速速撤軍!”
關公明白此時魏軍士氣正盛,自己軍隊久戰疲憊,不可輕易對陣,於是引眾將急奔襄江上流頭。背後魏兵追至。關公急渡過襄江,望襄陽而奔。
“眾軍士聽令,速至襄陽,據城而守,以逸待勞!”
襄陽城原為荊州首府,在曆代也是兵家必爭之地,關羽率部剛剛進入了襄陽,徐晃就率軍從樊城向前推進,總的來說,關羽失去了前期優勢,但是還有能力一戰,而曹魏轉變了劣勢,可是投入大量兵力進行反攻。
關羽準備先從江陵調集糧草到襄陽來,然後做好和曹魏打持久戰的準備,這次北伐的效果還是顯著的,拿下了襄陽這座重鎮,也就有了在江北的根據地,哪怕是一時尚不能攻下樊城,也有了進攻的橋頭堡。
就在天剛剛發黑,即將入夜的時候,守軍報告,有一人自稱是自江陵而來,受三公子關索指派,欲見關雲長。
“自江陵前來?是索兒所派?”關羽很是疑惑,因為江陵城的最高統帥是密封圈,就是江陵城出現了什麽事情,那也應該是糜芳派人前來報告,'怎麽會有關索派出的人呢?
雖然疑惑,但是那人當做信物所交上來的長命鎖確實是關索的貼身之物,也讓關羽沒有繼續懷疑,於是派人把“小白猿”侯君集帶到了襄陽府衙裏。
“小人參見關將軍!”
關羽見侯君集個子不高,長得有些猥瑣,就不太喜歡這個人,開口問道:“索兒派你前來,是有何事啊?”
“關將軍,三公子派我前來是因東吳已經攻取了荊州,現在正在圍困江陵,三公子派我前來求救!”
“一派胡言!”關羽拍案而起,大怒道:“若是東吳進攻,江陵有失,糜芳自會派人來稟報於我,你在此胡言亂語,莫不是曹軍細作,想騙我回師,左右!拿了!”
“關將軍住手!小人從江陵城冒死出來報信,句句屬實啊!”侯君集一邊說一邊拿出了關索交給他的江陵印璽。
“此印,從何而來?”
“乃是三公子交於小人。”
關羽現在已經不再懷疑侯君集所說有假,因為江陵打印是當地最高權力長官的,已經是牢牢掌握在糜芳手裏的,現在關索派人把這東西拿來,就說明是江陵出現了巨變!
“你說荊州陷落,究竟是怎麽回事,快說!”關平讓侯君集開口。
“呂蒙白衣渡江,襲取荊州,公安傅士仁已降東吳了,往南郡去招糜芳,那糜芳本來就想投降東吳,但被三公子趕到阻止,帶人關押在了江陵大牢,三公子射死傅士仁,帶領江陵城軍士抵抗,我離開之時,吳軍已經準備攻城了。”
關平氣得大罵道:“糜芳!傅士仁!罪不容誅!”
關羽聽聞傅士仁不戰而降,糜芳獻城,目下荊州隻剩下江陵孤城一座,氣得不行,又想起當初司馬王甫勸自己不要留下糜芳傅士仁二人守城,滿麵羞愧,對王甫說道:“今日方悔不聽足下之言,今日果有此事!”
“既然吳軍進攻荊州,沿江上下,烽火台何不舉火?”
“那呂蒙使水手盡穿白衣,扮作客商渡江,將精兵伏於舟冓、舟鹿之中,先擒了守台士卒,因此不得舉火。”
關平聞言歎息道:“幸得有三弟在江陵,方保全了江陵使我還有城池可退,父親,可速回江陵救援!”
“吾中奸賊之謀矣!有何麵目見兄長耶!”關羽知道荊州已失,心想有負劉備重托,一時間羞愧難當,又驚又怒。
管糧都督趙累上前勸說道:“君侯,今事急矣,幸得三公子守住了江陵,我軍尚可有地依托,可一麵差人往成都求救,一麵從旱路回荊州,去救江陵。”
“好!”
關羽立刻差馬良、伊籍齎文三道,馬良星夜赴成都求救,伊籍則前往上庸,叫劉封、孟達發兵相救。
“你叫什麽名字?”
“回關將軍,小人名叫侯君集。”
“吳軍圍城,你既然可以從江陵城包圍衝出,想來身手不錯,既然如此,有一事交托與你,不知你敢不敢去?”
“小人願意。”
侯君集一個隋唐時代的人,聽關羽的事跡聽得耳朵都成繭子了,他那會兒隻見過“小關羽”單雄信,如今人家真的關帝爺就在眼前,讓他去幹什麽他能不去幹嗎?
“好,雖你身材不高,膽氣卻豪,倒是關某看輕於你了!我即刻休書一封,你攜帶我的書信去武陵郡境內紮龍寨,尋五溪蠻王沙摩柯,將此書信交給他,告訴他,他若依從我的話,日後必有回報!送信之後,速速回到江陵,不得有誤!”
“小人謹遵關帝……關將軍差遣。”侯君集嚇了一跳,說關老爺、關帝爺說習慣了,眼下關羽還沒死呢,也沒有被封神這話可不能說出來!
侯君集走後,關羽一麵引兵來救江陵,自領前隊先行,留廖化、關平斷後,率領五千精兵占據襄陽,阻攔魏軍,以防魏吳兩麵夾擊。、
經曆了第一場戰鬥的江陵城並沒有想象中的凋敝,反而士氣振奮,白天和東吳打出了幾乎十比一的戰績,城內的軍民都尤為振奮,關索又下令開倉放糧,給城內的百姓發糧食,雖然隻是一點小小的保供手段,但是讓老百姓對守軍的親善度更高了一點,有二百多的百姓竟然自願加入守軍了。
經過了一天的苦戰,守軍們也十分辛苦,關索下令一人發了三斤肉,城裏沒有那麽多吃肉的牲口,大部分都發的是城中原本儲存的肉幹,剁碎了放在粥水裏麵一塊兒燉了,暖和還能夠打牙祭。
現在關索倒是不太擔心吳軍攻城的問題,因為他們手頭現在沒有任何的攻城器械,除非呂蒙有勇氣和決心能讓吳軍一個個就像是猴子爬樹一樣攀附著繩子,一個個學著猴子做返祖運動來攻城。
呂蒙要是有如此的魄力,恐怕孫權都得把他的腦袋給拽下來當球踢。
當然,這也並不能代表吳軍就此死心,他們肯定會想一些別的辦法來攻城,千萬不能小看東吳全體對於荊州的執念,換句通俗的話來說,他們已經全部魔障了!
為了荊州,他們什麽事情幹不出來?所以,為了防止他們對於江陵城的各種明刀暗槍,巡城和城防不但不能夠有任何的鬆懈,而且,防禦和警惕性還得更加的提高。
現在讓關索比較煩心的問題,還是在傷兵身上,江陵城城防堅固,糧草充足,按理來說,已經是具備了守城的兩個先決條件,但是江陵城的一個很大問題是沒有軍醫。
在這種醫療水平比較落後的年代,軍隊裏麵的軍醫數量也不是很多,而且有一部分人的水平還很堪憂,有的人說軍醫就隻會斷胳膊鋸腿,這句話雖然是玩笑,但也是反應了事實。
現在整個江陵城裏麵,軍醫就隻有三個!因為其他的軍醫都已經隨著大部隊跟著關羽到襄樊前線上去北伐了,所以,留給江陵城的軍醫數量簡直令人落淚。
今天的戰鬥有幾十個傷兵,其中的重傷還是居多的,有大概十個人的傷勢實在是太重了,戰鬥剛結束沒有多久就已經死了,剩下的人這三個軍醫忙的焦頭爛額,也算是勉強的穩定了局麵,要是再多一些病人和傷員,隻怕他們三個超負荷工作也不一定能救得了。
而且,這三個軍醫的水平也不叫一般,輕傷員在他們的手裏還好說,還是有搶救餘地的,但是重傷員的問題就比較大,普遍失血過多,他們頂多減緩一下他們死亡的進度,但是擊敗改變不了結果。
這也讓關索煩心,因為這樣,以後在戰鬥力就必須得盡可能的降低傷亡,因為,除了死人之外,受了比較重的傷,這三個大夫隻有百分之三十的概率可以把你救活,這樣的情況下,士兵的的確確是死一個,少一個。隻能盡可能的減少傷亡,一旦是士兵受了重傷,基本上是沒救了。
蔣欽的屍體已經被掛在了江陵城大校場的旗杆上示眾。在寒風的吹拂下,失去了體溫的身體上也結出了一層厚重的冰霜,已經看不出來是誰了。
關索現在在府衙裏麵喝一點酒,他發現古代的天氣遠遠比現代要冷的更多,荊州這個冬天,雪下得和後世的東北一樣,就算是在屋裏麵點火生上了爐子,氣溫依舊是很低,也依舊是不暖和的狀態。也隻能靠著點酒來禦寒。
陪著他的人有兩個一個是於禁,另一個就是楊誌,至於荊忠,他則負責城防,巡視城牆,防止吳軍在夜間攻城。
於禁顯然興致不是很高,基本上等同於喝悶酒,必經他現在的身份也很微妙,說的好聽一點,也許是值得利用的人,說的不好聽點,就是關索臨時從死牢裏麵放出來的犯人,等他沒有價值的時候也就是死期將至了。
至於楊誌,他反正是很高興的,作為一個宋朝人,現在在漢朝幫助蜀漢建功立業痛打東吳不僅符合後世擁劉反曹吳的宣傳,讓他覺得自己幹的事情十分的正確,同時也符合楊誌他自己的心理,畢竟他一心想要振興他們楊家的聲望地位,當然了,在漢朝確實是很難做得到這一點,畢竟楊家人就隻有他一個了。
不過他要的是幫助劉備光複大漢三度興漢,日後論功行賞,那也少不了他!他的名字也可以青史留名,傳於後世了。這筆買賣可不虧啊!
他們現在不知道的是,在江陵城水門外約二裏之外的雪地裏麵,有一夥近百人的吳軍正在展開誓師大會。
他們在冰天雪地之中,他們赤身**,身上的皮膚在月光之下泛起了一層油光,這是在渾身上下事先塗滿了禦寒的油脂。
盡管在寒風之中,他們被凍的瑟瑟發抖,但是一想到要為東吳獻身,忠心耿耿的他們就都覺得不冷了。
他們沒有被吳軍的戰船送來,而是一早就劃小船到達此處的,因為吳軍的高大樓船目標實在是太大了,如果離得太近,隻怕會被江陵城的守軍所發現,這樣也就失去了機會。
現在,他們的主將周泰周幼平正在抱著一壇酒,給這些站成排的士兵們沒人斟滿烈酒,這是他們的出征之酒,也是他們的壯行之酒。
且不說到達了江陵城水門之下,他們能否成功的打開水門,就在他們從冰冷的江水中潛水遊到江陵城水門之下的這一條水路,都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死在裏麵。
寒冬臘月,滴水成冰,大江雖然沒有完全被凍住,但是江水的寒冷程度也不是人體可以承受得了的!若是稍有不慎,在江水中手腳抽筋,或是嗆了一口涼水,隻怕是再也沒有能從水中出來的機會了。
“江北那邊曹賊的兒子,曹子健有句話說得好‘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各位,我周幼平和各位同去,不成功,就成仁!”
所有的吳軍看著周泰周幼平**身體上那錯綜複雜的傷疤,那些傷疤,每一道疤痕,都是對他忠心耿耿的證明,也都是他功勞的證明。
“今天,咱們跟著周將軍,要是拿不下江陵,我們幹脆也不回去了,直接就沉在江裏了!”
不知道是誰在隊伍裏麵喊了一句,引起了東吳士兵的紛紛響應。
“對,殺了那幫蜀兵,為蔣欽、丁奉二位將軍報仇雪恨!”
“為主公拿下荊州!”
“為東吳爭奪天下!”
......
喊聲越來越多,周泰低吼一聲:“幹什麽!都給我閉嘴!你們嫌聲音太小,生怕江陵城的守軍聽不見是不是!”
幸虧是現在大雪紛飛,雪由於其疏鬆的特性,所以比較能吸音。
雪能吸聲噪聲,不光是雪,空氣也能吸收噪聲,應該說幾乎所有的物體都能吸收噪聲,隻是吸收多少的問題。相同的物體,表麵越粗糙,吸收噪聲的效果越好。
要是在夏秋之際,秋高氣爽,秋風傳音,隻怕這時候江陵城那邊都已經聽見了他們的喊叫聲音,已經設防了。
“兄弟們,下水吧!”周泰把刀咬在口裏,當先把岸邊的冰麵打破,紮進了水裏,後麵的吳軍接踵而至,有很多人也因為江水刺骨的寒冷而叫出了聲音。
與此同時,“小白猿”侯君集在雪地裏麵快速跋涉,雖然他的個頭不高,但是在雪地裏麵的行進速度確實迅速,也能看得出來侯君集的輕身功夫,雖然做不到所謂傳說中的踏雪無痕,但是他在雪地裏麵的行進速度,隻怕是別人追不上的。
按照關羽的命令,他愣是在冰天雪地裏麵把兩條腿跑出了四個輪子的速度,已經潛入了荊南的武陵郡。
按照關羽的指示,侯君集來到了一處密林之外,這裏,乃五溪交匯之處,這裏住著一群蠻族,在外界,被稱之為五溪蠻。
相傳,在大禹接替舜帝部落聯盟首領之位後,又對三苗發動戰爭,三苗戰敗後,一部分臣服於華夏部落聯盟,另一部分則遷入深山之中。這裏提到的深山,就位於如今的湘西、貴州一帶,也就是後來武陵蠻生活的地域。
由此可見,武陵蠻先人極有可能就是生活在中原地區的蚩尤部族,後來在與華夏部落聯盟的爭鬥中失敗,一部分被華夏部落聯盟融合,另一部分南下逃入西南大山。
在三國的原曆史上,東漢末年,五溪蠻首領為沙摩柯。在劉備平定荊南四郡後,沙摩柯率所部人馬歸降劉備。季漢章武元年七月,漢昭烈帝劉備為了報吳侯孫權奪荊州、殺關羽之恨,率領大軍東出巫峽,進攻孫權。起兵前,劉備派季漢侍中馬良出使五溪蠻,招納五溪蠻首領沙摩柯一道討伐東吳孫權。
這些蠻兵在戰場上作為蜀漢援軍,一度產生了令人吃驚的戰鬥力,在對吳之戰之中,五溪蠻王沙摩柯率領蠻兵衝鋒陷陣,一箭射中了東吳上將甘寧的頭顱,直接射死了東吳最後一員猛將。
雖然說甘寧說帶病出征,碰上了援軍蜀國的五溪蠻王沙摩柯,但是能把甘寧直接嚇得不敢應戰撥馬欲走之際,被沙摩柯一箭射中頭顱,沙摩柯的武力值和威懾力也可見一斑。
後來,在夷陵之戰裏麵,陸遜火燒連營七百裏,把蜀軍殺的大敗,吳軍開始了全麵反撲,敗軍之際,沙摩柯被吳軍大將周泰斬殺。
關羽說,在這片密林之中就是五溪蠻王沙摩柯所在之處紮龍寨,他剛剛到達了樹林邊緣,就聽得了一聲呼哨之音。
雖然這聲音的感覺讓人覺得有些像鳥獸的聲音,但是侯君集仔細一聽,根本就是人為模仿出來的。
而且,天氣如此的寒冷,怎麽可能有鳥獸到樹林的邊緣來活動呢?
侯君集心想這些蠻族世居於此,熟悉地理,占據地理,如果自己貿然進去,隻怕是會被他們襲擊。
“敢問樹林裏麵的朋友,可否求見五溪蠻王沙摩柯大王?”
話音未落,一支羽箭射在了侯君集身旁的一顆大樹上,“嘭”的一聲,羽箭入木三分。
侯君集趕緊停下了腳步,這樹林裏麵還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呢,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手持弓箭對準著侯君集要萬箭齊發把他射成刺蝟呢。
人在暗我在明,侯君集也不敢輕舉妄動。
一群身披厚重獸皮,手持木杆長矛、竹製短槍的蠻人出現,將侯君集包圍了起來。
侯君集嚇了一跳,有些人從林子裏跑出來,有的人是從樹上一躍而下,還有人從一些坑洞中爬出來,一時間上天入地,讓他看的眼睛都花了。
“我乃荊州牧前將軍關羽關雲長麾下士卒,特奉命,前來求見蠻王沙摩柯大王。”
侯君集一邊說,一邊緩慢的把自己身上佩戴的鬼頭刀取下,直接放在雪地上。
這些蠻人可不會和你講什麽道理,完全是屬於荒蠻未開的狀態,麵對他們,還是盡量的老實一點好,以免激怒蠻人。
隻聽見這幫家夥有一種嘰裏呱啦的語言交談了半天,然後從蠻人之中站出來了一個披發跣足,身材高大的蠻人,走到了侯君集的麵前。
“你,要見我們大王?”
這個蠻人滿臉塗滿圖騰,耳朵上帶著一隊茶杯大小的耳環,幾乎全黑的眼仁看向侯君集,眼神冰冷,看起來十分可怖。
“是,正是小人。”侯君集心想,好家夥,這家夥比今世孟賁羅士信個頭差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