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講茶堂

“呼,這下王家算徹底滅了。”

楚流見王甫身軀連灰都不剩,複活都沒可能了,長舒了一口氣。

但是剛剛那場惡戰,導致楚流的身體已經變得虛弱不看,他隻能一瘸一拐的走向大堂,去找被王甫擄走的芸兒。

“夫妻對拜!”

剛進入大堂,就聽見聲空**的聲音在大堂高懸,那是王甫留下的傳音符。芸兒聽見後俯下身子,跪在地上,拜向楚流。

係統的聲音同時在楚流腦海中響起。

【恭喜宿主達成氣運:“迎娶芸兒”】

楚流哪顧得上狗血氣運,見芸兒此狀不由得身形一滯,輕輕念道:“芸兒,你這是怎麽了?”

再上前仔細看芸兒眼神,無神且呆滯,楚流一看就知道這是王甫做了手腳,問起係統這該怎麽辦?

【宿主可以打開係統空間,使用玄級符咒,清心符隨機消除一項負麵狀態】

於是楚流催動起神念,識海裏映出平常網遊裏背包狀的麵板,他掃過格子,發現這些被自動放進來的獎品連裝備都沒一件,全是通用的一些丹藥法寶,甚至連小麥種子也作為獎品放到了背包裏!這也難怪係統沒有特別介紹。

所幸十連抽抽到的並不多,楚流將清心符貼在芸兒腦門上,碰到的那一刻,整片符咒消散無影,芸兒也抬起頭望向楚流。

“楚哥哥~”芸兒剛看清來者,便渾身脫力,軟在地上。

“芸兒,別怕了,王家已經徹底覆滅了。”楚流眼中滿是寵溺。

但是芸兒像是沒有聽見楚流話語,眼神又陷入迷離,兩側臉頰愈發紅潤,像是熟透的蘋果:“楚哥哥~”

楚流見狀,端詳起芸兒,發現眼神並未恢複清明,於是再次質問起係統。

“係統,不是用了清心咒麽?為什麽芸兒還是這副模樣?”

【清心咒隻可消除一項狀態,現芸兒負麵狀態有:迷亂(時效:永久,精神陷入迷亂狀態,經曆一次“融合”後即可消除)】

“這坑爹的係統...”楚流聽完解釋滿臉黑線,想必也是王甫造的孽,但清心符隻有一張,這個狀態沒辦法再去解除了。

芸兒在一旁直接抱緊了楚流,少年順勢摟上纖細的腰肢,散發著青春的體香又若有若無地透進鼻腔。

“楚哥哥,其實,芸兒一直都很喜歡你。”芸兒附近楚流耳畔,秀口吐出的熱氣輕輕吹拂耳垂,十分舒服。

聽到這話,以前芸兒對自己的好浮現在眼前,一個本冰冷無比的眼神霎時柔軟起來,看向芸兒。

“芸兒...”

楚流哪裏不知道芸兒對自己的情愫,但一是礙於世俗,二是自己也確實實力不濟,怎能配上堪稱天之嬌女的妹妹?

正還回想著,楚流的雙唇便被堵住,也不反抗,閉上眼睛享受這來之不易的溫存。

是夜,洞房花燭。

...

“楚哥哥,該起來了。”

楚流正在酣睡,身體感覺到被搖動,耳邊傳來一聲清脆的女聲,恍惚看去,正是芸兒已換上正裝在床邊搖醒自己。

“嗬,長這麽大還沒進過你的閨房呢。”楚流發現自己已身處後院廂房中,未有起床的意思,反倒打量一番後,側躺著撐起腦袋端詳芸兒,嘴角不自覺咧了上去。

“不正經...”芸兒小聲嘀咕道,想起昨夜,俏臉又染上一抹紅暈,害羞的別過臉,給楚流遞上件幹淨的紋金錦衣。“快穿上衣服吧,這是王家給王甫備著的,他沒穿過。”

但楚流卻遲遲未接,因為此時他正用手枕著腦袋,凝望起天花板,聽芸兒提起王甫,一個更大的難題浮現在他眼前:

仙山鎮向來是由王楚兩家共同執掌,現在兩家統統被滅,導致鎮子變成了一個無主之地,現在楚家也不過隻有自己和芸兒兩人,完全沒辦法作為管理層將鎮子運轉起來,而長期如此,虎視眈眈的其他勢力必將插手,這樣再想重現昔日楚家榮光更是難上加難。

“楚哥哥,王家已滅,你在憂慮什麽呢?”芸兒看楚流發呆,歪了歪腦袋問道。

芸兒這一問,卻忽然點醒了楚流。

“想到了!起床!”楚流順勢下床,將衣物拿起,空中騰轉一圈後幹淨利落地穿好衣服,將芸兒摟進懷中,活脫脫一幅貴公子模樣。

“芸兒,陪我出去走一趟,今日我便要楚家再現,仙山易主!”說話間,楚流露出自信的微笑,還勾了一下懷中嬌妻的鼻梁。

芸兒順勢依偎在楚流懷中,嘴裏念叨道:“楚哥哥,不管你去哪,我都會陪著你。”

...

集市。

因昨夜勞神太晚,起床已是晌午,集市上的鎮民早就回家中避暑了,空****的街頭隻有楚流芸兒二人行走。

途徑菜市時,芸兒拉了拉楚流,指著一具麵目全非的屍首道:“楚哥哥,那便是王敖?”

經過楚流的威懾,的確無人敢給王敖收斂屍體,因此就停在街邊。

楚流聽罷答道:“是他,不過這家夥死了一大早也出來礙眼,我替他收屍好了。”

說罷,從空間中又拿出火神,瞬間將王敖屍體打成齏粉,將其收斂在腰間一個錦囊中。

二人又往前走了些路程,進入商市,一座高聳入雲的塔擋在二人麵前,整體呈一古樸黑色,招牌上題三個氣派大字:講茶堂。

“又回來了。”楚流見到高塔,輕聲自語,往昔的記憶又開始在腦海裏浮現。

曾經,父母也經常帶小楚流來此飲茶,直到後來發現他無法修煉,父母才被家族眾人力阻,再沒帶他來過這個地方。

而楚流曉事後才知道,這講茶堂,是玄狩國一大特色。所有鎮子向來不設府衙,皆由豪族管理,而這大堂便代替了府衙作用。平日裏百姓是進不得的,隻有當地有頭有臉的人可在那飲茶會友,若是鎮上遭逢大事,或者碰上兩方糾纏不清的,就會到那去由茶客們評理。

可以說,誰做了大堂堂主,誰便是仙山鎮的主人。

現如今,大堂堂主正是王奮。

想到這裏,楚流正欲入堂,卻被門口幾個小廝攔下。

“喲,我道是誰?這不楚家廢少麽?穿著人模狗樣的就想進講茶堂了?”

“哈哈哈,的確,一介乞丐可別髒了裏麵老爺們的眼!”

“甭說現在是個乞丐,這以前他楚家也沒帶他進來過啊!”

見幾個小廝笑話起來,楚流倒是不置可否,滿臉淡然,沒把幾人當一回事。

因為,強者並不會與螻蟻置氣。

身旁的芸兒卻因為幾人辱罵心上人,有些心急。

“你們幾個不過是王家的走狗,怎麽在這趾高氣昂?”

“你是我二公子的一個妾罷了。怎麽?就以為自己當家做主了?”

小廝中開頭辱罵楚流的站了出來,他們幾人還不知王家覆滅一事,接著開口說道:“爺把話就撂這了!今天這門說不給進,那就是不給進!”

楚流也不廢話,手裏亮出斬月,朝小廝斬出劍芒。

畢竟殺雞焉用牛刀,對付這幾個沒必要動用火神。

那被劍芒劃過的小廝自然是當場斃命,其餘小廝皆咽了一口唾沫,接著從塔頂悠悠傳來一個不怒自威的聲音。

“好大的膽子,敢來講茶堂鬧事!”

嘭!

一把寒光凜凜的巨刃從天而降,插在幾位小廝身後,在青白石板路上打出一道刀口,接著塔頂飛下來一人,腳尖正好落在刀把上,負手而立。

隻見那人從頭到腳裹著一襲黑衣,隻露出一雙狹長丹鳳眼,如此炎熱的天氣隻看著這副裝扮就讓人胸悶,但此人的眼神卻令人如臨冰窖。

“晚輩楚流,想入講茶大堂,萬望容允。”楚流看清來者,此人他在小時候見過,那時候就在鎮守講茶堂。

麵對前輩還有的禮數還是要有,於是他先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又將身形站立,淡漠看向幾位小廝:“這幾位辱我芸兒,還請處置,否則我也不建議替講茶堂掃清敗類。”

“後生好大的口氣,如果我說不呢?”那黑衣人眼神**出一道精光,直衝楚流,楚流隻得用斬月堪堪攔下,黑衣人這才作罷,接著說道。

“第一,我講茶堂布衣不得進。”黑衣人瞥了眼楚流,其中意味十分明顯,就是在說楚流如今身份低微,又緩緩道出第二個道理:“第二,講茶堂現在由王家做主,殺他們幾個我也辦不到。”

楚流聽罷沒有作答,而是找係統要起黑衣人的數據麵板,他一般不會找係統要麵板數據,這一找便是動了殺心。

但這次的係統的回答卻出乎楚流的意料。

【經綜合條件考量,不建議宿主與此人開戰】

聽到係統回答後,楚流臉色中流露出一絲錯愕。

要知道,連王甫那個準結晶站在楚流麵前時,係統都沒有勸阻楚流戰鬥,這次竟然好心的提醒楚流不要打架?

“是實力太強,打他等於找死麽?”楚流好奇問了一嘴。

沉默半晌後,係統才在腦海中答複。

【此為綜合考量條件之一】

聽完這句話,楚流心中才有了底,看來並不是因為打不過係統才會勸阻,而是因為有更重要的原因。

他也並非聽不進勸的人,就連係統都不支持,不如先試著與黑衣人交好關係。

“您老人家知道王家的變故麽?”楚流不卑不亢的問道。

“講茶堂,不理堂外事。隻講...”黑衣人的語氣依舊冰冷:“茶碗中。”

楚流聽到答複後心中一喜,黑衣人如果知道王家覆滅還是這幅態度,說明王家根基已深難以動搖,但如果現在是以為王家還在才認王奮為主,形勢並非不可收拾。

於是打開係統空間,丟出一具狼人屍體,又將腰間錦囊一並丟到黑衣人麵前。

“這是王家家主王奮,王家二公子王敖,大公子王甫已被打成齏粉。”楚流如數家珍地介紹起兩具屍體,陳述起一樁事實:“王家,已滅。”

幾個小廝此時已嚇出一身冷汗,王奮的貪狼化體他們哪裏會認不得,這具狼屍隻能證明楚流所言非虛,加上先前自己肆無忌憚的發言...現如今,隻能依靠這位講茶堂守茶人活命了。

他們回頭戰戰兢兢地望向正在沉思的黑衣人,小心翼翼地說道:“大人,我們對講茶堂沒有功勞,也有苦...”

不等幾人把話說完,黑衣人從巨刃上跳下,輕而易舉地拔出重刀,朝周圍橫掃一圈,幾個小廝齊齊斃命。

“恭迎楚家少主!”將幾位王家走狗斬首,守茶人幹脆利落地側立一旁,為楚流芸兒讓出道路,示意二人進堂。

但楚流看見黑衣人如此幹淨利落的斬殺小廝,非但不開心,心底甚至有一瞬間在後怕。

要知道,集市上的鋪路磚都是頂級石料,連自己的法天相地砸王敖的時候都沒動搖其半分,而這把巨刀能砍出深坑已經詮釋了它的威力,黑衣人使它隨意揮出一刀更是毫不費力,威壓十足,遠超自己的神級功法,如果真的交手,自己多半不是他的對手。

當然,楚流也並非沒有底牌,斬殺王家父子後生命值已經達整整四百多點,實在不行也可以再用光殊死一搏。

“我殺了前任堂主,如今我便是講茶堂主了吧?”楚流沒有忘記來這的正事,畢竟他可是要將仙山鎮收歸楚家的。

黑衣人愣了一下,有那麽一瞬間楚流好像在他眼中看到了笑意。

“二位還是先請入堂頂,容我備上一壺清茶,與二位詳談。”

黑衣人沒有正麵回答楚流的問題,而是微微弓腰,伸手請楚流芸兒入堂。

楚流見狀,也隻好攜起芸兒的手,進入講茶堂。

黑衣人緊隨其後,進堂前像是想起了什麽,轉頭看向遍地狼藉,單喝一聲。

“秘法,清。”

霎地一下,幾個小廝的屍體不見了蹤影,那塊被打出刀口的石板也變得煥然一新。

講茶堂外,威嚴依舊。

天上紅日,依舊灼灼奪目,世間上的一切好像都與之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