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重罰
“這還要從十多天前說起了。當時我們得了皇後吩咐，將長寧公主接回家來。”
才聽陳殺說了第一句，寧帝便皺起了眉。
這說的，怎麽好像是皇後容不下一個待嫁的公主一樣。
雖然，那天確實是皇後最快說了一句，讓陳長生鑽了空子，以這個為由把寧心瑤帶出了皇宮。
陳殺想了想，正要打斷陳殺的話進行糾正，他卻已經不給機會的往下說去了。
“長寧公主回來後一直待在王府也是無聊。那日正好空閑，我兒長生便帶著公主去野外踏青。最開始時竟遇上了一些刺客。”
寧帝點了點頭，後麵的陳殺倒是沒亂說了。
趁著陳長生帶寧心瑤出去踏青，寧帝的人還去刺殺了他們。
本來還想著，不在王府外，少了許多保護，應該是能成功了。
隻是那結果麽……不提也罷。
“好在，臣謹遵陛下旨意，不能叫公主在外出了意外，所以派去保護的人手充足，雖有意外發生，但並無大事。一群刺客很快被反殺。本以為事情便到這裏了，可以高枕無憂了，卻沒想到又生了其他變故。那百裏宏的徒弟陸雲傑突然出現。”
聽到這裏寧帝也緊張起來了。
他也不過是知道陸雲傑遇害的地方，陳長生也在。
最開始時，他甚至不確定陸雲傑就是陳長生所殺，自然是更不知道雙方是緣何起了衝突。
對此事，他一直好奇。
雖然寧帝也明白，如今從陳殺嘴裏說出的事情，也未必全是真的。
但勉強還是可以參考一下的。
“然後呢？你們是如何起了衝突的？”
“長生過去二十年一直紈絝沒有建樹，如今得陛下抬愛，終於可以先成家，臣自然是開心。一開心，便增了這把天外飛仙給他，卻沒想到，盡在那日引起了陸雲傑的覬覦。他口出狂言要搶這神兵，長生自然不願意。那陸雲傑便仗著自己是陸地神仙級的高手要強搶，打鬥中確實一不小心，被長生殺了。臣以為，長生並沒做錯什麽。”
大顏律令對這種光天化日之下的強盜行為本就十分嚴厲，嚴重者當斬。
而陳長生是在反抗過程中將其殺死，算正當防衛。
如果按照陳殺所說的來判，陳長生還真沒有做錯。
而陳殺雖然這邊雖然也沒什麽證人，說的卻是有鼻子有眼。
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貿然質疑自然是不合適的，有一種存心找茬的感覺。
寧帝有些惱怒的看了一眼文清顏都，兩人竟然不約而同的低下了頭，心虛兩個字幾乎是明晃晃卸載了臉上。
如此一來寧帝基本上也能知曉，就算陳殺或有添油加醋的行為，隻怕搶劍這事情也是真的。
頓時，寧帝又恨起了那陸雲傑，本事不大目光短淺，但野心倒是不小。
什麽人的東西都敢搶，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嗯，那件事，長生確實沒有做錯。那長寧可有受傷？”
“公主自然安好，若是有受傷，臣定然是不敢隱瞞至今的。”
寧帝點了點頭，沒有在這個問題多糾結。
原本，他也沒有那麽關心寧心瑤的死活，隻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如果一句都不問，未免有些薄情罷了。
“行，就當那件事長生沒有做錯。那如今呢？百裏宏總是為了這件事找上門來的，這些大臣總是在你西蜀王府受的傷，朕要你負責，要懲罰你，你可有怨言？”
聽寧帝這意思，今天是死活也要借此事做文章了。
陳殺心裏惱，卻不敢在這個時候多說什麽。
寧帝隻是問他認不認罰，便又意見的話，多少是會有一些推卸責任的感覺。
陳殺自然不會那麽愚蠢。
如果寧帝罰的太過分，是非公道自在人心。
到時候自然有看不過去的人幫他申冤訴苦。
“臣不敢有怨！”
“罰你半年俸祿，今日在場的西蜀軍三月軍餉，給群臣做醫藥費，你可同意？”
罰軍餉這件事聽起來可怕，但是西蜀軍三十萬人馬，今日在附近做保護的也不過區區千餘人。
三個月的餉糧被扣了，陳殺私自補上去便也是了，左右沒什麽大影響。
甚至陳殺聽完還奇怪，這寧帝怎麽這麽好說話了。
不過這想法，才不過是剛剛冒了頭，寧帝便又開口了。
“陳長垣，作為世子戰神，身兼衛國衛家的指責，但今日在自己家中，卻讓人傷了國家大臣，既沒有護家也沒有護國。要重罰！”
陳殺低著頭，暗自皺眉。
他一邊想著果然如此，一邊又忍不住為陳長垣擔心。
寧帝自己都說了重罰，想來應該有些嚴重，也不知會是怎樣程度的。
“正好邊關無戰事，陳長垣你將兵權交出，留在京城，幫忙練練兵吧！”
寧帝這話說出，不僅僅是陳家人，旁邊的百官都驚了。
陳長垣作為繼承爵位的世子，身份本就尊貴，再加他還另有戰功在身。
西蜀大軍三十餘萬，陳長垣一人便在邊關率了十多萬。
如今寧帝竟然開口，要陳長垣交出兵符來。
這不僅僅是懲罰了陳長垣，還是變相收回了十萬軍權。
“當然，朕這麽說，不是說要對你西蜀軍做些什麽，長垣即便交出兵權，但西蜀軍還是你西蜀王的。到時候陳殺你可以自己去指派其他將軍去邊關接替長垣，不過到時候帶上二皇子，讓他也多學習學習。太子沒了，朕總是要挑其他皇子補上儲君之位的。”
不得不說，寧帝這個理由找的好。
分明就是想和陳殺交出部分兵權，卻不直說。
拿著培養皇子做借口，陳殺總不能拒絕說讓未來皇子去熟悉軍情吧。
兵權看似還在陳殺手裏，但除非陳殺親自去邊關，否則其他人誰又能鎮得住皇子。
尤其是寧帝這一番暗示，便約是在昭告天下，二皇子是新的儲君人選了。
陳長垣心中惱火不已，卻偏生寧帝將自己的小心思說的冠冕堂皇，一時間竟沒有反駁理由，隻能答應了。
“臣，接受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