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拜恩師

那一夜,寧心瑤被陳長生半哄半強迫的,終究是如了對方的願。

自己也又體會到了一些往日不曾有的快樂。

壞消息是,因為被折騰的太久,第二天渾身,尤其腰肢酸軟,根本起不來。

好消息是,昨日反正已經商議過,要後日才去李相府中,所以今日無事,可以好好休息。

到了後日一早,寧心瑤帶了陳長生準備的一馬車的禮物去拜見李相。

她本想這一世至此,自己還沒在外人麵前露出過什麽狼子野心來。

包括在李相麵前,也都還是那個小可憐的,不受寵的公主。

此番和李相見麵,應當是一番還算溫馨的師生見麵才是。

但萬萬沒想到,還沒見麵,寧心瑤便遭遇了一些小小挫折。

原來是她下了馬車,投了名帖,等待小廝匯報後,正要先指揮下人將禮物先搬進相府時,那小廝卻已經先開口發聲了:“相爺說了,公主殿下一人進去便可,所有禮物,還是等回頭帶回西蜀王府便可。”

寧心瑤:……

這小老頭,似乎是比她前世認為的更加迂腐固執。

“隻是一些薄禮而已,相爺即便是收下也不會落人口舌的。”

寧心瑤強裝不懂李相意思,執意要遞了台階讓門前小廝收下。

誰知,李相是一個迂腐固執之人,家中小廝卻也是繼承了他的脾性,即便寧心瑤都這麽說了,他仍然是固執的搖了搖頭道:“不必,相爺說過,公主心意到了就行。”

行吧。

寧心瑤從來都不是好脾氣的。

別人都說事不過三的,但是在她這邊,卻是連第三遍都不肯嚐試。

這些禮物不收也就不收吧。

畢竟堂堂一個相府,也不至於缺了這些東西。

她招呼了下人將東西先送回家,回頭再來接自己,然後跟著小廝進了相府。

李相一生清正嚴明,即便已經官拜丞相,卻毫無其他官員的奢靡。

相府是寧帝親自賞賜下來的,自然不會差。

但進去後,其中陳設物件什麽的,確實連一些富甲商人都不如。

家中,也就那麽兩三個人忙前忙後的伺候。

這場麵,便是當日被陳長生狠狠教育過的戶部劉尚書也不如。

一想到這,寧心瑤不免又在心中感歎:“好一個清真嚴明的丞相,江山有此人輔佐,著實是如虎添翼,隻可惜這老頭……哎,不提也罷。”

原本,寧心瑤來此,其實也存了三分心思。

能不能在事情沒發生之前,暗示暗示,給李相提個醒。

日後,他說不定便能接受了事實,發了一通脾氣後,終究是念著師生情分,然後留在朝中輔佐自己呢?

但見今日李相這個脾氣,陳家備的禮物都不準入室,怕是難了。

不過幸好此前也隻有三分希望,全當做一個念想,寧心瑤時機也沒往心裏去,所以這會兒即便是失望,也沒多難受。

畢竟,是早就能料想到的結局。

李相如今就坐在矮桌前,手裏捧著一本書。

上了年紀的小老頭,身子比較清瘦,一撮山羊胡稀稀疏疏的掛在下顎,倒是有那麽幾分清風道骨的感覺。

“長寧拜見恩師。”

李相給寧心瑤做老師已經是好幾年前了。

這幾年,除了一些重大節日,寧帝宴請朝臣時,能遠遠和寧心瑤見上一麵,幾乎都沒有什麽打交道的機會。

眼前這個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愛徒來拜訪,李相卻是沒有那麽的激動。

緩緩將手中書給放下,然後看了一眼寧心瑤,不緊不慢的應了一聲,道:“坐吧。”

寧心瑤聽話坐下,但瞅著李相這表情,似乎是不太高興的樣子。

是因為自己,還是說自己今天來的不是時候,撞上了這麽個倒黴時候。

“你和陳家那廢子陳長生的婚事,我早已聽說。”

寧心瑤還在為剛才的問題所困擾,卻聽李相已經是開口了。

且一開口,便是和陳長生有關。

寧心瑤瞬間想起兒時被李相執教的日子。

李相是一個好老師,但也很嚴格。

即便自己是皇室子女,在他麵前也得不到一絲優待。

寧心瑤過去受到的敲打更是不少。

此時一聽他這不鹹不淡的語氣裏透著些許的不滿,便像是條件反射般的坐直了身子。

而後寧心瑤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怎麽了?

她又不是當年那個懵懂無知沒有靠山的柔弱小女孩了。

如今的寧心瑤,便是要謀反都是輕而易舉。

隻是這樣想著,寧心瑤卻沒有放鬆了自己坐姿。

仍然那番繃緊了的神經的樣子看著李相,然後回道:“父皇指婚,長寧隻是聽父皇吩咐罷了。”

寧心瑤這會兒倒是似乎忌憚的將所有的鍋都甩到了寧帝身上。

倒是李相,冷冷哼了一聲道:“我原也以為,這一切不過是陛下逼迫,還想著找個機會,同陛下說說,請他撤掉這門婚事。”

一個是自己當年最器重最疼愛的學生,一個是死對頭的兒子。

李相這種人,怎麽可能會允許他們走在了一起。

自然是要想辦法破壞的。

寧心瑤對此不意外。

隻是可惜,如今一切都遲了。

寧帝此生,若是從沒有過這樣的想法也就罷了。

可一旦有了,寧心瑤也知道了那人就是陳長生,又豈會讓他人破壞了去。

便是李相也不行。

“隻是沒來得及,那不懂規矩的臭小子,居然已經上了皇宮叫你擄走!”

談到這裏,李相還狠狠拍了拍桌子,寧心瑤私下裏不禁覺得好笑。

事情已經過去這麽久了,這小老頭說起這件事,還這般吹胡子瞪眼的,當時得被氣成什麽樣了?

“如今,我聽說你幾乎一直住在王府,如此不成體統,陛下居然也忍得!可我去說這件事,陛下居然事事忍讓,還說是陳長生那個臭小子,逼了皇後鬆口!”

寧心瑤眉心一跳,想到當時陳長生在宮裏氣-皇後的那場麵。

想著,事情好像也沒什麽不對,但聽寧帝將鍋都甩到了陳長生身上,便是怎麽想,都覺得有幾分不對勁以及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