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少女安若昔
公元2235年。
新曆30年。
安土明城。
燕陌飛快的蹬著剛買不久的自行車，向安土學院的方向騎去。
這個時代，讀書被人看成是一件不務正業的事。這年頭，正經人誰讀書？你讀書嗎？不讀。學武才是出路。
是的，焦土時代，能源枯竭，科技沒落。
武道崛起。
燕陌出身單親家庭，他連自己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沒權沒勢，屬於城市裏的最底層——爬蟲階層。爬蟲階層的孩子，隻有兩條出路，要麽成為武者，拿命去搏一條出路；要麽早早出來找一份能賺到錢的工作，早早成家，養家糊口。
燕陌的老媽給他選了一條爬蟲階層的孩子很少走的路——讀書。
燕陌今年十九歲，安土學院二年級學生。
破敗的城市猶如一隻沉睡的鋼鐵巨獸，伏在地麵上，露出它殘破的身姿。到處是斷壁殘亙，到處是瓦礫。那場襲卷全人類的戰爭過去幾十年，戰爭留給人們的瘡疤依然在。重建的口號喊了二十年，城市依然破敗。
上坡路。路的兩邊是破敗到沒什麽人居住的樓房。燕陌推著車，眼看著就要走到盡頭，一抬頭，一名黑發如瀑的纖弱少女站在坡頂，冷冷的看著自己。
少女大概一米六左右，二十歲不到的樣子，瘦得讓人心疼。上身裹著一件短款白色短袖襯衣，遮住了胸部往下肚臍往上的位置，下身一條剛剛及膝的黑色百褶裙。盈盈一握的小蠻腰毫不掩飾的展現在燕陌的視線裏。
身上的衣服看著很舊，感覺有幾天沒換洗過了。
少女長得很好看，鵝蛋臉，大大的雙眸秋水一般，直挺的小鼻子，俏皮的小嘴，美到幾乎無死角。此時的少女，肩上扛著一根棒球棍，雙腿微分，襯著破敗的街景，就像一副充滿著暴力美學的油畫。
少女名叫安若昔，人稱九荒街妖女。
看到少女，燕陌的心一陣慌亂。
記得他第一次見到安若昔，還是一年多前。他被三個混混圍住，在他身上搜索錢財。
燕陌強了一句嘴，臉上就挨了一耳光。是安若昔打跑了三個混混，把他救了下來。
安若昔抽出五十塊錢截留下來，剩下的還給了燕陌：“以後跟著我，沒人敢欺負你。叫安姐。”
“安……安……姐……”
“入會費，每月五十。你主動找我交也行，我自己來收也可以。”
安若昔嘻嘻笑著，伸出細長的手指，在燕陌的臉上劃過。
在這個物價飛漲的時代，五十不算多，兩碗麵錢而己。
“啊？”被收保護費就算了，還被調戲了。
看著安若昔的背影，燕陌突然覺得，剛才美女救英雄那出戲，怎麽看都像她自導自演的。
這入會費，一交就是一年多，簡直是風雨無阻。
看著九荒街的妖女，燕陌趕緊低下頭。低到隻能看到自己的腳尖。靠著街邊走，假裝沒有看到。就在要和少女擦肩的時候，安若昔肩上的棒球棍抵在了燕陌的胸口。
“你的禮貌呢？見到安姐我，打個招呼都不會嗎？”少女抬起下巴，趾高氣昂的問道。
“安……安安……姐好，好久不見了，我剛剛在想事情。安姐又變漂亮了。”燕陌縮著頭，小心翼翼的說道。
“姐己經過了愛聽漂亮話的年齡了。不過，這句話姐收下了。”安若昔往前進了跨了一小步。
燕陌被抵在胸口的棒球棍逼退了一小步。
一名和安若昔年紀差不多，留著妹妹頭的女生站到了她的身後。少女也是一件白色襯衣，下身的裙子長及腳踝。少女吐了一口煙圈，大拇指和食指夾煙的姿勢很是媚惑。
“美夏，說多少次了，抽煙毀容，少抽一點不行嗎？”安若昔不耐煩的說道。
“啊，安姐，這才是今天的第一支，好不好。”歐美夏嘟著嘴解釋道。
“美姐好。”燕陌像招財貓一樣抬起右手，動動手指，算是打招呼。
“安姐好久沒見你，想你了。你看著辦吧。”明美詭異的對著燕陌笑笑。
“臭小子，該交入會費了。姐不找你，你就不會主動去找姐嗎？”安若昔挑挑眉毛。
“安姐，這不是最近學業太忙了不是。錢我帶著呢。”燕陌把車靠路邊停好，從口袋裏摸出五十元錢遞給安若昔。
安若昔把棒球棍重新扛到了肩上，接過燕陌手裏的錢，摸了摸他的頭：“一如既往的乖巧。安姐喜歡。學校沒人欺負你吧？”
“沒有。”
“要是有人欺負你的話，一定要跟姐說。姐說了要罩著你，就一定會尊守諾言的。不是有句話叫做：君子一言，四馬難追嗎？”安若昔的目光落在了車籃裏的飯盒上，肚子不爭氣的咕咕叫起來。
她從昨天下午起就沒吃過飯。
“哦，安姐，這是我的早餐，你拿去吃吧。”
“那我們可不客氣了。”歐美夏笑嘻嘻的從車籃裏提直走了飯盒：“小子，你眼頭越來越亮了。”
“行了，趕緊走吧。別遲到了。你再待兩分鍾，美夏連你的衣服都能扒走。”安若昔催促道。
“謝安姐。那我走了。”
燕陌的目光落在她的百褶裙上的一塊汙跡上。裙子很久了，汙跡應該是長久都沒有洗掉，在黑色的裙麵上呈現出一種深褐色，裙子上還有幾個小洞。
“喂，小子，你往哪看呢。女生的腿是可以這樣盯著看的嗎？”安若昔提高聲音說道。
“沒看什麽。”燕陌趕緊抬升視線，目光落在安若昔平坦的胸部上，賤賤的笑道：“安姐，聽說生氣影響胸部發育，你都己經夠平了……”
“小子，別以為你按時交入會費，本小姐就不打你。哼。”安若昔故作生氣的凶，抬手要打。
歐美夏在一旁吃吃的笑著。
“安姐饒命，我……知錯了。我要遲到了，得趕緊走了。”燕陌跨上車座，準備起程。
“喂，臭小子，下周五你安姐生日，你是不是要表示一下？”歐美夏喊道。
“安姐要過生日了？是二十九歲生日還是三十歲生日？”
“小子，你找死嗎？是不是我平時對你太好了？”安若昔一腳踢在車後架上。
“安姐饒命，生日當天，我一定送你一份大禮？”
“什麽大禮？”歐美夏忙不迭的問。
“一條可愛的裙子。”
“你找死。”
“嗚呼，走啦……”燕陌踩動腳踏板，朝學校方向飛奔而去。
安若昔看著燕陌的背影，喃喃自語：“這家夥，嘴越來越滑。”
“哎呀，某些人哪，”歐美夏雙臂環抱在胸前，雙眸望向天空：“喜歡人家又不敢明說。靠收保護費來接近人家。這錢收了不少了，兩人還沒什麽進展。”
“不想理你。找個地方吃早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