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四兩撥千斤
“怎麽停手了？”
場中朱橚與毛驤突然分開，下一刻兩人武器都是同時炸開。
這木質武器終究是扛不住二人動作。
毛驤重新擺開拳架，他眼神堅定。
“臣已自知不敵殿下，但還請殿下全力出手一次。”
毛驤聲音不大，但在場諸人還是聽清了。
他們瞪大雙眼看著朱橚與毛驤，二人不是勢均力敵嗎？
毛驤怎麽突然就說出了這種如同認輸一般的話。
“好。”
朱橚情緒並沒有起伏，他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毛驤見朱橚應下，胸中也是重新提起戰意，他想看看，看看自己這從未觸及過的高度。
毛驤右腳踏地借力，調動渾身肌肉，使出家傳的拳招，以肘擊砸向朱橚。
對於練武的人來說身體的每一處都可以當做武器，但要說其中威力最大的莫過於肘部，無論是手肘還膝蓋，都是可怕的殺招。
毛驤這一招已經不是在切磋了，而是正真的殺招。
“放肆！”
徐達就要下場攔住毛驤，五殿下身形比毛驤可是足足小了一大圈，這一擊要是落實了，五殿下不死也得廢半條命。
老朱伸手攔住徐達，他也是遏製住了自己想要叫停這場武鬥的心思。
上了戰場，總不能期待元人也會留手吧。
既然是廝殺，那殺招自然可以使。
要是老五因此受了重傷，那隻能說他還不夠格上戰場。
在這裏受點傷總好過死在戰場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雖然毛驤的動作很快，但眾人感覺就好像過了很久，他們甚至有種窒息的感覺。
手肘距離朱橚麵門越來越近，毛驤看到朱橚終於動了。
但五殿下居然隻伸出了一根食指，毛驤感覺就像是自己迎向了那根手指。
他甚至沒再那裏感受到絲毫力道。
然後他的視線便開始旋轉起來，然後重重的落在地上。
場中安靜了，臉色憋的通紅的眾人居然一直想不起呼吸。
他屏息看著一切。
當毛驤頭腦恢複清明時，眼前是一隻手，借力站起後。
五殿下正溫和的看著自己。
“僉事不必氣餒，將軍的武藝已經是我所見過的最強了。”
毛驤知道五殿下這是在安慰自己，但他心裏依舊是說不出的滋味。
自己敗了，敗的一敗塗地。
敗給一個十二三歲的皇子。
“謝殿下。”
毛驤抱拳，朱橚回以微笑。
毛驤能成為第一任錦衣衛指揮使，朱橚明白他的才能絕不僅僅是武藝。
能管理這麽大的一個情報網絡，讓大明官員戰戰兢兢，就是晚上的床頭話說起來都得小心翼翼。
這才是毛驤最大的才能。
所以和毛驤打好關係還是有必要的，未來絕對有用。
當然，要是能成為可以推心置腹的自己人那便更好了。
“陛下，是臣輸了。”
毛驤跪向老朱，低著腦袋。
老朱幾人這才回過神來，比鬥已經結束了。
“嗯。”
老朱站起身打量著自己這五兒子。
背著咱學兵書也就算了，居然還背著咱練武？！
而且練的比自己這愛將毛驤還要好。
老朱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這五兒子了。
“行，咱說話算話，這一關就算你過了。”
老朱點了點頭。
看見朱橚臉色浮現得意的笑，又是瞪了一眼，笑笑笑，笑個什麽，有啥好得意的。
還有後麵兩關呢。
“謝謝父皇，那我就走了啊。”
“滾滾滾。”
老朱擺手。
朱橚見此一溜煙就要跑，看見毛驤動了一下，知道他這是有話要問。
“毛僉事可是還有什麽話嗎？”
毛驤咬咬牙，他知道心裏這問題要是不問出來，自己怕是以後都睡不安穩。
他抱拳道。
“還請殿下解惑，方才是如何一指破我招數的。”
幾位將軍與老朱聞言也是停下了動作，大家身上都有武藝，對此自然也是很有興趣。
所有人都是看向朱橚，朱橚微微一笑。
“僉事可再向我揮一拳。”
毛驤聞言看了眼老朱，見老朱點頭後，揮過去一拳。
這次他動作慢了許多，當拳頭靠近朱橚時，隻見朱橚又是伸出一根手指。
這次毛驤終於感受到了。
若是把他拳中力氣當做水的話，他的拳頭便是水渠，走向本來是自己控製的，但殿下一指就像就像一把鋤頭，他並不阻止水流，而是迎著水流的衝勁，用很小的力道去引導水流的走向。
四兩撥千斤，若是殿下願意，這些力氣甚至可以反向衝擊毛驤自身。
毛驤在校場站立了良久，他一直呆愣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殿下這一手好像為自己打開了新世界大門。
朱橚見此微微一笑，毛驤是個武癡這就好辦了，以後有的是辦法讓他為自己賣力氣。
不過現在還有其他事，留給眾人一個高手的背影就溜了。
天色快要暗了，他可還要看燈會呢。
這可急壞了徐達幾位將軍和老朱，幾人圍著毛驤。
毛驤是懂了，他們可不懂。
發什麽了啊？
他們開口，毛驤也不答，最後還是老朱輕輕踹了毛驤一腳，這家夥才回過神。
看到老朱和一眾國公盯著自己，腿都有點軟了。
趕忙給眾人解釋。
眾人聽的雲裏霧裏，但身為國公和皇帝老子，那自然不能落檔次，不懂也得裝懂。
都是裝作一臉的明悟，統一得出結論，五殿下真乃奇才。
朱橚在宮門口亮出腰牌，就要離開，一尊石獅後竄出一人。
正是朱棣。
朱棣一把抱住朱橚不撒手。
“五弟啊，帶上四哥唄。”
朱棣可沒朱橚這待遇，還能自由出入皇宮。沒有合適的理由朱棣壓根出不了宮。
逛燈會顯然不是合適的理由。
朱橚看著眼前眼巴巴瞅自己的四哥，又看了眼扭過頭裝作沒看到一切的幾位禦林軍隻能點點頭。
“四哥，你可不能坑你兄弟啊，要被父皇逮住，他非得揍咱兩不可。”
“哎呀，五弟，四哥的為人你還不了解嘛！”
看著一臉興奮的四哥，朱橚心中腹誹。
要是沒穿越過來，他指定覺得朱棣非常靠譜，但眼前跳脫的四哥實在是太難以和那明成祖朱棣關聯起來了。
滿月，瑩白的月光與通紅的燈火照相輝映。
今夜的應天府熱鬧非凡，甚至遠超白日，行人摩肩擦踵。
朱橚與朱棣都是新奇的望著周遭景色，各色的燈籠下掛著一串串詩詞名句，這都是今年的燈謎。
往前走去，突然一聲較好聲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
朱棣放眼望去，那裏正有一群人載歌載舞，那不是漢人的舞蹈。
而讓他眼前一亮的是人群中的一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