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易中海你那麽有錢，資助我點？
回前院的路上。
易中海有些不敢置信，這李大寶，最近幾天，可沒少使勁薅著他心愛的老嫂子，可勁兒欺負。
怎麽適才，聽說賈東旭出了事，就這麽積極？
看來，李大寶這孩子，本性還是不壞的，還挺有愛心。
易中海當場，就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要是這孩子今晚，和他易中海一條心，齊心協力完成今晚的眾籌任務……
那他易中海倒是可以不計前嫌，優先考慮李大寶給他和一大媽，養老送終。
畢竟，傻柱那憨包，比起李大寶，還是遜色太多了。
再有就是，傻柱蹲過大牢。
讓這種有前科的人給他送終，隻怕到了下麵，在老夥計麵前，也抬不起頭不是？
……
思慮間。
易中海和李大寶，前後腳就到了前院。
其他的住戶，早早就在此等候。
易中海清了清嗓子，裝腔作勢地，把賈東旭的情況說了一遍。
主要意思就是：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同院住。
大家既然住在同一個院裏，那就是往上數幾千年的緣分。
賈家現在出了變故，急需大家的互幫互助。
500塊，對於賈家來說，那是賈東旭的命！
但對於現在院裏的這10來戶住戶來說，無非就是你家20、我家30的事，大家也都有工作，左右不過，一兩個月的工資。
考慮到賈東旭這次受傷嚴重，手術之後還需要進補，所以這次眾籌，除了湊集500塊手術費之後，還得給他湊100塊的營養費。
易中海話音剛落，大家隨即竊竊私語起來。
現在是50年代，城裏的工作崗位並不多。
整個四合院裏，攏共20幾家，差不多隻有一半家裏，有穩定的工作。
另外一半家庭，大多靠打點零工，勉強度日，甚至還有像聾老太太這樣的五保戶，靠政府供養。
更何況，前些日子，還被送進去一大半。
送進去的那些人中，除了閆老西和劉海中這兩個年紀比較大之外，其餘的大多是像傻柱、許大茂、劉海中這樣的青壯年。
這些人大抵是家中頂梁柱，是家庭經濟的主要來源。
人被送進去，家中斷了經濟來源，家裏的女人們，都愁得睡不著覺，怕第二天就沒米下鍋……
賈東旭遭此不幸，確實可憐。
但院裏大多數家庭，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易中海讓大家捐錢，張口就要二三十，這不是為難人麽？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表示愛莫能助。
……
易中海也沒想到，眾籌才開始，遭到大家反對。
這可不行啊！
籌不到錢，賈東旭就沒命！
不！
他易中海，絕對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雙手托腮，晃著肥頭大耳的腦袋，想了一下。
眾籌效果不好？
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的道德大棒，掄得還不夠狠！
嘶！
找到問題所在之後，倒是好辦了。
對症下藥就行！
易中海歎了一口氣，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情懷，“大家都一個院裏，住了這麽多年的家人，一大爺我的為人，別人不知道，難道你們，也不清楚嗎？一大爺我，怎麽可能是那種，故意為難大家的人？”
“我也知道，眼下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但某個大文學家曾經說過，‘金錢就像是海綿裏麵的水，擠一擠還是有的。”
“沒錢？大家可以去找親戚借嘛！實在借不到，也可以將家裏的值錢物件，拿去抵押！隻要行動起來，方法總比困難多！”
“佛祖曾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在寶貴的生命麵前，我們這點付出，又算得了什麽呢？”
“再說了，眾生皆苦！人生在世，有誰敢保證，自己的命運，就會一帆風順的呢？大家換位思考一下，萬一我們以後遇到困難，大家都選擇袖手旁觀，那該是何等的糟糕？”
“家人們，讓我們伸出有愛的雙手，幫助賈家，共克時艱！”
易中海這種引經據典、從點到麵的道德綁架，效果卓群。
當下就有一些住戶，紅著眼，開始在口袋裏麵翻找起來。
賈家的人，雖然不受待見，但生死攸關的時刻，眾人還是願意，伸出一把援手。
“一大爺，雖然我家，都快沒米下鍋了……但這5塊麻煩您轉交賈東旭，他比我更需要這筆錢。”
“我這有10塊5毛，是我前些天回娘家的時候，我媽見我懷孕，偷偷塞給我的，說是讓我買點吃的補身體……但這錢我還是捐出去吧，要是不給賈東旭，我良心都過不去。”
“易中海爺爺，這是我的壓歲錢，總共5毛8分。糖葫蘆我就不吃了，把錢留給賈東旭叔叔買肉吃。”
……
大家眼眶微紅，從口袋中掏出皺巴巴的幾塊幾毛幾分，給易中海遞了過去。
易中海眉頭微皺，有些不樂意。
每家就出這麽點，這得湊到猴年馬月，才夠600啊？
不過，當他看到在旁悠哉悠哉嗑瓜子的李大寶之後，眼神一下子，就敞亮起來。
這小子有錢啊！
他前些天，不是才搜刮幹淨了老嫂子的小金庫，高低得有1000來塊呢！
到時候想點方法，讓李大寶把錢全都吐出來。
多出來的那些，就自己留著，當以後的養老錢！
易中海腦子轉得飛快，也不影響手上麻利收錢，大腦和身體的協調度極高。
……
這老頭平日裏倚老賣老，院裏需要幹點啥的時候，裝病比誰都快。
但他今天收錢的效率，卻非常高。
不多時，他就將眾籌到的錢，全都點清了。
攏共是56塊9毛8！
這離眾籌目標，還差了500多啊！
易中海把錢進貼身口袋，隨後目光炯炯地，看向了在旁看戲的李大寶身上。
李大寶渾身一顫，“易中海你個龜毛，你看我幹啥……”
話到一半，嗑到一半的瓜子，從嘴裏飛了出去。
咻！
一道華麗的拋物線閃過，那瓜子徑自，砸到了易中海眉心。
眉心多出一點，乍一看還有點像前世影視劇裏麵的大佛。
別說！
這裝扮，倒還挺符合，這個老龜毛的身份。
易中海倒是也不在意，而是一臉諂媚地向李大寶暗示，“大寶，咱們院裏的住戶，都給東旭捐款了……”
李大寶語氣平淡，“知道了！”
“所以一大爺，這波您打算，給您老嫂子家獻多少愛心？”
易中海也沒想到，李大寶會這麽問，神色當場僵住，過了一會兒才稍顯尷尬地說道：“你也知道，我和一大媽，就靠那點退休工資糊口……每月除了基本的生活開支，也沒啥餘錢。”
“這個月的工資，還沒下來……家中糧食都快見底了！所以這次，暫時就不捐了吧！”
“再說了，獻愛心的方式，有很多種……我組織大家，給東旭眾籌，也是表達的自己的心意不是？”
李大寶一聽樂了，朝易中海豎起大拇指，表示讚同，“一大爺這思想境界，就是高啊！”
“那我也緊跟一大爺的步伐，給東旭兄弟獻一波愛心吧！”
秦淮茹先前，被賈家騙婚，而後又經曆賈張氏上門撒潑，對賈家的人那叫一個恨之入骨，一聽自家男人要給仇人獻愛心，這不是扯麽？
她急得扯李大寶衣擺，試圖阻止李大寶的瘋狂行為。
李大寶朝她眨眨眼，示意秦淮茹不要著急。
秦淮茹立馬會意，這才放下心。
易中海一聽李大寶表態，心中頓時，樂開了花。
“大寶可真是個好孩子，不枉一大爺，疼你一場！”
“咱們現在，距離600塊，還差500多。這樣吧，我給你抹個零，你捐500，如何？”
“剩下的錢，我再想辦法！”
李大寶的臉色，一下子就耷拉了下來，“一大爺，誰和你說，我要給賈東旭捐錢的？”
易中海愣住了，埋怨道：“那你剛才，不是說要給東旭，獻愛心嗎？”
“虧我還誇你！有你這樣，說話不算數的嗎？”
李大寶回答：“對啊！我是說要給賈東旭獻愛心，可你那隻耳朵聽到，我說要給他捐款？”
“不是您說，獻愛心不拘泥於形式？錢不錢的無所謂？那我就在這裏，忠心祝：東旭兄弟早日康複！”
“一大爺，我對賈東旭的愛心，可全在這8個字裏麵了！”
“您可不許再亂造謠，說我沒給賈東旭獻愛心。”
易中海人麻了，噘著嘴道:“李大寶，有你這麽強詞奪理的嗎？”
李大寶：“是嗎？我這不是，跟您學的？虧您還是院裏的一大爺，說話不算數！”
易中海被懟得啞口無言，不知道該說啥了。
在旁的圍觀群眾聽完李大寶與易中海的對話，心中也開始嘀咕起來。
李大寶說得，好像挺有道理的。
既然獻愛心不拘泥於形式……
那他們，要不要將剛才捐出去的那些錢，拿回來。
……
“行了，一大爺，愛心我也獻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和秦淮茹還有點事情，我們就先走了。”
說罷，李大寶摟起秦淮茹，腳底抹油，打算開溜。
這易中海老賊，是挺無恥的。
自己一毛不拔，但連院裏的那些老弱病殘的錢都坑！
真是個道貌岸然的小人！
人院裏的住戶，借錢、抵押給賈東旭治病，也虧他說得出口。
不過李大寶也不想多管閑事。
尊重各人命運，放下助人情節。
別人樂於去當救苦救難的活菩薩，誰愛去誰去！
反正他李大寶，是絕對不可能，去當這種大冤種的。
……
見李大寶要走，易中海一下子就急了。
眼下，整個院裏，除了他老易家，就李大寶家最有錢。
但他易中海的那點錢，是要存著以後當棺材本的。
李大寶年富力強，以後有的是賺錢機會。
所以餘下這500塊，還非得李大寶出不可！
易中海急忙追上去，說道：“李大寶，站住！”
李大寶身子一頓，回過頭，“一大爺，您說？”
“難道，你就忍心，看自己的鄰居，在病痛折磨中，失去生命嗎？”
李大寶擺擺手，“不忍心啊！”
“所以，我這不是，祝他早日康複了嗎？”
“您還想要我，咋樣？”
易中海自知理虧，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人家老賈家，都慘成這樣了。你沒點實際表示不說，還在這偷換概念……”
這易海沒完沒了地，實在是太煩，李大寶再次拉下臉，語氣不善地說道：“易中海，你沒老糊塗吧？賈家出事，又不是我害的，你找我這嗶嗶有啥勁兒？冤有頭，債有主，誰害了賈東旭，你去找誰！這麽簡單的道理，還用我教你嗎？”
“再說了，你一個月拿著90多塊的退休工資，還把一大媽打零工賺的錢，偷偷藏起來……這些年，你私藏的小金庫，都有好幾千了吧？你也好意思說家裏沒錢？召集大家捐錢，自己一毛不拔也就算了，怎麽還道德綁架到我頭上？我欠你的啊？”
“既然，你這麽關心賈東旭的命運，就自己拿錢，去把他的醫藥費，全部承擔了，而不是在這丟人現眼，道德綁架別人，捐錢給你養兒子！我李大寶，可沒這種，幫人養兒子的特殊癖好！”
易中海的臉，唰地一下，就由臉頰，紅到了耳朵根。
他也委屈啊！
聽聽，李大寶說的，這都叫什麽話？
什麽叫捐錢給他易中海，養兒子？
他易中海也不確定，賈東旭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兒子啊！
……
正當易中海窘迫萬分之際，住戶們也開始，議論起來。
“我去！一大爺，你家這麽有錢嗎？一個月都有90多塊的退休金？我家三個成年勞動力，一家人加起來賺的錢都比不過你啊！”
“一大爺可是以八級鉗工的身份退休的，可能還不止這個數。我家有親戚，在廠裏財務處上班，她給我透露過，6級鉗工一個月都80多，快90了。一大爺工齡長，怕是100都打不住！”
“艸！這麽有錢，還讓我們捐錢幹啥？李大寶說得對，他要是真有愛心，就自個把賈東旭的醫藥費給付了。”
“話說一大爺，對賈家的事情，那麽上心。該不會真像傳聞那樣，賈東旭真是他兒子把？”
“這可不好說！反正我也沒有幫別人養兒子的癖好！這錢，還是拿回來。”
“易中海，無恥老兒！還我血汗錢！”
……
眾人七嘴八舌，開始討伐易中海。
易中海見苗頭不對，急忙轉移焦點，“各位別聽李大寶胡說八道，我一個老頭子，哪來那麽多錢？”
“倒是他，前些天不是借著由頭，訛詐老嫂子。人老嫂子辛辛苦苦讚的1000塊養老錢，都被他拿走了。”
“若非如此，東旭出事，賈家也不至於，走上眾籌這一步。”
易中海顛倒是非的能力，可不是蓋的。
幾句話下來，把院裏的其他住戶們，也都唬住了。
眾人看向李大寶的眼神，都有些變了。
李大寶神色嚴肅，“易中海，你最好注意下自己的言辭，不要動輒造謠！”
“什麽叫訛詐？”
“那1000塊，明明是賈張氏心虛，主動賠償給我的房屋損失費和精神損失費……這可都是，白紙黑字寫著呢，還有賈張氏的指印。你要是再亂說話，我就去安保局告你……”
一聽到安保局，易中海就腿軟，氣焰也軟了幾分，“但你有1000塊，拿出500塊幫助下東旭，怎麽了？”
“你要是舍不得那點錢，就當時借給賈家嘛！寫個字據，等東旭好了，讓他還給你。”
“反正你那1000塊不用，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拿出來，幫人度過難關！”
李大寶朝著易中海逼近幾步，“你可真是搞笑，誰說我家錢，閑著也是閑著？”
“你是不知道，我家現在這條件，比起賈家都還不如呢！”
易中海：？？？
李大寶繼續道：
“一大爺這樣的人物，果然是不知人間疾苦的。”
“好吧！那我就和你，掰扯掰扯！”
“首先，我和秦淮茹結了婚，家裏多個人吃飯，花費就要翻倍，這沒問題吧？”
“其次，秦淮茹家那邊，也需要我的幫助。她爸爸身體不好，常年臥病在床；她媽媽也不大健康，需要經常吃藥；秦淮茹下麵，還有個妹妹還沒成年，需要家裏供養……她家的兩間茅草房，是危房，迫切需要重建！”
“對了，說到房子，我家的那兩間正房，也需要重新裝修。不過說是裝修，和重建也基本，差不多了。你也不看看，賈張氏把我家，那兩間屋子，糟蹋成啥樣了？那房子不翻修翻修，能住？”
“我還有就是，我和秦淮茹現在雖然領了證，但是還沒辦婚禮，古人雲‘名不正則言不順’，人家跟我一場，我一個大老爺們，不給人一個婚禮？這說得過去嗎？”
“婚禮過後，過個一年半載的，再生個胖娃娃，孩子吃喝拉撒、不得花錢？孩子長大了要讀書，讀書完了要結婚，結完婚我要抱孫子……以上這些，不都得花錢？這還是建立，生一個的基礎上。但生一個，哪夠啊？我和秦淮茹，至少得生三個……”
“這麽多事，就算保守估計，沒個十幾萬，怕是都下不來。”
“四舍五入，等於我李大寶，負債十幾萬！”
“你是不知道，每天睜眼負債十幾萬的生活，有多苦！”
“壓力太大的時候，我甚至恨不得，兩眼一閉……啥都不用管。”
“賈東旭雖然生命垂危，但某種意義上來說，我覺得，他比我幸運！”
“你看，我這情況，不比他慘？”
“易中海，你看那麽有錢，要不資助我點得了？”
……
轟！
被李大寶這麽連環轟炸。
易中海直接，一口氣上不來，“吧唧”一聲，跌坐在地上。
隻見他六神無主，嘴角微張，想說點啥卻什麽也說不上來。
到這裏。
其他住戶，也算看清了，易中海的真麵目。
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交換了下眼神，衝過去按住易中海，將適才大家的捐款，都拿了回來。
整治完易中海，李大寶拍拍屁股和秦淮茹回家去了。
易中海再次蒙羞，簡直生無可戀。
一大媽在得知易中海，私藏小金庫之後，又和他大吵大鬧。
兩口子打了一夜。
眼看著天快亮了。
易中海也不敢，再拖延下去。
隻好含著淚，偷偷取了600塊，去了醫院。
都這個時候了。
也不管賈東旭，是不是他兒子……
這錢該出還是得出！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一，賈東旭真是他老易家的種……
救治不及時的話。
真就沒人給養老送終了。
……
就這樣。
易中海惴惴不安地，到了醫院，交了手術費。
資金到位之後，
醫院很快，給賈東旭安排了手術。
手術還算成功，隻是從那以後，賈東旭就成了個殘廢，再也沒法站起來。
賈東旭醒來之後，賈張氏從她的好大兒嘴裏，知道了賈東旭和秦淮茹相親當天發生的事情。
“兒子，你的意思是說，秦淮茹那天，根本就沒找你相親？”
賈東旭點點頭，“對！”
賈張氏明顯愣了一下，接著又好像想到了什麽，直眉瞪眼地拍著大腿，一臉追悔莫及，“糟了！兒子，咱們家一開始，就被挨千刀的小畜生給算計了！”
賈東旭思路沒跟上，就沒明白秦淮茹沒找他相親，與李大寶算計他們家，有啥關係？
便將頭湊了過去，“媽！詳細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