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喪屍夜叩門

楊樺帆餓壞了,他沒有絲毫客氣,端起麵攪了兩下,夾起一條麵吹了吹,然後大口塞進嘴裏。

“怎麽樣?”黃甜甜輕聲問。

“美得很。”楊樺帆沒有嚼爛就咽進肚裏,油潑辣子的香味從喉嚨裏下去,又猛地衝了上來,辛辣在口腔裏回味。

說它是美味倒是有些過了,就是吃起來非常爽,尤其是辣子回味的那一下,刺激得恰到好處。

黃甜甜很滿意他的樣子,沒有說話,專心對付起手裏的麵。

楊樺帆很快就解決了手裏的麵,他放下碗,看向黃甜甜“哎,對了,之前聽你說你是跑到這來的,為啥放著單元樓不住跑到這地方?”

“還能為啥,喪屍啊,縣裏,市裏都是喪屍,太多了,見人就吃,城裏住不下了,就找了個機會跑出來了。”黃甜甜用筷子戳著碗裏的麵,半天不往嘴裏送。

“那喪屍是咋出來的?”

“啊?你不知道?”

“不知道,這不是才問你呢嘛。”

黃甜甜放下了碗,沉吟了片刻,“你知道黃金水嗎?”

“啊?那個功能飲料?”

黃金水是近兩年新興起的一種功能飲料,因為提神醒腦很快就在年輕人和中年人裏暢銷開來。

那玩意楊樺帆也喝過,非常上頭,比那綠牛,東虎特飲,這類功能性飲料全部加起來的勁都大,他怎麽都想不到功能性飲料能和喪屍掛鉤,這兩個東西八竿子都打不著吧。

“對,就是因為這個,這東西裏麵蘊含了一種新型興奮劑,這也是它提神醒腦的原因,然後有個人因為過度飲用,直接猝死了。”

“據說在去醫院的路上就變異了,直接咬了一車人,這時大家都還以為隻是他隻是病了,於是強行把他帶去了醫院。”

“當天晚上,那個醫院就全被咬了,然後一個又一個的人開始變異,因為大家都不知道,所以很多人都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咬了,很快,整個市區很快就淪陷了。”

這魔幻的故事很難讓人信服,楊樺帆猶豫了下,還是問:“那,槍?”

“槍是補給發的,雖然城市淪陷了,但是每隔一段時間還是會有補給落下來,以前都是二十天一次,這次過了一個月了,補給還沒來。”黃甜甜把已經坨了的麵攪了又攪,就是不下筷子。

“二十天?今天幾月幾號?”楊樺帆猛地起身,他隱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九月初,怎麽了?”黃甜甜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大反應。

“我弟。”楊樺帆傻了,怎麽會到九月了,他記得自己做手術的時候是2月19,現在竟然已經過去半年了?

“喪屍是什麽時候爆發的?”

“七月六,你弟?怎麽了?”黃甜甜問。

“我還有個弟弟,今年才剛好十六,我得去找他。”楊樺帆有些坐不住了,他非常擔心弟弟楊遇賢的安危。

父母因為車禍走得早,就留了個弟弟。

楊樺帆還記得老娘在病**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叮囑他一定要把弟弟帶大。

為此楊樺帆26了還沒有談女朋友。

主要是沒那個閑工夫,之前的日子裏,他是既當爹又當媽。

這個家,沒了他得散。

兄弟二人感情也很好,從小就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

父母在時,楊樺帆沒少幫弟弟保管壓歲錢,也常常豪氣的請弟弟吃肯德基。

每次帶弟弟去吃肯德基時,他眼睛總是放光的,他也總會因為小玩具而點上一份兒童套餐。

因為擔心弟弟,楊樺帆想立刻進城,卻被黃甜甜阻攔了。

她說市區裏現在電網已經被喪屍啃斷了,烏漆嘛黑的什麽都看不見。

現在回去風險太大了,萬一被咬了,就完蛋了。

楊樺帆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便決定明天一早再動身去市裏。

黃甜甜丟給他一個睡袋,讓他睡在廚房,楊樺帆倒是覺得沒什麽,隻是因為擔心弟弟的安危,翻來覆去都睡不好覺。

半夜,院子裏突然傳來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

這聲音就像是有人拖著鐵鏈子走路,起初楊樺帆還隻當是風吹動了之前黃甜甜扔下的鐵索。

可當那野獸一般的嗚咽聲出現之後,楊樺帆就坐不住了。

這聲音聽起來,就像今晚在墓地裏見到的喪屍。

一楊樺帆猛地一個激靈從睡袋裏爬起,透著窗戶向外看。

月色下,一個駝背的人形生物歪著脖子,在院子裏走來走去,他腰間綁著一串鎖鏈,不過鎖鏈斷掉了,一半拖在地上,發出嘁裏哐啷的聲音。

楊樺帆瞪大了眼睛,他記得睡覺前黃甜甜把門鎖住了,怎麽可能有喪屍悄無聲息地跑到院子裏來。

好在是他腰間有鎖鏈,不然楊樺帆真不敢想在自己熟睡的時候,有一個恐怖的喪屍在自己周圍晃悠。

似乎是察覺到了楊樺帆的存在,駝背的喪屍猛地扭頭看來,楊樺帆本能地蹲下身子。

“媽的,還挺機靈。”

蹲著身子,楊樺帆伸手在一旁的柴火堆裏摸索,找到了捅灰的鏟子,抓在手裏。

他悄悄地向廚房門口移動著,準備給這喪屍來一個大大的驚喜,“三更半夜跑出來嚇人,天靈蓋我都給你掀了。”

咚咚。

院子裏的喪屍好像在撞門,不是廚房的門,是臥室!

楊樺帆不敢猶豫了,生怕這喪屍撞開了臥室門把黃甜甜咬了,人家好歹是收留自己的,怎麽可能見死不救。

楊樺帆猛地站起身來,一把拉開廚房的門,對著正在撞門的喪屍就一腳踹了過去。

這一腳很快,喪屍還沒扭頭過來就被踹飛了五米遠。

它趴在地上,下巴摔斷了,嵌在脖子裏,饒是如此,它依然想從地上爬起來。

楊樺帆大步上前,手裏的鏟子對著喪屍的後腦,用力地砸了下去。

他力氣很大,鐵鏟子都被砸變形了,他再次抬手,想要補刀。

“等一下,別。”一個女聲突然響起,是黃甜甜的聲音。

楊樺帆不解的望向她。

後者連忙上前把楊樺帆拉到一旁,在這過程中,楊樺帆注意到她看向那喪屍的眼神。

她眼神很怪,裏麵摻雜的情緒很複雜,但肯定不是恐懼,更像是,憐憫。